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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会结束后，宋温原本打算请剧组的人吃顿饭，不过大多数人之后还有通告要赶，所以最后饭局上还是只有三个人。
晚上天冷，正适合吃火锅，于是就去了家平时常去的店。
这次和祈柠宋温出来吃饭，阮丽明显没有之前那么抗拒，毕竟自己也有了春天，所以没必要羡慕别人。
“对了，我这段时间也打算休息了，”阮丽边开了罐汽水，边问她们，“你们平时闲着都去哪儿玩啊？”
祈柠才意识到她们真的很少出去玩，不过也没觉得哪儿奇怪，回答的理所当然，“出去玩？在家看剧不好吗？”
宋温一听赞同点头，“这才叫放松。”
阮丽：“……”
起先她听祈柠喜欢摄影，本来以为多少能把宋温从家里拽出去，这下一看，得，这是俩宅女凑一块去了。
宋温就属于平时有事干就不闲着，无事可做的时候就成了活脱脱的宅。说白了就是比普通宅稍微勤快点。
“你们这样不行啊，我打算去游乐园。”
阮丽可不一样，热情奔放，热爱旅行，喜欢运动。就在决定要休息的时候，脑袋里已经列出一长段方案准备实行。
有点意外，祈柠没想到阮丽居然是这种人设，以为在休假之余，她是回去各种高档场所，享受名媛般的生活。结果没想到还挺有童心。
显然祈柠重点不太对，不过宋温这个老朋友可是一下抓住了重点。
“游乐园？你打算谁去，约会吗？”
瞧见宋温那一副了然于心的神情，阮丽还难得一见，羞涩了一下。
本来瞒也没用，那肯定老老实实交代了。
第87章
电影上映之前还需要很多宣传, 各个地方也需要召开发布会, 宋温也接受了很多采访。
不过总体来说也就上映之前这段时间需要宣传，跑的就勤快一点。
祈柠学校这边也放假，准备回家过年了。
上次和宋温父母见过一面之后, 后来和宋温打听了一下，似乎给的印象还不错。
其实祈柠也知道他们担心什么, 从父母的角度去看，确实持反对态度才符合常理, 最重要的不过就是年龄, 和她是个女生。
如果是她，在孩子不可逆的情况下, 更想她以后有个更好的归宿。
所以态度认真很重要，首先要抹去年龄小就不懂事需要疼爱的刻板印象。虽然最初见面的一次也看不出来什么，但她相信靠着时间，一定会让这个结果变得更完美。
祈柠想了很多，迄今为止, 她们还从来没有说过未来的问题。都从对方的角度出发，所以想着会不会给在当下给对方一些难处, 毕竟一生的事情不能随随便便就这样提起。
祈柠的态度很明确，虽然嘴上没说过这些事，不过心里也想的很明白。
例如父母这件事上。
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今天脑袋里一直绕转着这件事，以至于想了这么多。也在想，如果要出柜的那一天来了, 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正在祈柠收拾行李发愣的时候，柳怜注意到，手伸过去打了个响指。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没事。”祈柠回过神，摇头又问：“你怎么还没走？”
沈朝颜和丘绪文已经回家了，她坐的航班还有段时间，以往这个时候，最先离开学校的一定是家最近的柳怜才对。
“我男朋友过生日，”说着，柳怜又奇奇怪怪的看了看祈柠，“不过你今天怎么回事啊，我早上就把行李送回家了，你知道的啊。”
这么一说，祈柠才蒙的想起来，好像确有此事。
无奈拍了拍脑袋，“可能用脑过度……”
柳怜从抽屉里拿出一支遗忘的口红放进包包里，“待会儿路上小心点，到了跟我讲一声，我先走啦。”
“拜拜。”
看着柳怜也离开，宿舍里就剩自己一个人，祈柠出了口气，把行李箱拉好，看了看时间，也该出门了。
出发前先问问宋温有没有到现场，因为这点宋温走的时候还很不愿意，毕竟又得一段时间见不到，最起码送到机场还是要的。
到家已经晚上七点，祈柠自己打车回的家。
回家以后饭已经做好了，姥姥见着宝贝外甥女回来，人都精神了几分。上来先拉住祈柠的手，捏攥了半天，确认她没瘦了以后笑得眼角褶子又深了几分。
苏安正摆筷子，“洗手，来吃饭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祈柠稍微愣怔了一下。
“哦。”
进卫生间吸收，祈柠也微蹙着眉头，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点奇怪。
想着可能是上了一天班累了，她也就没想太多。
饭桌上的气氛也莫名有些微妙，这已经让她有点吊着心脏。吃完饭过后吸了碗筷，就直接进屋躺着。
今天这种不好的预感已经持续了很久，祈柠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里不由自主的就在想，是不是被知道了。
或许是从爸爸哪儿知道了，但是仔细一想，也不应该……
现在还未发生的事，再怎么想也是莫须有。她也决定不让自己再想这些，准备刷会儿手机转移注意力。
打开微博，有几条热搜比较眼熟，可能是新电影上映，陈谨郁也难得一见的上了热搜。
例如大众最喜欢看的脸。
【陈谨郁状态】
一般这种标题都是吹颜值，祈柠也点进去看了看，是新电影的宣传，放的正好还是她跟宋温去的那一场发布会上拍的照片。
这条热搜确实很真实，除了发出来之前需要微修图之外，基本和她在现场看到的没什么区别。
再往下翻，排名第二十的一条热搜，有一瞬间让祈柠感觉是不是看错了。
【民影导演】
可能是标题区的不太直接，祈柠心里寻思着正导演除了宋温还有谁，边戳了进去。
果然，是宋温没错。
她坐起来，点来第一条，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大概就是讲的那天发布会上宋温说了什么，正面回答不闪避的态度值得赞赏，然后又是九宫格现场图。
其实是个比较严肃的话题，不过评论地下都是一边倒的颜值讨论。
一般这种电影上映前的热搜都是买来当做宣传用的，不过按照宋温的性子加位居排名二十。
感觉又不太像……
想着可能宋温还没看到，就截了张图给她发了过去。不出几分钟，宋温回复了一串省略号。
宋温刚到家，微信里就收到了好几个人发来的消息，回复了一个祈柠之后，转头找上了阮丽。
“那热搜怎么回事。”
她把宣传工作安排给了阮丽，上热搜宣传的事自然也是她一手操办，发生这种事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搞出来的。
没想到宋温一上来就开门见山，“反响不错啊，这叫宣传到位。”
看着此时快飙进前十的热搜，宋温撇了一眼，接着退出后台，淡淡道：“不需要，还是留给别地儿用吧。”
“什么啊，我就是顺便给你买了一条底层宣传，结果谁知道飙这么靠前。”阮丽叭叭说：“怎么也能帮新电影做宣传，挂着不好吗。”
“用钱撤了。”
宋温说的毫不犹豫，接着拿着手机走到橱柜前，从里面拿了一袋打好的咖啡豆，往滤纸上倒了一勺，接着放进杯子里，冲上滚烫的热水。
“这不是宣传的好机会吗？怎么要撤了啊？”
“人们关注的应该是作品本身，”
面对阮丽的质疑，她将咖啡杯里的滤纸取出扔进垃圾桶里，接着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的苦味和酸涩味一瞬间遍布徘徊在唇齿间。
抿抿唇，她又淡淡道：“更何况宣传这方面，有主演们不就够了。你知道，我不喜欢这种方式，也不想被别人议论。”
“……”
那边稍微沉默了一会儿，阮丽也妥协，挂了电话之后就安排让人撤热搜。她的出发点也是好意，本来是想让众人更关注一下宋温的能力，结果成了这样。
祈柠正打字的时候，忽然房门被敲了几声。
苏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妈妈能进来吗？”
闻言，祈柠心陡然一跳，“可以。”
开门进来，苏安明显是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但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所以犹豫了半天。期间目光看了眼祈柠书桌柜子。
这一眼，祈柠心陡然一跳，这才记起来，柜子里放着什么。更加确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想，手不自觉抓紧了被子，等着开口。
“我那天给你收拾房间的时候，柜子把手掉了，然后……”
说着，苏安走到祈柠柜子前，接着拉开抽屉，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本相册，接着拿起来打开，翻了几页，最后停在一页照片上，指了指上面的女人。
“如果我没记错，她是你的老师吧？”
看着相册上的照片，祈柠点头“嗯”了一声。
虽然看似很冷静，不过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到底有多紧张。说实话，这比要跟她爸出柜的时候紧张的多。
第88章
这一天迟早会来, 虽然刚做好准备就发生了, 但没办法，柜门松了。
苏安在问之前就已经预想到了祈柠的态度，所以神情上没有什么变化, 而是坐到床边，用更加平稳的语气, 一字一句的问：“柠柠，跟妈妈说实话。你们…”
说着, 苏安稍稍停顿, 轻叹一声：“是不是那样的关系？”
她自己的女儿，比任何人都要了解, 起初看到那本相册，她还没有联想到那方面。
后来越想越觉得奇怪，为什么要保存起来？
以至于这件事让她不得不联想到更深层次的原因，再基于祈柠这些年以来都不像大多数女孩一样去好好谈个恋爱。
这时候，她心里就已经知道了真正原因。
只不过这样一个念头还没有到能够接受的地步, 所以不愿意去深想，而是等祈柠回来亲自问问。
从眼神里, 祈柠读出了一丝期待，似乎想要从自己口中听出那个否定的答案，这样就会安心。
祈柠叹了口气, 语气认真，“是您想的那样…我喜欢女人。”
知道答案以后，苏安眉间紧锁, 看向祈柠的眼神复杂，有些不可置信，仿佛眼前的人不是她的女儿，而是个陌生人。
过了好一会儿，她这才缓缓开口说
：“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
一个从小都十分乖巧的孩子，从小看到大，从身上掉下来的肉。她以为她足够了解祈柠，但真正知道不为人知的一面时，就好像预想中原本笔直前行的火车脱轨了一样。
没办法接受，也不能理解。
祈柠擅长换位思考，容易从他人身上会产生共情感，可能因为这一点，她很少生气，也很少做出什么极端行为。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稳重的性子。
她试图站在母亲的角度去思考，但是这句话一出口，她好像没办法了。
张了张口，发觉很难发出声音，话语堵在喉咙间难以前行，最后只能咽了回去。她没办法在那样泰然自若的，用说理的方式，冷静的去为自己的立场做出辩解。
她想要说上一句，不是变了，而是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无论是性向还是其他，都是按照正常的生长方式，慢慢长成了现在的样子。
“妈，我已经二十了，会为自己做出的选择负责。”
祈柠只说了一句话，苏安闻言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也再没了下文。
直到房间里剩下祈柠一个人。
韩优也从学校回来，这种时候有个能说话的朋友，其实也不错。
不过虽然她觉得这件事也没什么可说的，无非就是接受和不接受的问题。感觉自己现在的情况和当初宋温的样子很像。
韩优像往常一样把祈柠拉出家门，要么去奶茶店坐会儿，要么就去离家不远的蛋糕店吃点东西，总之就是不能闲着。
“亲亲，商品您还满意吗？”
刚坐下，韩优二话不说先学着淘宝卖家来了这么一句。
虽然这语气有点儿那啥，不过祈柠还是认真点了点头，“很不错。”
“是不是很棒，我就知道！”韩优一听，立马兴奋的搓了搓小手，“我跟你讲，晚上是不是也挺……”
说着，韩优停住，给祈柠使了个付有深意的眼神过去。
“晚上？”祈柠没听明白，眨巴眨巴眼，“是挺冷的。”
她还记得，当天晚上宋温就像报仇一样，晚上睡觉把被子全卷了走。
“什么跟什么？我说的是…”
一看祈柠就没听明白，韩优拍了下大腿，凑到耳边给她解释。
嘀咕了一会儿，祈柠眼睛渐渐睁大，嘴里还叼着奶茶吸管，一脸发现新大陆的模样，甚至还有些抗拒，“还能这样？”
见状，韩优恨铁不成钢的拍拍祈柠大腿，摇头，“没事，你还太年轻……”
和韩优杀完时间，又磨蹭了一会儿，临近晚饭时间，这才回了家。
一个寒假，刚回家就闹了这么一出，虽然也是迟早的事。
家里的气氛也从祈柠和妈妈谈话以后而变得有些微妙，祈柠也是按照平常一样吃完饭洗过碗之后就回了卧室。
从那天以后，也再没人提起过这件事。
就这么一直到了过年那几天，小舅依然像前几年一样早早结束工作回来。
祈柠一早醒来推开门就瞅见他在客厅沙发上瘫着。
“小舅，你来了。”
“醒了啊，”苏昱扬了扬手里的遥控器，边用脚蹭了蹭有些痒的小腿，“头发长长了，变漂亮了。”
“多谢…”
祈柠话还没说完，就见苏昱又来了一句。
“不过人家都说外甥女随舅舅，你看我这颜值，是不是特别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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