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景臣吹了声口哨,一个暗影咻的窜了进来,“景逸,别来无恙啊。”
何景臣咧嘴一笑,“喏。这封信给温西庭。”
“何景臣,你给我记住,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景逸咬牙切齿道。
“哦。”何景臣双手搭在后脖,懒懒散散的靠在木头柱子上,丝毫不在意。
温西庭接到景逸送来的信,看着低气压的景逸有点疑惑,“你……怎么了?”
“没事!”景逸压着火气撇了撇嘴。
“……”温西庭一脸懵逼,“哦。”
温西庭轻轻拆开信,脸越看越黑。
温西庭扫完信,深呼吸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当场飙了一句市井粗话。
何景臣!给!老!子!爪巴!
你!特!么!竟!敢!瞒!我!这!么!久!
还未离开的景逸:“……”好害怕JPG.
他还是头一次看到温西庭脸色这么难看,不免有点好奇。
温西庭也不是没看见景逸直勾勾的看着他,但是这毕竟不是什么好事,也和景逸江泽枫没有什么关系,干脆忽略了那道如饿狼般的眼神,他现在正烦躁着,也不是怪何景臣骗他那么久,就是怪何景臣瞒了他那么多事,现在还一下子跟倒垃圾一样的全部倒出来。
……此时无声胜有声。
最后,温西庭还是败在了景逸执着而又如狼似虎的眼神下。
“没啥事,就是……何景臣那个家伙给我写了一堆狗屁不通的玩意儿。你要看看吗?”温西庭直接把纸递给了他,就他哥那样的字,他不信景逸能认出来。
果不其然,景逸才好奇的瞥了一眼,然后就面无表情的还给了他,走之前还愤愤不平的嘀咕了一句,“写的什么玩意儿?”
(信在结尾!)
宴席上,江泽枫拉着方念蝉坐在龙椅上,方念蝉也乐的他拉着,江安亓一脸郁闷的坐在后头,还不死心的让人在龙椅边上添了个座位。
方念蝉笑了笑,不禁打趣道,“幼稚鬼。”
如果何景臣看到了,眼眶可能会红吧。
但是他看不到。(哎嘿嘿,皮一下作者很开心)
江泽枫从宴席开始时,就一直在四处张望,连大臣和一些小姐给他敬酒他都心不在焉的。
他……没来吗?
景逸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那么,上次那也是做梦吧。
那就当是做梦吧。
江泽枫没见着温西庭,心里郁闷,推辞了敬酒的人,然后离开了宴席,独自一人来到御花园,和以前一样,他如果一无聊或者不高兴的话,他就会来御花园转转。
好巧不巧,他转悠到了一处小憩的地方,当年他和温西庭初遇的地方。
他缓步走着,思绪万千。
“哐当!”
一个白玉酒壶滚落到他的脚边,江泽枫看着那个酒壶,望向那个酒壶滚落的方向,只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那个人一手托腮,一手拿一个酒壶,时不时抿一口,好像在发愣。
江泽枫皱了皱眉,感到很奇怪,这个时候来参加宴席的人不都应该在大殿上吗?怎么会在御花园喝酒?
该不会是……
江泽枫咽了咽口水,有点紧张。
江泽枫小心翼翼的往近了点走走,看清了那人的模样。
那人一身白衣,乌黑的头发高高的束起来,一双墨瞳中水雾弥漫,鼻梁挺拔,五官端正。执着酒壶的修长手指节骨分明,两瓣红唇微微抿着。
江泽枫呆滞了。
他直愣愣的上前,屏住呼吸,轻轻扣了扣那人的肩,那人好似忽而惊醒,有些惊慌的转过头,直直的对上了江泽枫的紧张兮兮的蓝眸里。
江泽枫忽然想到他们第一次相逢的场面。
相逢何必曾相识,一笑泯恩仇。
可是,看温西庭的样子,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三年前,他抬头看着跳到树上的他,吐槽他“你上辈子是只青蛙?”看着他干净利落的从树上跳了下来,落在了他的眼前,看着他一双墨瞳水汪汪的很单纯,看着他对着他的眼底的警惕丝毫未减。
那年花开月正圆,只是三四年的时间,却恍若隔世。
“这位公子,可否下来聊聊?”
“你是?”
“这位公子是谁?为何在此饮酒?”
“我?在下不过一介草民。”
“这里是御花园,草民进的来?你当禁卫军是废物吗?”
“那你又是谁?”
“……”
“我是谁不重要,你是谁?”
“你是谁?你不说我就不说。”
“……”好幼稚。
“奇怪,这衣服怎么看都像太子的衣着,但是太子不是常带着面具吗?这人也没有带面具啊?”
“????”
“我,江泽枫。”
“臣西庭,未认出太子,应当获罪。”
这么正式的吗?
“你赶紧起来,又不是什么大事,获什么罪?西庭……温家小将军温西庭?”
“嗯。”
“好了,赶紧回去吧,等会儿你爹该生气了。”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偷偷跑出来的?”
“……”
距离那一天,他们从相识相遇到相离共三百多天,到现在重逢已经一千六百八十一天了。
江泽枫期待着温西庭说,
“我终于等到你了。”
可是,温西庭看见他,只是掀了掀眼皮,然后低下了头,捡起了刚才掉下来的酒壶,不好意思的笑笑,“这酒壶,质量挺好。”
然后就是一片沉默。
江泽枫愣怔了。
他们重逢了,对方第一句话却是赞美酒壶的质量好。
过了良久,温西庭看着江泽枫轻声道,苦涩而又无奈。
“对不起。”
这三个字恍若天降闪电,直直的砸进了江泽枫的心里。
他愣在原地,看着温西庭眼中再没有一丝一毫的光芒与期待后,看着温西庭站了起来,看着他轻笑一声,看着他上前亲了亲他的眼角,看着他转身离开,看着他苦笑着说了句——
“再见。”
再也不见。
当晚,江泽枫眼睁睁的看着温西庭消失在夜幕中,蓝眸里的希翼全部破碎泯灭,江泽枫后悔了,后悔他为什么不挽留温西庭,后悔自己什么都不做。
但是他不知道,他在那个时候动不了,是因为温西庭在江泽枫的酒里下了药,就如当年江泽枫给他下/药一样。
江泽枫能动了之后,疯狂的在皇宫里面找他,宛如疯子。
可是,功夫高如温西庭,怎会如此简单的被抓?
江泽枫一无所获。
三日后,一座山上。
斑驳的墙上靠着一个满身颓废的人。
他原本的蓝眸,现在犹如一潭死水,仿佛已经惊不起一丝的波澜,绝望而哀切的望着那个早已冰冷的shi体,干裂的薄唇轻启:“你……怎么能……”
这座山承载了他们之间的太多回忆,就是那次他把温西庭灌醉的那一次,他们敞开心扉的那一次,也是……
他看见温西庭死亡的样子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温西庭!”
回声嘹亮,
绝望而又凄凉。
——第一世.完——
枫泽三年末,皇上江泽枫一夜白发,白风阁一夜之间销声匿迹,阁主副阁主皆神秘失踪。由江小王爷江承晚和江小公主江年晗暂时共同处理事务。
枫泽五年,方萧离迎娶唐家大小姐唐初温,十里红妆。婚礼上,风零落的亲哥哥风凌尘出席(没错,全家几乎都是穿越的,不过没穿越到同一个家里,同年兄妹俩相遇。)
枫泽七年,驸马风凌尘与江小公主江年晗订婚。白风阁分部之一的清月阁阁主顾辞玖来访,向风零落汇报情况,偶遇江承晚。
同年,江承晚娶顾辞玖为王妃。
枫泽八年,驸马风凌尘与江小公主江年晗置办婚礼。
枫泽二十五年,江安亓与方念蝉相继离世。
泽枫二十六年,江泽枫退位,江承晚担任帝王之位,新帝登基,大赦天下。
晚承三年,何景臣中毒身亡。
晚承四年,江泽枫蛰伏多年,使何家暴露,整族诛杀。
江家之人,皆是痴情种。
晚承十三年,温西庭忌日,江泽枫服毒。
附.
何景臣给温西庭的一封信:
给阿川的:
阿川,因为我有不祥的预感,所以就早点写点东西给你。
想到啥写啥,不要介意哈。
我也不想说什么“我也是为了你好啥啥啥的。”
怪矫情的,但是我确实是为了你好。(真香定律)
你记得多理解理解我,每次看你喝酒喝的酩酊大醉的,我都很心疼,你要是快快乐乐的活着该多好啊,终究是我低估了你和江泽枫的感情,也忘记了你是我弟弟,皆为痴情种。
其实,俞清寒是温家旁系血亲,他想回去我也并不奇怪,但是他好像并不喜欢温家,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居然还想着回去,还想方设法的把你变成温西庭。
他在温家一定教过你很多,比如,射箭,书法,念书……
哼。
他都没教过我,真是便宜你了。
我们,其实是何家的。(我知道我们姓何,我不傻。但是我觉得还是挺重要,我想,你应该早就忘了吧,毕竟你当时还那么小,我带你从何家逃出来的时候我还是抱着你逃出来的,你要是太大,我可能还逃不出来,嘿嘿。好像说太多了。你估计就要在心里说我罗里吧嗦的了,我猜的准不准?)
好好好,我不啰嗦了,咱们继续。
何家当年,那可是京城有名的医药世家,可惜,都是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我们是旁系血亲,被他们唾弃,还要被他们当做试验品,所以我就带着你逃了出来,在路上差点被何老爷子逮住,还是俞清寒出手帮我们的,也许就是那段时间,俞清寒回去后不久,温家就查出来俞清寒身中剧毒,然后强行夺取他的姓,把他赶出来了的。
(巴拉巴拉说了一大段废话,就是什么我爱你啊也爱俞清寒的。)
我爱俞清寒,也能感受到你对江泽枫的感受,但是,我和你说过,你会害了他的。
因为,其实暗地里,何家还存在,他们一直在阻止我和你,据我所知,俞清寒身上的剧毒就是他们下的,谁让他们有一个“神算子”。
我跟你说啊,那个神算子真是绝了,我们上次计划的逃出何府就给他算出来了,也不是你哥我身手矫健,说不定就一辈子成为何家那群狗东西的试验品了。(叭叭叭把那个神算子吹的天花乱坠。)
然后我打听到,那个神算子算出来说你要傍上江泽枫了,于是他们准备去给江泽枫下毒。
你要小心,不要做出任何想要对江泽枫亲近的动作,何家无孔不入!
总之,万事小心。
何清寒啊不对,何景臣.留
第16章
“温温呐!”
一个清脆的声音传进了温西庭的耳朵里。
“嗯?”他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怎么了?”他一边应着,手里也没停着,“次啦”一声,刚走进来的小助理便闻到了一股薯片的香味。
小助理:“……”你怎么又在吃!
“怎么了?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温西庭拈了一片薯片放在嘴里,还顺手塞了一片在小助理的嘴里。
“难不成……我爸又给我搞什么幺蛾子了吗?”
“你别老是揣测你爸的心思,你还别说,你爸真是爱折腾人。我都快被他折腾疯了,今天在他老人家那里听他说话听到我腿都站麻了。”
小助理一把夺走温西庭手里的薯片,“你害(还)吃,等会儿长胖了怎么办?请问,你还记得你是个艺人吗?”
温西庭撇撇嘴,伸手去抢薯片,“哎呀,我就是个破唱歌的,又不是演戏的,又没人在意我长没长胖,我粉丝都快一年半没见过我了。哎呀,把薯片还给我!就最后一包了!方萧离!还给我!”
“不给!你还有脸说,这一年半,你给我说说,你都干了点什么?”
“还给我!我才不告诉你!”
然后……
两人就在沙发上打了起来。
嗯……
战况激烈。
战后,方萧离惨败。
“好好好,打不过你,喏。”方萧离揉了揉他那被蹂躏的娇嫩的脸,一脸郁闷的把薯片递给了温西庭。
“哎,这不就对了嘛。”温西庭满意的点点头,狼吞虎咽的解决完了他的最后一包薯片,然后幸福的咂了咂嘴。
然后……他才想起正事。
“对了,你这么着急忙慌的进来,是有什么着急的事吗?”
“噢噢,对!”方萧离这才想起正事。
“你爸说,不能让你再光唱歌了,他想……”
又是他爸,温老爷子是没完了吧?
温西庭不耐烦的打断了方萧离的话,“知道知道,他不想让我自甘堕落,一直都在唱歌,唱的还没有名气,丢他的脸了,所以他想让我去拍戏嘛,这是他的愿望,只要完成了他的愿望,他就死而无憾了。”
方萧离一脸震惊的看着他,竟然一个字都没少!
沉默——沉默——沉默——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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