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明天就是沈君清的婚礼,沈书有些焦急。
向修齐安慰道:“因为上次的事情,最近这两天沈家对沈君清的看护紧的很,所以一直找不到机会,不过您放心,明天肯定能把人带出来。”
“人我已经找好了,只要他出了沈家的门,那就有机会。这次不光是沈君清不同意这门婚事,那个女孩也不是省油的灯,我们只需要暗中添一把火就行了。”
沈书点头:“这样也好,那个女孩能有自己的打算,不然君清不一定同意在婚礼当天逃走。”
举办婚礼前还好说,如果是婚礼当天把那女孩扔在婚礼现场,君清怕是干不出这种事,即使是以后不会有感情,他大概也会顾忌女孩而暂时应下婚事。
现在他们两人各有各自的打算,也算是件好事。
然而向修齐的计划挺好,但是没想到当天晚上曲安市那边就出了事。
第二天一大早,沈书还没起床,向修齐就跑来敲开了他们家院门。
顾砚打开门后,看着向修齐的眼神十分阴沉。
这两天书书老是和这个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他早就看此人不顺眼了。
“顾、顾先生早。”向修齐看着顾砚黑下来的脸,心里直打怵,他、他又是哪里做得不对,惹顾先生生气了?
“进来。”顾砚把人让进来后,关上了大门。
沈书听到声响就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问向修齐:“怎么了,是不是君清那边出事了?”
向修齐点点头,道:“沈先生,昨天晚上出了点小状况,沈家……沈二爷死了,婚礼取消,沈君清算是逃过一劫。”
就算是婚事不取消,按照规矩,沈君清的婚礼至少要往后推迟好几个月,那姑娘的肚子可等不了这么久。
沈书看着向修齐:“是不是你做的?”
向修齐急了:“冤枉啊,我可是正经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动不动就杀人的事儿来!我也是才接到消息,我那几个朋友都打点好了,婚礼前会弄出点小乱子,然后趁乱把人救出来,杀人这种事我们可不干!”
沈书松了口气:“那就好,不管怎么样,不用我们动手君清就逃过了一劫。”
虽然婚礼变葬礼也不算是什么好事。
向修齐道:“我急着来找您,不单单是为了这件事,沈家二爷的死,虽然调查结果是心脏病发导致的猝死,但实际情况目前我们这些外人也打听不出来,只知道,沈君清是被扣在家里出不来了,怕是情况不太好。”
沈书恼了:“这沈家人是脑子有病吗?难道他们还真等办完了葬礼继续让君清和那女孩结婚?”
向修齐摇头:“沈先生你不知道其中缘由,沈家以前是个十分有分量的家族,前几年出了事,沈家五兄弟死了三个,重伤一个,至今也只能卧床养病,而沈二爷是唯一一个全须全尾活下来的。从那以后,沈家就日渐败落,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而这一切,都与沈家最小的孩子,也就是沈君清有关。虽然沈家并没有向外人说起过内情,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沈家幼子勾结外人害死自己叔伯的事情慢慢传了出来。至于他勾结外人的原因,各种猜测都有,他和沈家至今也没有出面说过。”
沈书明白了,沈家上一辈五个人有三个的死于沈君清有关,所以这次沈二爷出事,他们自然第一个怀疑沈君清。
“那……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君清他的手好像出了问题,应该也与那件事有关?”沈书心里不是滋味儿,他虽然和沈君清相处时间不长,但是他绝对不相信沈君清能做出勾结外人害自己家人的事情。
向修齐唏嘘道:“也许吧,可惜了,沈家幼子当年可是出了名的天才,如今还有多少人记得他呢。”
沈书愁的双手抱头:“那怎么办,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消息应该会传到这边来吧,到时候老师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宋老师看着脾气好,但是要真倔起来他可拉不住,到时候老人家要是非要去曲安救人,就麻烦了。
向修齐啧了一声道:“你说那个沈二爷,早不死晚不死,非这个时候死,他就不能等我们把人弄出来后过两天再死嘛!”
沈书瞪了他一眼:“那也不行,到时候他们又该说人是被君清气死的了。”
“我再想想办法,反正这种业内的事情,也就在我们内部传一下,西宁镇就我们几个人,我不说宋彦不说,宋老师怎么也不会知道吧?”
沈书白了他一眼:“亏你还是个年轻人呢,宋老师有手机,现在又不是以前那种情况了,消息八百年传不出去。”
这话一说出来,沈书自己心里咯噔一下,这么大的事情,宋老师会不会已经知道了?
“小向啊,要不咱俩请个假,去曲安看看?”沈书十分真诚的朝向修齐发出了邀请。
向修齐看了一眼听到这话目光瞬间杀过来的顾砚,沉默了。
“……我是去呢……还是不去呢?”他委婉的朝沈书使了个眼色。
然而沈书并没有接到他求助的信号,拍了一下桌子道:“你什么意思?不想去?”
向修齐被吓得抖了一下,最终委屈巴巴的点了点头:“我去。”
“我陪你去。”略带着些冷清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沈书惊喜的看过去,便看到顾砚眼中一片清明。
他眨眨眼,摇头道:“不行哥,你现在不能出去,我和向修齐过去就够了。”
向修齐跟着点头:“顾先生,虽然见过你的人很少,但你露面还是有被认出来的风险,沈家如今不比从前,一个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沈君清,我想我还是能从沈家要出来的。”
顾砚瞥了他一眼,眸色阴沉:“曲安市有人想对小书下手,此次我非去不可。”
第40章
“……要对我下手?为什么?”
顾砚的话让沈书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从小山村里出来后,虽然为了找顾砚走了很多地方,但途中并没有和任何人发生过冲突,他急着找人,自然也不会与别人有什么来往。
按理说,他在小山村里生活了五年,外面除了顾砚,连西宁镇认识他的人都没几个,为什么要对他下手?
顾砚垂下眼眸道:“具体原因我不清楚,但是收到的消息的确如此。”
“难道是因为柳营的事暴露了?但是除了我和向修齐,就没有别人知道了啊!”至于那个胡立强,就算是别人对他严刑逼供,他也不可能说出那天所看见的事情。
向修齐疯狂摇头:“不是我,绝对不是我,我对两位那可是忠心耿耿,不可能出卖你们的!”
“我也没说是你啊,你就算有心那也没机会。”向修齐身上有他和顾砚的双重保险,比胡立强出卖他的可能性更小。
沈书叹了口气,外面的世界果然危险的很,他这什么也没干呢就莫名其妙的被人盯上了。
“收拾一下,我们今天就出发。”顾砚说完,便起身去厨房将饭菜端了出来。
沈书接过碗筷:“你说得对,夜长梦多,早去早解决,等会儿去学校向宋老师请个假,赶紧过去,省得去晚了君清那边出事。”
向修齐眼巴巴的看着两人开始吃饭,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留。
顾先生做的饭是他能吃的吗?他叹了口气,还是打算赶紧出去,去街上自己买点早餐。
沈书见他要起身,赶紧拦住他:“你就在我们这里吃点算了,别麻烦了。”
向修齐看向顾砚,顾砚看了他一眼:“要我给你端过来?”
“不、不,我自己去端,我自己端。”向修齐受宠若惊,赶紧起身去了厨房。
开玩笑,就算顾先生给他端了,他也得有那个胆量吃啊!
吃完早饭,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向修齐便和沈书去学校找顾老师请假。
宋彦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得知二人要去曲安,他有些疑惑,沈君清不是昨天结婚吗,昨天没去参加婚礼,今天去是干什么呢?
虽然沈君清的事情迟早会传开,但沈书现在不想跟他说,就随意糊弄了几句,等宋老师来了之后,他就说了要请假的事情。
“君清发生什么事了?”宋老师沉声问道。
沈书挠挠头,看向了向修齐,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宋老师开口。
向修齐把宋老师拉到一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宋老师脸色变得十分不好看,但还是点了点头。
“去了曲安是一定要听向先生的话,注意安全,千万别冲动知道吗?”宋老师对沈书道。
向修齐笑着安慰他:“宋先生你放心,沈家再怎么样,也要按照规矩办事,局里绝对不允许他们仗着自己是傀儡师,就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随意处置沈君清。”
宋老师点点头:“我都明白,君清的事情多谢你费心了,谢谢!”
离开学校后,沈书问向修齐:“你是怎么跟宋老师说的?我刚刚就怕哪里说错了他不给我批假。”
他现在在宋老师眼里还是连画都画不好的渣渣,要是宋老师知道曲安那边有危险,肯定会把他留下,自己和向修齐去。
向修齐笑了:“我跟他说,这次去曲宁办事,是局里的意思,局里认为沈家有问题,要我去调查,到时候顺手把沈君清带出来还不是小菜一碟。”
沈书听了不由得给向修齐比了个大拇指,这理由找的好,向修齐背靠宁广市分局,沈家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和他作对,怪不得宋老师一点都不担心呢。
和顾砚汇合后,三人便赶往曲安市。
从宁广市转了趟车后,晚上七点多三人才终于在曲安市火车站下了车。
根据向修齐从宁广市分局调出来的资料,他们直接打车住到了距离沈家最近的宾馆。
“沈家的人现在都在老宅里,有守灵的,有看守沈君清的,我已经和局里打了招呼,明天我们先去看看情况。”
沈书惊讶道:“你还真的是以宁广市分局的名义来的啊?”
向修齐点头:“这样有的事情会方便很多,至少明天我们先想进沈家的大门,他们绝对不会拦着就是了。”
沈书和顾砚一间房,向修齐自己一间房,三人简单吃了晚饭后就回房休息。
夜里,沈书看着窗外有些朦胧的月光,忽然叹了口气。
顾砚看着他:“怎么了?”
沈书转过头来,沉默了一下道:“哥,那些是沈君清的家人,他们为什么这么对他?”
他想不通,家人不该是像他和顾砚一样,是最亲最近,在这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吗?就算是想要权要势,但想要权势不应该是想为家人提供更好的生活吗?
沈书也喜欢钱,想挣很多很多钱,有了钱他和顾砚就能过上更好的日子,他绝对不可能为了挣钱出卖顾砚啊。
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堆,最后沈书十分坚定的重复自己的想法:“我们绝对不会像他们一样。”
顾砚看到了青年眼睛里的的微光,他心里涌出一股冲动,喉结动了动,最终将这股冲动压了下去。
迟早有一天……
但不是现在,他必须要保证,所有对小书不利的因素都消失,等到那一天,等有了合适的时机,他会让沈书明白一些事情。
“我们自然不会和他们一样,小书。”顾砚柔声道,“快睡吧。”
沈书笑着应声,叫了一声哥,然后闭上眼睛,呼吸慢慢变得绵长。
等人睡着后,顾砚悄然起身,穿好衣服,轻手轻脚的走到沈书的床边,俯身在他额上印下一个如蜻蜓点水般的轻吻,然后走出了房间门。
月色下,夜半的曲安市也逐渐安静下来,顾砚从宾馆门口走出去,没有丝毫犹豫的拐入了另一条街。
他仿佛对曲安这个城市很熟悉,一路往西,离开了高楼林立的街区,最终停在一座居民院子前。
院门紧闭,院子里黑漆漆一片,顾砚手中纸片撒入院子里,里面就传出来几声狗的呜咽,最后归于平静。
他跳进墙内,抬头看了一眼,便犹如走进无人之境一般,穿过走廊,走进房子里,顺着楼梯来到了二楼。
二楼三个房间都是一片寂静,顾砚走到角落的房间时,里面传出了些许声响,随即亮起了灯光。
他推开房门,与正从床上起身的人目光相对。
“……你是谁?”哑着嗓子叫了一声,然后便再也发不出声响来。
顾砚拖着椅子走到床边,坐下,眼神晦涩的看着他,轻声道:“尚源,我们又见面了。”
……
沈书又做梦了。
他站在学校门口,看着顾砚从回家的那条路上往这边走。
他觉得有些奇怪,顾砚什么时候长这么老了?
他不是才上高一吗?
顾砚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风吹起来时,风衣衣角飞扬,简直……
帅呆了!
太酷了!
比电视里的主角还酷,顾砚什么时候买了这么帅的衣服?他还从来没见过,连电影里的明星都没穿过这么帅的衣服。
顾砚停在学校门前的大树下面,沈书走过去,十分羡慕的看着他的衣服,伸手拽了拽袖口的金属扣子,发现那扣子竟然是一颗蓝宝石!
“哥,你这衣服真好看啊,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没见过?”沈书声音不自觉的带上了撒娇的意味,他也想穿!
虽然穿上肯定会大很多,但是他就是想试试嘛。
顾砚低头,安静的看着他,眼神是沈书从未见过的深沉。
“哥?”沈书觉得有些不对劲,顾砚这是怎么了,又被那些王八羔子给欺负了?
自从他爷爷和顾砚的妈妈去世后,那些狗东西老是找他们麻烦,前些天终于安静一些了,难道现在又开始了?
沈书怒气冲天,拉着顾砚的胳膊:“哥,走,我们……”
“小书。”略有些沙哑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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