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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金铃(古代架空)——云封

时间:2021-04-13 14:04:36  作者:云封
第98章 
  鸿野心念电转,下意识后退半步,喉结上下滚动,三魂七魄飞了大半。
  甚么叫比上一场?
  甚么意思?
  要揍他一场泄愤?
  鸿野这心火熊熊燃烧,只想拔腿就跑,并不想做这傻头傻脑的冤大头去,且不说他打的打不过兰景明,这风要是吹到将军耳中,他得被将军打包起来,囫囵丢进河里喂鱼。
  一念及此,鸿野嘿嘿傻笑,扭身便要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只是刚跑出两步,衣襟被人拽住,背后之人似有千钧之力,拉着他向后挪移,险些撞在树上。
  兰景明慢条斯理起身,拍拍身上草叶:“走罢。”
  不等鸿野出声,兰景明拽住鸿野后颈,将人拉到无人涉足的演武场中,这演武场早已废弃不用,里面堆满树皮,连围观的人都寥寥无几。
  兰景明松开手指,自附近捡起一根木棍,捏在手里摆动几下,又丢了一根到鸿野手上,左右晃动几下:“来罢。”
  鸿野骑虎难下,不知兰景明卖着甚么关子,更不敢出言拒绝,只得硬着头皮捏紧木棍,向前猛攻而去。
  两人皆未用剑,小小一根木杆如同疾风,在两人之间飒然涌动,飞翔起伏而落,鸿野之前见过兰景明与陈靖对战,识得对方路数,该找机会时并不手软,找到弱点便急戳过去,试图将人一举击溃。
  一旦进了演武场中,对阵双方便没有身份,只是两个互垒切磋之人,为了尊重对手,分毫不能掉以轻心。
  鸿野很快觉察不对,这兰景明比起之前,身形不知轻盈多少,整个人踏在树上,如同落在云上,轻飘飘跃起半身,身形动若鬼魅,挥臂闪过数次攻击。
  鸿野眼花缭乱汗如雨下,只觉眼前人活生生换了个人,比之前不知厉害多少,打的自己毫无还手之力,无论他怎么努力,都触不到兰景明衣角,兰景明状似无意抬手,推出去却是千钧之力,鸿野左支右挪,退路都被封死,几乎全无还手之力。
  在沙场征战良久,鸿野自认为不是等闲之辈,可在如今的兰景明面前,竟是只能过上几招,他被打的节节败退,后背撞上栅栏。
  “再来。”
  兰景明道。
  两人你来我往,互相切磋半晌,兰景明总是点到即止,不像是在比武,自然不会痛下杀手,在鸿野支挪不开之时,还会扬起木杆放慢动作,让人看得清清楚楚。
  鸿野明白过来,这是兰景明参悟到了甚么,在对他倾囊相授,他镇定下来迎上前去,两人打的有来有往酣畅淋漓,从晨曦刚升打到日晒三竿,一整套身法行云流水下来,鸿野记住大半,只觉之前身法中疏漏之处都被点出,功夫跟着提升许多。
  一场比试过去,兰景明脸颊洇出汗水,木杆被打碎大半,被他随手丢到旁边,鸿野汗透脊背气喘吁吁,双手抱拳不断作揖,连连感谢兰景明教导。
  “不,要说感谢的是我,”兰景明弯下半身,蹲在鸿野身旁,将木杆捏成碎末,“谢谢你为我收尸。”
  鸿野噎住了。
  疾风卷着碎雪飘来,他呛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一口气弹出大半,剩下那些挤在喉口,上上不去下下不来,险些噎回腹里。
  他不知兰景明是意有所指还是故意激他,他张口结舌,结结巴巴讨饶:“不,不,不,对不住,当时将军说要将你厚葬,可我知晓北夷习俗不允厚葬,我、我不知怎么办了,只能把你浅浅埋在太行山上······”
  鸿野磕磕绊绊,一句话说了半天才联结起来,心都要跳出四下奔腾,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可兰景明死而复生,之前那些就成了避讳,决不能再提起的,这兰景明竟平静淡然说出来了,不知是将礼仪习俗抛之脑后,还是将死生之事都看开了。
  “人既是赤条条来,自是要赤条条走,”兰景明道,“肉身与我相伴良久,多谢你为它收敛,令它最后得以平静。”
  即使隔着面具,鸿野都能看到那双眼睛,那双眼睛温和淡然,连波浪都掩在湖底,搅不动几分涟漪。
  鸿野屏息凝神,半晌才颤出声来:“这是······是我应当做的。”
  兰景明略略点头,拍拍鸿野肩膀,飘飘然随风而去,鸿野在原地呆坐许久,才寻到起身的气力,回将军那复命去了。
  将军府中众人休整整装待发,北夷帐中诸事未平形势紧张,兰赤阿古达坐在主位,一柄开刃马刀握在掌心,向外甩动几下,斩尽赫赫风声。
  兰赤阿古达赤|裸半身,不似以往那边用长袍掩住身形,他背后蛊虫如同活物,向前攀爬过来,冒出灰黑的青筋在肩头奔涌抖动,随时准备破体而出。
  兰信鸿两膝伏地落在地上,不敢抬头面见父汗,这些年来他第一回 见到父汗身上模样,那么久的消极避世都有了缘由,父汗如今脸色青黑、嘴唇暗紫,显然已经病入膏肓,大罗神仙也难救了。
  小格勒们年岁尚小,难以撑起重任,兰景明殒命在太行山上,父汗说有重任交给他与兰杜尔,令他们前往琼苍山顶,夺来一份世间至宝,兰杜尔一马当先领命而去,在琼苍山上不知所踪,捡回一命的受伤随从跌跌撞撞跑回帐中,将所见所闻合盘托出,兰赤阿古达掀翻果盘、踹翻矮桌,将帐中金银玉石摔的粉碎,连兽骨都碾压成粉,任它散在风中。
  狠狠折腾一番之后,兰赤阿古达气喘吁吁,后仰坐回主座,以手扶额默不作声,徒留满地狼藉,在草上乱做一团。
  “小儿愿做雄鹰,为我北夷赴汤蹈火,”兰信鸿额头贴地,毕恭毕敬吐息,“为兄长报仇雪恨。”
  火盆在帐中哔啵作响,火苗熊熊燃烧,勾勒两道长影,仅有的一道日光自帐帘缝隙涌来,灰黑尘霾如厚云遮面,笼罩大半面容。
  兰信鸿向下埋得更深,额头贴在地上,几乎埋进土里。
  他忐忑不安,汗如雨下,后颈青筋隐隐勃动,掩在皮下颤抖不休。
  半晌过后,兰赤阿古达道:“去罢,记住你的承诺,不要令为父失望。”
  兰信鸿连连称是,弓腰弯身向帐外退去,消失在丛林之间。
  帐中寂静无声,火焰残影抖动,灰黑残烬落在地上,渣滓淋漓散落开来。
  兰赤阿古达沉默半晌,捏紧掌心马刀,一步步挪到帐外,立在日光之下。
  他背后蛊虫喜暗厌明,每每接触阳光,便会在背后蠢蠢欲动,在筋脉之中游走,扯拉肺腑汲取生机,似盘根错节的树脉,在土地中裹走活水。
  这痛楚如烙铁加身,似千刀万剐,往常都是在夜里出来,繁星见了不知多少,这一轮高高悬挂的圆日······倒是许久未见到了。
  兰赤阿古达抬起手臂,被这日光刺痛双眼,这一轮圆日如硕大火球,溢出熊熊热浪。
 
 
第99章 
  陈靖部署过下一轮进攻计划,把兵士们安排到合适的位置,令他们养精蓄锐,静待日后发起冲锋。
  沙盘乱做一团,静静躺在行军帐中,他们出来已是两日有余,身在密林之中掩藏行踪,帐外有一块空地,上面罕见无枝杈遮掩,仰头能望到一轮明月,高高挂在夜空。
  陈靖自帐中走出,在空地上搬来一块石头,向后靠在上面,叼着草叶望向明月,硕大玉盘挂在天边,向地上泼洒余晖,令人无从躲藏。
  浩瀚过往如游云涌来,将陈靖埋在其中,堵住眼耳口鼻,将他溺毙其中。
  自数年前父将殒命在兰赤阿古达手上后,他的宿命便与北夷缠在一起,之后遇到景明,遇到先生,遇到仙官,桩桩件件挤压而来,浪潮如滚卷波涛,携着他随波逐流,在大势之中起起落落,冰水灌入眉眼口鼻,向他狂涌而来,将他彻底淹没。
  因退亲一事,瑞王府已与将军府不共戴天,在朝中时不时使小绊子,折腾的大哥左支右挪,想尽办法为他收拾局面。
  陈靖拾起一把草籽,放松摊开手指,任草籽从指间滚落,淋漓洒满土地。
  身在将军府一天,便有一天的责任,绝不能行差踏错,抱着侥幸之心踏上雷池。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退亲一事总有一日会引至圣上诘问,诛心草与先生景明仙官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更是能掀起惊涛骇浪。
  更重要的是······若是继续留在将军府中,娶妻生子是绕不开躲不掉的牢笼,他能躲开一次两次,推开一回两回,总不能次次机关算尽,将姻缘掐灭在襁褓之中。
  陈靖沉默不语,指头弯折向内扣紧,指尖微微颤抖,连肉皮都在震颤。
  最初的自己是如何模样,那颗初心丢在哪里,已然看不清了。
  他捏紧拳头,将手指拢进掌心,修剪整齐的甲盖掐进肉里,他脊背弯折,是一根赘满重物的弯弓,脖颈都抬不起来。
  脚下踩到枯枝,咯吱碎响交缠,一道身形拎着酒壶,自暗夜之中走出,纤长影子坠在脚下,被踩成大小斑块,挟裹蝉叫嗡鸣,缠绵在月色之中。
  兰景明未着面具,不知偷偷跑去哪里逍遥,又通过甚么标记寻回来的,陈靖坐在地上静静看着,兰景明仰头摇晃酒盏,半晌摇不出一滴,他脸颊熏满酡红,气鼓鼓丢开酒壶,迷糊靠在地上,摇摇晃晃拖着脚步走来,找个草堆便要卧下。
  陈靖慌忙直起身体,扶住兰景明半身,将人拢在怀里,小心放上石台。
  他不愿让兰景明沾染凉气,自身上解下外衫,铺在石台之上,给人垫在背后。
  杏花酿满载酒香,唇齿之间醉意翩然,如堕云雾之中,兰景明懒洋洋靠在石上,眼角眉梢光华流转,拎起酒壶向下甩动,几滴水液飞溅而出,自唇边涂抹开来。
  兰景明似酒一般化开了,背后衣衫沾染杏花香气,自身上软烂出汁,他摇不出酒,凶巴巴瞪圆眼睛,拎起陈靖衣襟,猛然向前扯动:“酒呢?”
  这双眼睛被酒浸泡的水汪汪的,瞪人时也没甚么力道,只余浓烈绯红:“藏到哪了?”
  “没有酒,”陈靖道,“别喝了,我送你回军帐里睡。”
  兰景明拧紧眉峰,迷糊思忖半晌,唇角耷拉下来,摇头摆尾哼哼唧唧,鼻尖皱成一团:“不、不、不、不去帐里。”
  “甚么?”
  “不去帐里,”兰景明打个酒嗝,从石台翻落在地,自背后裹紧衣衫,“不去帐里,嗝,他们打我,睡不安稳。”
  “谁敢打你?”
  陈靖豁然起身,咬牙切齿捏紧拳头,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兰景明半梦半醒,身体躺在这里,神思却已飞向天外,被拉扯到北夷帐中。
  “没人敢打你了,”陈靖坐在地上,扶过兰景明半身,让人靠在自己肩上,“今后······再不会有人敢打你了。”
  兰景明酒意未散,顶着酡红的一张面容,在陈靖颈间辗转,他似乎回到幼年,不再受礼仪规则束缚,不再受旁人搓弄折磨,他拍打掌心,低声哼起长曲,曲调轻快疾行如风,在耳边盘旋往复,勾勒出畅游天地的画卷。
  一首曲罢,兰景明鸣金收工,将陈靖外衫卷在背后,后仰压上石台,傻笑着要会周公去也,陈靖生怕这人着了风寒,又没法将人拉起,他只得俯身展开两臂,虚虚将兰景明压在身下,为人遮挡风雪。
  兰景明半梦半醒,周身被酒意蒸得燥热,眼前恍恍惚惚,朦胧看不清楚,熟悉气息围绕身旁,他盘起两腿,探出手臂勾住陈靖后颈,将人硬生生拖到面前。
  “为何不来亲我?”
  “甚······”
  陈靖呆愣傻着,活生生闹了个大红脸出来,从脖颈直直红到耳骨,掀开头骨整个人都会冒烟,被热浪烤成焦糊。
  兰景明从未如此直白,连神情都严肃的不似玩笑,陈靖一时不知这人是醉是醒,被手指盖住的皮肉灼烫如火,火舌自脚下向上蔓延,将他烤成灰烬。
  陈靖口齿不清,话都不会说了:“我我我,你你你,不是,我······唔!”
  兰景明仰起脖颈,咬住陈靖喉结,在齿间舔舐几下,含在唇间卷裹起来,留下小狗似的牙印。
  陈靖浑身如惊雷涌过,愣在那半天不会动弹,这牙印像是宣示主权的绳索,他被绳索牢牢缚住,被它刻上烙印,被它紧紧拴在身边。
  兰景明咬了喉结仍觉不够,嘴唇向上摩挲,擦过陈靖颈侧,露出雪白牙齿,叼住陈靖下唇,左右摩挲几下。
  陈靖再也克制不住,反客为主猛攻上去,两人吻的难舍难分,杏花酒香摩擦|交融,沾|染皮|肉浸透眉眼,吐息之间衣衫散落,飞雪碎末沾湿眼睫,结成细小冰珠,吐息间融化开来。
  这般折腾到月色沉坠,星子隐于云后,兰景明筋疲力尽,酒意消退些许,脑中疼痛如小锤敲击,咚咚撞动额头。
  他衣衫不整,被人整个拢在怀里,躺在滚烫胸膛之上,像是被厚重肉|垫|托着,乏累跟着消退不少。
  背后有大手在抚摸他的后颈,从小到下捋过耳骨、摩过颈条,自脊背按摩下来,按开诸多疲惫。
  兰景明躺的舒服,打着长长哈欠,脑袋搁进陈靖颈窝,寻个舒服姿势睡了。
  心心念念的人躺在怀中,陈靖哪里还能入眠,他轻抚兰景明颈发,一下接着一下,捋平经络揉开血脉,将人压进怀中,久久舍不得放开。
  “若此番大仇得报,菩萨大恩大德,能否收留陈靖,”陈靖哑声吐息,不像是说给旁人,更像是说给自己,“若不能在你身边,如今的陈靖······哪里都不想去了。”
 
 
第100章 
  帐中马奶酒放凉太久,结出一层奶霜,葡萄在果盘里尽皆烂掉,散出腐坏味道。
  刀枪成排插在鞘里,刃尖冰凉透出残雪,乌金箭骨外皮脱落,歪斜倒在地上。
  兰信鸿交叉两手,沉默坐在帐中,帐外寒风呼啸,飞雪结霜飒飒涌来,凉意从帐外袭来,攀爬而至握住脚踝。
  他不知默默坐了多久,冷霜凝在睫上,夜色浓稠如墨流淌进来,凝成灰黑暗影,牢牢覆上脚面。
  外面簌簌抖动,一道窈窕身影钻进帐帘,美人轻手轻脚进来,坐在兰信鸿身旁,半身搭在兰信鸿膝侧,久久没有出言。
  兰信鸿探出手来,有一下没一下摩挲美人,粗糙大掌覆满粗茧,掠过美人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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