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安在看向拖着一条手臂粗的铁链朝他们走来的男人,他是鬼差,对阴魂当然能看得一清二楚。
活物……
居然连屎里的俎都不放过……
呕!
他一个鬼差,都忍不住想吐。
拾参摀住古赋声的眼睛,怕他看了做噩梦,“又臭又恶心,晚上做噩梦可怎么办,你又不抱着我睡。”
他两眼一亮。
声声不抱他,他可以抱着声声啊。
将手撤了下来。
你看吧。
古赋声,“……”
男人拖着铁链,站在小男孩的面前,突然挥起链条,朝小男孩的脑袋狠狠的抽了过去。
“桀桀桀桀……”
“妈妈。”
小男孩躲在女子的怀里瑟瑟发抖,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就看着他爸爸对他阴森森的笑着,要用链条打他。
像小时候,拿皮带抽他一样。
女子是被男人害死的,她本能的恐惧这个男人,但为母则强,她挡在孩子的身前,想替孩子挡下这一铁链。
“找死。”
“是你找死。”
男人似能看到女子,阴森森的话对女子说的。只他刚说话,拾参就受不了他了,这鬼容真太恶心人,挤在他身体里的东西,什么脏玩意都有。
他倒是想让古赋声晚上做噩梦,和他钻一个被窝,但太恶心,也会影响他吃饭的。
算了。
以后拿其他恐怖的东西吓他的声声吧,这玩意赶紧踹了。
拾参掏出个大铁锤,朝男人砸了过去。
男人的身体其实是非常笨拙的,他就像提线木偶一样,朝拾参看过去,然后就被大铁锤锤成了大饼脸。
男人咚的倒仰在楼板上。
大铁锤上有经文,化成困仙网,将他身体里的脏东西全套牢住,金光下,烧得噼里啪啦跟炒豆子一样。
只瞬间,男人身体里的阴魂就被灭了个一干二净。
噗!
不远处一栋楼里,假寐打坐的中年男人口吐鲜血,身上的皮肤骤然干煸,他猛地睁开眼睛,目赤欲裂。
“不可能,不可能……”
还没等他喘口气,又是一口血喷出,看着只瞬间就成了树皮一样褶皱的皮肤,男人跌跌撞撞的打翻床头上摆放的瓶子,一个阴魂飘出来,被男人迅速吸进口中。
这是一个阴魂根本不够。
他接连打翻了十几个瓶子,吸了十几个阴魂,才勉强压下心悸。
但他的皮肤却没有因此好转,男人脸色铁青,朝陈胜家的方向凝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他眼眸阴鹜,想到自己千辛万苦炼成的容器就这么被毁了,心里是滔天的不甘心。
他倒是想去会一会,到底是什么人毁了他的东西。
但他此时被反噬,受伤严重,且,对方把他的容器毁了,定会寻着气息找到他这里,眼下,他定是不敌对方。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舍弃了这个据点,逃了。
男人刚走,拾参就凭空出现在屋里,看眼屋里的符咒和阵法,还有床上和地上的血迹,以及屋里摆设还没带走的不少法器。
拾参挑眉,跑得倒挺快!
他没追人,反正这种邪修,要么以后都不干坏事,但凡犯到他面前,早晚都得把人收拾了。
拾参踢踢被摆放在供奉台上的三个邪神。
雕刻得凶神恶煞,笑得邪里邪气,十只手八只脚的玩意,也能被供奉?
三个邪神生气了。
它们怎么就不能被供奉?
它们也是神。
拾参掏了根红绳,将三个邪神神像捆一起,走出门就将东西砸地上埋了。
三个邪神,“……”
太欺负神了!
可是,绑着它们的这根红绳是个什么鬼东西?它们既然被困得死死的,分毫都动弹不得,就连神魂都离不开这神像了。
回来!
把它们解开!
拾参回到陈胜家楼顶,陈胜已经死凉透了,连骨血和魂魄都被啃了个干净,只剩下一层皮。
小男孩居然没被吓坏,还觉得他爸爸死得好。
女子坐在陈胜剩下的风这身皮身边,仰天大笑,笑着笑着就哭了,这一回,她终于能放心的走了。
小男孩不想她走。
女子知道他以后的路会走得平顺,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只让小男孩要勇敢生活,就和谢必安走了。
当然,她走前,也把陈胜的那身皮带走了。
她不会把陈胜的任何东西留给她的孩子,哪怕是一点指甲盖都不行。
“陈司长?陈司长在家吗?”
“陈演在搂上吧?当父亲的就是心太大,小孩子从楼上摔下来怎么办?快喊喊,大人在家没有?”
“小王,你上去搂上看看。”
“是!”
楼下围着几个老头和警卫兵,古赋声听出是谁的声音,神色微动,他看向拾参。
他还记得小少年能将人的记忆抹去,他和陈胜只是点头之交,但这个孩子……
拾参,“想让我把他的记忆抹了?”
古赋声点头,“他的人生还很长。”有这一段记忆在,会影响他的成长。
拾参蹲在陈演面前,“小屁孩,你是不是男子汉?”
女子的离开比陈胜的死对他的打击还大,陈演眼眶里噙着泪,要掉不掉。他抓住拾参的手,眼巴巴的望着他,“大哥哥,我妈妈为什么不要我了?她不带我一起走。”
拾参弹弹他的脑门,“当然是你阳寿未尽啊。怎么带你去?带你去也会被鬼送回来,去干吗?”
陈演,“……”
拾参,“我看你阳寿也就活个五十几年,你妈大概率还在地下等着你。等你活够了在去找她也不迟啊。”
陈演眼眸一亮,“真的吗?”
古赋声,“……”
他看眼一本正经的小少年,微微弯唇,倒是没给小少年拆台。
警卫员爬上了三楼,翻身到楼顶,就看到陈演呆呆的坐在陈胜身旁,警卫员快步上前,看陈胜的面色,暗道不好,上前一探鼻息,果然没了气息。
警卫员看眼陈演,才走到栏杆前,和楼下的人道,“领导,陈司长遇害了……”
陈胜的尸体,是拾参用根木头化的。
给人留点痕迹,也不会引起其他的动荡。
拾参搂着古赋声的腰落到小区大树下,他用灵符破了借运阵,阵法一破,小区里的生机断了,拾参用玉石重新摆了新阵,反哺归一阵法。将之前被抽走的生机都从原路反哺了回去。
此阵刚成,小区里的阴气消失殆尽,空中出现七彩祥云。
第118章 专出叛徒观
“老头,我感觉咱们家暖了些,身上也不凉了,你觉不觉得?”
“是有些暖了。”
“哇,妈妈,天上有七彩云耶,好漂亮。”
“咦?下太阳雨了?混小子,回家把衣服收了……”
小区里人群涌动,不少人被天空的异样吸引,本来是看七彩云的,结果就听说陈家出事了,不少人都跑去看热闹。
“咋就死了?这好端端的?不是入室杀人吧?”
“就是可怜陈演这娃,爸妈都没了……”
很快有警察上门,将陈胜家封锁了。陈胜家的地下室被挖了出来,进去的人又摀住嘴跑出来,摀住肚子狂吐。
“什么玩意。”
“陈……养的?”
“查,严查!”
陈胜家被查封了。
“两位请留步。”
拾参搂着古赋声刚走出巷子口,就被青年拦下了。青年看着两人怪异的姿势,眼神不敢乱飘,朝两人道谢,“方才多谢两位出手相救!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两位接纳。”
修行人最忌因果债。
他被人救了,便是欠了因果。
他没把本事学到家,对付不了鬣狗,身边还有师弟师妹,留下来只能拖后腿,上上策就是先将师弟师妹带走。他留下来,一是确定救命恩人的安全;二是还了这恩情。
拾参挑眉,“眼力不错啊,怎么猜出来是我们救了你的?”
青年恭敬道,“此小区的阴气散了,您两位又是唯此出来之人,便是无疑了。”
拾参和古赋声咬耳朵,能这样随便猜的吗?
古赋声,“走。”不多做纠缠。
拾参也不想和这小子扯淡,接了他递过来的一个锦盒,随手塞进口袋里,算是了了两人的因果,转身要走。
青年看他随手的动作,呼吸一窒。
那可是多少人抢破脑袋都想要的东西,你就这样随手塞口袋?
青年又拦住两人。
拾参不耐烦,“你被鬣狗啃了魂魄不稳,还不回去好好养伤?拦着我干什么!我可不帮人补魂的!”
青年心思微动,补魂?!
但他也不是没眼力见的人,知道这事是强求不来了。
他摇摇头,却朝古赋声道,“您是古二爷?”
古赋声冷冷的看着他,“有事?”
青年显然有些激动,“古二爷,我是不衍道长的徒孙……”他五岁的时候,跟着不衍师祖到古家,那是他第一次见古二爷,那时候他还不用坐轮椅……
轮椅?
青年看向古赋声的双腿,眼里透着惊喜和迟疑。
二爷的腿好了?
可是他记得师祖说过,二爷的腿……
古赋声,“不认识。”
青年呼吸一滞,激动的情绪稳了稳,挺不甘心的,“二爷,我是古家旁支,古行峰之子古阅,我,我得喊您一声二、二爷。”
古赋声点了下头,眼神示意小少年该走了。
拾参当然听他话,搂着人就跑了。
“声声,这小子真是你家孙子啊?”
“不知道。”他古家旁支人多,和他没感情,没兴趣知道。
古阅不死心的追上去,“二爷,您等等我……”
一眨眼,两人就凭空消失了。
古阅,“!!!”
**
拾参和古赋声回到四合院,老头随后也回来了,他之前没跟上两人,直往东走,也没找到人,在外晃了一圈,就回来了。
老头惊喜,“师父啊,我可算找着您了,下回您可……什么东西!”
拾参朝他扔了个法器。
老头赶紧接住,一声鬼啸,老头差点没把东西拿稳。
是婴灵!
老头面色大变,手上都东西只有两只头长,像个箫管,面上是漆黑色,但摸上去就知道是节人骨。
“是人骨!”
老头面色铁青,咬牙切齿,“是青冥这个叛徒!师父你在哪里遇到这东西的!青冥呢,我去清理门户!”
拾参抓了个苹果咬,“你认识的?”
老头,“何止认识!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他原本是三清观弟子,是我二师兄。但他修了邪道,被师父发现后,打伤了师父叛逃了。这几十年在道上销声匿迹,如今倒是出现了……”
拾参长长的哦了声,幸灾乐祸,“你们三清观就是爱出叛徒,对邪修万分执着啊!”他在天一门的时候,就听说三清观的幸秘事了,反正三清观对叛变邪修都是喊打喊杀的。没想到,都换个世界了,这三清观的弟子还是对叛变邪修喊打喊杀啊。
老头,“……”
既然是三清观的孽缘,拾参就将搜刮来的玩意都扔给了老头,算是给老头赔偿点利息?
老头,“!!!”
这桌上,起码得有十几种阴邪法器吧?
连招阴幡都有!!!
老头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同情青冥还是该仰天长啸了。
“……师父,您是将他一锅端了?”
拾参咔嚓咔嚓啃苹果,“差不多了。但他逃走的时候,估摸着只够带走他最重要的玩意,身上能留个一两件就挺多了。”
老头,“……”
**
古阅没追上拾参和古赋声,垂头丧气。
他的魂魄又被鬣狗咬伤,只能先去找师叔祖。
结果,到师叔祖的店前,店门关得死死的,倒是留了话下来,只说让师叔祖云游去了,让子孙来守店。
古阅,“!!!”
他今日出门,是没给自己算一卦,诸事不利!
他是古族旁支,家当然在京都,只是他拜进三清观后,就甚少回家。这次来京都,除了师门给的任务外,也是想回家看看。
“二少爷?”
古家的保姆看到古阅,是震惊的。现在是新四风了,不能存有资本作风,古家当然也被人举报,但古家有背景,没人敢动罢了。
古阅,“张婶,爸妈呢?在家吗?”
“在哩,在哩!”张婶让他进屋,“老爷夫人这些天闹得不愉快,二少爷你回来的正好,劝劝他们别吵了。外头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家啊?吵翻了天还不是便宜了外头的人!”
古阅,“为什么吵?”
张婶支支吾吾,这她哪里知道。
古阅的眉头都拧起来了,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他进屋后,原本在书房的夫妻下楼,知道他回来,喜形于色,对他又是一番关心,只是这情感及淡,更多的却是殷勤。
“阅儿,你在三清观过得好不好?吃的好不好?妈天天都惦记着你,就怕你过得苦。”
70/233 首页 上一页 68 69 70 71 72 7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