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羽突然想到师尊还在里面睡着,这肥啾如此大声喧哗岂不吵着师尊睡觉,忙做了个嘘的手势,小声道:“小声点,别吵到师尊睡觉了。”
“睡啥觉啊!屋里没人。”肥啾白了他一眼,飞到空掉的碟盘啄了啄,啄得盘子叮叮的响,再次说道:“我饿了,快去给我做饭,我每天吃饱饱才能快快长大!”
林落羽却并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满脑子都只剩那一句屋里没人了。
难道师尊还没回来?
带着这样的疑惑,林落羽走到房门外,敲响了叶澜笙的房门,小心翼翼道:“师尊,您在里面吗?”
一声无人应,他又喊了第二声,依旧没人应,第三声,还是没人应。
“……”林落羽皱起了好看的眉,稍微犹豫了会,伸手推开了房门。
门内,空空如也,果然一个人都没有。
肥啾久久得不到他的回话,索性飞了过来,落在林落羽肩上,用充满鄙夷的声音道:“我就说屋里没人了,你还不相信,现在信了吧!”
师尊没回来,那他去哪了?
林落羽立马慌了神,忙折身,御剑而飞,往来时的路寻了过去。
终于,林落羽在半山腰的一片树林里找到了他。看到他得那一刻,林落羽眼睛都红了,一时间都有些不太敢靠过去。
他这是犯了多大一个错啊?明知道师尊有孕灵力时有时无,明知道他不能久行,明知道他现在还不舒服呢!却还将他一人扔在山间,自己真的是……
肥啾见他迟迟没了动作,干脆选择帮他一把,煽动着小翅膀飞到叶澜笙肩上,在他脸颊啄了两口,叽叽喳喳的大叫了两声,将他叫醒。
等林落羽反应过来想阻止它时,叶澜笙已悠悠转醒。
叶澜笙这一觉睡得并不好,因为树硬且一直保持同一个姿势的缘故,醒来时他腿都麻了,只是在看到不远处的林落羽时,他又不得不故作淡定的缓缓坐直了身子,一脸淡然的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林落羽知他难受,心里也跟着难过了起来,吸了吸鼻子小声道:“对不起师尊。”
“……”对不起?是对不起将他抛下?还是对不起将他遗忘?叶澜笙心下微微有些复杂,眸光微凉,冷冷道:“无碍。”要怪就怪他自己嘴馋,跟着下了山,又突然失了灵力。
听他说无碍林落羽更觉难受了,缓缓走到他面前蹲下,抬头看他,“师尊……我……”此刻说不是故意的或是任何悔过之语都毫无意义,顿了顿,他立马改了口,低声道:“我带您回去把!”
回去?如何回去?走回去?
“……”这会他可走不动,叶澜笙正打算拒绝之时,突觉自己的身体远离了地面。为了稳住身影,他不得不伸手攀上对方的肩。可当他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时,立马又放开了手,冷眸道:“林落羽,你放肆。”
从小到大,除了韩逸轩偶尔会敢来搭他的肩外,就只有那妖龙趁他之危和他有过几次肌肤之亲,除此之外,再无第三个人敢如此大胆,与他这般亲近,这林落羽,怕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居然敢抱他?
叶澜笙怒从心中来,推搡着从他怀中跳下来,可却因腿麻还未好,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幸好一旁的林落羽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
叶澜笙不动声色的将他的手推开,退后几步靠在树上,语气越发不善,冷视着他:“林落羽,你好大的胆子。”
弟子与师尊过于亲近,属大不敬,按照门规,需罚戒尺二百,抄门规五百遍,随后自行去思过崖思过三天。
这些,林落羽不是不知道。只是这会深更露重,又知他腿麻且失了灵力,自己除了如是做,还能如何将他带回?
他突然不知该如何向师尊辩解这大不敬之罪了,只能默默的低下了头,一副自愿领罚的态度。
见他不语,叶澜笙眸间越发冷冽了起来,等腿麻好了一些后,拂了拂衣袖,甩袖而去。
“师尊……”听着远去的脚步声,林落羽心中一紧,忙跟了上去。
这么多年都一个人过来了,什么大风大浪他没见过?这会又怎会在自家弟子门前示弱?
叶澜笙不再理他,强行忍住腰间的不适,淡然的走在道上,不言不语。
林落羽心中忧愁,默默的跟在他身后。
二人一直走到第二天艳阳高照才接近了山门口,彼时叶澜笙只觉腿脚酸痛得已不像自己的一般,正打算快步行回月仙楼之时,一抬眸却见山门口吵闹非常,一个刺耳的女音传入了耳中。
“是你们明月楼的大师兄屠了我月满西楼满门,我爹爹,我师尊,我师兄,他们皆死于叶凌风之手……”
第39章 恭喜你,有孕了!
叶澜笙行进的步伐一顿,静看着那喧闹的人群,微微皱了眉头。
跟在身后的林落羽自然也将顾烟瑶的话听了去,惊讶之余不免又有些担忧。师尊向来看重师兄,这会听了这番话,心里一定很生气吧?他悄悄抬眸去看叶澜笙的表情,却只见他紧抿着唇眼神越发冷冽了起来。
果然生气了……
林落羽在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叶澜笙不言不语,几步走上前去。
离得最近的弟子很快就发现了他,忙单膝点地,恭敬道:“澜泽仙君……”
其他弟子听言,一一回神,皆以单膝下跪,异口同声道:“澜泽仙君。”
叶澜笙并不理会他们,缓步走到顾烟瑶身旁,冷视着她,正打算开口询问原委之时,顾烟瑶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泪水滚滚而下。
“澜泽仙君……你为何?为何要培养出一个如此大逆不道之徒?你可知我楼上听雨一千多条人命,一夜之间,全丧生于你的好徒儿剑下……”顾烟瑶心中痛极,直视着叶澜笙之际,又思起昨夜所见,心中恨意骤生,死死的抓住他的手,将指甲深深地陷入他皮肉之中,已然泣不成声。
叶澜笙拧紧了好看的眉,正打算将她的手甩开之际,另一只温热的手却已附了上来,扯拽着将顾烟瑶的手拉开。
“顾师妹你松手,你弄疼我师尊了。”林落羽看他腕上渗血,心中焦虑万分,想去看看师尊的伤,但又怕师妹再次有过激行为,便揽着她的肩,带着她往后退了几步,确定她再触及不到师尊后,才继续道:“我师兄他向来正气凛然,是断然不会干屠门之事的,我想这中间可能有什么误会,师妹且先冷静一点。”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顾烟瑶激动非常,朝他大吼一声,眼中含泪的转头瞪向叶澜笙,泪水顺着眼角缓缓滑落,“我亲眼看见他把见刺入了我爹爹心房,还能有什么误会?呜呜呜……是他……是他教出的杀人魔……”
“……”林落羽一时语塞,看着哭泣不止的顾师妹既无措又怜悯。
叶澜笙被她哭声扰得甚是烦躁,理了理被她弄皱的衣袖,微怒道:“有时候亲眼所见,也未必是真的,一切还待查清,在此之前,还请顾小姐莫要妄下断言。”
说叶凌风屠她满门,他是万万不信的。
“强词夺理,澜泽仙君你强词夺理,我都亲眼所见了,你还想为自己徒儿开脱,你究竟居心何在?”顾烟瑶愤恨的瞪着他,似是恨不得将他剥皮拆骨一般,“难道你非得等你徒儿……”
“什么人好大的胆,竟敢一大早就在龙血之月山门前大吼大叫?活腻了吗?”
顾烟瑶一句话未说完,一个女音从远处传来,打断了她的话语。
各门弟子闻声后,一一单膝下跪,朝着声源之地恭敬的行了一礼,齐声道:“弟子恭迎掌教紫月仙君。”
月鸾依御风而来,落在叶澜笙身旁,轻睨了一眼顾烟瑶后,缓缓转身看向了叶澜笙,“师兄你……”却眼尖的看到了他腕上的淡淡血迹,立马皱了眉头,再次转身看向了众弟子,声线顿冷,“谁伤了我师兄?”
一时间鸦雀无声,门中弟子全数低下了头,无一人敢瞧她。
叶澜笙听言,忙用袖子挡住了自己腕上的甲印,淡淡道:“无碍……”
与此同时,顾烟瑶挣开了林落羽的手,跌跌撞撞的朝月鸾依走了过来,跪伏在地,抽噎道:“弟子顾烟瑶,乃楼上听雨徐令枫幼女,昨夜楼上听雨惨遭屠门,皆为明月楼大弟子叶凌风所为,弟子亲眼所见,还望月掌门能为弟子做主,还楼上听雨一个公道。”
林落羽见状,怕她又有什么出格之举,快步走到她身边,一并跪了下来,朝月鸾依恭敬道:“紫月仙君。”
“叶凌风屠了楼上听雨满门?”月鸾依并未搭理林落羽,十分惊讶的看向了叶澜笙,希望他能解释下怎么回事。
上次月满西楼一事已指向了叶凌风,这才过了多久?怎么楼上听雨又被灭门了?而且这么巧,也指向了叶凌风?
叶澜笙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轻摇了摇头,“风儿为了调查月满西楼一事,前阵子就离开了门中,一直未归。”他顿了顿,缓缓睁眼,眼中神色越发冷冽,“但以风儿的能力,他是绝对没有实力在一夜间将楼上听雨屠门的,此事必有蹊跷,还请掌教明察,还风儿一个公道。”
顾烟瑶听言,又激动了起来,忙接话道:“你还在狡辩,身为修真界第一人,如此袒护门下弟子,你……”
“好了,顾姑娘!”月鸾依有些不耐的打断顾烟瑶,复杂的看了叶澜笙一眼后,再次将目光放到了顾烟瑶身上,“姑娘你先起来吧!我看你步伐不稳,应该是受了伤吧?”
顾烟瑶缓缓跪直了身子,点了点头。
“叶凌风此刻并不在门内,姑娘口说无凭,我们也不能听信你的一面之词,此事还待查清。要不这样吧?姑娘且先在我门内养伤,待我派人去楼上听雨一查究竟,也容师兄将叶凌风唤回,到时候我们当面对质,再来探讨此事,姑娘觉得意下如何?”
她虽语气淡淡,却带了分不容置否的威严气势,惊得顾烟瑶心中一紧,有些畏惧的看向她,点了点头,“谢月掌教。”
“嗯。”月鸾依点了点头,将目光放到了林落羽身上,勾了勾唇角道:“你叫林落羽吧!能麻烦你先带顾姑娘回去休息么?”
“啊……”林落羽是拒绝的,因为他看师尊面色不好,他更想先送师尊回去,他有些犹豫的看向了叶澜笙,“师尊……”
昨夜师尊一天都未用过膳,晚上又没休息,再加之以孕体之身行了一夜山路,这会一定难受极了吧!他心下担忧,实在不忍离开。
叶澜笙见他犹豫,淡淡道:“去吧!”
折腾了这么久,他确实有些撑不住了,话落便拂袖转身,在指尖微微聚灵,发现灵力已然恢复,干脆提灵御风而去,飞向了月仙楼“……”看着师尊远去的背影,林落羽虽不舍,却还是不得不正面看向了顾烟瑶,强行扯了扯唇角道:“顾师妹,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谢谢林师兄。”顾烟瑶看着他温柔的面庞,忍不住又有泪自眼角滑落。
以前年少不知愁滋味,总以为爹爹能爱她护她一辈子,她也懒得去对他人趋炎附势,直到现在一无所有,她一回头才发现,自己连个能找的人都没有,此刻也只有这个少年还愿意给自己一丝温柔了。
她走在林落羽身后,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用很小的声音道:“谢谢你,林师兄。”
林落羽一愣,转身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柔声笑道:“不客气,你是我的恩人,放心吧!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保护你的。”
“嗯。”顾烟瑶微点了点头,眼眶又是一热。
叶澜笙回到月仙楼时已困得睁不开眼了,第一次如此随意,不宽衣就躺下了。
朦朦胧胧间他似做了一个梦,梦中又是那条银色的小龙,小龙比之前大了些,它见了他很是开心,但又似很怕他一般,离他远远的,在小声嘀咕着什么。
它到底在说什么叶澜笙为听不清,只是当他想靠近小龙时,小龙立马警觉的往后飘了去,口中叨叨着,“爹爹别杀我,宝宝会很乖很乖的!”
又是爹爹啊……
叶澜笙竟不由自主的摸向了自己的小腹,然后他真的摸到了自己鼓胀的小腹,不由得惊醒了过来,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还好……与往常一样,并无半分鼓胀。
只是,他仍旧有些担忧。他虽未自己亲身体验过孕子的感觉,但也曾见过他人孕子,那状况,就如他现在这般。
他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但……他又不能让他人知晓自己与妖龙之事。想了想,他还是决定下山去寻个普通医修看看。
在心中打定了主意后,叶澜笙立马动了身,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下了山。为了避免昨日那种尴尬的局面出现,这次他在下山时将自己的灵宠召唤了出来。
那是一只雪白的九尾狐,名为阿九,是只母狐,即是他的坐骑,也是他的武器。
叶澜笙很少唤阿九出来,一来他不喜欢阿九的毛沾在他身上,二来召唤坐骑所需的灵力要比御风所需的灵力要多得多,他向来不喜麻烦。
自契约成立以来,阿九这还是第一次被召唤出来,当即乐开了花,在他周围撒了欢的跑来跑去,兴奋道:“我还以为仙君把我忘了,原来仙君也有能用上我的地方啊!”
叶澜笙随意得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跟着我。”随后御风而行,朝山下飞了去。”
“唉!等等我!”阿九见状,忙跟了上去!
叶澜笙在山下转了一圈,最后找了家比较偏僻的看起来靠谱些的医馆,化身后,走了进去。
那医者白发苍苍,一副十分老成的模样,见他走进来,也不十分热情,只静静的看着他,待他走到身前,才一指对面的位置,“请坐。”
叶澜笙不想在此地呆太久,刚坐下来便朝他点了点头,开口欲言来意,却不曾想,那医者反先他一步开口道:“把手伸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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