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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逐渐消散的与五条悟同源的咒力，零零散散地融入了男人的体内，接连不断的怪梦大概也源自于此。
全部吸收掉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五条悟漫不经心地想着，起身来到了窗前。
五条悟极少醒的比虎杖更早，习惯使然，性格所致，觉得“我醒了之后没人可以继续睡懒觉”的五条悟“刷”地一声拉开窗帘，刹那间，整个房间都充满了光亮。
虎杖被吵醒后惊叫一声将脑袋塞入了枕头下，五条悟听着意料之外的惨叫（？）手上动作一顿，几乎以为虎杖是个不能见光的吸血鬼。
虎杖在低配水床上扭动，头依旧深埋在枕头之下，只余几搓粉毛尚可勉强窥见，含糊不清的声音隐隐从传来。
“现在几点？”
“不知道~”
虎杖扭动的身体停滞了下来，看不清表情，仅靠有限的肢体语言表现出了无奈的内心。
在微乎其微的反抗中虎杖逐渐清醒，直到他照例跳楼跑去洗漱后，被留在一边的五条悟才终于收回视线。
……
淡淡的甜味从厨房中传来，为原本冰冷冷的五条宅染上了一丝人气儿。
今日早餐是三明治配奶油玉米浓汤。三明治有两种口味，一种是水果奶油三明治，还有一种是双层的，一层夹着金枪鱼伴沙拉酱，一层是软乎乎的流心鸡蛋卷。
本来会有华夫饼作为饭后甜点，但是由于大家都懂的理由虎杖没做。
饭后，虎杖来到了五条家的客厅，先行坐下，打开电视开始挑选节目。
后到的五条悟即不看电视也假装看不见虎杖，全身放松地顺从地心引力向沙发倒去，作势就要将虎杖压在身下。
“啊！好过分！”
五条悟夸张地叫嚷着。
原来沙发上的虎杖早早支起胳膊，正好怼在了五条悟毫无防备的肚子上。
虽然有柔软沙发的缓冲，依旧被硌得很痛的五条悟恶人先告状，翻个身将虎杖露出，用谴责的目光幽怨地注视着视线依旧停留在电视机上的虎杖。
虎杖对此充耳不闻，视线一直没有离开眼前的电视。
五条悟侧脸俯卧，脸颊上的肉挤在一起几乎变形，盯着虎杖牛奶服上的黑色斑点，眼神逐渐涣散的男人突然毫无预兆地开口询问：
“两面宿傩的手指藏起来了？”
“嗯，就在……”
五条悟将食指竖在侧头看向他的虎杖面前，做出静声的手势打断道：“不用告诉我，放在自己心底就好。”
短暂的正经人时光过后，五条悟又变回了原型。
一米九以上的高大男人就在虎杖身后耍赖打滚，一会嘀嘀咕咕道华夫饼和今天的天气看上去很配，一会又说巧克力酱独自一酱（？）看上去真是太可怜了，偶尔还会插入类似虎杖如果天天拿两面宿傩的手指掰着减压能不能将其直接掰断的奇妙猜测。
无论身后男人怎样扭动，虎杖都没有把注意力从眼前闪烁的画面上移开。
意识到自己这样是得不到关注的五条悟，改变策略死盯着虎杖，在六眼习惯性收集数据并分析后，五条悟突发奇想。
“悠仁，”五条悟开口询问：“有没有想过变回人形？一米六七□□那种。”
一直假装自己身后是空气的虎杖终于转身，视野里的男人露出了奸计得逞的狡诈笑容，完全不做表情管理，像个狐狸似的。
“悠仁也知道的吧，现如今的封印技术根本就跟不上诅咒的增长速度，所以即使什么都不做，你身上的封印还是在一点点松动。”
虎杖身上现有的封印与其说在限制他的实力不如说是在某种势力下保护虎杖。现如今封印的松动也是因为没有必要了而不是其他。
既然封印松动了，那么自然就可以变回“原来的模样”。
正好可以试探一下绷带里的家伙是什么反映。
被五条悟三言两语说服的虎杖十分配合地打算尝试。
“悠仁可以在脑海之中想象自己变大后的样子，用咒力重新塑形试试。”
虎杖伸手想将奶牛服脱下，避免变大后将衣服撑坏，五条悟却阻止了他。
据男人透露，虎杖衣柜里的衣服都刻上了与绷带相同的咒文，换句话说，可以随着虎杖身材变化而自动调节大小。
虎杖脱衣服的动作一僵，瞬间理解到为何即使在自己身上数不胜数的债务中，服饰方面也尤其突出。
虽然内心配合实验，但第一次当诅咒，也从未有过“捏人”经验的虎杖还是状况百出，变成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像是15厘米三头身软乎乎的大头娃娃，抱枕似的长条不明物，或者长出奇怪的耳朵和尾巴（？）之类的。
经过了数次失败后，在不知第几次的尝试中，咒力顺着某条奇妙的回路循环，虎杖和五条悟的脑海中同时意识到，“成功了”。
虎杖的皮肤有一瞬间变得透明，咒力像是血管一样遍布他全身，蓝色的线条似某种原始的文字，在虎杖的身体上潺潺流动。
“扑通、扑通”
心脏的跳动声逐渐变大，虎杖的胸膛也跟着一起一伏，便随着心脏的每一次鼓动，虎杖体内一直被收敛得很好的咒力开始涌动而出，一波接着一波。
虎杖就像是某个泉眼，以他为中心，咒力不断扩散又消弭，他身边咒力浓度急剧提升，在达到某个临界点后，原本巴掌大的小人开始缓缓伸展。
吹气球似的，巴掌大的虎杖变成了一个身材极佳的，好像在玩什么奇怪的PLAY的，帅气的成年男人。
穿着牛奶服的虎杖欢呼着望向身后的男人。“怎么样？！悟还没见过我这副样子吧！”
虎杖本来坐在沙发的边缘，这点位置对于15厘米的他来说绰绰有余，对于一米八的他来说就不太够了。
虎杖为了不掉到地上向后靠去，腰背直接挨上了五条悟的腹部。
“非常优秀！”被靠上了的五条悟毫不介意地伸手，顺势搂住虎杖肌肉线条分明的细腰，也不反驳虎杖，直接提议道：“庆祝一下！中午吃华夫饼吧！”
“……”看着对华夫饼念念不忘的五条悟，虎杖心底有些无奈，倒也没拒绝。“那种东西不能当正餐，不过作为饭后甜点还可以。”
五条悟墨镜后的双眸凝视着虎杖嘴角的弧度。
他曾经听过一句话，“不要拯救笑着步向死亡的人。”
对此，五条悟回答——
关我屁事。
第20章
最近的天气都不错，今天也是一个清爽的晴天。
东京某处偏远的乡下，学校的某个训练场内，夯实沉闷的碰撞声不断传来。
京都姐妹校交流会马上就要来了。
本来交流会应该是二、三年纪的同学参加，但是由于三年级唯一的学生被停学处理，二年级的乙骨忧太又在国外出差，实在没人了的二年级前辈们只能把主意打到尚且稚嫩的一年级新生身上。
虎杖悠仁正趴在二年级生潘达的头顶，鼻间充斥着对方皮毛散发出的太阳公公的味道（伏黑语），目光落在操场上对练的伏黑与竖着高马尾的女性身上，心思却不知跑到了哪去。
前几天，在五条悟的指导下，成功“长大成人”的虎杖，在维持了不到十五分钟后，便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瘪了下来。
自那以后，五条悟时不时就会拉着虎杖练习，随着虎杖练习次数的增加，能维持正常人型的时间逐渐增长，虎杖身上的封印也愈发松动，一些原本没被注意到的问题也逐渐浮出水面。
虎杖可以肯定，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
如果说原来是“连忘记本身都被遗忘”，那么现在就是“隐约记得自己忘了什么”。
在发现自己记忆有问题的时候虎杖就细致地分析过。
他将自己所能记住的大小事件写了下来，按照单纯的逻辑角度解析，其中确实发现了很多说不通的地方。
各种信息叠加在一起，对方的名字已经摆在了自己的眼前，答案就在嘴边，但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大概是也是受敌方能力的影响。
但是，从完全的弱势到现在几乎分析出对方身份，对方的具体身份已经不再重要。
——能赢。
这是虎杖心中唯一的念头，也是虎杖唯一的目标。
铿锵有力的撞击声将虎杖从思绪中引出。
在虎杖发呆的时候，场上，梳着马尾的女性展开了新一轮的攻势。
她快速闪身贴近伏黑，矮身躲过迎面袭来的长棍，以重心极低的状态侧身甩臂，手中力度放轻，木棍被顺势甩出，待长度合适后又用力握紧，反手攻向伏黑肋下。
对方攻击的速度很快，伏黑反应的不是很及时，匆匆后仰躲过棍柄后，重心不稳得几乎倒下，将长棍拄在身后的地面上才勉强维持了平衡。
切磋点到为止，长发少女挽了一个棍花，伸手将伏黑拉起。
少女名叫禅院真希，二年级生，是『天与咒缚』。
自出生起便付出了代价从而得到体能上的强化。
就近战上，目前的伏黑和真希间的差距是不容忽视的，为了维护青少年的自尊心，她随手拍了拍虽然面无表情，但看着好似有些沮丧的伏黑的后背，并没有多说什么。
伏黑与真希结束之后，便到钉崎的训练时间，负责训练钉崎的潘达将虎杖从自己头上捉下来，放到了路过打算去休息的伏黑头上，招呼着在场最后一个二年级生狗卷棘上场。
虎杖趴在伏黑脑顶，调整了一个较为舒适额姿势，在留着浅亚麻色蘑菇头的前辈路过时还伸手和对方击了个掌。
伏黑不爽地甩头，重心不稳的虎杖下意识抓紧手中的黑色发丝，和被因此扯掉了不少头发的伏黑打闹起来。
虽然这一世第一次和诸位老同学们见面时，嗯，应该算是被威胁了？但总之，随后的相处中大家都发现虎杖性格出乎意料的好，是即使在咒术师中都少有的爽朗性格。再加上是五条悟带来的。出于对五条悟的信任，二年级的各位并没有为难虎杖，甚至隐隐有打成一片的趋势。
“关系不错嘛~”
虎杖回头，五条悟双手插兜站在他们身后，意外地穿着常服，简单的V领白T恤加黑色破洞牛仔裤，外面套了个印着反色老虎的黑色薄外套，袖子被挽到了手肘，看上去一点都不像二十代后半的人。
虎杖看了看头顶的太阳又看了看穿着外套的五条悟，发自内心的疑惑地问道：
“不热吗？”
“先别管这些。”
虎杖看着五条悟熟练地将任务扔给刚打算坐下休息的伏黑，对方几乎可以杀人的表情，拎起自己扬长而去。
虎杖被握着腰腹，五条悟的手还一甩一甩的，换个人八成会吐，虎杖看着眼前画面越来越花，终究还是选择闭上眼睛。
虎杖能感受到对方心情大概是不错，这不禁让他想起今天更早些的时候。
今早五条悟神神秘秘地告诉虎杖说今天有家庭活动，让虎杖最好穿的帅气一点，随后却将虎杖扔给了在校训练的一二年级学生，自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说道私服，虎杖食指勾起领口处极为贴身布料，心底叹了一口气，重新整理好堆叠的折皱。
虎杖如今衣柜里的衣服都是五条采购的，要说虎杖常穿的连帽衫是没有的。无论是虎杖本人还是五条悟其实都没什么审美，只出钱不监督的结果就是，虎杖的衣服大多是为娃娃定做的同款。
换句话说，很符合当代女性对男性的审美倾向。
再不客气一点，有点骚。
所以最终的结果就是，虎杖穿了一件很显身材的黑色紧身高领无袖上衣，暗红色的绷带依旧缠在身上，与虎杖烟粉色的发丝交相辉映，下身是一件黑色高腰垮裤，脚踩黑色军靴，搭配一条印着品牌LOGO的金色软皮腰带。
在离开咒专结界范围后，被甩了一路的虎杖终于被放下。
按照五条悟要求变大的虎杖蹲在五条悟腿边，靠着对方缓了很久才将脑中的晕眩感驱散干净。
虎杖隐约记得自己好像要对五条悟说些什么，又记不太清具体，只能边说边想，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五条悟，中间还偶然夹杂了类似“一定是刚刚你将我的脑浆都摇匀了”的吐槽。
“为什么现在才说？”
“记不起来，有时就算记在手上也总是会忘。”
五条悟将自己已知的信息和虎杖所叙述的进行对比，终于敲定了对方的身份。
不过这也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五条悟心想。
毕竟，千年前的老古董就不要再出现找存在感了。
这个世界上，只会存在一个虎杖，他·的·虎杖。
他会倾尽全力确保这一点。
第21章
虎杖瞠目结舌地站在祭祀中国神明的庙宇下。
虎杖没想到，五条悟所谓的家庭活动竟然是带着他故地重游。
日本最大的唐人街——横滨中华街。
上次来的时候，虎杖一直呆在兜帽里，好不容易到了甜品店可以出来放松一下，结果遇上了命案，中间发生了不少事情，没有像预想中好好参观中华街一直是虎杖心中一个小小遗憾。
两侧布满错综复杂的小巷。房源五百米内，林立着240间饭店。
据说新年的时候会热闹很多，会有舞狮啊，挂灯笼啊之类的，许多新年限定的活动……
树立在中华街的入口，由华侨们和日本人们共建而成的善邻门作为二战战后复兴的象征，牌坊上雕刻着“亲仁善邻”意为仁爱亲近，与邻为善。
五条悟拉着虎杖的胳膊穿过具有□□风情的巨大拱门，因手底粗糙的绷带手感不自觉皱了下眉，手掌上移，顺着臂弯一路来到虎杖后颈，将手掌整个贴在对方温热的肌肤上，感受着掌心温度的同时，拇指不自觉地拨弄着对方质地柔软的发尾。
虎杖仍旧专注与四周的风景没有回头，五条悟拇指一缠一绕，轻微拉扯着对方烟粉色的发丝，见虎杖依旧没有反应后，变本加厉地直接从下往上逆着发根揉搓着虎杖的脑袋，自娱自乐不亦乐乎。
被逆着毛撸的虎杖这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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