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你认识吗?”庄想问。
“认识啊!!”宋一沉恍恍惚惚,抓住庄想肩膀狂摇,“太认识了,怎么可能会有rapper不认识X!”
庄想不认识很正常。
毕竟rap是小众圈子,不关注圈子的话的确很难知道,但是像宋一沉,那可就对这名字太熟悉了。
就俩字好说——顶尖。
如果金字塔尖里面还要细分金字塔,X无疑就是顶尖中的顶尖,能和他比肩的人屈指可数。
这都能请到,至少说明项燃有提前花时间去好好沟通——毕竟本人难请也就算了,脾气还怪,再加上行踪不定的原因,这可并不是什么轻松的小任务。
宋一沉整个都柠檬了。
这是啥?金钱的力量?人脉的力量?还是哥哥的力量qwq
宋一沉原地懵逼好一会儿,开始扒着庄想问东问西:“怎么样啊,X人怎么样?rap是不是巨好!!你上完课啥感觉?”
庄想简短回答:“有点凶,rap一绝,上完课感觉我升华了。”
宋一沉眨巴眨巴眼憧憬地代入自己想象了一下,随后立马起床套衣服:“走!”
庄想:“嗯?”
“去练习室!!”宋一沉兴致勃勃,“让我看看X的教学水平!”
庄想忍不住笑。
“他有没有骂你啊?”宋一沉披上羽绒服。
“骂了,但是没骂几句。”庄想说,“人比我想象的好多了。”
“说明你对上他胃口了!”宋一沉一口一个哇塞,“之前我看他赛事录像,就是和人一言不发就杠到底的类型。”
就柠檬,太柠檬了TAT
俩人一路聊到练习室,进去就看到齐北圳正在对镜子练跳舞。
见他们进来,齐北圳抬起手打了个招呼:“晚上好。庄想回来了?来练rap吗?”
庄想一边笑眯眯地点头回应,一边脱掉羽绒服扔到墙边,打开了墙角的音响。
熟悉到耳朵生茧的节奏流淌出来。
宋一沉在墙角盘腿坐下,已经迫不及待:“我准备好了!!”
庄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调整状态吐出一口气,骨节分明的一只手随意把玩着麦克风,漫步等着到点切入。宋一沉几乎是立马就察觉到了改变。
状态,状态不一样。
庄想的rap单独看很好,舞蹈单独看也好。可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两个都很好的个体合在一起并不和谐,似乎是互相排斥的。
X什么也没做,他只是发现了这个点,并且说了句:“你足够好,只是对自己太严咯,人太累不好,所以需要更放松一点。rap是一种语言,没有人说话会用AI说话的方式和观众对话,你说对吧?”
庄想就茅塞顿开。
舞蹈是庄想的领域。庄想对舞蹈实在太熟悉了,这是陪伴他十几年的东西,早已经在日夜挥汗中融入骨血。在这里面他如鱼得水肆意妄为,给予自己最大的包容和发展空间,他允许自己犯错,多一点潇洒任性。这样的态度也是他舞蹈的魅力所在。
而rap不一样,刚学,刚练,却要在八天之后登上舞台,这样的难度无疑是可怕的。庄想要强,他不想要暴露弱点落人口实,就只能加倍努力,加倍严厉,可换来的后果就是他洒脱不起来,随意不起来。
和无可挑剔的舞蹈一对比,宛如脱节。
要把这俩打个比方的话,庄想对待他们的态度就像是家人和客人。之于rap,他心里始终是有壁,有隔阂的。
——而现在,那种壁正在消弭不见。
在狂风骤雨般汹涌的节拍里,宋一沉见证庄想的所有气势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眉眼肆意光彩照人,把他本人更耀眼的是他热血霸道绝无仅有的舞台魅力。
绝了。炸了。无话可说!!
如果说之前庄想还在模仿宋一沉,那么现在他无疑已经找到了只属于自己的rap风格。
宋一沉被秀了一脸,心跳半天没平复下来。
“……”他喃喃,“卧槽。”
这就是一下午的进步吗???
庄想唱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了会儿呆,摸摸心口,觉得是第一次唱爽。半晌他扭头问:“怎么样?”
宋一沉还没回过神,齐北圳默默比了个大拇指。
庄想就笑起来。
浑身上下透着明朗的朝气,少年的意气风发真的帅惨。
“太厉害了弟!!”宋一沉回神,扑过来嗷嗷乱叫,“呜呜,你哥哥也好厉害!qwq”
庄想能有这么迅速的进步,除了X,无疑也和项燃有很大关系。
宋一沉感慨万千,第一次对自己独生子的身份感到泪目,“而且你和他好像才差三岁?好小,无代沟。”
——而且看样子,就算项燃和别人有代沟,和庄想也没有。
庄想顿了顿,转过头一本正经地说:“三岁一点也不小。”
宋一沉不解:“嗯?”
“你看。刚好我初中他高中,刚好我高中他大学,刚好我才进到圈子而他已经名利双收,”庄想扭头看镜子里的自己,眯起眼,“永远差一点。”
“……这一点,刚好是在我想追上他的时候,怎么也赶不上。”
第31章
这种感觉宋一沉不懂, 他没有一起长大的兄弟姐妹。但是庄想口中这种情绪他倒也模模糊糊地能get一点。
大概就——不是长辈,却看着对方长大的感觉?落差,无力, 攀比……这之类的吧。
宋一沉挠了挠头发, 倒是没想到庄想居然也会被这样的问题所困扰。他上前拍拍对方肩膀,大咧咧地安慰:“害, 啥事啊!没关系的,时间还很长, 慢慢的就能追上了!”
庄想眨眨眼, 忍不住一笑, 和好心的知心大哥宋一沉撞了个肩:“好了,我没把这个放心上。”
他是个目标明确并且极有行动力的人。这个行动力就表现在, 他一但确认自己要做什么,那些扰人心思的东西就可以全部抛之脑后了。
大概可以理解为少年人的冲劲儿?
宋一沉肆无忌惮把庄想头发揉乱, 感慨他还是笑起来好看。
当庄想眉眼宁静下来, 总让人感受到一种令人诧异的寒凉。可他一笑起来就如新阳初升,表情从内而外焕发出一种很蓬勃的生动。
又友善,又强大, 还长得好看!!
这人不出道还有谁能出道!
明明一公舞台都还没开始,但宋一沉心里庄想已经稳坐成团C位了。
宋一沉兀自澎湃一会儿, 扭头仔细确认庄想心情没有受到影响, 就开始活动筋骨高喊:“来吧来吧!来都来了,练会儿再走。”
庄想应声, 随口问:“明天是不是就该彩排了?”
明天!
宋一沉忽然之间有点恐慌,忍不住嘶了一声:“本来不觉得, 你这么一说感觉时间好紧凑啊!!有点开始怕了。”
齐北圳到墙角蹲下来把音响重新开过, 淡淡地插了句嘴:“一公时间最紧, 到后面会好很多。”
选秀一般都由一公二公三公、导师合作舞台,还有决赛夜组成。选秀202虽说多了个踢馆赛,但大致框架还是没变,如果能够留下来,后面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正说着,忽然门嘎吱一声被推开,是几个同队的队友。
宋一沉回过头诧异问:“都来练习啊,我以为今天人会很少呢。”
袁沅最先进来,叹口气回:“没办法,明天彩排啊老天爷,只有一晚上和一上午的时间练习了……”
以防万一,再怎么不想练也得练。
不管之后是去是留,怎么也得留下一个完整的舞台。
然后他一转头看到镜子里的庄想,立马好奇心爆棚地凑过来:“弟弟你也在,我好奇一下午了,你看热搜了吗!!”
“也太厉害了叭,影帝居然pick你!!qwq”
这一下打开了话匣,大家七嘴八舌沸腾地开始议论。要不是之后庄想催,怕是他们能揪着“影帝耳钉”的事情和庄想唠到天荒地老。
而与世隔绝的齐北圳:?
懵逼,他们在说什么。
时间流逝,基地里的选手们玩过闹过都陆陆续续回到了练习室,原本空荡荡的练习楼也逐渐热闹起来。
庄想也感觉到自己身上飘来飘去的试探目光越来越多。
齐北圳感到奇怪:“今天来我们门口路过的人怎么这么多?”
其实这种人在之前也不是没有。
庄想实力强,有不少想观摩或者打探进度的选手就会来门口看看,顺便打个招呼。可像今天这么多的情况似乎是真没有过。
人来人往。
齐北圳已经看到好多个人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都没离开的。
宋一沉啧啧拍拍齐北圳的肩,语重心长:“不用多说,懂的都懂。”
老懂哥.jpg
齐北圳:“?”
在队员们的哄笑声里,他淡淡把宋一沉的手从自己肩膀拂下去。
这人脑子有问题。
今天项燃的热搜在微博挂了一整天。
除了真的不关注的那类人——比如齐北圳,其他的,大概全世界都知道项燃买了选秀尚未出道选手庄想的同款耳钉,还光明正大晒出来,这是一种有悖于以往、恨不得昭告全世界的高调。
……一种让人牙酸的,暗戳戳的炫耀感。
我有弟弟的同款你们没有,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选手们又觉得理所当然,又控制不住有点柠檬。
毕竟第一次点赞可以说是意外,第二次也勉强可以,可现在都第三次了,一次比一次明显!!
就,大概只能说是事实了吧。
对于还未出道,对娱乐圈充满向往憧憬的他们而言,年纪轻轻拿了无数奖项的影帝项燃很厉害,很遥远。而当他和庄想产生联系,好像一下子就把这个距离拉近了好多。可偏偏这种近又和他们无关。
摊手,这就很难受。
庄想笑眯眯地这里哄一句那里催一句,完美地把这个让他不知道怎么回答的话题终止掉。然后组织大家一起把整首歌过了几遍,觉得没什么大问题就解散了。毕竟第二天彩排,紧接着就是公演,一定要确保自己状态不出问题才行。
回到宿舍楼下,就发现选管拿着个大箱子,进来一个收一个的手机。
回忆起没收警告的宋一沉:“……”
齐北圳在旁边道:“你凉了。”淡泊宁静的语气里掺杂一丝丝幸灾乐祸。
宋一沉:“闭嘴!”qwq
庄想大胆猜测:“我猜你模型机没带出来。”
“肯定啊!!谁会把那个带出来啊,不嫌沉吗?”宋一沉磨磨蹭蹭还是走到了选管面前,看着选管伸出来的手,老半天才梗着脖子说了一句,“我没带手机。”
选管:“……”笑了一声。
宋一沉诚恳:“真的。”
“噢。”选管木着脸,“也许你想让我现在给你打个电话?”
旁边吭哧吭哧传来其他选手好几声笑。
宋一沉脸一麻,不情不愿地把手机放到她手里。
庄想拍拍他沮丧的脑袋。
宋一沉大叹特叹:“还好我已经给我爸打过预防针了。”
不然一周一次的电话突然断掉,家里怕不是会觉得他被拐进传销了=_=
*
彩排日,所有选手都提前到场等候化妆,工作人员按标签给他们发了每个人的演出服。
《火山》AB组平时关系还不错,这时候凑到一次对比两组的衣服有什么不一样。
一个主色调红,一个主色调黑。
庄想他们组拿的就是红的这套。
宋一沉本来觉得没什么,和B组这一对比忽然悲从中来:“好丑,为什么这么丑,这荧光红谁选的颜色啊!”
袁沅也跟着小声抱怨:“就是,黑色多好啊qwq”还百搭!
其他人也心生不满。
“这不就酒店保安服吗,顶多多了点非主流配饰,哎。”
“你一说真的是……”
他们不爽,盛钧那组就爽了。欠登儿地披上衣服晃来晃去招惹人,把A组的人闹得追来打去的。两队的队长——盛钧和庄想对视一眼,解读出对方眼里同样的信息。
带娃不易.jpg
所幸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闹归闹,时间还是不耽搁的,一边斗嘴吵架一边进更衣室里去换衣服。
换衣服的时候也是让人头疼。
一大堆男生聚集在一起就是一个字:吵。
就,男生莫名其妙的虚荣心。
哪怕自己觉得自己穿这身衣服好看也不说,要人夸,但也不明示。
于是B组选手出来,叹气自谦:“完了,我穿这身好丑。”
然后招来早就羡慕嫉妒恨的A组一阵嘲笑:“哈哈哈哈你也知道!!”
B组:?离谱:D
随后A组选手出来,看看自己这身觉得还不错,点头欣赏:“感觉并没有我想象中这么糟糕啊。”
也遭到B组伺机报复:“呸,比想象中丑多了好不好!”
A组:!好家伙:D
总之就是出来一个怼一个。
这样的局面一直持续到庄想理着袖口拉开更衣室的小布帘,从里面走出来。
宋一沉还在和前襟的排扣作战,招呼队友:“帮帮忙好心人,帮我搞一下这个扣子……”
周遭倏然一静。
宋一沉不解抬头,正好看到庄想。眨眨眼,一愣。
——卧槽!!
明明这张脸平时也早看习惯了,到这时候依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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