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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那只狐妖(玄幻灵异)——难为水

时间:2021-04-17 16:38:03  作者:难为水
  没有爹娘,自然大部分可能是植物妖了,于是问道:“树妖吗?”
  那小公子摇了摇头:“不告诉你,你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
  见他起身,似是要走,宁辞也觉得时间不早了,于是也起身告别:“你要回去了吗?那就改天见了。”
  谁知小公子一脸不快地看着他,问道:“你去哪?”
  “客栈。”
  “你不是要去找沈客卿吗?我带你去。”
  原来他听到了他和江临仙的谈话,宁辞觉得他这只小妖在胡说八道,大晚上的,还是元宵节,去打扰人家不好吧,但他只当这小妖想随便玩玩猜猜灯谜但是缺个伴,他最爱满足别人,于是说道:“好啊,那咱们走吧。”
  宁辞:“听说月令墙是一条街?为什么起了个这样的名字?”
  本以为他答不上来,却听他说:“因为那条街上住的大多是妖,刚开始比较蠢,什么事都干,总是乱了时令,那个管事的人就将月令刻在了墙上,谁再犯错就……杀了谁。”
  宁辞有点惊讶:“这么狠?”
  那小公子:“对呀,就是这么狠。”
  两人走了一段没有光亮的路,宁辞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怕不怕黑?”
  身旁的声音很坚定:“不怕。”
  宁辞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点失望。
  那只小狐狸很怕黑的。
  或许那只小狐狸生活在一个没有黑暗的地方。
  但世界上哪里没有黑暗啊。
  走着走着,宁辞突然听见旁边的人问:“你怕黑吗?听说怕黑的人都是因为做了亏心事。”
  宁辞笑了,“你听谁说的……”但他慢慢笑不出来了,因为他想起他以前好像也这样说过,那时还十几岁,对一只小狐狸。他突然转头,看向身边的人,那人也跟着他的脚步停下,两人沉默着相望,黑暗里,长长的石板路,窄窄的墙壁,新雪融化之后地面有些潮湿,空气也湿漉漉的,他突然觉得这小公子的眼睛是亮的,他心里一惊,马上别过了头。
  有人在他别过头的同时嘴角挑起了一抹讽刺的笑。
  两人又走了一会,都没有说话,宁辞是突然觉得心烦气躁的,而另一个,嘴角一直挂着一点得意的笑。
  “咱们到了。”
  前面的巷口发着神秘的光。
  宁辞没想到这么快,眼前可比人间还要繁华热闹,街上的人也多了一倍,他回头,那小公子比他走慢了一步,身影还隐在黑黑的巷子口,正想叫他,只见他慢慢从黑暗里走了出来,随着光照在他身上的脚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了一些变化,轮廓更深邃,线条更硬朗,身上那套青色衣衫溢出发亮的夔龙纹来,人还是那个人,只是因这夔龙纹多了些狞厉之美。
  宁辞不明白他这么讲究,原来一只妖是这么注重自己在同类里的形象的,看他换衣服的速度,应该是只树妖没错,夸赞道:“你这套衣服真合身。”
  这只小妖看了看他,没有说话,宁辞很默契的闭嘴,两人走进闹市。
  宁辞赶了一天的路其实有些累了,但他愿意陪小孩玩,也就跟着他四处瞎转,看到什么新奇的就停下来多瞅两眼,也许是这里的妖大多都道行高,有不少一眼就看出他是个道士的,立刻眼神都不对了,宁辞很不喜欢这种眼神,也不愿意多吓人家,立刻转身到下一家随便瞅瞅。
  走着走着他就不好意思了,小声问道:“我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我是不是应该换一件比较通俗的衣服来遮掩一下身份?”
  那小公子看了看,觉得此方法可行,终于有了点笑意:“那你就换一套吧。”
  两人走进一家布料店,宁辞看了一眼,觉得大多衣服差强人意,又走了出来,进去的时候老板如临大敌,出来的时候倒是笑脸相送,像送神仙一样,宁辞更加不好意思了。
  走了两三条街,又到了另一家,宁辞实在是有点累了,他这几天为了早点到悬泉置都是日夜兼程马不停蹄,此刻终于找了个板凳坐下,一排衣服看得他眼花缭乱,他不想再看老板战战兢兢的假笑了,于是对那小公子说:“你帮我选一套吧,我觉得你眼光不错。”
  那人长身玉立,认认真真得看了一会儿,毫不避讳道:“我觉得这里的衣服都不适合你。”
  老板诚惶诚恐,低下头剪布料。
  宁辞觉得奇怪,这里既然住的都是妖,没理由怕他一个外来的道士啊,哪个道士敢惹事,出去喊一嗓子,一条街上的妖不都过来了?本想马上起身去下一家店,奈何他实在是有点累,于是坐着不肯起来,慢吞吞地问:“那怎么办?”
  “不如去我那里,我有件衣服做小了,正适合你穿。”
  宁辞觉得两个人已经很熟了,而且他还想再歇一会,于是还没起身,坐着问道:“你那里有空房间吗?我想睡觉。”
  布料店老板的眼神抖了一抖,手上那匹珍贵的布料咔嚓一下剪歪了。
  宁辞突然站起身来,哎呀,他考虑少了,不应该在这种地方问的,他是个道士,那小公子是个妖,万一传出去以为他们很好别的妖不跟他玩了怎么办?马上匆匆走出店门。
  他不知道,他越是匆匆,老板的眼神越是哆嗦。
  那小公子也跟着走了出来,回答他刚才的话:“有啊,有的是。那咱们走吧。”
  “哦。”他慢吞吞跟在后面。
  那小公子见他慢了,脚步也放慢了,跟他齐平,两个人不紧不慢的走着,宁辞却觉得这条街怎么这么这么这么长,他的脚快走断了,打了个哈欠,问道:“你家怎么还没到啊?”
  “累了?”
  “嗯。”
  “很累吗?”
  “很累。”累到他懒得抱怨那半个月从未间断的行程。
  “到了。”
  宁辞一下子醒了,“这么快?”又看了看眼前这座建筑,只觉得眼熟:“咱们刚才是不是来过这儿啊?”
  “我忘了。”
  “……”明明就来过!是你自己想多玩一会才一直带着我绕来绕去的!哼,小孩子脾气,不计较。
  看了看这座灯火辉煌的庞大建筑,烫金的题匾旁挂着两只巨大的红灯笼,照得门前的空地氤氲旖旎,温柔缱绻,四个瘦金体的大字写得俊美儒雅,今夕何夕。
  宁辞愣了一下:“这是你家?”语气虽然单纯,平常,心里却立刻警觉起来。
  沈客卿。
  那小公子笑了,这次的笑和他在茶馆里的笑一模一样,依旧眉眼弯弯,一派天真,但这次,红灯笼将他身上的夔龙纹映衬得更狞厉了,好像下一秒这些花纹就会跳出来,张开利爪将人撕得粉碎。
  断念似是感受到了宁辞的情绪变化,在剑鞘里微微震颤起来,宁辞不想吓到它,立刻放松了一点,断念不再震颤了,那小公子终于缓缓开口,不以为意,真相大白:“这是我家,我是沈客卿。”
  还真的带他找来了。只是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
  沈客卿:“那张告示也是我贴的。月令墙,也是我写的,悬泉置,归我管。”你来找我,不知道是上天惩罚我还是可怜我。
  宁辞看着他,原来这就是被剑灵附身的妖,是他杀了师父。
  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明明笑得天真可爱,传言却将他描绘得恐怖如斯。
  要不要现在杀了他。
  不,还是按计划走。
  宁辞回过神来,笑道:“沈客卿,久仰久仰。”
  “请吧。”他伸出手,做了一个邀约的姿势。
  宁辞微微欠身,迈进大门。
  沈客卿带他穿过垂花门,走进长长的抄手游廊,宁辞实在忍不住了,问道:“你真的没听说过,十九年前有一只狐妖,他夜杀朱厌……”
  沈客卿:“听过。”
  宁辞小心翼翼:“你知道他后来怎么样了吗?”
  沈客卿睨着他的脸色:“后来……咱们可以坐下说。”
  走进庭院里的一张喝茶的小圆桌,旁边的花树上挂着一只月亮形状的灯笼,将氛围衬托的恰到好处,正适合谈话。
  两人走近,坐到桌旁的月牙凳上,宁辞一坐下就觉得此物甚是可爱,不禁多看了它两眼,只见这月牙凳的三条腿成如意状,表面雕刻着云纹,四周镶嵌珍珠螺钿,凳面是软包的,宽厚舒服,甚是解乏。
  果然衣品好的人在其他东西上也追求精致。
  但眼下最关心的还是茸茸的事,于是宁辞赶紧迫切的看着他,等着他说话。不过这人好像没看懂他眼神里的焦急,故意慢腾腾的倒了杯茶推给他,然后也给自己倒了杯,悠悠喝了口茶,才不紧不慢道:“你为什么想知道他的事?”
  宁辞:“他是我一个朋友。我很关心他。”
  沈客卿:“他后来去了横清山,被一个道长封印了。”
  宁辞:“这我知道。然后呢?”
  沈客卿微微诧异:“你知道?没有然后了,然后他死了。”
  宁辞愣了一下,坚决不承认:“不可能死。”
  沈客卿:“没什么不可能的。”
  宁辞不自觉的声调微高,辩证道:“他那么厉害,怎么可能死?”
  沈客卿笑了笑,喝了口茶,看着他沉默了会儿,宁辞也一眼都不眨地盯着他,似乎在等待反转,两人都在别着劲,都不退步。
  等了好一会儿,宁辞还是坚决:“他不可能死。”
  沈客卿风轻云淡:“你不相信是你的事,事实不会改变。”
  宁辞心乱如麻,口不择言:“我凭什么相信你?”
  沈客卿突然笑了,似乎很自豪:“因为是我看着它死的。”
  宁辞沉默了一会儿,脸上没多大变化可是心里已经在打鼓了,问:“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沈客卿瞅他这幅神态,低头倒茶的时候眼里露出掩饰不住的讽刺和快意,抬头,面色镇定,神情不再淡然,而是有点忧伤:“他曾是我的一名至交好友,来到这里之前一直住在小舟山。”
  一听小舟山,宁辞心里更凉了。
  “有一次,我们去姑臧,那里有一座活火山,人们传闻里面的熔浆可以叫人忘记一切烦恼,那时我们都还懵懂,决定去尝试,第二天,他跳下去了,我也准备跳,可是我害怕了,就回来了,此后几年,我一直以为他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后来才知道,他是死了,就……就死在我面前,我却以为他还活着……”他神情悲伤,痛苦的弯了弯腰,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低着头,直直地看向地面,抓紧茶杯的手露出青筋。
  宁辞直愣愣地呆住了。
  沈客卿的表现不像是装的,而且,这么多年,当年他干了那样震动修真界的大事,本应成为妖界的焦点,不至于如今一点消息都没有。
  自己第一次问沈客卿,他表现得排斥,第二次问,他很快打断了他,为什么小舟山的封印只有遗迹没有防御作用……怪不得……怪不得……
  沈客卿看着宁辞的脸越来越苍白,他心里却越来越得意,恨不得喝两壶好酒,听一出好戏。
  宁辞待了一会,神情紧绷:“我想喝酒。”
  正合沈客卿心意。
  沈客卿还未起身,一只穿肚兜的小妖凑上前来:“沈师资想要什么酒,小的去拿。”
  天上下起稀稀落落的雪来,柔软蓬松,在灯笼的映照下闪闪发光,优雅地落到那张小石桌上。
  沈客卿微微仰头,感受着脸上那一点凉意:“梅花泡雪。”
  小妖轻手轻脚地快速离开,不一会,抱来一坛酒,还未开封,清香之气溢满了小院。
  宁辞依旧一副紧绷着的神情,好似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个乐天派,即使大难临头也能岿然不动,能让他如此反常的,必是件占据他心头的大事。
  明月,元夜,花灯,树影,小石桌,月牙凳,两个心怀鬼胎的人。
  沈客卿主动给宁辞倒了杯酒,酒香醉人,疏影撩人,他仔细地掩住嘴角的笑意,将手上的酒一饮而尽,做借酒消愁状,心里却还在得逞似的坏笑,为自己的卑劣,为自己的黑暗。
  宁辞见他伤心,也不便表现出更伤心,怕他将罪过拦在自己身上而自责,毕竟是茸茸的至交好友,他现在的心情他是最清楚不过,两人一杯一杯的喝着酒,两相无言,只是喝酒,喝什么酒已经不重要了,只要是酒就好。
  沈客卿突然悠悠地不解:“也不知道他当年是有什么烦恼,怎么就……一声不响地就……”似是悲伤得说不出话,只能叹气。
  宁辞已经开始神志不清了,听此言,思前想后,更觉伤心欲绝,抓肝挠心,还能是什么原因?还能是什么原因……他最清楚不过了,都是他的罪,他的过,是他宁辞当年急功近利,哎……只是没想到上古神兽没杀死他,却死在……
  一大口酒,仰头喝尽,呛得他头昏脑涨,胃里翻涌。
  宁辞再也绷不住了,他颓靡地趴在桌子上,还欲倒酒,眼眶却倏地红了。
  沈客卿心里的笑,一下子卡住了。
  这雪怕是今晚停不了了,越下越大,片片如鹅毛,灯光照出它们的影子,好像在给一场戏落幕。
  宁辞身上只穿了件单衣,心里却烧起来似的疼,又过了两盏茶的功夫,他胡言乱语地打破了沉默:“是因为我。我当年弃他。”
  沈客卿心尖一颤。
  “我回了横清山。”醉意。
  “……可曾犹豫?”深沉。
  “不曾。”果断。
  有人双眸微含,有人泪已湿衫。
  大雪疯狂地飘落在两人身上,似是要将他们埋葬。
  这酒后劲极猛。
  宁辞哭着哭着就要吐,他哭得悲切,吐得猛烈,吐了三次,沈客卿躲过了两次,给他擦干净,拽起来,两人接着喝,第三次未能幸免,沈客卿一身污秽恶臭,揪着他的领子给他提起来,正要给他一拳,看了半晌,气笑了,笑着笑着眼眶也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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