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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金铃(古代架空)——云封

时间:2021-04-13 14:04:36  作者:云封
  兰景明呆住,恍惚怔愣一瞬,兰道真猛扑过来,如一头猎豹,将兰景明扑在身上,一拳冲眼眶轰去。
  千钧一发之际,兰景明猛然躲开,耳骨被劲风刮过,那拳头擂在地上,震起一片草屑。
  四周响起惊呼,有人拍手叫好,声浪汹涌起来,翻腾盖住鼓声。
  兰景明左支右挪,耳边拳风大作,呼呼卷起威浪,兰道真掌风不断,接连轰作一团,草地碾成碎末,细屑揉进眼里,兰景明躲闪不及,耳骨被砸进土里,这一下气力极盛,他脑中嗡鸣,眼前发黑,被兰道真抓住机会,揪起额头向下一甩,摔出一声重响。
  鼓声停滞一瞬,铺天盖地的欢呼响起,那声音忽近忽远,喧嚣盖住呼吸。
  兰景明仰在地上,苍鹰翅膀卷起波涛,驮身体飞入云间,劲风卷起雪浪,抬手触到云彩,身上疼痛如潮水褪下,温热被褥袭来,带他落回草地,卷进棉团之中。
  仿佛······回到襁褓之中。
  鼻间飘来一缕檀香,忽近忽远忽浓忽淡,如一只细钩,勾的他踉跄向前。
  被褥散作一滩,脊背落进泥土,凉意沿脊背袭来,困住身体的水泡破了,兰景明踉跄站起,眼前天旋地转,血流小溪似的向下淌,淋湿脚下泥土。
  欢呼戛然而止,四周鸦雀无声,似乎没人相信他还能起来,还能捏紧拳头。
  兰道真仰起脖子,鼻间嗤出冷哼,那小王八卡在颈间,耀武扬威似的,在上面前后晃动。
  兰景明弓背弯腰,眯起双眼,化作捕猎的野兽,向对手猛扑过去。
  兰道真被撞得后退两步,堪堪落下台子,他不知道兰景明哪来的力气,回光返照似的,将他撞得踉跄不稳,后背撞上栏边,险些翻进竹海。
  兰道真喉结滚动,心神摇摆,眼角扫到围观人群,阿娘挤在里面,捂唇泫然欲泣看他,兰道真清醒过来,向兰景明猛扑过去,两人再度滚做一团,互相掐着对方脖颈,卷住对方两腿,双双勒的脖颈通红,眼球突出,仍然不肯松手。
  两人身上青筋暴起,手脚勒成葫芦,兰景明喜好骑马奔跑,肺腑气力更足,兰道真被夹的面青唇白,出气不多进气更少,手脚渐渐瘫软,两腿抖动几下,显见要撑不住了。
  人群中爆发一阵哭喊,兰道真的阿娘撕心裂肺尖叫,挤过人群冲来,手脚并用往台上爬,手腕脚背被竹刺扎的鲜血淋漓,她像觉不出疼,眼珠只落在兰道真脸上。
  兰景明看着那只手掌,涌到头顶的血流缓缓褪去,他气力松懈,鬼使神差松手,整个人斜斜摔下,落到兰道真身边。
  兰道真被骤然袭来的气浪呛到,咳咳咳嗽两声,歪头动不得了。
  底下有几人跳上台子,查看两人状态,兰道真昏迷不醒,兰景明倒还有一口气在。
  兰景明成为了最后的胜者。
  兰信鸿脸上阵红阵白,埋头狠啐一声,两手向外用力,将马鞭掰成两截,狠狠摔在地上。
  场边鼓声阵阵,号角向天吹响,晌午过后天光暗沉,乌云自天边涌来,遮掩一方天地。
  “吾儿骁勇,”兰赤阿古达摊开两臂,任两位美人上前,帮他披上毛肩,“即刻来我帐中,有重任交托予你。”
 
 
第21章 
  兰景明怔怔坐在台上,眼前天旋地转,脸颊红肿泛紫,袍子被扯的破破烂烂,口里满是血腥,黏的张不开嘴。
  围观之人山呼海啸,冲他挥舞双臂,呼唤他的名字,兰景明何曾见过这种阵仗,不知如何应对,好在有人上来替他包扎伤口,将他带到台下,为他换上新袍,送到可汗帐外。
  掀开帐子的是两位沉鱼落雁的美人,她们身姿窈窕,酥|胸半|露,毕恭毕敬弯腰,将兰景明迎入帐中,两人双双退出帐外,遣散帐旁守卫,同他们离开此处。
  大可汗主帐远离人群,四周静谧无声,帐中篝火燃烧,传来哔啵轻响。
  兽骨浓香如惑人美酒,熏得人头晕脑胀,兰景明身上余痛未消,咬牙行至可汗座旁,出了一身冷汗,两腿微微打颤,指甲扎进掌心。
  帐中高高挑起一角,四周篷顶下坠,黑沉沉如乌云压顶,罩住兰景明脊背。
  兰景明咬紧牙关,屈膝刚要跪倒,手臂被人扶住,兰赤阿古达两臂用力,将兰景明扶至身侧:“吾儿晋为格勒,从此便与兰杜尔平起平坐,不必屈膝再跪。”
  兰景明脖颈低垂,额头埋得更深,嗅到浓烈土腥:“小儿不敢。”
  兰赤阿古达道:“吾儿聪慧机敏,骁勇善战,却做了兰杜尔的随账,心中可有不甘。”
  “小儿不敢,”兰景明喉结滚动,面青唇白,“小儿生来异相,本该被丢入山中,幸得父汗不弃,将小儿拉扯长大,小儿必将肝脑涂地,为北夷开疆扩土。”
  “吾儿可知,你为何生来异相。”
  兰景明僵住身体,脖颈硬如石块:“小儿不知。”
  “你生来便有怪病,额发粗糙暗黄,面色青紫发乌,自小不爱哭闹,三岁不会走路,阿父为你遍寻药方,踏遍名山大川,绑来梁国郎中为你诊脉,这般折腾许久,才知你先天不足,血脉与常人有异,受伤后若要复原,比常人容易许多,只是这般耗费心血,会令心脉逆行,肺腑不堪重负,活不过二十便会筋脉尽断,七窍流血而亡。”
  这一字一顿如同重锤,声声擂在胸口。
  兰景明浑浑噩噩立着,眼前一片昏黑。
  原来如此······
  娘才不要他吧。
  确实不该要他。
  守着一个活不过二十的病秧子,该是何等辛苦。
  “阿父心中不甘,不愿将你弃之不顾,放出风声遍寻良医,寻求解救之法,后来得知丹凤红凝丸能治你这病,我便派人进山寻药,寻火丹凤回来炼制成丸。这火丹凤长在悬崖峭壁之上,只在春暖花开时生长,数百株火丹凤要炼制九九八十一日,才能炼成一颗。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些都赏赐给你,帐中本就风言风语,若再对你另眼相待,你会成为那眼中钉肉中刺,阿父便是有三头六臂,也难护你周全。”
  兰景明俯身跪地,两臂贴在耳边:“小儿跪谢父汗赏赐。父汗所谋深远,小儿愧不敢当。”
  “只是此药有一点不好,”兰赤阿古达坐回椅中,长长叹息,“丹凤红凝丸最为滋补,若是寻常人服下,自会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可你先天不足,此药服的再久,只能令你形貌与常人无异,若想活到寻常人的寿数······”
  “小儿不必活到寻常寿数,”兰景明道,“小儿孑然一身,至亲之人只有父汗,不愿在帐中苟延残喘,只愿为北夷战死沙场。”
  “吾儿胸怀大志,直冲云霄,不愧为我草原雄鹰,阿父以你为荣,”兰赤阿古达起身,大掌覆在兰景明头上,用力摩挲两下,“我北夷大格勒需得有勇有谋,不能做那粗野莽夫,吾儿骁勇人尽皆知,若再立下大功,必将威震四方。”
  “恳请父汗赐教。”
  “永康城将军府内有一龙脉,传闻有重兵把守,里面镇着一幅山河混元图,那图是仙家传下来的,原本乃我北夷珍宝,可惜近年来天下大乱,这宝贝颠沛流离,竟不慎落入永康城中,”兰赤阿古达捻动指头,骨节咯咯作响,“吾儿且去取回此宝,壮我北夷国威。”
  兰景明愣在原地,眉间冒出冷汗,半晌动弹不得。
  将军府内······
  “救命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若有帮得上忙的地方······阿靖万死不辞。”
  朔风呼啸,那少年双手抱拳,憨然一笑,恍惚间言犹在耳,那双眼灼灼如火,蕴藏万顷星光。
  “小儿······小儿愚钝,”兰景明喉中酸涩,吐息凝滞不通,“小儿难当大任,请父汗······请父汗息怒。”
  帐中鸦雀无声,篝禾跃出火星,耳旁哔啵碎响不断,兰赤阿古达不怒自威,身形被烛火映在篷上,如深渊巨口,忽明忽暗咆哮。
  朔风阵阵涌过,脊背被威压碾进土里,几乎动弹不得,兰景明汗如雨下,后脑如被火灼,烧的他筋骨欲断,脊背寸寸成灰。
  良久之后,兰赤阿古达俯下身来,将兰景明扶进臂弯:“吾儿且上前来,替阿父解下战袍。”
  兰景明两臂被父汗握住,似被铁钳攥紧,半点动弹不得:“·····小儿遵命。”
  兰赤阿古达转过脊背,探出两臂,示意兰景明动手。
  兰景明推拒不得,小心捏住袍角,帮父汗解下战袍。
  一副浓黑图腾刻在脊背之上,那图腾青面獠牙,似蛇头又似狼头,尖牙淋漓淌血,肤下似有蚯蚓涌过,棕黑血脉勃勃跃动,透出浓烈不详。
  父汗平日运筹帷幄,声如洪钟精气十足,任谁也看不出······他背后竟有如此毒物。
  “父汗······”
  “吾儿可看清楚了,”兰赤阿古达裹上战袍,“阿父征战沙场十余载,刀山火海走过,林间毒嶂行过,不慎中了这剧毒蛊物,日日疼痛不止,血流不断,唯有那山河混元图里记载的珍宝······或可救阿父一命。”
  兰景明指头颤抖,口唇哆嗦,半晌说不出话。
  北夷人生来尊大可汗为天,大可汗更是兰景明的血缘亲人,若大可汗殒命于此·······世上便再无亲人了。
  “小儿······小儿愿为父汗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兰景明咬紧牙关,俯身拜倒。
  兰赤阿古达轻抚兰景明脊背,赐予丹凤红凝丸三颗,令他即刻动身,帐中人等自可随意调用。
  待兰景明离开主帐,兰赤阿古达束好外袍,托起掌边的马奶酒,一口灌入喉中。
  马奶酒酿得久了,入口辛辣余韵绵长,如绵绵烈火,一路烧进肺腑。
  这般喝到夜半三更,篝火燃尽月色将熄,帐外飘起残雪,疾风卷起落叶,纷纷飘入帐中。
  一道暗影掀开帐帘,缓缓走上前来,夜色中只见那脊背弓起,如一座驼桥,深深压入胸口。
  那身影行至兰赤阿古达座前,无声无息俯身,拜于可汗脚下。
  “老图真,”兰赤阿古达酒气缠身,眼珠赤红,自胸腔震出笑意,“你们那劳什子巫医族,竟出了你这个叛逆。”
  “愿为可汗赴汤蹈火,”老图真不卑不亢,“老朽已是风烛残年,愿助可汗神功大成。”
  “这丹凤红凝丸······真有如此奇效?”
  “千真万确,”老图真道,“丹凤红凝丸于寻常人等乃滋补圣品,对巫医族······ 却是穿肠毒药。巫医族人生来异相,传说为仙人所出,有百毒不侵之身,可效神农遍尝百草。只是月圆则缺,水满则溢,族人极难孕子,大人产后身体羸弱,小儿半岁前极易夭折。血脉传到现在,巫医族人丁稀少,大多更是隐姓埋名,随波逐流沉浮。若丹凤红凝丸用上数载,巫医族形貌与常人无异,诊脉更无异常,只是这毒无声无息浸入,直至融化脏腑,终有一天高热不退,七窍流血而亡······大罗神仙也难救了。”
  “大罗神仙救不得,那马儿的心头血倒能救得,”兰赤阿古达笑道,那马奶酒洒出半盏,淋漓粘在须上,“马儿合该被套上笼头,拴进帐里,供本汗肆意享用。这些年来,身旁美人数不胜数,可那性情倨傲的马儿······再也寻不到了。”
  “那马儿身怀异香,表面曲意逢迎,暗里蛇蝎心肠,”兰赤阿古达扯下战袍,五指成勾,深深扎入背脊,“这蛊毒无声无息,吃我精气折我寿数,是铁了心······要将我置于死地。可那马儿怎会想到,他那跌落山谷的孩儿,竟侥幸捡了条命,喝了狼奶学会狼嚎,还被我捡回帐中,拉扯到这般模样。”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兰赤阿古达嗤笑,身形立在帐中,高大如一座围墙,暗影攀爬下来,罩在老图真身上,“天佑我北夷万年基业,待本汗拔尽余毒长生不死,必令铁骑南下,踏平梁国土地。”
  雪落无声,夜色如水流淌,天边一轮圆月,隐隐映在云间。
 
 
第22章 
  赫钟隐给了陈靖诸多自由,每日只要做完功课,便可自由活动,且功课做得越好,活动时辰越多,赫钟隐对陈瑞循规蹈矩毕恭毕敬,对陈靖倒有点小孩习性,时不时调侃两句,从不吹胡子瞪眼逼他做事,陈靖对此格外受用,以往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性子收了,读书习字沉稳许多,连狗爬似的楷书都规整不少,陈瑞和周淑宁欣喜不已,又给赫家送去不少珍宝,赫修竹悄悄腹诽府里这未出阁的姑娘长得三头六臂,青面獠牙,强行霸占爹爹后良心不安,才会一次次送来这些。
  陈靖做完功课之后,照例跑进山里偷放家畜,他去的次数多了,渐渐发现许多猎人小屋,有的小屋住着一家几口,住了十几年了,日日以打猎为生,不晓得外面已改朝换代,连银票的模样都不知道,有的早已人去屋空,外面还有风干的枯骨,看得人心头唏嘘。
  明知希望渺茫,陈靖仍忍不住常来寻觅,在小屋附近的树干刻上标记,这记号千奇百怪,只有他自己能够认出,做过标记的便不再来看,没做过的还要再找,这般折腾久了,他日日越走越远,入丛林越来越深,跟着他的家臣们年岁尚小,历练不多,胆子还没有他大,劝劝不住跟跟不得,只得远远坠在后面,看少主在林里自顾自折腾。
  陈靖的梦越来越频繁了,他像是中了甚么魔障,日日醒来满头大汗,面色潮红旗杆高耸,连被褥都是湿的。
  为了腾出更多闲暇进山,他做功课愈发认真,不止武艺精进,琴棋书画也学来一点皮毛,这一日赫钟隐让他画山,他这山画了一半,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在林中勾勒出身骑白狼的少年,时辰到了赫钟隐放下茶盏,疾步向这边走来,陈靖手忙脚乱,哗啦撞翻墨盒,半副画毁的彻底,墨汁浸透宣纸,在桌下聚成一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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