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言昭撇嘴,“可是我今晚亲眼看到魏队开着车跑来市—医院就为了看青濑哥一眼。”
这话出口,韩凛和林宗介同时沉默下来,两人面面相觑,倒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反倒是贺言昭转身去抱住林宗介的胳膊问,“宗介哥,你当初追凛哥的时候,如果知道他有喜欢的人,你会怎么办啊?”
“我会怎么办?”林宗介说,“我会掰开他的狗眼让他好好看看谁才是对他最好的人。”
韩凛,“.........................”
贺言昭又问,“那你们觉得我还是应该告诉他吗?”
林宗介说,“当然要告诉了,他要是点头接受,那么皆大欢喜,他要是摇头拒绝,那咱也不会少—块肉,想当年我追你凛哥的时候,什么难听的话没听过,那大耳刮子啪啪往我脸上招呼啊,可是哥哥我从来没有认过怂。”
“那你不怕他会讨厌你吗?”
“他那会儿就挺讨厌我的了。”林宗介笑着说,“不过虽然会动手,会骂人,但我知道他心里其实对我也没有那么排斥,如果—个人真正讨厌你的话,他的眼神是藏不住的,你可能会看到厌恶,看到鄙夷,看到轻视,看到那个人发自内心的看不上你,但是你凛哥当年拒绝我的时候,我只在他眼里看到了害怕,看到了挣扎,他在犹豫,他在想我到底要不要和这个人在一起,他到底值不值得我信任。”
“宗介哥,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很简单,明天上班你就去告诉他你喜欢他,他如果吃惊,如果犹豫,那咱就什么都别想,什么也别怕,追他就完事儿。”林宗介自信满满的同贺言昭说,“怕,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怂,那咱更不能做这怂人,喜欢就上,不服就干,你现在什么都没做,连最起码最根本的努力,半分付出都没有就开始在这里自怜自艾,怪天怪地,这是没有道理的。”
说起这追人的经验,那没人能比林宗介更有发言权,韩凛见贺言昭听的认真,便也就不去插嘴,他听着那哥俩儿聊天,看着自己切好的苹果被慢悠悠蹭过来的布偶猫给吃掉,窗外的天色很暗,但房间里却是很温暖。
第二天一早下了大雨,早上韩凛还没起床就听见厨房里‘乒乒乓乓’的锅碗瓢盆声响起,没有理会林宗介的腻歪,他坚持披了衣服出门来看,也幸亏他听见的早,否则这厨房可能一会儿就得被贺言昭给拆了。
被煮沸的鱼汤浇熄了的灶火,从洗碗池里溢出来的水渍,油锅里‘噼里啪啦’四处乱溅的面点,玻璃门里满是烟雾,呛的韩凛—进门就是一阵咳嗽。
贺言昭并不是经常做饭的人,韩凛进门也没有多说,只是手脚麻利的先关掉灶火,再拧上水龙头,弯腰捡了满地的菜叶,再拿拖把将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给全部收拾干净。
“肚子饿不会叫我吗?冰箱里那么多东西随便热一热都能吃。”韩凛说,“大清早熬什么鱼汤?你有朋友生病住院了?熬鱼汤还炸油条?谁口味这么别致?”
“我,我是..............”贺言昭结巴一句,“是昨天宗介哥告诉我,他以前追你的时候就老给你送早餐来着,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把所有种类的早餐全给送—遍,我不是打算和魏队表白吗?所以就想自己动手把会做的东西都给他做—遍,然后看看他爱吃什么。”
“.....................”—时之间无言以对,韩凛哭笑不得,“他以前早餐都是买的,你要想试试这招数,下楼随便给魏其琛买点儿就成,何必自己动手呢,再说这是多早起来弄的东西呀,也真是不嫌麻烦。”
“心意嘛,真诚—点总是好的。”
随手翻了翻贺言昭做的东西,韩凛摇头说,“那你这心意今天可能是送不出去了,鱼太腥,油条火太大,洗的这菜叶是干嘛用的?”
“准备给你和宗介哥一人煮一碗青菜面的。”
“给我煮的啊。”韩凛惊喜不已,心情霎时间好了不少,“还行还行,算我这弟弟没白养。”
“不过现在好像来不及做了。”
“别做了。”韩凛把汤勺洗干净放回篮子里,“打个电话,五分钟楼下早餐店就能把东西给你送上来,想吃什么吃什么,何必费这个心思?”
“可是楼下点餐就没有那份心意了。”
“心意归心意,可是也别太勉强自己了。”半分心疼和不舍得都没有,韩凛直接动手把那能腥到二楼的鲫鱼汤一锅全给倒进了洗碗池里,他说,“你这么看重心意,那也该知道心意的含义,如果说你今天会做这个东西,你能很轻松的做了,那这是你的心意,可如果你并不会做,可为了那个人你强迫自己做,而且还做的不好,那这就不叫心意了。”
“凛哥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昨晚林宗介和你说那么多,我—直没多嘴,但是现在还是有几句话想叮嘱你,喜欢一个人没错,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人也没错,但是在靠近对方的这个过程中,我们千万千万不要迷失自己。”
韩凛说,“你要记着,这世上,没人比你自己更珍贵。”
雨又更大了些。
魏其琛在楼下发短信说自己已经到了,韩凛送走贺言昭出门,他回头的时候看到林宗介穿着睡衣抱手斜靠在墙边。
“你总是说爱人不要爱的太满,至少三分得要留给自己,可是这么多年,我—直是拿命在爱你,从十七岁到三十岁,从未改变。”
作者有话要说:宝贝们圣诞快乐~
第66章 第三案(宝贝回家)6
魏其琛习惯抽烟时候必须要开窗通风, 可是碍于今天的雨实在过分大了,他只按开一个车窗小缝就被瓢泼大雨淋湿了半个肩膀,坐在车里时不觉得, 刚刚被淋到才被吓了一大跳, 于是忙再将车窗锁好。
贺言昭出门拿了伞,这种天气下过一场雨就会更暖和一些,魏其琛等人的耐心不多, 但是也没有催人习惯, 于是只一条短信提醒对方自己已经到了小区门口后,便掏出手机来玩起了数独小游戏。
雨势太大, 贺言昭几乎是冲进车门。
身上带着好闻的青草香气裹挟了雨水清冷一起朝自己逼近,魏其琛刚刚偏头去看就瞧见一个穿着蓝色卫衣戴着帽子,左肩和后背被雨淋湿透的孩子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到了身旁副驾驶。
怕雨再淋进车里, 所以贺言昭全程手忙脚乱的拉车门,合雨伞,把自己塞进车里,再“砰”一声将车门给摔上。
相较于室内温度,车子里自然要温暖许多, 从出门到上车前后不过五分钟, 可贺言昭的双手却是冻的冰凉。
他把还流着雨水雨伞装进塑料袋里, 正要抬手去擦额间滑落下来的雨滴时,突然从头顶天上探过来的一只大手,拿着一张温软绵厚长毛巾覆上自己发丝, 轻轻揉擦。
“雨下这么大, 你该叫我来停车场接你。”魏其琛同贺言昭说,“衣服湿了多少?头发怎么湿成这样?你雨伞是漏水吗?”
头发湿哒哒盖在额前,眼睛也被毛巾遮掉大部分视线, 贺言昭轻轻抬眼,他只能看见魏其琛鼻子,嘴,下巴,喉结………………
“风有些大,雨都被吹飞了,我伞实在是遮不住。”许是被冷风吹的,贺言昭说话时的嗓音略微有些沙哑,他看不到魏其琛眼睛,可这样反而能让自己不那么心虚。
听贺言昭这么说,魏其琛一低头,果然看见那孩子不光是头发,手臂,后背,裤腿,甚至连脚上踩着一双小白鞋,稍微用力踩踩都会“噗噗”往外冒水。
魏其琛皱眉,他担心问,“你办公室放换洗衣物了吗?”
“没有。”贺言昭摇头,“之前一直想放来着,可一直也没有连着加班三五天不能回家的情况,我就忘了拿。”
“给你哥打个电话让他给你拿套换洗衣物来。”
“不不不,不用了吧。”看对方连手机都递了出来,贺言昭便忙忙摆手拒绝,“这穿一会儿就干了,没必要麻烦凛哥,而且这个点他应该已经准备上班了。”
魏其琛说,“他上班正好把东西给你带下来,赶紧打电话,你不打我打。”
话毕,魏其琛便抬手去抢贺言昭手里电话,贺言昭正要往后闪避,推辞说辞都没想好,谁知突然二人车旁突然响起一道响亮的喇叭“滴”声来。
那是一辆黑色的奥迪R8,魏其琛忍着雨气将车窗按开一半。
对面车里坐着人是韩凛,他倒是认得魏其琛车,想着自己弟弟早自己那么长时间出门,结果现在还在这儿纹丝不动的,心里自然是奇怪。
还以为自己认错人,结果车窗一按开确认又确实是魏其琛和贺言昭没错,于是韩凛冒着雨大声来问,“你们,怎么还不走?上班不迟到了吗?”
魏其琛说,“你来的正好,回去给你弟拿套换洗干净衣物先。”
“……………………”韩凛先是沉默,而后才吃惊一句,“啊?”
“雨太大,他,被淋了个湿透。”
简单而干脆说明,没有多余半句废话,韩凛听完便立刻反应了过来,知道魏其琛是在关心,于是便翻身从车后座扯了一只袋子出来,他笑道,“我也赶着上班呢,今天大雨会堵车,让言昭先拿我衣服穿吧。”
仔细拿塑料袋子将纸袋捆扎好,韩凛一个投手便将衣服扔进了魏其琛车里。
魏其琛伸手接住后又问,“鞋子有吗?他鞋也湿了。”
“应该有。”做急诊内科医生和刑警的工作密度以及强度都差不多,有时候工作忙起来,遇到流行性病情时候一整月一整月住医院的情况也时有发生,韩凛车子里东西齐全,而且他又爱干净爱收拾,东西摆放的有条有理,很快就能找到地方。
从后座拖出一只鞋盒来,打开看到是白色的运动鞋,韩凛又学着刚才包扎衣服手法用塑料袋把鞋子给裹的严严实实。
“魏队,麻烦您照顾我弟弟了,以后这种下雨天情况,您直接把车子开进停车场就行。”
扔出去鞋子后,韩凛又从卡包里抽出一张门禁卡来,也得亏自家林宗介大爷出手豪气,张口就是连号的十个停车位,家里实际在开车也就那么三五辆,空出来的空着也就空着了,分他魏其琛一个根本不算事儿。
窗外雨依旧很大,韩凛伸出手来,整条右臂很快被雨水打湿,魏其琛迟疑半秒,许是考虑到韩凛那条被雨淋湿的手,于是他也很快伸手把那张门禁卡接在手里。
“谢了。”魏其琛说。
韩凛客气一笑,“该是我说谢谢,我们家言昭就麻烦您照顾了。”
寒暄话说完,意识到自己还得上班,于是韩凛便合上车窗,踩下油门将车子继续往前开去。
用塑料袋包好的衣服和鞋子扔在魏其琛怀里,上头也沾着不少水珠,水迹浸湿了魏其琛白衬衣,但那男人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默默拿纸巾将水珠擦拭干净,然后掏出衣服来递给贺言昭。
“我开车,你换衣服。”
贺言昭头上还搭着一条毛巾,魏其琛把东西塞进他怀里之后就专心致志正视前方认真转动方向盘,贺言昭虽是有几分别扭,可看人家一副正人君子模样,自己还叽叽歪歪的那也太不爷们儿了。
自从昨天晚上被林宗介洗脑过后,贺言昭脑子里现在反反复复就只记得一句话,那就是“大老爷们爽快点,别叽叽歪歪的。”
于是本着不“叽叽歪歪”原则,人孩子快速把头发擦干,又换上了干净衣服,脱裤子时候犹豫半秒,但是一咬牙还是把裤头褪到了脚踝。
不比别人手脚麻利,只要不是验尸,贺言昭做什么都有几分笨手笨脚意思,一会儿衣裳挂着头,一会儿手肘撞着车,弄得车里“咚咚咚”,“嗷嗷嗷”直响直叫唤。
魏其琛清心寡欲,不说正人君子,他也自认为自己绝不是个老流氓,至少也不会乘人之危在这种情况下占人便宜。
尽管把衣服给出去时说那句“你换衣服”还是让自己有些口干舌燥,想入非非念头时不时往脑子里钻一回,当着人面不能抬手给自己一个大耳光骂几句“你清醒清醒”这样的话,可余光无意瞥见贺言昭那一小截嫩白纤细小腿,魏其琛车轮还是不受控制的打了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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