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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除了无名以外的任何人接近都会被攻击。
而且黑豹连话都不会说，好好回话更是不可能。
也就放弃了。
过了整整十六天，最后这件事还是以冰焰金仙的推断作为最终结论。
无纠、无情和无心作为勾结魔族的叛徒闻名望仙城。
陶永思虽然没出现在这件事中，却因为平日里和无纠、无情、无心来往过密，让冰焰金仙看着碍眼，放话让陶永思静修。
实际上就是陶永思被收回了所有特权，还要被禁足半年。
仍旧脱不开身的冰焰金仙将百学堂的日常琐事委托给了柳华金仙。
无名也终于带着黑猫走出了无纠的道场，回到自己的小山丘，继续做他的百学堂授课长老。
无名没理会身后多到要打架的小尾巴，感受了山头杂役们的热情，又发了很多赏赐后，面色如常的回到了自己的竹楼。
回到竹楼，将防御阵法打开，无名脸上的笑意顿时一垮，双手一下下缓慢的揉着脸。
这些天无论做什么都在别人的神识范围之内，他的脸都要笑僵了。
黑豹同样浑身生无可恋的卧倒在地上，连眼睛都懒得睁。
无名帮助司曜隐藏下来的方法十分简单粗暴，因为要显示司曜的位置，望仙城的护城大阵自身必然要暴露出部分。
无名将怨龙血滴在了护城大阵上。
不至于将望仙城的护城大阵同化，却会让护城大阵暂时陷入絮乱。
在将怨龙血净化之前，望仙城的护城大阵都是半罢工状态，也就没工夫找司曜的麻烦了。
因此和之前将身体藏在黑猫身体不同。
这次司曜是自己变成了黑豹。
他倒是想直接变成黑猫来着，奈何身体缩到一个巴掌大的时候，即便望仙城的护城大阵已经絮乱了，还是会让他变成的黑猫发出微弱的光芒。
无奈之下，司曜只能变成身形是黑猫十多倍的黑豹。
之前所有动物的本能都是黑猫身体的自主行为，这次却要司曜自己模仿出黑豹该有的姿态。
可怜司曜装昏迷三天，再也装不下去后，只能‘醒过来’，然后绞尽脑汁的回忆他还是只黑猫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再小心翼翼的模仿。
兢兢业业好几天，却在听墙角的时候，听见看守他和无名的玄仙讨论黑猫强行变成黑豹时是不是伤到了脑子，怎么醒了之后就不太正常。
从此司曜能躺着绝对不坐着，能静止绝对不运动，终于扛过了十六天，回到无名的地盘。
细白的手指没入黑豹的脊背，缓过气的无名催促道，“那三个仙渣怎么样了，快让我看看？”
黑豹的软踏踏的耳朵支棱起一只，小小的三棱柱逐渐扩大，到无名面前时刚好能一手握住。
无纠三人的元神此时就在三棱柱中。
小小的三棱柱中有无数相通的幻境，无纠三人的元神留在三棱柱的三个棱上以相同的频率无规则跳动。
三个人会始终在相同幻境中保持对立且无法改变的压制关系，被压制的两个人保留原本的记忆，压制者只留下最残暴的念头。
被压制者死亡后，压制者会感受被压制者遭受的所有痛苦。
比如此时，身为压制者的是无纠，在幻境中他是个虐待动物成性的大商人，无情和无心都是保留所有记忆的小动物。
幻境的力量会将无情和无心送到无纠面前，等到无情和无心被无纠虐待至死，无纠会在感受无情和无心的遭遇后死亡。
然后三个人开始下一个幻境，周而复始。
轮番相互折磨，就是无名和司曜为他们精挑细选的结局。
第40章
三棱柱中的画面引起无名强烈的不适感。
没看一会,无名就坚持不下去，将三棱柱扔回了黑豹身上。
三棱柱落在黑豹柔软的肚皮上，黑豹却全然没有任何反应,仍旧以生无可恋的姿态侧躺在地上。
“咳”无名瞟了眼黑豹，突然道,“你说话算数吗？”
黑豹依照这些天才养成的习惯,悄无声息的抬起眼皮看向无名。
无名暗自磨了磨牙，对着黑豹做了个羽龙骨的口型。
再这样下去，羽龙骨不仅是司曜心心念念的东西，也快成为他的心魔了。
好在司曜这次没再有任何推三阻四的意思，只是深深的看了无名一眼，检查了下竹屋的防御阵盘,便干脆的开口,“为了复活龙。”
无名愣住，先是大惊,然后表情越来越奇怪。
司曜的短短五个字,让他有太多的小问号和不解,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始问了。
反倒是司曜，之前将羽龙骨的用处藏得那么严实，如今说出来后也不知道是不是破罐子破摔，居然还有心给无名进一步解释。
黑豹微微低头,用目光示意无名伸手。
无名还在纠结，要从‘谁告诉你死了的真龙，尤其是自我献祭的真龙还能复活？’,还是从‘羽龙骨再怎么珍惜也不过是龙裔的骨架而已，你凭什么认为这种东西能复活真龙？’开始问起。
满脑子都是龙山列祖列宗的棺材板要压不住了。
见到黑豹的动作，下意识的随了对方的意抬起手。
司曜从不离身的折扇缩到了巴掌大,刚好落在无名敞开的手心上。
“这是以龙之逆鳞和凤凰心血炼制而成，有两次我用破军扇的时候，所有人都说已经彻底神魂消散被镇压在龙山下的龙给过我回应。”
一次是他刚出关，听说龙被飞鸿带去了界膜破碎的地方，最后以自我献祭的方式挪动了龙山，已经彻底神魂消散。
他先去龙山见了龙的尸身。
然后闭关拿着龙不告而别时给他的东西炼制了破军扇。
直奔望仙城，只给飞鸿两个选择。
要不以死谢罪。
要不眼睁睁看着他屠了望仙城。
结果飞鸿的师尊泰和仙帝及时出现，反而是他身受重伤。
就当司曜想要在望仙城自爆，与泰和、飞鸿同归于尽时，他突然感觉听见了悲愤的龙吟。
最后司曜狼狈逃走。
第二次是御棋那个蠢货刚刚进阶到仙尊，迫不及待的前往旭日之森挑衅。
司曜本想直接杀了他，没想到却再次感觉到了龙吟。
于是把已经重伤的御棋扔在原地，直接赶往龙山。
可惜这两次都只有司曜一个人感觉到了龙吟，而且每当他赶到龙山后，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仿佛所谓的龙吟都是他的幻想。
无名的目光放在手上突然出现的折扇上，疯狂的翻找传承记忆，轻声道，“我能打开看看吗？”
黑豹矜持的点点头。
无名小心翼翼的将折扇慢慢打开，这是他第一次看清折扇的扇面。
之前秘境在外，他的修为不够，虽然司曜打架的时候数次开扇，他却只能依稀看到些光晕。
后来在他的识海，司曜也打开过一次折扇，可惜当时从扇面倾斜而出的金光太过耀眼，几乎将扇面遮挡的严严实实。
折扇打开，无名最先感受到的浓郁的龙凤之气。
在无名的传承记忆中，很久之前沧澜界有很多的凤凰，后来……都被龙山的龙杀死了。
在这个世界可没什么龙凤呈祥的说法，同为得天独厚的存在，龙凤是天生的仇敌。
因此扇面上虽然有龙有凤，却是龙凤相斗。
无名微微闭眼忍住越来越强烈的眩晕感，脑海中突然闪过陌生的画面。
是一条尚且能算得上年轻的龙在换鳞。
众所周知越是强大的妖兽，身体的代谢速度越慢。
像是龙这种得天独厚的存在，漫长的生命中只有两次换鳞。
一次是从未成年到成年。
一次是从壮年到老年。
出现在无名脑海中的龙十分独特，他的鳞片是夺目的金红色。
能看得出稚嫩的小龙其实是被换鳞折磨的不轻，浑身都是细细的血色，偶尔还会以极快的速度闪过一道金光。
经过漫长的痛苦后，小龙身上的血迹越来越多，鳞片越来越少，同样小龙也肉眼可见的变成了大龙。
最后连稚嫩的龙角都换了副更大更有力的。
但这条漂亮的金红色大龙还是没有彻底换鳞成功。
在大龙的心口，还有片出生时的鳞片。
是他最后没有换掉的鳞片，也是最重要的鳞片。
那是龙之逆鳞。
为了能成功换掉这最后一枚鳞片，这条龙委实吃了不少的苦头。
他蹭了最坚硬的尖锐晶石、主动去挨雷击、去寻找炽热之地温度最高的火种……最后在难过舔伤的时候，一不小心就将逆鳞舔了下来。
看到这里的无名突然觉得有些头疼，缓缓舒了口气才硬着头皮继续看下去。
脑海中的画面却变样了，金红色的漂亮大龙变成了穿着金色衣袍的少年。
他将自己最珍贵的鳞片和随身空间数不清的宝物一股脑的塞进的枚储物戒指里，以特定的方式放在山洞的洞口，只有指定神识的人才能拿到。
然后一步三回头的走到另外一个看不清脸的白色锦袍青年身边，和对方一起离开。
无名脑中闪过诸多画面，其实也只过去了几秒钟而已，司曜完全没有发现无名的异常，继续道，“羽龙骨是真龙和凤凰的后代，定然能让主材料是龙之逆鳞和凤凰心血的破军提升一个品阶，进一步唤醒龙残存的意识。”
“等等”无名不得不打断黑豹，木然的举起手，“这扇子叫破军？”
黑豹理所当然的点头，丝毫没觉得一把扇子叫这么凶的名字有什么不对。
无名顿时觉得头更痛了。
作为一只莫名其妙变成锦鲤的真龙，无名的传承记忆很明确的告诉他，司曜所说的每句话都是在瞎扯。
除非龙山的龙自始至终都留下了意识。
否则别说是换下来的逆鳞炼制成的法宝，便是有人将那头龙剩下的身体炼制成大鼓，天天不换花样的鼓上蹦迪千万年，都不会得到半分回应。
然而黑豹的目光太真诚，无名实在想不出来司曜在什么情况下才愿意、能编出如此扯淡的理由。
稍稍犹豫了下，无名问的委婉极了，“感应到龙给你回应的人多吗？”
黑豹摇头，“只有我。”
无名：……
无名初步将司曜的感觉归于错觉，却不忍心直接拆穿，用更委婉的方式提醒，“既然你是为了复活龙，为什么飞鸿不愿意呢？”
从上次分别的情况来看，飞鸿分明是喜欢龙。
司曜……无名垂下眼睫，他觉得司曜这么积极的想要复活龙，为了羽龙骨愿意受那么多苦，定然也是喜欢龙。
黑豹两颗尖利的犬齿不知不觉的露在的外面，司曜狠狠咬牙，“他？他指望着龙的躯体被消耗殆尽后，羽龙骨能代替龙的身体继续拖延时间。”
“呵”黑豹眼中尽是嘲讽和不屑，“他也不想想，龙裔怎么配得到龙山的承认？蠢货！”
无名伸手挡住抽搐的嘴角，不知道该怎么评价黑豹的自信。
黑豹却将无名的沉默当成了突然知道龙山封印的真实情况不容乐观，龙位于镇压阵眼的躯体越来越虚弱，水晶人随时都可能冲破龙山封印而害怕。
沉默了会，黑豹突然抬起厚重的前爪搭在无名仍旧捧着破军上的手上，语气坚定，“别怕，就算龙山封印不复存在，你也不会有事。”
无名配合的扯了扯嘴角，随口贫了句嘴，“君上保护我？”
对上黑豹透彻如黑水晶般的眼睛，无名突然觉得刚才那句话似乎有些尴尬，不自在的移开了目光，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不想再说话了，长久的沉默逐渐蔓延开。
黑豹的目光从无名脸上移到无名手心的破军扇上。
破军扇如今是顶级宝器，再融入羽龙骨就是上界才有的神器。
当年登天桥尚未毁坏的时候，沧澜界也有过几件神器，可惜最后都因为各种原因不复存在了。
之所以神器会消失的那么快，是因为神器独有的功能之一，是破界。
可惜除了龙族和龙裔，哪怕是以原型身体强度为傲的妖族，也不可能全凭身体强度穿过世界与世界之间的风暴。
那些急着逃离的人，最后也不知道能活下来几个。
黑豹低下头，一下下无意识的舔着干净的前爪。
若能复活龙，他定要说服龙离开沧澜，这个肮脏可笑的地方不值得龙付出一切。
无名是龙裔，自然能随着龙一起离开沧澜，不必再为水晶人发愁。
若已经是神器的破军仍旧不能唤醒龙的意识……
想到这里黑豹失落的将头搭在油光水滑的前爪上，漆黑的双眼中闪过浓浓的惆怅和怀念。
若是还没有希望，他就在龙山将破军转赠给无名。
只要修为达到妖尊，无名就能自行破界离开沧澜。
到时候无论是龙山封印消失，还是沧澜毁灭，无名都不必再提心吊胆。
无名沉默够了，慢吞吞的将手上的破军扇放在黑豹眼前，情绪莫名失落。
“能说说龙吗？”
突然好奇什么样的人才会让司曜念念不忘，甚至为了对方强行降智，竟然奢望复活真龙。
正在想龙的司曜没有拒绝，但作为一个不常说闲话的人，他实在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你想听什么。”
“听你对龙的感情？”无名脱口而出，考虑到自己的小命，马上改口，“算了，说说你和龙之间最后悔的事情吧。”
在黑豹露出沉思状的时候，无名再次改口，“哎，其实我也没那么八卦，专门问别人的感情问题，不说也可以。”
无名说话的时候虽然没有看着黑豹，眼角余光的注意力却始终都放在黑豹的身上，见到黑豹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后，丧气的闭上眼睛。
果然是不方便透露的感情问题。
司曜心中却远远没有无名想象中的复杂。
他在认真思考无名刚才的第二个问题。
和龙之间最后悔的事情……
如果不是临时闭关，他不会错过阻止龙和飞鸿前往界膜破碎处，便是不能阻止，他也会跟着一同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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