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那也不一定啊……”
庄想:“是啊,你说的不也不一定吗?”
工作人员失语,半晌泄气:“说不过你。”
庄想笑眯眯点点头,思索之后,很快就把一张表填写完毕。
“不会后悔吗?”工作人员说。
庄想:“认真做下的决定永远不会后悔。”
“好吧。”对方倒是轻易放过了他。
所有人的投票结束之后,大家到了练习室里集合大家面面相觑,依然如同往常一样闲聊,并没有问对方把自己放在第几名这样的问题。
因为问了之后,如果得到的不是理想答案是一件非常尴尬的事情。
很快,选管统计票数完毕走出来,依次公布了他们的名次。
庄想第一,苏渊第二,程风钰第三。
名次依次公布下去,直到七名选手全部宣布完毕,唯一没有被念到名字都那个选手满脸尴尬和无措,问选管道:“那、那我现在是要出去吗……?”
选管给以肯定的回答,并且道:“出去之后先和其他被投出来的选手集合,然后一起去到下一间练习室,如果被选中就可以留下来。”
练习室里响起一片抽气声。
窒息。
这个赛制真的窒息。
……被投出去的选手不仅仅会面对被“背叛”的孤独,还要面对被挑选的后果。
如果没有被选中,就要继续到下一轮去被挑选,信心估计也会一层层地被磨掉。
庄想看向被票出去的选手。
但凡剩九个人,投出去两个人,这种不被需要的痛苦都会有人分担。
——但是没有。
八个人的组,能留下来的只有七个,仿佛他是被放弃的人。
庄想拍拍他的肩膀,得到一个难过的拥抱,然后对方抬起头对他们笑,说了句我走啦。
出于莫名的愧疚,大家以最热情和不舍的姿态送别他。
庄想目送他离开的背影,心里并没有完成任务的轻松感。
也许是最后一点仅存的尊严让他没有回头,他离开得相当干脆,可又走得很慢,像是既埋怨他们,又期望他们可以在这时候喊住他,告诉他这只是一场玩笑。
程风钰直犯嘀咕:“好残忍啊,他就这么离开了……”
齐北圳:“投完票才说这种话,好像有一点马后炮。”
庄想回头看过去。
程风钰对此没有发表意见,只是重重叹了口气。
他们组踢掉一个人之后剩下的人刚好就是舞台人数,并没有新人进组,算是承受痛苦比较少的一组。唯一的问题是剩下七人里,在之前分的两小队里有唱段重合的。
所幸这些天大家都对《灯塔》这首歌熟悉度很高,哪怕不是原本的唱段,重新分配之后依旧能唱,只是感情的酝酿需要时间。
大家重整思绪调整状态,正要继续练习,工作人员敲开他们的房间门。
在大家疑惑的目光中,工作人员解释说是来提前和他们宣布舞台设计、方便他们提前准备的。
提前准备。
这次的舞台难道很难?
庄想回头,和队友们对视一眼,发现大家都是一脸懵逼。
工作人员:“你们这次的舞台比较特殊啦。”
选秀里面的公演,除了导师公演以外,最重要的就是一公和三公。
一公给观众定下实力印象的基调,三公则差不多在定出道位了。就算名次有变动也都是小范围,再也不可能出现后排的黑马闪现到出道位的可能性。
因此,三公的舞台绝对不能敷衍,甚至要求更出彩,追求可观看性。
庄想好奇问:“有什么特殊的?”
工作人员说:“因为要和你们的这首歌切题,给出的舞台效果方案也是站在高处唱歌。”
站在高处……?
庄想心里咯噔一下。
第66章
众所周知, 庄想恐高。
上次二公结束之后去小杉山山顶喊话,庄想的反应如何大家都知道。
因此,在工作人员宣布完消息的那一刻, 大家的目光也就都齐刷刷看向庄想。
庄想则忽然之间想起之前在投票间里工作人员说的话。
之前觉得是再变相暗示他自己转去其他组的话, 是否也有一部分是因为知道庄想恐高的因素在做提示,庄想已经无从追究了。
他的犹豫短暂地在心底绕了个圈, 很快就被更坚定的信念所取代。
不管庄想是恐高还是不恐高, 他都不可能会因为这些自己本身的缺点放弃触手可得的机会。
庄想一定要登上这次的三公舞台, 这是他的决心。为此他不会退缩,正如他和工作人员说的。
——“认真做下的决定, 永远不会后悔。”
理清思绪之后,胸口那种仿佛被挤压的窒息感也稍微缓了过来。
庄想眸光一闪,抬头,看到周遭的选手们担忧看过来的目光一愣,翘着嘴角两眼弯弯道:“放心, 我可以。”
“真的没问题吗?”苏渊轻轻揉揉他的头发, “不要逞强。”
庄想点头。
就算有关系, 也要强行没关系——他选择留下来, 可不是为了给自己留遗憾的。
程风钰抓了抓头发, 小声嘟哝:“这个舞台设计怎么忽然冒出来了。”
明知道庄想恐高,还特意拿出这样的舞台设计方案,鬼知道是否本来就有针对的意思?
解读出他弦外之音的齐北圳目光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程风钰会这么想,也是情理之中。
庄想作为基本已经板上钉钉的出道C位,除了初舞台到一公那段时间, 之后的公演都过得顺风顺水。
而这似乎不符合选秀节目C位历经考验的惯例, 所以要是粗略地一看情况, 仿佛这次三公舞台是节目组没有考验都硬加考验了。
但是齐北圳觉得这只是一个意外。一个有些巧合的意外——毕竟, 节目组这种吝啬的商人,怎么会舍得在已经准备好的舞台上做手脚做考验?
果然,工作人员解释:“不是忽然冒出来,只是之前因为暂时保密没和你们说。选曲之类的工作都是在节目录制之前策划好的,相对的,舞台设计也是早有准备……现在改只能做一下小改动,大方向上是无能为力了。”
程风钰想想也是。
要是每个组都要大改,那么节目组不就乱了套了。
工作人员看了眼一边的庄想,迟疑道:“弟弟能接受得来金字塔排位的高度,那灯塔的高度应该也可以?”
庄想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金字塔排位座确实高,但却不是直接断层的高度。庄想坐在中心位的位置往下看是一层层递下的,有视觉缓冲。
因此,他在没有看到灯塔实物的时候,并不能肯定地得出结论。
偌大的练习室里大家正在嗡嗡议论。
庄想背靠着墙壁,冷意仿佛透过春日略厚的衣料刺入脊背里,他的视线从练习室里大家的脸上划过,半晌,垂了垂眼帘,心境有些奇妙。
向来只有庄想带飞别人的份,从来没有庄想拖后腿的时候……
而这种感受,他现在好像体验到了。
庄想叹口气,把略长的额发撩到脑后。
——老实说,不怎么美妙。
讨论半天,工作人员灵光一闪,说:“这样,你们先练着吧,下午练习结束我就带你们去看看场地。”
选手们:“今天就可以?”
“特殊情况,可以例外。”工作人员点点头。
能提前看到舞台对于选手们当然是好事,不必像之前那样彩排忙手忙脚了。
齐北圳开口:“距离公演彩排还剩下几天?”
工作人员在心里算了算日子,道:“算上今天……三天吧。”
齐北圳点点头表示清楚了。
确认他们没有其他疑问之后,工作人员就起身离开。
不久,项燃带着冰阔落敲开门进到房间里。
选手们齐声和他打招呼,项燃下颌一点算是应下,蓝眸扫了一眼比起往日空了不少的房间,什么都没问。他瞥了眼没有如往常一般亮红光的直播镜头,问:“今天关闭直播吗?”
“嗯,因为三公人员更改的正片还没有播出,所以后续的练习也是秘密……”在直播旁边端着摄像机的选管说,“不过剪辑师们已经在加班加点了,预计明天就可以正式直播。”
项燃了然,坐上椅子,捧着记录册转着笔开始观察。
选手们人员再分配完成之后,要把之前撞part的一对队员做出调整,这个部分由庄想负责。
显然他这次的队长当得很称职,不急不乱且有服众的口碑,他做下决定时常常会清晰地说明原因、不让任何人感到难堪。
项燃笔帽敲了敲本子,在心中不知道第多少次感慨他长大了,有独当一面的理智。
可是,就算再怎么清楚庄想早已不是以前那个需要庇护的小孩子……
项燃略微低眸,想起这次三公的舞台安排,鸦羽般长直的睫毛底下藏着隐忧。
——还是放不下心。
上午的练习结束之后,项燃就叫住庄想把他带到休息室,随手给他递上一杯热水。
庄想坐在沙发上看冰阔落伸懒腰。水递到他跟前时他下意识接了过来,随后看着晃荡的水面一愣,“好像每次来你这,你第一件事都是给我递水。”
项燃:“有吗?”
庄想一抬头就撞进他寒山古泊一般的蓝眸,他有些若有若无的疑惑,好像庄想提到的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留意过。
“有啊。”庄想抿了一口热水,道,“老给我一种是来做心理咨询的感觉。”
项燃闻言一怔,冰蓝的眸子警惕一眯,低沉的嗓音带着些许小心:“你……做过心理咨询?”
尽管他自认为对庄想的关心已经尽可能地无处无在,但是,就像人间总有光明照不到的地方一样,庄想也有些秘密是项燃不曾见过的。
庄想眨眨眼,意外道:“没有啊。”
项燃不放过他一丝表情。
“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庄想耸肩,“去做心理咨询的时候,心理医生会递过来一杯水让放松心情。”
项燃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视线却还是下意识上上下下地在庄想身上逡巡 。
庄想被他看得颇为无语,推开他的脸咕哝:“还能看出朵花来吗?”
半晌,项燃眉眼才终于舒缓。
蓝色的眼眸像是冰川融成四月的溪流,一种清凉又温暖的感觉扩散出来,庄想还没从他眼里的景色回过神,手腕便传来温热的力度。
项燃拽过他的手腕一拉,探身把他紧紧搂住。
两秒后,庄想伸手扒拉两下他的胳膊,道:“水洒了。”
项燃的声音低低响在他的耳边:“让它洒。”
庄想举着杯子:“……”
老妈子指定是有点毛病。
项燃下颌抵在他的颈窝,冷峻的眉眼微蹙,他低声说:“也许有时候,你可以放心地让我再多担心你一点。”
项燃话音从头到尾落得很轻,磁性低沉的音好听得像是有小羽毛在耳朵边上故意捣乱。
庄想也是很无奈。他拿空余的那只手拍拍他的背:“嗯嗯,没问题没问题。”
项燃抱他抱得更紧。
冰阔落从旁边的沙发窜过来蹲着,摇着尾巴歪着脑袋观察他们的人类迷惑行为。
很显然,他理解不了这俩人为啥一抱在一块就分不开。
庄想和冰阔落对视一眼,无奈摇头。
我也理解不了_( °-° _)⌒)_
*
下午联系完毕之后,工作人员就领着《灯塔》全组来到已经布置好的舞台。
“这是因为要给你们看所以临时布置的,正式舞台会更细致一些。”他介绍。
选手们已经“哇”声四起。
冷色的石块堆砌,螺旋阶梯绕着灯塔搭建,让灯塔看上去像是冰冷的古堡。但是不难想象,当这里亮起灯光,会有着什么样的美好光感。
庄想来不及思考那些,他眯着眼仔细估量灯塔的高度。
的确和金字塔排位座的高度差不多。但是相比金字塔,似乎……还要更高一些。
而且,不知道用的什么材料。
如果重了,到时候舞台结束难以运输;如果轻了,势必撑不起成年男人重量。
庄想揉揉眉心,总觉得有点压不下来的担心。
而身边的队友们正东摸摸西摸摸,发出止不住的赞叹。
“这看起来好不得了啊!!”
“节目组咋这么有钱?”
工作人员看一眼,也啧啧两声。
现在的舞台还没有开灯看正式效果,要是到彩排或者公演的时候全部就位,那可就是……美虽美矣,也有一股经费燃烧的味道。
男默女泪。
不过节目组前期费用本就不缺,后面有项燃秘密入股投资就更不缺钱了,不至于在舞台资源上短了谁的。
工作人员看大家兴致勃勃地参观,指着扶梯说:“到时候应该会给你们发一盏提灯,绕着这个螺旋阶梯走上去。”
“好有迪士尼色彩!!”
“是童话本话吧?”
“觉得那个小露台,像是长发公主给王子递头发的那种动画片里面的情景诶。”
工作人员闻言看过去,赞同道:“说对了。”
选手们面面相觑:“说、说对了?”
说对了什么?
工作人员说,“到时候确实计划有一个桥段,是从楼上露台放□□下来,呼应你们的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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