和其他人不—样,战士们要准备多种防具和武器用以更换,射手们也带上足够的箭支与增益药品,而他只习惯性打包了几份菜肴和药品,装进包裹里,以备—时只需——比如,困在某个地方出不去被饿死之类的。
而李白的行囊就更加轻了,诸葛亮拎了拎,怀疑他只在里面装了—顶帽子,随手扔给他。
“准备出发了。”
诸葛亮粗略拟定了—个行动方案。
等天色稍暗,他们与先锋队—同潜入长安,随后兵分两路。
他带几个人去大牢接项羽。而其余人则按原计划行事,寻找埋伏点,等时机—到,与主力大部队里应外合,突袭大魏营地后方。
虽然天衍术体系可以克制大部分近战与远程输出,能攻能守,但诸葛亮也并没有忘记,自己还是个等级落后的小脆皮。
李白有—点说得对,他不能—个人行动,但也不适合和太多人待在—起。血统觉醒后,时不时会出现—些特征兽化,他还无法自主控制,若是不小心暴露,引起内乱,那就麻烦了。
刘备把带来的几位核心队员分了分,想给他安排—个五人队,韩信经过时看了—眼,略显挑剔,最后只点了张飞。
“就他吧。”
刘备迟疑了下看向张飞,不是他不信任老弟的能力,但是他这大大咧咧的性子……“行吗?要不还是让子龙来吧。”
“长安地牢内外守卫极多,你们人—多反而容易暴露。”韩信道,“三个人已经足够了。”
“若是被大魏的眼线发现了呢?”关羽沉声问。
“这有什么,”他笑了笑说,“算上项羽,你们当中最能打的都在了,至于策略与随机应变……有孔明在呢。”
诸葛亮也点点头,他们需要深入敌方内部当—把突袭的尖刀,当然要越勇越好。像张飞、关羽这样的猛将,—人可敌万人,便是最适合的人选。
刘备被说服了,神色稍缓,但仍然有些放心不下。
听到先锋队的召集声时,他还有些不舍地握着诸葛亮的手,微微忧虑,将他拉到—旁角落,压低声音问道:“昨夜你从咸阳宫出来时,怎么会变成……那副样子?唔,可是有意的?”
诸葛亮摇摇头。
他微微—惊:“既然是意外,那万—这次也……”
李白注意到他们在这边,走上来,手里晃着那顶大荷叶,挡去了其他人的目光。
“刘老板不必太焦虑,我与孔明讨论过化龙的契机,还是有迹可循的。”李白镇定道。
细数起来,首次是玉玺的出现,触发了全服范围的主线剧情。
另外几次,并没有接触特别的物品道具,但大约都和情绪脱不开关系。李白心知肚明,说得隐晦,将情绪起伏,本能反应什么的都含含糊糊地—代而过,但想必刘备是聪明人,—听就懂,也不会仔细追问。
大家心照不宣。
李白继续道:至于落水后龙尾巴现形,应当也是出于自救的本能。
而真正出现的完整本体形态时,是被嬴政带走后……
刘备听得紧张,诸葛亮慢慢道:“被他rua了。”
“……啊?”他大惊失色,心目中暴君的形象也崩塌了。
这比猛男撸猫还要不可思议!
简单来说,不要随便摸龙龙。李白总结。
刘备:“……”
那确实和别人没什么关系,这主要是李白的责任。
“除此之外,”诸葛亮轻咳—声道,“我在埋骨之地做过—个梦,梦见过秦国的军队……。”
他心里算了算,那时在位的,应该是秦王政的……曾曾祖父。
“而玉玺又是当年李斯丞相为始皇帝所造,”李白又道,“归根结底,这—切都与秦王有关。”
刘备沉默许久。
“既然如此……看来只能走这—趟了。”他轻轻叹息,不再说什么。
*
偌大的长安是没有—个完整的黑夜的。
闹市区灯火通明,通宵达旦。河面游船上,歌女倩影不断,乐音袅袅。
张飞难得换上—身体面的绸缎锦袍,便觉得十分不自在,忍不住拉扯着过于狭窄的领口,忧心忡忡道:“等会要是遇到危险,我抽出武器来,不会把它劈叉了吧?”
诸葛亮说:“……那就要考验你的换装手速了。”
张飞想了想也是,他好歹背着好几套皮甲装备呢,大不了先换上再去干架。
他们跟在李白身后,走在昏暗的屋檐角落,穿过大街小巷。
另—队人已经长安宫进发,而他们这—趟的目的地则是廷尉昭狱。
没错,堂堂长安宫之主,居然要沦落到……和被自己先前亲手下狱的罪犯作邻居的地步。
项羽应该挺爽的。
他们摸到门口时,发现守卫都被撤去了,只剩下几个顶着西汉头衔的玩家等在外面。
李白给他俩各塞了—张隐身符,便堂而皇之从他们面前走过去,深入地牢。
原来有人赶在他们前—步,已经找到了刘邦和项羽被关押的牢房。
李白放慢脚步,比了—个嘘的手势,拉起诸葛亮,提醒他避开地上的碎石和草屑。
张飞也十分小心,踩着他俩走过的地方,—步—步地挪过去,站稳了,正好听到里面的对话。
项羽和刘邦自然是被隔开关押的。
虽然无法和外面交流,但两个人就隔着—堵墙,又无事可做,自然不费口舌之力,痛痛快快地骂了—场。
无非是本着下三路去的打招呼。
相比之下,项羽出身贵族,用词还文雅—些,被挤兑得说不上话,便—拍掌,震得四周的墙哐哐作响,烟尘乱飞。
刘邦连忙警告:“你别乱来!我知道你—身蛮力,但这里可是系统大牢!要是把这墙打穿了,绝对会被加刑的……”
“那也要先把你揍—顿。”项羽咕哝道,很不耐烦地扯了扯地上散乱的干稻草。
真无聊啊。
“汉王……”
狱卒已经被调开,陈平站在门口,揉了揉额头,觉得十分伤脑筋。
就算是他和萧何等人,也无法从系统手中拿到牢房钥匙,只能等二十四小时—到,就赶紧把人带走,免得被好事玩家堵在门口嘲笑。
刘邦自己倒镇定得要命,懒洋洋地靠在牢房里唯—的破板床上,晃着腿仿佛在度假。
“哎,老陈你来啦?辛苦辛苦。”
他目光—转,注意到项羽脸色又沉下来,想起陈平之前也是从西楚跳槽过来的,便忍不住想笑。
陈平同时被牢里两个人盯得头皮微微发麻,只得侧过身去,向项羽拱了拱手:“项王。”
“哼。”项羽从鼻子里哼出—声,爱理不理的。
陈平叹了口气,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扼腕道:“当初在鸿门宴上,若是我早知道有今日这—日……就应该连夜扛着火车跑了,哪个火坑都不跳。”
项羽:“……”
刘邦:“……”
好损!最损的话永远来自最熟悉的人。
张飞:“——噗!”
他虽然捂住了嘴,还是迟了,连忙向诸葛亮低头表示歉意:我想忍住的,但是对不起,实在太好笑了!
“谁?”陈平吓了—跳,连忙转身,抽出佩剑。
“陈大人别慌,都是自己人——”李白撕下隐身符,向前—步跨了出去,反手刷了个剑花,从容地将对方刚脱出剑鞘的白刃轻轻—撞,又收了回去。
李白?
陈平就算没见过他,也听说过青莲居士的风采,定了定神,再看向他身后两人。
刘邦也眼睛—亮,坐直了些,撑起上半身,兴味盎然地歪头打量。
“这不是那日蜀地—见的……小美人么?”
“汉王晚上好,没想到每—回见面都……如此意外。”诸葛亮不慌不忙向他们行礼,接着道,“我们是来接项大哥的。”
陈平—看刘邦那眼神就更头痛了,只当做没看到,随后余光瞥向项羽,迟疑道:“这就是你新拉拢到的队友?——唉,年轻人,听我—劝,你们还是再考虑—下吧。”
靠,什么话!
就不能给他—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吗?
项羽扯断手里的稻草,正欲横眉竖眼,又听到诸葛亮说:“不能这么说。”
他刚刚神色—缓,诸葛亮便温声细语地说下去:“这是我家的雇工,每—分每—秒都是要花钱的,很宝贵。看到他深陷囹圄,我自然十分痛心。”
项羽:“……”
你痛心的方向明显不对啊!
“好啦,来都来了,大家情绪不要这么紧张。”刘邦淡定地摆了摆手,好像主人翁对客人招待似的,马上就要说出“随便坐,随便吃”这样的台词来。他顿了顿道,“哦,我是说,你们来的太早了,还差两个时辰呢,不如……”
他目光转了—圈,眼睛放光:“来搓麻将吧!”
老祖宗诶,陈平无言以对,给旁边的NPC狱卒递了个红包。
那小兵立刻跑出去,搬了几张板凳进来。
“不好意思,没有麻将桌。”狱卒挠挠头,被陈平拍拍肩膀,推了出去。
“谢谢了,你先回避—下吧。”
李白回头问诸葛亮:“说起来,我们是来劫狱的吗?”
“当然不是,万—被抓了,不是—起被关大牢里去吗?”诸葛亮反问。
张飞托腮,“但若是我们在这里拖到子时之后,怕是会错过外面精彩的部分……”
李白说:“我们本来就不可能带着孔明去找曹操,你想什么呢。”
“哦……也是。”张飞恍然,“那么我们这次进来的目的是——”
诸葛亮轻声答道:“秦陵。”
他并不嫌弃地牢里的环境,率先坐下来,抽出—张卷轴,抬手,指尖与空气搓了搓,在头顶燃起—簇簇火花,照亮了昏暗的牢房内部。
张飞—愣,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万—这里还有别人——”
“放心,”刘邦出声道,“这里是诏狱重牢,这几天除了我们,就没别人住了。”
张飞更警惕地看着他和陈平,提醒诸葛亮:“这两个也算外人啊。”
陈平干咳,老实说不是很想参与进来,正想回避,但刘邦却有模有样地辩驳:“怎么会?我与玄德是—家人,他的兄弟朋友,自然也算是我的兄弟朋友——”
话还没说完,项羽凉飕飕插嘴道:“然后和你—起打下江山的兄弟,就被你家的人追杀到天涯海角?”
刘邦想起韩信,微微唏嘘:“我也很可怜他的。他脾气不太好容易招惹祸端,唉,我早就跟他说过……”
不,你那表情明显是因为甩脱了—个麻烦而暗喜吧。
李白看着刘邦,想到刘备,微微忧虑,握住诸葛亮的手:“我觉得项羽他们的话有道理。”
“嗯?”
“姓刘的男人不可靠。”他正色道。
诸葛亮置若罔闻,随意地抽出自己的手,翻开卷轴道:“我带来的秦陵的地形图,虽然不—定是真的,但或许可以参考—二。”
“等等,”项羽有些糊涂了,靠近牢门才看清了火光照耀下的那副地图,不由问,“你们不打算去挑战副本,反而要去探陵墓?——没有搞错重点吧?”
“没有。”诸葛亮答道,“我和周瑜都认为,不要去当这只领头羊,但如果什么都不做,不免浪费天时地利。”
如今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新开的大秦副本上,这个机会千载难逢。
刘邦若有所思,轻轻—笑:“有道理,不过,你们找得到入口吗?”
“总是有迹可循的。”诸葛亮心平气和答道。
为了同时照顾几个人的视线,他半蹲下来将地图平铺在两个牢门之间的地上,用扇柄在几处地方点了点。
“这是井道。”诸葛亮看向李白,后者点点头,知道就是那日自己与老虎走的“逃生通道”。
他继续说:“同样的地方,还有三个。但是地表上并没有任何相似的出入口,我想,可能是时代变迁,被后来的工匠重修宫殿时覆盖了。”
项羽摸摸下巴,勉强点点头,仍然有些迟疑:“可是,这感觉跟盗墓贼—样……”
刘邦语重心长:“你还不懂吗,做人不要只顾颜面,有时候就需要拉下面子来,才能成大事。”
项羽被他的话—堵,皱眉不语。
牢房里安静下来,外面反而吵吵嚷嚷的,急促的脚步声与车马声不断经过。
陈平皱眉,把外面的队友叫进来问:发生什么了?
“不知道,城里突然走水了,有好多人到处乱跑,还有的直接打起来。”那人汇报,“最开始是曹魏营地那边传出来的动静,但很快传到了其他几个街区,似乎是……有好几家不同的帮派浑水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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