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左泰和惊了,他连忙挡住了席峻的出路。
“席峻,等一下就是董事会,你成败在此一举,这会儿功夫,就算你真的到机场了,也不能怎么样啊。”左泰和抓着席峻的手,试图夺走他的车钥匙。
席峻却一把推开了左泰和,“泰和,你是我兄弟,你知道小午对我有多重要。我很需要他,我原以为就算他走了,我也能得到他的消息。”
“是的!只要你坐稳了这个位置,你就可以用你的势力去得到他的消息。席董事长一直在盯着你,你要是因为温少爷放弃了这个位置,他肯定不会原谅你,肯定会让温少爷的日子更难啊。”
“所以呢?横竖我都会失去他不是吗?”顿了一下,席峻的表情出现了惶恐,“这样看来,无论我选哪个,他都不会回来,也不会让我找到他了。我会彻底失去他。”
“反正这个位置,有的是人想坐,就让他们来,我只需要小午。”席峻撂下这句话就跑出了门。
从电梯冲出来的时候,席项侧目看了席峻一眼,席峻也看见了席项,但依然跑着没有说话。
席项没有开口说什么,仅仅是跟身边的几个董事继续客气说话。
温详午手里捏着登机牌,看着自己的被盖了章的护照。思索了一下,最后叹了口气。
手机是席峻给买的,电话卡都是他配的。温详午一直在给席峻打电话,但电话那头却一直是忙线。
是工作吧。这会儿,他应该在很认真的工作来收拾自己的尾巴才是。
温详午抬头四处张望了一下,思考了一下,脸上露出了讽刺的冷笑。
果然……对于他席峻而言,我温详午也就是如此,就算他真的能为我做什么。我也大概是不需要了吧?
像是哀叹一样,温详午长长的叹了口气,轻轻的摩挲着自己手指上戴着的素戒。
这枚戒指是温详午设计出来的。
“有的时候,人自己自作多情起来,都变得不知好歹了。”
席峻开车的速度很快,一路压着闯红灯赶来的。
期间不停的给温详午打电话,席峻盯着无人接听的手机屏幕,皱着眉头,温详午不接电话,让席峻整个人都慌乱了起来。
一定是在生气,他一定是在生气。席峻赶紧重播了一遍电话,等待电话接听的嘟嘟声,敲得席峻心口堵得慌。
小午一定是生气了,我怎么真的让左泰和去呢?我应该自己去的,就算他再怎么不想见到我,都已经是最后一面了,怎么可能会真的到那一步呢?
盯着手机屏幕再次无人接听的拨号界面,席峻咬紧了后牙,心里慌乱,连油门等一脚踩到底了。
姗姗来迟时,席峻跑到机场内,环顾四周,大喊着温详午的名字,却怎么也得不到回复,心里更是觉得焦急,在人群中来回奔跑着,撞到人连抱歉都顾不及说,左顾右盼的寻找那个小小的影子。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没想到过,当他真的回到人群中时,身影会渺小到我都找不到呢?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没想到过,当我真的把他丢回人群中时,我竟然会这么期待他能穿越人海,来找我呢?
温详午看着最终无人接听的电话,默默地关掉了手机。在广播的催促声中,推着自己的行李箱,朝着登机口走去。
就连手上的素戒也随着温详午渐行渐远的渺小身影,变得越发黯淡无光了。
第53章 机会
“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告诉我为什么今天的董事会,是左泰和在做你的代表发言!”
左泰和抬着喝的醉醺醺,连路都走不稳的席峻回到主院时,席项站在门口对自己不成器的儿子破口大骂。
看着这样震怒的董事长,左泰和也不敢做什么,只能扶着一个劲儿向下倒的席峻,两个人一起摇摇晃晃的。
石榴站在一边想要劝劝席项,席项去大手一挥让石榴不要来干涉。
“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席峻手里握着已经空掉的洋酒瓶子,晕晕乎乎的抬头看着席项,脸上的表情却很不屑。
左泰和没能在董事会开始前等到席峻回来,便拿着资料自己当了席峻的家,代表总裁进行发言,但这个行为引起了董事会其他人的议论纷纷,毕竟有眼尖的看见了席峻跑了出去,再联系到之前的那些花边新闻,难免把猜测落在了那些方面。虽然左泰和给出的解释是突然身体不舒服,所以没能参与这次会议,但依然不能使人信服。
再后来,左泰和战战兢兢的应付完董事们的刁难,就接到了一间酒吧里酒保的电话,说他开了好几瓶洋酒,喝得不成样子,让左泰和赶紧把人接走。
等到左泰和开车到酒吧的时候,就看见席峻趴在吧台上,已经喝醉倒了,睡着了。酒保站在吧台里正在擦拭酒杯。虽然席峻已经睡了,但手里还是抓着一瓶已经开了口的洋酒瓶。
“我打了最近通话记录,但是没有人接听。”酒保思考了一下,“翻了好久才找到你的电话。赶紧把人接走吧。喝多了容易闹事。”
左泰和拿出席峻那张没有密码的信用卡,替他付了钱。
“***,咱得走了。”左泰和轻轻拍了拍席峻的肩膀,“***,我知道你现在难受,但是,得给董事长一个交代啊。”
默默地,席峻抬起头,眼睛都不大睁得开,就看着左泰和的脸,轻轻摇摇头,“我哪儿都不想去,也不想看见他。”
人是醉了,话还说的挺清楚的,真难得。左泰和只能拉着席峻的手臂,架着席峻让他赶紧跟自己走。但席峻像是铁了心,怎么也不肯挪动半步,坐在椅子上就是不肯下来。
“席峻!”左泰和也被席峻这番耍脾气的样子给气到了,大声呵斥了他的名字,“你怎么回事!离了他你就活不了了是吗!”
“我从你刚在华尔街开始打拼就跟着你做小助理,到现在,十年了,十年了!”左泰和咬着后牙大喊着,酒吧周围的人也都微微侧目的看着这两个人。
虽然晕着,虽然还是没有清醒,但席峻睁着眼睛很勉强的看着左泰和,“什么?”
“一个温详午而已,只是一个你留不住的人罢了!他已经走了,你想怎样?你在这里买醉给谁看?你以为你今天喝醉了喝大了,喝到要去医院,你明天就不需要继续做这个CEO的位置吗?”左泰和拿起吧台上席峻喝过的空瓶重重的砸在桌子上,“你有没有搞清楚你的立场啊!”
“我看你现在是疯了!”
这话让席峻露出了认同的笑容,笑得很灿烂,灿烂到左泰和都吃了一惊,“是吗?那我可能就是疯了吧!”
“我疯了!是啊!是我疯了!”
席峻咬着后牙说出这句话。
席项抓着席峻的肩膀,重重的推倒了他,席峻的后背狠狠的摔在墙壁上,一瞬间因为不适而皱起了眉头。但随后,席峻就露出了讽刺的笑容。
“就这样?”席峻抓空了两次,才抓着左泰和的手臂,强撑着站起身来,“就这样吗?”
“你这个混小子!”席项抓起手边的书就朝着席峻的脸上砸,真的砸在席峻的脸上。
左泰和都慌了,“董事长!你生气也不能打人啊,***是你亲儿子!”
站在一边一直不敢发声的石榴也跟着出来维护儿子,“对啊,老席,小峻再有错,也不能真的打孩子,孩子都已经三十岁了!”
左泰和试图扒下席峻的手查看伤势,但席峻却拨开了他的手,轻轻摇摇头,小声的说了句没事。
“小峻,你就跟你爸说两句软话求个饶吧。你爸这次是真的很生气!”石榴连忙跑到自己儿子面前,抓着儿子的手臂,给出这样的建议。
席峻默默地看着自己无能的母亲,一言不发,抬头看着脸都被气红的父亲,脸上的表情更是冷漠。
“不打了吗?”席峻的嘴巴带着很大的酒气,话却非常清楚,“不打了吗?”
“你打啊,打了我又能怎样呢?”席峻的脸上露出冷漠的笑意,“打了我,赶走我?然后你自己去做总裁,正好放我自由不是吗?”
“小午已经让你赶走了,你最好连我也一起赶走。这样我就能去找他了。我们两个惹你生厌的不在,你的日子岂不是会越过越畅快!怎么样?是不是很合算的买卖?”
这话连石榴听了都后退,满脸的不肯相信,自己的儿子竟然讲得出这样的话。
席峻甩开了一直扶着自己的左泰和的手,脸上露出嘲讽的样子。
“小午说的一点都没错。伪善至极!如果不希望我跟小午在一起,大可不必把他赶走,直白的告诉我不就完了吗?假装大度,然后弄得小午不能不背井离乡去国外才行,这就是你们的做法啊。”
席项反手就甩了席峻一嘴巴。
S国是在欧洲的中间,天气不算潮湿,很安静。
温详午按时下了床,默默的拉开了落地窗的窗帘,看着外面有些阴沉的天气,微微叹了口气。
等到洗漱完毕走下楼的时候,看见房东太太已经准备好饭菜了。
“早上好,梅尔丽妈妈。”温详午问好后,帮着她摆饭桌。
梅尔丽妈妈是温详午在S国的房东,他马上要进S国大学的艺术学院,在正式入住宿舍之前,他暂时住在这边。
房东太太是个好脾气的老太太,房子是她原先跟自己的孩子居住时留下的,因着孩子们都出国学习或者工作,离得近的也是在隔壁的省工作,所以空空的,就挂了出来跟人一起合住。温详午是还是她接待的第一个华人学生。
“早上好啊,NOON。快来吃点早饭吧,我做了点可丽饼。”
温详午走到餐桌前,梅尔丽妈妈切下一块用叉子喂到温详午嘴边,温详午一边嚼着一边感叹手艺。
坦白讲,除了菜系不同没有可比性的原因外,温详午是认真觉得席家雇在别院的厨师手艺没有梅尔丽妈妈手艺猫。别院厨师只是按照要求做饭罢了,但梅尔丽妈妈的每一餐都很用心的准备,兼顾了营养和视觉。而且认真讲,梅尔丽妈妈的饭菜里是真正的家人的感觉。
温详午没有家人,所以他说不上什么是家人,但是他依稀记得奶奶在世时做的菜,味道和梅尔丽妈妈的菜很像。
“好吃吗?”
“嗯!很好吃!”
温详午没吃过可丽饼,也是在来到瑞士的那个晚上,梅尔丽妈妈做的可丽饼,不算正餐,仅仅是饭前一点填肚子的食物罢了,但温详午却很爱这个食物。
梅尔丽妈妈看着温详午享用早饭的样子,心里也很开心。
对她而言,温详午的年纪做儿子着实有点小了,20岁上下的年纪,比自己小女儿还小了十三四岁。如果算的话,是大女儿的儿子,自己的大孙子,这样才算的是合理。
来自遥远的国度,风度翩翩,看上去像是家教很好的样子,非常的聪明,有礼貌,做事很谨慎。最重要的是他不像是来混日子的那种有钱人家的小孩,而是真的来自很不错的家庭。
这孩子最开始在露台上画画时,自己还吃了一惊,这个年纪,是如何能画的这样精致的呢,这是如果做室内画,也要好好邀请朋友来观赏,才算不浪费的那种程度。夹在画本里面的,很多都是关于珠宝首饰的设计稿,这点更是让梅尔丽妈妈觉得吃惊。
虽然这样的请求有点厚脸皮,但梅尔丽妈妈要了温详午在这边画画时留下的稿子来做室内画。
“读大学的时候,我也会把我新画的,觉得很美的画邮寄给您的!”
静静的坐在摇椅上看着温详午画画,梅尔丽妈妈的脸上却露出了忧愁。直到温详午停笔,才留意到老太太这样的表情。
“啊……我只是觉得……”梅尔丽妈妈犹豫了一下,微微皱起眉头,摩挲着杯柄,略感不安,“我总觉得你是个悲伤的孩子,也许还不够时候,但有些事情不能就这样憋在心里,如果你愿意,可以跟我聊聊吗?”
这话让温详午脸上和善的笑容也戛然而止,他盯着梅尔丽太太的脸,一时间不知道要做出什么表情才算合适,既没有丢脸,也能够刚刚好的显出自己恰到好处的回避感。
“啊……”梅尔丽妈妈看着温详午难为僵硬的表情,也不愿意真的强迫孩子说什么。
毕竟他们认识额不算很久,如果真的逼迫孩子,反而是自己的无礼。
“如果你不想说的话,也没关系、我只是觉得,事情一直憋在心里,你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的,没个依靠,总是孤单的。”
这话倒是让温详午觉得温暖而真实。他微微垂眸,细细的思索了一下,最后把蘸着颜料的画笔扔进了放着清水的桶里。慢慢的开口讲自己的故事了。
“……并没有在意我的死活,只是为了那张该死的脸面而已。”
“……看在我爷爷的面子才收留我,都是谎话,是如果留着我一张嘴吃不了多少,还能名声在外。”
“他们一次也没有看过我,应付都嫌弃麻烦。”
“因为害怕我耽误他们继承人的事情,继承人抑郁症好了就不愿意告诉对方我的事情了。”
“……把我当维护那点脸面的纱布了。”
第54章 真心
席峻病了两天才起床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收拾自己的东西。
他要搬出主院。
“你为着那个背叛了对他有养育之恩的小子,现在搞离家出走是吗?你知道你自己多大了吗!”
席项指着席峻的后背骂,但席峻理都不带理的,默默地收拾完自己的箱子,用两个行李箱把自己所有需要的东西都装在里面,直接开车离开了主院。
席项再骂,席峻也不回头。
席峻是铁了心要离开主院去别院生活了。
席家的生意他照样会好好做,工作也照样会好好做,这是他能为自己做的最大程度的帮助了。他没有任何手段能让自己从这种状态里解脱,就只能孤独的离开那个不能容纳他那份感情的家了。
左泰和把盒子送到别院的时候,席峻坐在温详午的位置上喝茶。
茶是别院佣人泡的,是温详午常喝的红茶。
因着席峻来住,这些佣人算是没有丢了自己的饭碗,也是按照温详午的意思,给别院的人找一个能过日子的好方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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