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晚嗤笑一声,表示不屑。
但是没过一会,她又歪头,小声问:“你们洞房了?”
连若表情有点扭曲,憋了又憋,才勉强忍住:“是呀。”
结了婚能不洞房吗?笑话。
师兄已经是我的人了,彻彻底底,从里到外的那种!
恨晚清了清嗓子:“至于这么情难自禁?”
因为听力惊人而听得清清楚楚的任清欢:“……”
哈哈哈……连若这回憋不住笑了,只好把头转向右边,不让恨晚看见。
露馅了吧,少宗主!
你根本没经过这些事!
宗门内确实有书,可惜双修功法这种书并不实用,这种事没有落实过的话,纯靠想象是不行的,恨晚要装阅尽千帆,当然被他一戳就破,看来少宗主还是略欠火候,以后怎么能独当一面呢?
任清欢无奈对他说:“别戏弄她。”
于是连若一回头就摸着肚子,甜蜜蜜地对恨晚说:“我现在已经怀了师兄的孩子。”
恨晚转过头,看着他,见他满脸慈祥的微笑,尽显母性的光辉,目光从他脸上挪到肚子上,又见他的手在他那仿佛吃胖了一点的平坦小腹上来回滑动抚摸,目光又挪回到了他脸上。
因为恨晚蒙着眼睛,好控制表情,所以她只需要紧闭双唇即可,就这样面朝连若。
只是看了很久很久……
“咳咳,”这回任清欢清了清嗓子,主动站在了他们两个中间,把二人隔开,“别闹了。”
大厅中,证词很快说完,连良被押了上来。
恨晚告诫自己,杀死叶轻舟和连良,是宗主留下来的任务,所以她来到仙界之后,甚至没先去第一关找任清欢和连若,而是先去了夜市与叶知微合作,策划好埋伏叶轻舟一派修士的计划,又来与江芷兮谈妥审判连良的事宜。
即使这过程中,仙界发生了很多大事,被任清欢搅了个天翻地覆,恨晚也一门心思地专注在了这些事上,只想着利用任清欢造出来的势推翻了叶轻舟,又把连良的势力连根拔起,所以才顺利完成了任务的一多半。
但是二十四拜都拜了,只差最后一步,不亲眼看见连良被斩首,就不能掉以轻心。
所以仍然要以任务为重,其他的事都可放一放。
但是……
恨晚的一颗心已经好奇得快烧起来了,连若他……
“连小公子,”此时,江芷兮笑道,“如今事实已经一清二白,请你来亲手裁决连良吧?”
“我来,”任清欢挺身而出,拔剑走向连良,“我已经与连若成婚,我的宗门又与连良有旧仇,再者,身为第一关的代行人,也理应贯彻第一关的意志,守护整个仙界的秩序与公正。”
他向前走去,恨晚和连若还站在原地。
于是恨晚突然向连若的胸|前摸去!
连若惊惶地转过头看她,双手捧胸,可是她已经摸完了。
任清欢回头看了一眼,没看出来发生了什么,于是无视了他们两个的小打小闹。
连若小声道:“你做什么!”
这么多人呢,万一被看见怎么办?
恨晚也小声道:“你到底是男是女啊!”
胸平得像个男人,肚子却鼓了点,难道是吃的?
“我是男人啊,”连若说,“我就是……我……”
他忽然觉得,如果孩子都能生了,那自己完全可以继续装女人啊!
谁能说出不对来?
“你以为我傻啊,”恨晚立刻打消了他的念头,“你要敢再说谎我把你扒|光了检查!”
连若:“……”
好吧。
你是少宗主你厉害。
“此事说来话长,”他摆了摆手,“等回第一关我再告诉你吧。”
恨晚好奇得站都站不住了,一会动动两柄佩剑,一会扯扯眼睛上的红纱,整个人都不太对劲。
连若暗笑,再回头看连良时,心里最后的一丝恐惧也烟消云散。
虽然在宗门内时,谁看谁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但是出门在外,遇见同门与自己同进退,互相扶持,哪怕拌嘴,也莫名找到了家的感觉。
连良的面目,在他眼中也不再可怕。
只是可恨,可悲。
从前那个在他心中如一片巨大乌云、永远也无法驱散的连良,听见任清欢拔剑的声音时……
竟然吓哭了!
连若恍然。
“天啊……”周围人的窃窃私语瞬间转了风向,仿佛每个人都变成了顶天立地的英雄似的,嘲讽连良道,“没想到他这么怕死。”
“平日里的谦谦君子,背地里的阴暗小人,卖弟弟时,那连小猫才多大点?他活该!”
“没什么可惊讶的,就是有些人表面光鲜优雅,一遇见事才能分辨出是什么样的品性
“上次那叶大公子当众下跪求饶,你们还没看出来吗?”
连良这个人,永远都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他自信,自得。
无论是冷笑也好,嘲笑也好,甚至是面对他鄙视的人时,连良的嘴角也总是挂着笑的。
这种态度,来源于他背后的千年家业。
同样是大家子弟,他与叶轻舟还有所不同,因为叶轻舟的叶家是商户出身,所谓“沙洲新贵”,意思其实就是没有什么根基,也正是因此,叶轻舟才年纪轻轻就像疯了一样追求化神。
叶轻舟的父亲、祖父都以自己一手开创、经营出堪比百年世家的家业为荣,但叶轻舟却弑父,急于用时间填平所有人的记忆,让叶家也成为一个“高贵”的世家。
而连良就不同了。
他生在天外天,天生人上人。
人间有云,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叶家是暴富的,连家是没落的,所以这两家联姻,生出了连良,既有财富,又有地位,自信心如何不足?
就连他在叶轻舟身边逢迎拍马,都悠然得像是在给朋友出头,兄弟义气似的。
所以上次在曲水畔,任清欢还不知事实真相,顾忌到连良毕竟是老婆的亲哥哥,所以没有对连良动手,连良也就没有出丑,只是冷眼旁观,众人反而私下里对连良赞誉有加,将他与叶轻舟做了对比,甚至还谣传说他宁折不弯。
毕竟他的身份,地位,财富,是所有人都羡慕、甚至崇拜的。
身边出现一个更烂的人时,他就成了“君子”。
现在,这神话终于塌了。
“任公子……”
连良被绑住手脚,像虫子一样在地上蠕动,眼睛也被蒙住了,脸上泪痕纵横,而且还被堵住了嘴,在任清欢斩开勒着他嘴巴的布条后,才有了机会颤抖着乞求。
“连若是妖啊!”他说,“他身为妖,双亲却于妖窟中不知所踪,你不觉得可疑吗?妖窟在人间里也曾屡次对你暗下杀手,不是吗?你留我一命,我愿意将四城半全部赠送给你,余生为你当牛做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任清欢却只是冷笑一声,冲众人道:“现在看看,谁才是纨绔,谁才是废物?”
是谁把家业拱手让人,毫无自尊,只求活命?
原来他不是不知道别人怎样评价连若,只是一直不提而已。
任清欢没有与他再多废话,就像斩断叶轻舟的头颅一样,简单利落地斩首了连良,并环顾整个江树落月楼,朗声道:“从此以后,连家只有一个家主,就是连若。”
安静地筵席间,逐渐响起了祝贺声、道喜声。
连若微笑地走上前,没有理会别的人,眼里只剩下了那个拿着剑的青年。
“傻师兄,”他掏出手帕,给任清欢擦了一下手指上的污渍,“溅到血了。”
这一刻,连若在心中立下誓言,他要永远陪在这个人身边,再也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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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蛋|蛋
解决完叶轻舟和连良,恨晚留了两个合欢宗的人在五城处理琐事,随时联络,众人就回到第一关,最后开了一次会。
任清欢决定,先走一趟人间。
因为想对妖窟动手还要从缓,之前诱捕谢小玉的计划也落空了,所以仙界目前已经没有别的要事。
“都怪你——”
众人聚在一起商讨时,恨晚一如既往,双手抱胸,优先指责连若。
“要不是你任性逃出关,就能把谢小玉也一并铲除了!”
“哼哼~”
连若也如从前一般,轻易就驳回了她的责难。
“你以为我会给师兄拖后腿吗?大错特错!我一出关就找到了阿茹那,他当即就告诉我,这个计划出师未捷就彻底失败了,和我根本无关!”
原来,阿茹那说是出去放消息,却压根没找到谢小玉的人影。
谢小玉太过谨慎。
他怕任清欢上门寻仇,直接直接扔下妖窟的一堆烂摊子,不知去了哪里,阿茹那都联系不到他。
如此一来,后续计划当然都白搭了。
“师妹不会莽撞行事,当然也是为大局着想才会提前出关行动的,所以这件事以后不必再提。”
任清欢也是丝毫没变,话全向着连若说,哪怕把白的说成黑的也在所不惜。
众人:“……”
“我们的计划本来就太儿戏,不太可能实现,我早就说过,要杀谢小玉,估计至少还得再等个几年,让他放松警惕肯出来露头才行,而且师妹之前也说过,阿茹那不可靠,不能指望和他合作,我会再找别的线索。”
捡的那只小狐狸,也许就是一个可以切入的点。
这狐狸被任清欢在口袋里装了一路,一直乖乖的,以示衷心。
他声称自己名叫“小七”,因为与谢小玉同属狐狸,所以从前在妖窟内一直被委以重任,经常要出卖美色和身体完成暗杀任务,时间一长忍无可忍,终于趁谢小玉仓皇逃窜时也跑了出来。
“我原本也是被他逼迫,恨透了他,”小七声泪俱下道,“所以愿意追随任公子,为任公子尽一份力,引谢小玉出洞。”
任清欢点了点头,转向众人:“你们怎么看?”
连若与恨晚一左一右撇开头:“呵,狐狸精。”
其他人:“……”
王辽及时出来和稀泥:“这样吧,现在妖窟毕竟还在,但镜花谷已经没了,人间已无谢小玉能立足之地,所以他必然还在仙界活动,那就算日后有计划,也要在这里想办法,不如先把小狐狸留在关内,等任公子回来再说?”
两位姑奶奶这才点头同意。
恨晚倒是无所谓,但连若现在很难哄。
他还记着,当初在百闻山庄的地库里,这狐狸精要以身相许,师兄犹豫过呢!
这能忍吗?
能的。
那时他心里有鬼,不得不忍,还要装成小猫咪在师兄面前卖萌发嗲求摸摸,现在就无所谓啦!
“你自己说,”散会后,连若不依不饶地生气,“你是不是对狐狸精动心过?”
“我没……有,”任清欢回忆起当时的画面,承认了,又赶紧补救,“我只是觉得它的原形很可爱,没有别的意思,不不,它的原形也没有你可爱,差远了!”
“花心大萝卜,”连若懒得理他,“见一个爱一个。”
任清欢从背后抱住他,把他拔萝卜似的抱进屋里,放在塌上,教育猫咪一样教导他:“我提醒你,装的可以,不许真的生气。”
连若翻了个身,背对他“哼”了一声。
任清欢了然,这是又想要了,撒娇呢。
最近他们之间有了一套互相默许下来的规矩,连若一生气,就是想……他不好意思说,就用这种无理取闹的方式表达,急于让师兄自证感情。
任清欢也不是不想要。
他看着连若的背影,腰部深深弯下去,俯视能看见他身前忽然多了的小肚子,有点妩媚诱人,还有点幼稚可爱。
他的师妹,已经熟透了。
怎么不想要?他只是怕伤到连若,所以从来不提,一定要等连若想要的不行了,才肯温柔地满足他。
有时到了深夜,他舒服了,又越来越嗜睡,甚至会困得直接睡着,任清欢偶尔会看着他的睡脸,最后安慰一下自己,也超级满足,感觉这就是幸福了吧。
但要是赶上连若缠着要的第二、第三次刚开始,他就睡着了,任清欢也只能不顾自己的情况先撤退,看着他心里暗骂他坏,然后再亲亲他的脸蛋。
这天晚上就是后一种情况,而且连若睡得不太踏实,指尖无意识地轻挠了他两下。
“小坏蛋,”任清欢刮了一下他的鼻梁,哄他,“变尾巴出来,我给你摸摸。”
连若睡着,却也能听见他说话,在梦里迷迷糊糊变出了猫耳朵和尾巴,让他给摸了摸,才松开皱着的眉头,睡得香了。
寂静的夜里,窗外的乌云飘飘遮住了月亮。
百米之外,一个红衣的身影悄然出现在了王辽的院外。
“谢小玉,”她背靠着院墙,轻声说,“出来吧,我知道是你。”
过了许久,墙内才传来一声回答:“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你不会的,”红衣女子笑道,“你现在自身难保,对任清欢又无从下手,还被手下纷纷背叛,已经是孤立无援,四面楚歌,我这时候送上门来,你岂会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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