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关任务是什么暂且不知,但通关时间我知道了。”楚岑淡淡说道,“那些女佣人说了,新娘子只剩下七天的时间。七天后,新娘子就要死了。”
“什么?”
“顺便告诉你,新娘子死了,新郎官也是要跟着去的。”楚岑戏谑地看陆星河,仿佛觉得他的反应很有趣,“所以,我们要想活命,就得在这七天里完成通关任务,或者达到通关条件。”
这什么破梦。
陆星河无力吐槽。
“叩叩!”
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没等三人有所反应,一群佣人鱼贯而入,然后几个客人打扮的玩家被推了进来。他们看着睡在门口附近的严宇,又看看显然是躺在一张床上的陆星河和楚岑,表情相当古怪。
这三人,这就睡上了?
“这是做什么?”摁住想要起身的陆星河,楚岑声音懒洋洋的,听得那些男性玩家脸色莫名红了起来,“是来观看我和新郎官怎么洞房吗?这不太好吧?”
“咳咳。”
陆星河突然咳嗽起来。
“他们是来闹洞房的。”佣人一板一眼的回答,“这是必须要走的程序。”
“好吧。”
话音刚落,楚岑就坐了起来。他穿着淡蓝色的长裙,头发披散在脑后。他不施粉黛,却艳杀在场所有的女性。甚至除了陆星河和严宇,没人看出来他有什么不对,最多就是觉得这个新娘子高了些。
进来要闹洞房的男性客人们突然羡慕起陆星河来。
能和这么好看的女孩子拜堂,甚至还睡在一张床上,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啊!虽然这是在梦的世界里,但四舍五入就是真的娶妻了!
他们也想要拥有这样的好运气。
陆星河只当没看到他们那欣羡的表情。
那些人不是他,不知道他现在的煎熬。
具体怎么闹洞房,那些佣人没有说,只是呆呆的看着几人。楚岑嗤笑一声,手搭在陆星河肩膀上,声音娇媚慵懒:“好相公,你可要保护好我呀。”
陆星河:“……”大哥求求你别这样。
那些玩家也知道这三人和他们一样的身份,没敢说什么,敷衍着闹了一下,就看向那些佣人。那些佣人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请他们出去,说是天色不早了请客人回房休息,等明天再好好地宴请他们之类的。
房间里又恢复了平静。
陆星河赶紧挪开一点位置,不敢和楚岑靠得太近。他呼吸有点急促,心跳也不自觉加快。他甚至能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你,你看起来……”
“偶像你看起来好熟练的样子!”严宇插嘴夸赞道,“真不愧是专业演员出身!即便我知道你是男的,方才也忍不住动心了。啊,我忽然也想谈甜甜的恋爱了!”
陆星河:“……”
当初他为什么要和严宇这个憨憨交朋友?
好在没多久,严宇就困了,委屈巴巴地躺在那张小床上睡着了。陆星河打了个哈欠,干脆起来灭掉那些蜡烛,只留了一根。他从没睡过这样的房间,总觉得有些冷。好在被子非常的厚,他钻进去,正好合适。
楚岑也跟着钻了进来。
为了方便,楚岑又把那裙子给脱了。好在他们还有一套睡衣,虽然那睡衣看起来薄得接近透明就是了。
反正谁也看不见谁。
陆星河自我安慰,然后闭眼准备睡觉。
楚岑忽然靠了过来。
陆星河下意识绷紧身子。
“嘘。”
只见本该寂静的院子响起了敲锣打鼓的声音,那声音有点小,可陆星河和楚岑耳朵灵敏,听了个一清二楚。敲打完之后,又开始响起让人不舒服的唢呐声。陆星河知道这哀乐,以前山下村庄有老人过世,就会请人念经奏哀乐。
随着哀乐的出现,一道影子映在了纸糊的窗上。那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颜色也有些淡,从身形上看不出是男是女。很快,只听见有什么东西被戳破的声音,陆星河便看见那到影子忽然矮了下来,整团趴在那窗上,似乎是在透过窗子拼命往里看。
陆星河忽然庆幸严宇睡得像死猪一样,对此刻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不然看到这画面,而且那影子就趴在他靠着的那扇窗上方,他怕是要吓得屁滚尿流。
那影子趴在门上看了许久,也不知道它是想看什么。陆星河正想问楚岑要怎么办,楚岑就把他拉了过去,手枕在他脑袋下,轻笑两声:“新郎官,我们该休息了。春宵苦短,可千万别浪费。”
陆星河:“?”
大兄弟,你醒醒!难道你也入戏过深了吗?
陆星河本来想挣扎,可楚岑的力气比他大,加上门外还有个不知是什么东西的东西在窥觑,他也不敢闹出更大的动静。他只是在心中想着,出去之后他一定要好好锻炼身体。
上次出去后他忙着其他事情忘记了,这次是认真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星河迷迷糊糊睡着了。他睡前好似听到有人在叹息,像是楚岑,又不像是他。他想问问对方为什么要叹气,可这个念头刚过,他便没了意识。
陆星河是被严宇杀猪般的尖叫声吵醒的。
他一睁眼,就看见严宇站在床边,红着一双眼。看见他醒来,他眼中似乎有着难以置信,又有着说不出来的愤怒和纠结。他指着陆星河,震惊到都快要说不出话来。半晌,他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禽兽!”
陆星河:“?”
他呆呆偏头,看着躺在他身侧闭眼沉睡的楚岑,瞬间清醒过来。
艹。
第30章 娶新娘(三) 定情信物
只见楚岑睡衣半解, 松松垮垮的,配上他那张绝美的脸,有着说不出来的妖冶魅惑。当然,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露出的肩膀, 上面有着青紫的痕迹, 看起来就好像是被人……
陆星河起初也被这痕迹吓到了, 下意识以为是自己半夜梦游,做了什么罪不可恕的事情。好在他很快就恢复了理智。他确定自己真没有做什么后让严宇闭嘴。
“我是清白的, 你别瞎喊!”陆星河现在是真恨不得把严宇这个一惊一乍的货给赶出去, “把人都招来我就真说不清楚了!”
“什么说不清楚?”
两人转头, 看见楚岑睁开了眼。他舒适地伸个懒腰,看起来一夜好眠。见两人都看着自己, 楚岑微微挑眉, 把自己的睡衣弄好, 这才继续问道:“一大早,你们在说什么呢?”
严宇泪眼汪汪, 满脑子都是自己偶像被贼人玷/污的画面。尽管这贼人是他的好友,他也绝对不会替他遮掩。于是, 严宇把他的发现全都说了出来。末了咬咬牙,眼一闭狠心道:“我会让他对你负责的。”
陆星河:“?”
陆星河忍无可忍地拍开严宇, 正好对上楚岑那讶异的视线。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弯唇笑了:“前几天找人做了个刮痧而已,你们在想什么?”
严宇:“……”
知道自己误会了的严宇赶紧笑呵呵地向陆星河道歉。可惜他一口一个好兄弟也没能得到陆星河的原谅, 直到三人出门,陆星河对他仍旧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可惜严宇有错在先,不敢有任何的不满。
昨天一切都很匆忙, 他们根本没来得及详细观察他们身处的地方。陆星河记忆力惊人,很快就在脑海中描绘出自己之前所走过的路线。三人慢吞吞的走着,路上没见到任何佣人。
但很快他们就知道原因了。
所有的佣人全都变成了纸扎的小人,胡乱地堆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他们脸上的表情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可能活过来。严宇扫了一眼,发现昨天跟在自己身后的几个佣人也都堆在那儿,绿豆大小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严宇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
三人走到客厅的时候,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吵闹声。崩溃的尖叫声、烦躁的怒斥声交杂在一起,吵得人脑袋疼。
“都告诉你这不是演戏!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值得我们一群人为你花费这么大的心思,我们有这功夫,直接去糊弄有钱人不好吗?”一名中年男子站在人群里,冷嘲道,“别在这里哭哭啼啼,在这里眼泪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这话说的有点难听,但的确是在理。
在梦的世界里,每个玩家面对的风险都是一样的。自己都不一定可以活下去,又怎么可能多管闲事在意他人的死活?
那个吵着众人是在骗他的是个年轻男孩子,看起来像是个大学生,脸上的稚气还没褪去。见众人都不愿意搭理他,他总算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抹了眼泪缩在角落里不出声了。
“这地方诡异得很,而且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出声的是一名上了年纪的老玩家赵羌。他站在人群中,看起来沉稳老练。他没有像呵斥年轻男孩子的中年男子脸上带着不耐烦,相反的,他极力劝说众人团结起来,一起找线索,“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不能自乱阵脚。”
这次的玩家人很多,陆星河粗略数了数,发现大概有二十几号人,有老玩家也有新玩家,新玩家的人数比较少,大概是这次的梦境比其他的都要不同的缘故。
赵羌态度好,看起来又可靠,那些新玩家正处于迷茫之际,此时听到他这么说,忙不迭点头。他们只想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其他的事情他们不感兴趣。只要赵羌能让他们活下去,他们做什么都可以。
当然也有人没理会他的,其中以那个被赵羌落了面子的中年男子劳安平最甚。只见他冷笑两声,讥讽道:“老头子,你有这功夫在这里教我们做事,倒不如花点心思照顾好自己,免得拖我们后腿。”
闻言,赵羌并不生气。他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两句话就和他人红脸。见此,劳安平也没再说下去,只是离赵羌更远一些。
陆星河不动声色的把每个人的反应都记在心里后才慢吞吞走进去。
三人一进来,客厅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古怪。
在场的其他玩家都知道,这三人的出场方式和他们都不一样。他们是作为宾客出现在这里的,而这三人,一人是新郎官一人是新娘子,还有一人是负责抢亲的。他们对这三人错综复杂的感情纠葛并不感兴趣,他们只想知道——
“你们有没有什么通关的线索?”
陆星河本以为楚岑会站出来,没想到他竟往后站两步,躲在他身后一副“这群人好可怕”的样子。他现在的脸和他现实世界里的脸有几分相像,但因为长头发又穿着裙子,加上一出场的新娘子身份的关系,众人都没把他当成男的。
毕竟他那张脸实在是太有欺骗性了。
见着美人露出胆怯的神情,那双漆黑的眼眸欲语还休的模样,在场的男性们都难免生出几分恻隐之心。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他不吵不闹的,众人对他印象不差,自然不会苛责他。
“我们只想完成任务,没有别的意思。”饶是赵羌也放柔了声音,看楚岑就像是看自家懂事的孙女,“你们三人在房间里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这个梦境是以婚礼拉开帷幕的,若是有线索,肯定会出现在新房之类的和婚礼关系较大的地方。
楚岑看了看赵羌,声音有点轻:“只听到了一首歌。”
歌?
“是那首什么嫁衣的歌吗?”有人很快接过话,“我们也听到了!”
那恐怖的歌词再配上这阴森的地方,还真是有种让人说不出的不舒服感。
“除此之外呢?”
楚岑摇头:“没有了。”
众人见他又缩回了陆星河身后,而陆星河,惨白着一张脸,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咽气的样子,男玩家们心中都闪过一丝羡慕和嫉妒。
这人运气可真好,一来就娶了个大美女。虽然说这里的事情算不得数,但谁敢保证两人不会因此多了几分羁绊呢?要是能命大活着出去,大家见面认识交个朋友什么的,也是可以的嘛。
这人一看就是个短命鬼,也不知道哪辈子烧了高香。
众人异样的视线都集中在陆星河身上,而陆星河浑然不觉似的,问道:“客厅里也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是。”
陆星河仔细辨别他们的深情,发现他们不是在撒谎,眉头微皱。他身后的楚岑又开始作妖了,当着众人的面柔声安慰,把小意温柔发挥得淋漓尽致:“没关系,我们总能找到线索的。”
在众人看来,楚岑就是那温柔体贴的妻子。他看起来既得体又优雅,如善解人意的解语花。明明和陆星河毫无关系,但因为那一场假婚礼,他对陆星河就多了几分依赖和体贴。而陆星河呢?身在福中不知福!
看看,美人都如此安慰了,他非但没有感动,眉头反而皱得更深,好似美人对他来说是个累赘。
年轻的男人们都开始替楚岑不值。
就算是步步危机,照顾一下美人又怎么了呢?有美人陪在身侧,再大的危险他们都愿意承受啊!
可惜他们在这边愤愤不平,两位当事人却压低音量说着什么。
“大哥,你这是玩的哪出?”
楚岑低头一笑,看起来娇羞不已,实际上那双眼睛满是戏谑。他下巴枕在陆星河肩膀上,懒洋洋道:“你不觉得很有意思么?”
陆星河:“不觉得。”
可惜楚大佬并没有接受他的抗议,他甚至还恶劣地冲他耳朵吹气起。陆星河不自在的偏头,耳朵瞬间红了起来。从楚岑角度看去,那充血的耳垂可爱得要命,让人有种咬一口的冲动。
他微微垂眸,敛去那瞬间涌出来的复杂情绪。
“难道我们要像无头苍蝇一样在这里四处打转,等着那东西找上门?”有人不耐烦地踹了一脚旁边的椅子,谁知道那椅子不经踹,啪的就碎了。
这动静顿时引得众人都望了过去。那人自己也惊呆了,错愕地看着那碎掉了的椅子。
他明明没有很用力!
“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那椅子变成了灰烬,仔细看,还能发现是纸烧出来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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