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在盘算着要为母校找场子的两伙人默默缩在了角落里。
砰。
驼背老人抬起拐杖,重重地敲击地板。在哗哗的雨声中,听得黄河远心脏咯噔一下。
白云间:“他要我们过去。”
黄河远拽着白云间衣袖,颤声道:“我们抱一起过去吧。”
“黄河远,你真怂。”萧腾说着,却抱着李思不挪步。
俞飞:“……”
五个男生抱成硕大一团,互相拖后腿,寸步难行。俞飞因为是唯一的女生,没有男生抱着她,因此活动自由。
“我说你们这些男的……唉,算了算了……”俞飞脱离男人团,朝着恐怖老人走去。
老人并没有做出什么恐怖的事,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香,递给俞飞,做了个上香的动作。
老人把香给俞飞,兀自拄着拐杖走进了内门。
俞飞拿着香,把香插进了香炉里。
然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在密室里,“一顿操作猛如虎,然而转机全没有”的事常常发生,萧腾说:“你有没有插对孔?”
“香炉里没有孔。”黄河远站得老远,远程指挥道:“上香不是要拜一拜吗?你刚没拜。”
俞飞举着香对着遗像拜了拜,再把香插进炉里,依然什么事也没发生。
黄河远挠了挠脸,揪着白云间挪过去,壮着胆子探头,“有谜题吗?我看看。”
桌上空空如也,黄河远脑子里全是恐怖的背景音乐,一筹莫展。
“喂,”黄河远扯了扯白云间,“你想想办法。”
“我害怕,想不出办法。”白云间轻声说。
这个环境恐怖效果拉满,黄河远也不知道白云间是真的怕还是装的,拍了拍他的背,硬着头皮安慰,“没事,你和我贴着,我保护你。”
白云间愣了愣,突然低声说,“一共六根香,我们有六个人。地上有蒲团,里面可能有重力感应装置。”
黄河远一点就通,揉了揉发烫的耳朵说:“白云间说,我们一人一根香,跪在蒲团上试试。”
俞飞第一个拜,黄河远拖到了最后一个,鼓起勇气跪在蒲团上拜了拜,随后皱着一张脸上前插香。
应该没有事。黄河远这么安慰自己,快速将香插进了香炉里。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面前传来一声巨响,黄河远扑腾着巴掌往后退,左脚绊了右脚,布料拂过脸颊,屁股一痛,摔进了一片黑暗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黄河远的头脑盖在了白云间的裙子底下,仰头嚎出了气壮山河的尖叫,“怎么突然黑掉了!!!”
黄河远试图站起来,脸碰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又一屁股坐了下去,这下叫得更凄厉了:“啊啊啊啊啊啊!”
白云间撩起裙摆往后一步,黄河远脑袋重见天日,尖叫声戛然而止。
“卧槽——!!!”
“什么!”
俞飞:“……只是遗像的框往下掉了。”
黄河远坐在地上惊魂未定:“没,不是……遗像背后有张人脸,还伸手抓我,你们没看见吗?!”
“没……”萧腾说。
“……那你们喊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吗?!”萧腾说,“天呐,太可怕了。这个密室是微恐,你把它提到了极度惊悚的等级!”
这时,黄河远突然发现灵堂明亮了一些,原来遗像掉落后,露出了后面的空格,里面正摆着一只还算明亮的电子蜡烛,蜡烛旁边还有一只木头桩子。
看见光,黄河远瘫软的腿好了一些,他站起来拍拍屁股,对着萧腾说,“你还好意思说我,我以为里面是考验智商的机关,结果都是吓人的!”
“我也不知道是这样的啊。”萧腾突然想起了什么,“你刚说什么突然黑掉了?刚才灯没有黑啊。”
“……”
记忆回笼,黄河远小脸通黄,一声不吭。
俞飞拿了蜡烛,把木头桩子给了相对稳重,从不大惊小怪,不至于拿木头桩子砸人的白云间。大家像小火车一样排好队,俞飞举着蜡烛,拖着后面的一串猛男往下一个房间走,白云间断后。
黄河远拉着白云间宽大的袖子往前,脑子里盘旋着刚才一片漆黑之中,他试图站起来时,脸颊蹭过的某个柔软又毛绒绒的东西。
“白,白云间……”黄河远整个人都要汽化,极其小声地问:“你是不是没……穿内裤。”
“嗯。”
“那我……?”
“别问。”白云间说,“就当没发生过。”
黄河远:“……”啊啊啊啊啊啊啊怎么可能当没发生过!!!
第109章 电闪雷鸣丁老爷
黄河远裂开。
那走路的时候, 不是会晃来晃去吗!?
可恶,这人什么毛病啊,还一脸淡定的样子!!!
环境阴森诡谲, 黄河远脑海里充满了糟糕的画面,他原地转了一圈,视线快速旋转, 白云间通红的耳廓一闪而过。
什么,他难道害羞了?!黄河远猛地回头看白云间, 他的脸在灯笼的映照下一片雪白,眼神也很淡定。但是,他的耳朵真的变成粉色了!
白云间:“……怎么了?”
“没什么。”黄河远转过头。心想可能他也脸红了,只是被粉底盖住了而已。他不是一个人在害羞!黄河远这么想着, 倍感欣慰。
一群人龟速移动至大院之中。
大院四四方方,东南西北分别放着四面大鼓,左右两边有两扇紧紧合拢的大门, 院中间是一口水井, 被水泥填埋至井口,水泥中间有三个坑。
“这三个坑干什么用的?”萧腾凑过去比了比, “直径和刚才的木头桩子差不多。哎,木头放上去。”
白云间放上木头, “还差两个。”
“大家一起找一找吧,应该就在这附近。”
俞飞刚说完, 只听一声巨响, 左边的大门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撞击声,好像有什么怪物要破门而入了。
“哇啊!!!!”黄河远随手一抓,抓到个矮子, 挡在身前。萧腾弱小无助地被黄河远提起来,“啊啊啊,你放开我,你抓你男朋友不行吗!”
黄河远探头探脑地找白云间。自从被黄河远钻了裙底后,白云间就自动远离了黄河远,现在正和俞飞一起找木头桩子。
鼓后找到一个木桩,但另外一个木头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滋——黄河远手中的对讲机响起了工作人员的提示,“各位玩家,来的路上也可能有木桩噢。”
“我们还要回去吗?”张散说,“NPC不会埋伏我们吧。我看按这密室的尿性,很有可能。”
“我去找吧。”白云间说。
“我,我陪你一起去。”黄河远说。
“你可拉倒吧,别增加密室难度了。”萧腾拉着他不让他动。
“你让他俩去啊。”俞飞说,“人家二人世界呢。”
“……”黄河远:“我不去了,你小心点,别扯着……什么地方了。”
白云间:“……”
白云间去晃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最后一根木头桩子。
集齐三根木头桩子插入洞中,BGM陡然一变,房间昏暗下来,从井上方掉落下一个木牌,上书“送魂仪式”四字。
丁老爷因没有子孙来给他送终,含恨病逝,死后阴魂不散,徘徊于丁家大院中。他们需要按照顺序击打房间四角的大鼓,送丁老爷子一程。
“我们六个人,四面鼓。分一下吧。”俞飞说,“我可以去敲门旁边的。到时候可能会有NPC来吓人。黄桑,你站墙角?安全一点。”
“我和白云间一起。”黄河远说,“我不怕,不就是NPC吗?我才不怕。”
最终黄河远和白云间站在靠门边的鼓旁,房间内冷气四逸,头顶响起一道飘忽苍凉的念咒声:“南无勒怛那达纳耶耶南无阿利亚阿弥达巴雅达他葛……”
“然后呢?”李思懵逼,“我们随便敲吗?”
黄河远看见俞飞那边的鼓上闪烁着间断的红光,喊道:“不是,你们鼓上的光,亮几下敲几下。”
俞飞:“……完了,我没看。”
黄河远:“亮了四下。”
俞飞咚咚敲了四下,转而萧腾那边亮起,大家伙依次敲鼓。黄河远心想,这密室真弱啊……
敲完鼓,众人在迷茫之际,只听得啪啪两声巨响,厚重的木门弹开,似乎有什么东西进来了,然而就在这时,所有灯光齐齐熄灭,包括黄河远手中的电子蜡烛。
黑暗,彻彻底底的一丝光线也没有的黑暗。耳边雨声淅淅沥沥,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艹……”黄河远反手一抓,抓到了一只人手,慌忙抱住。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白云间原本做好了被黄河远又抱又扯又拱的准备,没想到什么也没有,黄河远居然没有抱他。
“远哥?”白云间歪了歪头。
下一秒,闪电般的白光亮起,白云间看见黄河远正抱着一个NPC。NPC戴着头套,青面獠牙,面目狰狞。
白云间:“……”
黄河远被NPC贴脸暴击。
那光线只有短短一瞬,很快视野就恢复了彻底的黑暗,然而那种恐怖的鬼面像挥之不去的梦魇,停留在视网膜给予人持续性的精神打击。
“哇啊!!!”黄河远后退,后脑勺撞到大鼓,撞咚一声闷响。耀眼的白光隔几秒亮一下,不知道老爷的“魂魄”什么时候会现在眼前,耳边尖叫声不绝,忽然一个薄荷味的怀抱笼住了他。
是正版白云间味道!
“呜哇哇!”黄河远嚎得更响了,抱着白云间又扯又拱,“本王不玩了!”
黄河远真切地希望自己变成鸵鸟,一头埋进沙子里。现实里没有沙子,他一头埋进了白云间的颈窝。
炙热的温度顺着丝滑的皮肤传过来,黄河远吸了吸白云间身上的味道,不嚎了。
好烫啊。他身上怎么这么烫。是因为他皮肤太冷了,还是因为白云间体温太高了?
丁老爷子的魂魄将众人一通好吓,灯光亮起时,只见其他三个男生惊魂未定地抱着俞飞,俞飞歪歪地站着,一脸无语。
黄河远理智回归,松开白云间,疑惑地问:“你身上怎么这么烫啊?”
“错觉。”白云间拍了拍裙子往前走。
“你让我摸摸额头。”黄河远说。
“没必要。”
白云间今天对他的态度爱理不理。黄河远眼中浮起委屈的薄泪,不就是吵了一架嘛,明明是白云间做错了,搞得好像他对不起他一样。
黄河远生了气,接下来再也没有抱着白云间,独自哀嚎着坚强了。
丁老爷灵魂现世,说明送魂失败了。
众人继续往前,来到了放着丁老爷尸体的房间。丁老爷的尸体放在一个极其逼仄狭窄的房间内,房间外放着一个盆。盆里有一把梳子,一块毛巾,一双鞋子。
众人心里浮起不好的预感,望着尸体和盆陷入了沉默。
对讲机再次响起工作人员的声音:“这里需要玩家依次进入停尸房,为老爷梳头,洗脸,洗脚,穿鞋。进门之后,门会自动关闭,直到完成任务才能打开。”
“我们能一起进去吗?”黄河远按着对讲机问。
工作人员回答果断:“你好。不能。”
“我去梳头。”萧腾选择打头阵,证明他胆子其实很大。
其他人自然不会和他抢,萧腾拿着梳子进门,铁门果然关上,其他人只能透过门板上的栅栏往里看。
咚。重物倒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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