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克从柜子里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开了门走出去。
“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把衣服塞陆杨手里“也不敲门。我要是不醒,你要站到什么时候?”
陆杨将烟头踩熄“过了那个点,反而不想睡了。”
“快去冲冲吧,完了把衣服换上。”林克转身回了屋,打着电筒到乔老头睡的房间里面找了一些酒精和伤药出去。
“你穿的我的衬衣?”陆杨看着跑出来的林克,问道。
“借用一下,明天还你。”
“你穿吧,你穿着挺好。”
“洗好了过来坐着,我帮你处理一下。”林克支着电筒在陆杨身上东晃西晃。那男人倒是一点不窘迫,泰然自若地冲洗着。反倒是林克觉得自己这行为蛮‘猥琐’。于是停下轻薄的动作,乖乖在长椅上坐着等。
“你不问我和詹姆士交接的如何?”陆杨问。
“现在能如何,不管詹姆士现在说什么,最后还是要他实现承诺才行。不然我们的努力都是白费。”
陆杨关了水龙头,一身湿气在他身边坐下。不知道为啥,林克觉得有点心慌意乱,忙跑去扯了一张晾在外面的毛巾丢到陆杨身上“擦干擦干。”
陆杨拿起毛巾往头上一盖,就开始擦起来。
“你用了我在安德鲁的宣讲会上领的洗发水?”林克问。
“嗯。”
“还挺香的。”
“是吗?”陆杨抬起头“我用的时候没有注意到,早知道是香的我就不用了。”
林克噗呲一笑“怎么的?香的就不能用了?”
“留给你用。”
“嗯?”
“香的留给你用。”
“。。。”
林克开始帮陆杨清理伤口。“伤口不算深,但是创面大,酒精倒上去有点痛哦。”要说以前在文明世界林克也没少挨揍,但是也没人拿机关枪对付他啊。他所说的伤口不深,也只是针对机枪的威力而言,要是跟文明世界的小打小闹比起来,这已经算是挺大的创口了。
这种伤口,要是倒酒精上去,那酸爽,确实霸道。
以前林克自己摔破点皮都不敢用酒精,一般用刺激性没那么大的双氧水什么的。但是这里资源有限,有消毒的酒精就不错了。
陆杨受伤的手臂伸到林克跟前,另外一只手帮忙打着手电。完全无所谓的样子“快点倒吧。”
林克灵机一动:“要不我找根棍子放你嘴里咬着?”
陆杨瞪他一眼“快倒!”
林克一狠心,迅速将酒精倒到伤口上。他这个治伤的紧张得咬紧了牙关,结果人家伤员全程轻松,眉头都没皱一下。甚至连打着的手电都没丝毫晃动。
服了,我服了。林克一边包扎一边感叹。
“你自己的伤口呢?这一顿折腾,没出血吧?”陆杨问他。林克一愣,才猛然想起,卧槽,老子自己也受伤了。顿时感觉左手臂哪哪儿都不舒服。
“让我看看。”陆杨拉过他的手臂,责备道“怎么绑得这么紧,半截手臂都青了。”
“我靠,在海边的时候崩了点血出来,我怕失血过多,缠紧了点。怪不得手臂使不上力。”林克赶忙解绷带“我还以为是因为营养不良,妈的。”
“你别动,我来。”陆杨小心解开他的伤处,里面的纱布已经染红了“果然裂开了。今天就不该让你跟着去。”话音刚落,他就把酒精倒在了伤处。
“啊”林克的惨叫刚发出一个音就被陆杨堵了回去,用他刚拆下来的臭烘烘的纱布。
“忍着。”陆杨拿了一些新的纱布,帮林克缠起来。但那个时候的林克,几乎已经晕厥了。
“好了好了,不痛了。”陆杨帮他擦了汗。“瞧你那点出息。”
“你不是人。”林克有气无力道。
随后两人偷偷进了屋,艾美占了陆杨的床,陆杨便和林克凑合睡了。
第二天,陆奇是这个房子里最后一个醒来的人。和平时精力充沛的样子不同,此时的她有些许疲惫,神色间难掩郁躁。
林克有些担心“陆奇,你好点了吗?我听乔说你昨天又犯疼了。”
“林克哥哥,别担心,我好多了。”她匆匆忙忙在屋里转了一圈,焦急起来“哥哥呢?怎么没有看到哥哥?”
林克笑道:“陆杨在外面呢。”
乔老头正在给陆奇配一些止痛的药,闻言也呵呵笑起来,转头对婶婶道:“这兄妹两感情好着呢。”
陆奇转身就往外面走,林克也跟了上去。
门外油漆剥落的长椅子上坐着一个歪着头的女孩,那正是昨夜跟他一起回来的艾美。
此时的光线比昨晚上要好很多,艾美的模样总算变得清晰起来。这女孩画着浓妆,看起来比她的真实年龄成熟得多。比起下层经济区其它穷苦的女孩儿们,她也显得要丰满一些。
从昨晚见到她的那一刻起,她似乎一直很疲倦。林克以为休息一晚上之后她应该会恢复精力,然而并非如此,此时的她懒懒地枕在木椅扶手上闭目休息。金色的卷发散落在白皙光洁的额头上,依然美得动人心魄。
“对不起。虽然不想打扰您休息,但是您坐在我家门口,可以告诉我您是谁吗?”陆奇跑上去问。
听到她的声音,艾美悠悠睁开眼睛。
看见陆奇,她的脸上绽放出笑容,因为妆容,显得有一丝妖艳。“你是陆奇吧。”她歪着头微笑着打量她,呈现出几分散漫的性感来。
陆奇有点不自在,她并不希望和这个散发着风尘气息的人有什么关联。
“是的,我叫陆奇。你怎么知道?”
“我叫艾美。”艾美虽然一直善意地笑着,但微微歪着头的样子让她看起来对什么都漫不经心。“你哥哥的朋友。”
“艾美?”陆奇脸色微变“那个已经被绞死的ji女?”
“陆奇!”林克大声喝止。他原本想着两个女孩可以自己认识,再搭个伴聊聊天什么的,但他万万没料到平时机灵可爱的陆奇会说出冒犯人的话。
艾美显然受到了伤害,原本抬起的头又重重垂了下去,用一种令人心碎的声音说道:“人们果然是这样谈论我的。”
“你、你不是死了吗?”陆奇后悔刚才说出‘ji女’二字,所以语气很别扭。
艾美苦笑:“没有死成。”
“是我哥哥带你回来的?”
其实林克很期望陆奇多问几句,比如‘他们为什么会放过你’之类的。但陆奇这家伙显然对艾美的遭遇并不感兴趣,她那小脑袋瓜里面最重要的可能就是她的哥哥了。“我哥哥呢?”
“他去詹姆士那里交差了,好像还没回来。”艾美说。
林克略微尴尬“呃——他昨天夜里已经回来过了。他手脚轻,可能你们没有听到。”
“他又出去了吗?”陆奇转过身来问林克。
“是啊,一大早就出去了。伤药都没有换。”林克道。
“哥哥受伤了?”陆奇大惊失色“怎么受的伤?伤得重不重?”
林克失笑:“你看你,一连串的问题。小姑奶奶,你能不能让我们喘喘气。你再问下去,你哥哥没事,我们倒是要被你给烦死了。”
“在说我么?”林克刚打趣完,陆杨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林克一回头,看到陆杨抱着手臂站在那里。
“哥!”陆奇猛扑过去,钻进陆杨怀里呜呜大哭。哭了会儿,她抬起头来检查哥哥的手“伤得严重吗?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
陆杨怜爱地捏捏陆奇的脸“不严重,就这点小伤,别担心了。”
“刚才吓死我了!”陆奇嗔怪地一跺脚。
艾美歪着头,在旁边吃吃地笑。陆奇忍不住转过头来白了她一眼。看来这个小妹妹不是很喜欢艾美。
可能是吃醋了。林克心想。毕竟陆奇古灵精怪的,艾美对陆杨的感情,说不定陆奇早就有所耳闻。
陆杨看在眼里,笑道“这次还多亏了艾美小姐的帮忙。艾美小姐还因此受伤。”他们一起朝艾美脸上看去,那里已经看不到半点痕迹了。似乎是妆容掩盖得很好。
走廊传来脚步声。
“啊,狱长阁下。”陆奇从陆杨的怀抱里抬起头,稚气未脱的脸上挂着惊喜“狱长阁下,您怎么来了。”
“我从你哥哥那里听说你身体抱恙。来看望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是应该的。”詹姆士挺着肚子,怀里抱着一束玫瑰。但是和他轻松的语调不太一样,他的脸色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好。“希望这束玫瑰带给你——这位美丽的小姐好运。”
对于耽溺于女色的詹姆士对陆奇妹妹的恭维,林克心里还是有一点不爽,他相信陆杨和他一样,只是陆杨比他更稳重,没有表现出来。他们都知道詹姆士那双眼睛有多么恶心,他们表面恭敬,实际上恨不得一脚将这个腐烂的家伙踢出去。
陆奇接过玫瑰,狠狠嗅了一口。“谢谢您,监狱长阁下。”
“狱长阁下。感谢您答应为我们提供帮助。”
詹姆士懒得理会陆杨,倒是凑近陆奇,朝她眨眨眼“这是上面特制的最接近于玫瑰花味道的花束哦。”
“谢谢,这很棒。”陆奇看起来很喜欢这个玫瑰花的味道,但詹姆士凑近的时候她还是不动声色地向后躲了躲。
詹姆士看到了旁边的艾美。“啊,艾美小姐。”他装作惊喜的样子走向艾美“您还好吗?我们是有多久没见了?”
陆奇趁此机会拉着林克的衣服迫使他弯下腰来,在他耳边说:“他的口臭实在让人难以忍受,像腐烂的尸体。”
第二十六章
艾美歪着头面无表情地打量詹姆士,连林克都能感觉到她对詹姆士的轻视。
也对,之前詹姆士在地狱之门的丑态,艾美应该没有少看。
显然詹姆士也觉察到了,他渐渐地失去了耐心,脸上显露出一丝恼怒。
突然,艾美冷笑出声。
詹姆士终于被这种轻视激怒了。他瞪着艾美,眼神仿佛要吃了她。
林克本来想打个圆场给大家搭个台阶下,免得詹姆士和艾美打起来,或者詹姆士掏出枪乱射一通,那他们这里就有得热闹了。他正要开口,艾美说话了 “陆杨,我们走吧。”说完便懒懒抬起头,站起来挽住了陆杨的胳膊。
陆杨安抚道“詹姆士先生刚来,我离开就太失礼了。你先进屋去吧。”
詹姆士皱着眉头“二位请便,本人也该告辞了。”说完便往外走。
“詹姆士先生——”陆杨试图叫住他。但是詹姆士头也不回,只朝他摆摆手。
林克和陆杨对视一眼,都担心今天的事搞得詹姆士心头不快,万一他反悔了,不帮陆奇找医疗设备,那他们之前的努力就泡汤了.。
眼看詹姆士要走远,林克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追了上去。他一着急就没想别的,比如自己的分量够不够和詹姆士搭话。
“詹姆士先生。”林克追上詹姆士,笑嘻嘻叫道。
“是你,陆杨的小跟班。”詹姆士停住脚步。
林克不好意思地抓抓头“我很羡慕陆杨能在您手下做事,所以才跟着他学习。如果有一天您能用得上我的地方,詹姆士先生您尽管开口。”
詹姆士嗤笑一声“原来是因为这个。抱歉抱歉,监狱里目前没有适合你的位子。当然,如果你犯罪的话,那里还是会有你的容身之地。”
林克嘿嘿干笑,詹姆士当他走后门来的了 “詹姆士先生,我并不是为了职位而来的,我在地狱之门当酒保。您再看看我,是不是还有印象?”
詹姆士再次停住脚步,将他上上下下一打量,似乎果然有了印象“哈哈,对,见过,见过。你在地狱之门当酒保。”随后脸色一板“你找我干什么?”
“艾美是我的朋友,我为她的无礼向您道歉。”
“呵呵,那倒不必了。什么?真的吗?她是你的朋友?”詹姆士的表情由冷漠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颇有兴趣地问“我认识艾美也有不少年头了,真不知道她有你这么一个‘朋友’。”他说到朋友二字,表情暧昧。
“您见笑了。”林克道:“我与艾美是才认识的。因为说起话比较投机,就成为了朋友。”
“原来如此。”詹姆士点点头。“说起来,艾美是地狱之门唯一一个我看得顺眼但是没有付诸行动的女人。因为我一开始觉得陆杨会对这个女人下手。我当时想的是,如果陆杨试了一两次,觉得厌烦了,我再试试也不迟。如果陆杨不放手,我就绝不去招惹他的女人。你知道吗,想要收服一个勇士,那就绝不能染指他心爱的女人。”
“是是是。”林克点头如捣蒜,心中却暗道:看来这个监狱长阁下很器重陆杨啊。
“虽然艾美并非什么清白之人,但收买人心,就那么一回事儿。”
“那是,那是。”
陆杨也追了上来。“狱长阁下,抱歉。刚才的事希望您不要放在心上。”
“刚才的事?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吗?”詹姆士大笑“哈哈,你们不必如此。答应你们的事情,我自然会尽力去办。更何况,我也不会跟一个娘们儿计较。”
林克和陆杨听他这么说,总算是松了口气。
送走了詹姆士,回到家门口,陆奇还在‘审问’艾美“艾美,你已经是我哥哥的女朋友了吗?你刚才挽他的手了!”
林克暗暗好笑,估计刚才艾美挽住陆杨的动作让这小姑娘大受打击。毕竟在她的认知里,陆杨一直都是她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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