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再等等我!”五条悟想也没想地回答, 目光依旧盯着放在案台上打印出的A4纸上不放。
虎杖悠仁看着用蝇头小字排得满满当当的预设条件——上面有一半已经被红笔划掉,还有一半存在着修改的痕迹。他简单扫了一眼, 发现内容已经和昨天那张完全不同了。
虎杖悠仁眼角抽了抽,拒绝细看。
现如今距离虎杖悠仁的初次给天元下绊子已经过了三天。
事业线上进行一切顺利, 感情线上……
事实证明,五条悟比天元难搞多了。
三天前, 在虎杖悠仁对五条悟提出“束缚申请(?)”后对方一度陷入了沉默的贤者模式。
别说中午的芝士火锅,晚上虎杖悠仁在五条悟眼前吃对方那份冰激凌都没有激起男人的应激反应(?)
这样子的五条悟着实把虎杖悠仁吓到了, 观察了五条悟一整晚,在旁边的草纸上写写画画,打算明天五条悟再不恢复正常, 就在“书”上编故事让他直接失忆。
谁知, 第二天, 五条悟好是好了,但是在虎杖悠仁看来,有点好过头了……
虎杖悠仁委婉地试探道:“我已经等了你好几天了哦。”
五条悟并不觉得自己做的太过,这么重要的环节,一生只有一次的机会, 如果他当初草率决定,绝对会抱憾终生的!
“因为一直在工作途中嘛,这么重大的决定我需要安静地思考上至少一个星期才能给出答复——”
“今天和昨天都没有任务吧。”虎杖悠仁打断了近两天不知在两人间重复了几次的对话,叹了口气,想起了第一版尺度超大的版本,闭了闭眼,并不抱希望地随口叮嘱道:
“……请务必不要辜负我的信任,定下一些奇怪的束缚,我是个纯爱党。”
“诶?我没有想那方面哦!”五条悟做作地把手搭在嘴唇上,柔软的嘴唇被压得变形,反驳道:“倒是悠仁你……嘴上说是纯爱但其实在期望肉食系展开?”
“……”第一版难道是我写的吗?!还有你为什么一脸被发现了的表情?还没死心吗!!
虎杖悠仁在这几天里,抽出时间就会试探五条悟到底有什么打算,而越是试探,他心里便越是没底。
虎杖悠仁现在的感觉很像准备的很充分之后去考试,但是老师不但到时间了不发试卷,甚至开始在他面前现场出题,而且他复习的是英语,而老师在出盲文……
倒不是说虎杖悠仁有多后悔……慌乱肯定是有的,但是既然做出了这么个提案,虎杖悠仁心里必定是已经接受了五条悟提出任何他能想象出的条件。
虽然现在看来,五条悟冥思苦想出的结果很可能确实会超出他的预想就是了……
虎杖悠仁深吸了一口气,将最后一个长得像南瓜一样的碟子递给五条悟,率先离开厨房,走到客厅——最能给他带来安全感的双人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好巧不巧,一打开,电视上便播放着天元事件的处理后续。
“十月X日,困扰警.方已久的三起未成年凶杀案的追查工作终于落下了帷幕……”
“据调查,三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均曾参加过某□□成员组织的演讲,在演讲结束后,三人都收到了举办人赠予的奖章……”
“经过专家鉴定,奖章中可能混杂了某种特殊的致幻剂,会暂时性地影响孩子们的思维方式……万幸其影响可逆,只要离开勋章,接受观察治疗,便不会对生活造成障碍。”
“现如今,大部分的勋章均已回收,如果有漏网之鱼,请不要惊慌,将其上交到附近的警署,会有专业人员来帮您排忧解难。”
“直说的话会不会引起恐慌?”虎杖悠仁随口问道。
“不说让群众瞎猜也不好,说谎话的话不但不好回收勋章,也不容易控制舆论。”五条悟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大把待筛选的A4纸,仗着自己人高马大,以一个扭曲的姿势贴在虎杖悠仁身边。
虎杖悠仁看着五条悟先是把那一摞令人绝望的打印纸放到自己的大腿上,之后又将脑袋搭在自己的左肩,右手绕过后腰从虎杖悠仁腰身右侧探出,随后不动了……
虎杖悠仁意识到,五条悟好像是想就这这个姿势继续“工作”了。
顺便一提,因为五条悟还算是人类而不是长臂猿,所以在他坐直的时候他只能从虎杖悠仁身后探出整个手掌和半个小臂,如他想象中一样正常工作室不可能的。
因此五条悟在维持了这个别扭的姿势长达三十秒之久后,最终还是慢慢地、悄悄地将半边身子挤在虎杖悠仁的身后。
虎杖悠仁觉得为了保持这个依旧没好到哪去的怪异姿势,五条悟起码有半个屁股是没有贴在沙发上的。
“天元当初时当街演讲的,参与人员不好追查,只能让民众们自己警示起来。”五条悟随意又划掉两条,身体倾斜得越来越厉害,他的脸也从搭在虎杖悠仁的肩膀上,变为贴在对方的后背上,五条悟找准对方心脏的背面,将耳朵贴了上去。
由于单纯的生理构造原因,五条悟听不见对方心跳的声音,但是能感受着虎杖悠仁的胸腔伴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在说话时产生让他安心的轰鸣。
“这样真人就不会复活了。”
扭了半天终于承认自己这个姿势不舒服的五条悟放弃似的坐直,又在虎杖悠仁反应过来前将其一把抱起,放到自己的大腿上,一本正经地转移话题道:“最近还有什么需要关注的事情吗?”
“嗯……”其实多少有点习惯了的虎杖悠仁并没有什么特殊反应,他侧过身,挪动了一下身子,抽出身下的小老虎靠枕,怼到沙发扶手上拍得松软后靠上,大腿搭在五条悟的上。
整理好一切后才慢悠悠地回答五条悟刚才的疑问,掰着手指一个个数着:“天人五衰那边不用我们插手,天元那边元气大伤,手上没几个能用的人,我已经派人去找他俩,剩下的……世界融合?”
听到“派人”后五条悟突然警觉:“诶——悠仁什么时候派人去找天元的?我怎么不知道?”
“嗯……因为拿不准你的心情,所以暂时保密,等过一段时间我再告诉你?”虎杖悠仁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告诉五条悟自己在高纬空间的时候意外把他的挚友复活了
这该怎么说?直说我把你的挚友复活了,对对对,就是跟你走上了不同的道路,打算消灭全人类后来又被你亲自杀死的那个。
这话是个人就说不出口吧……
虎杖悠仁觉得只要夏油杰不再搞人类灭绝之类的计划,五条悟便没有与之对立的理由,甚至夏油杰依旧当诅咒师五条悟都不会管他。
但是这几乎是夏油杰的信仰啊……
虎杖悠仁一直没将夏油杰拉来见五条悟的理由之中,一是担心五条悟和夏油杰一言不合打起来,二是害怕被高层看见之后说五条悟勾结叛逃诅咒师石锤之类的……
毕竟高层们又不是没干过这事,小心点肯定没有坏处。
完全想歪了的五条悟可不管虎杖悠仁的良苦用心,声音危险了起来,虎杖悠仁几乎幻听到了大型猫科动物的呼噜噜声:“什么意思?你隐瞒了你觉得我听后会生气的消息吗?”
腰部突然收紧的双手差点没让虎杖悠仁把刚吃下去的早饭挤得吐出来,他喉头一哽,沉默片刻,不是很想搭理对方,但是腰间依旧没有放松的手臂不允许虎杖悠仁这么做。
“……你想到哪去了,”想了想,不太解气的虎杖悠仁又补了一句:“而且严格来说我们还没在一起哦。”
“诶——?”五条悟一脸不可置信,在察觉虎杖悠仁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后将大腿上的人放到一边(?),宣布道:“那现在!现在就定束缚!”
五条悟拿着那一厚摞打印纸,翻看的途中,余光瞄到了茶几上尚未收好的碟片,看着封面上两手相握的两人,一个大胆的想法从五条悟脑海中闪过。
他扔下自己筹划了好久的清单,跑到厨房,拿出了前几天他偏要点生日蛋糕时附赠的蜡烛点燃,跑了一大圈,拉上了所有厚重的绒布窗帘。
一时间,仿若黑夜——
在一片昏暗之下,对方手中的烛火是唯一的光源,五条悟特意摘了墨镜,天空般蔚蓝的双眸在烛光的映照之下,随着其一起明明灭灭。
“我将用这双手带你走出困苦与忧伤;你的酒杯将永不干涸,因为我会成为你的生命之酒;我将用这只蜡烛照耀你在黑暗中的路径*”
低沉的嗓音诉说着无尽的执着,无形的情感将室内填满,挤得虎杖悠仁无处躲藏。
——也没有躲藏的必要。
虎杖悠仁一眨不眨地盯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五条悟,一股难以形容的酸涩从心底涌出
【束缚】是契约,根据利害关系产生的束缚是咒术中重要的因素之一。
束缚对两方都会起作用。这些原本抽象的词语在束缚下会被提炼。即使是五条悟,如果不能做到如上的发言,到时候也是无法全身而退的。
这与通常所说的束缚迥然不同,而且内容异常耳熟。
这是电影中的台词,虎杖悠仁昨天与五条悟窝在身后的沙发上一起看的,因此虎杖悠仁当然知道下一句接的是什么。
“I ask you to be mine……”
第49章
“太快了吧……”虎杖悠仁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带着些许的鼻音。
不知道五条悟是对自己过于自信还是干脆他脑回路与其他人有所不同。
两个还没有在一起的人,会跳过交往直接求婚吗?怎么想对方都不可能会答应吧。
“但是我们两情相悦啊!”五条悟如此反驳。
五条悟说自己和虎杖悠仁两情相悦其实也不是空穴来风,五条悟自认自己这边的箭头已经粗的几乎肉眼可见, 双标得前无古人。
——是的, 五条悟对自己到底什么样心里是有数的。
毕竟以前五条悟都是把自己的任务扔给别人(比如伏黑惠)来完成, 但是当初为了让七海建人在自己有任务的时候带一带虎杖悠仁, 五条悟可是主动上门, 有好热情(?)地跟着七海建人,协助(?)对方完成了任务。
这还不算明晃晃的暗示吗!!!
而虎杖悠仁这边……家入硝子曾经评价五条悟说:如果有人能忍得了你的臭脾气, 那你一定是那人的真爱。
虎杖悠仁不但能忍受五条悟习惯性的任性和胡说八道,甚至还总是能与自己脑电波对上!
那种不用说出口, 只是一个眼神便能猜透自己心思的感觉,明明自己尚未表达, 对方却已经着手解决你心底的不安。
这种被爱着的感觉让五条悟上瘾……没有人不会对虎杖悠仁上瘾。
这样的虎杖悠仁必然是很多人的最佳选项,包容性极强的他本来应该有无数种可能、无数种未来……但是在遇到五条悟后, 虎杖悠仁的备选方案之中必然只会剩下五条悟一人。
综上所述,五条悟得出结论:怎么看我和悠仁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确信)。
“所以, ”说话的气息吹的仍在燃烧的蜡烛火苗一颤,男人没有更多的动作,只是在昏暗的烛光下紧盯着虎杖悠仁不放:“你答应了吗?”
虎杖悠仁一直就不是磨磨蹭蹭的性子, 他在心底问自己:我喜欢眼前这个男人吗?喜欢。如果我和对方在一起了, 对方会因此承受苦难吗?不一定。
那我或者他会后悔吗?
不会。
虎杖悠仁释然地笑了, 点了点头。
对此并不意外的五条悟笑了笑,话题一转,说:“那我们赶紧开始新婚蜜月吧!”
“在这之前先是订婚礼物~”
五条悟没有直接吹灭蜡烛,而是打算用蜡油给两人滴个戒指。
五条悟开着无下限,左手五指张开, 右手拿着蜡烛靠近。
虎杖悠仁的视线随着烛火移动,中途忍不住伸手去感受火苗的热度。
蜡烛慢慢倾斜——红色的蜡油停留在无限接近于五条悟手指的地方,颜色有点像暗淡版本的鲜血,在即未干透也未滚落时便立刻被下一滴接上,就这么滴了一圈,变成了丑丑的,厚厚的一个圆环。
感觉成品有些微妙的虎杖悠仁眯起了眼睛,抬眼,看到同样处于沉思状态的五条悟。
虎杖悠仁犹豫了半晌也没下定决心要不要说些什么。
虽然五条悟自己也觉得这个戒指丑的不行,但是还是决定坚持自己的初衷。滴完自己的,又坚决地拉起了虎杖悠仁的手。
虎杖悠仁试探性地抽了两下,完全抽不出来。
无下限的术式延伸到了虎杖悠仁身上,五条悟如法炮制,又给虎杖悠仁也做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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