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姜观海则上前,对乔晋说:“恭喜殿下。”
如果没有这个领头的银狼,这个计划将会无限期的隔浅。
乔晋也低声一笑,却又向姜观海问道:“你说他……对我能有几分真心。”
这个“他”不用问,就是阿月。他是这个计划里面唯一的变数。
姜观海看着阮落消失的方向:“殿下何不试上一试。”
......
阮落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洗澡。阿玉面色难看,还是让仆人烧了热水,把木桶装满。阮落蒙着眼睛被带离这里,不到十个时辰,便又坐着乔晋的马车回来,不消一刻,即在整个王府传开。
这个阿月毕竟是和其他人不一样。
不论是阿玉还是仆人,不管愿不愿意,都小心翼翼改变了对阮落的态度。
氤氲的水汽弥漫。阮落把人都清了出去,但对他哥毫无办法。只有装着毫不在意,脱了衣服,坐进木桶里。
他露出只小脑袋,看着他哥。只等着他哥像历次一样,跃进热水桶。但这次,他哥居然现出了人身。
于是阮落怔怔地仰着那张涨红的小脸,看着他哥褪掉衣服。漂亮的肌肉与线条跃入视线那一刹那,阮落的气息不由一滞,把头埋进了木桶里。
只是还没等他憋足气,桶里的热水一荡漾,他哥那条长腿已到了眼底,阮落又把头从水里抬起来,正对上他哥的……阮落呛了口水。
他哥没那么多顾忌与犹豫,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拉过阮落,先去吻住他的唇。狭小的木桶,腿贴着腿,胳膊碰着胳膊,他哥摸起来有些不便,便曲起阮落一只腿。
候在外面的阿玉心里总是有些不甘,心里想着如何在阿月面前扳回一局。但摸了摸自己肩头尚未痊愈的伤口,咬了咬牙。
这时,里屋似乎有些声音。阿玉竖起耳朵,若有似无的,有些不确定。他轻手轻脚走到门前,隔着门缝一看,惊呆了。木桶里有个妖精般的长发男子,正在吃着阿月的嘴唇。
阿玉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用力眨了眨,那人又在亲吻阿月的脖子。阿玉的心差点从口腔里跳了出来。
这人是从哪儿来的?阿月这么大的胆子,如此明目张胆地和人偷情。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声音,“殿下到。”
阿玉眼睛一亮,还没等他出去迎接,乔晋已掀帘而入,“他睡了吗?”
“正在洗澡。”阿玉兴奋得脸发红。心里一阵窃喜,如果自己没看错的话,阿月与人偷情,乔晋岂不是逮个正着。
乔晋大步过去,阿玉紧跟其后。乔晋一掀帘子,走了起去。正在洗澡的阮落,触不及防,一把扯过旁边搭放的衣服,披在自己的身上。那张脸还透着绯红。
阿玉看向木桶,看向窗子,再看向床铺……别说那个妖精般的男子,即便是那只日常跟着阮落的银狼都不见踪迹。
阿玉捏着手,有些恍惚。难道是自己看错了?不可能。可那个男子到底在哪儿。
“殿下,您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阮落红着脸,轻声问。
乔晋盯着阮落那张如玉如脂般,还透着绯红的脸,心神一荡,不禁走了过去。
“殿下,请您站住。”阮落轻声却坚定地说。
乔晋有些生气,他从没有被人这样命令过。但这话从阮落嘴里说出来,似乎和别人又有些不一样。他并不仅仅是生气。
“请您先学会尊重我。”阮落轻声说。
没有尊重的喜欢,不过是被物化后的占有欲。甚至比不上面对一只猫,一只狗时的真心。
而嘴里说着“喜欢”,行动上却只有伤害,也不过自我陶醉,或是欺骗。
一切喜欢的前提都应是被平等对待。
乔晋停住了脚步,并不仅仅是因为阮落的话,而是那双乌溜溜的眼睛。
阮落这才说,“殿下,您有什么事要吩咐?”
乔晋居然有些难以启齿,目光看向别处,才说:“你和我哥可会见面?”
阮落说:“太子会想办法见我。”
“他不是让你追查人口失踪案吗?你与他见面时,不必隐瞒,把你所见所闻全都告诉他。”
乔晋顿了顿:“你只需要按我说的做就行。”
“殿下是没有完全信任我。”阮落说。
乔晋看了过去。
“所以,殿下是要用这来试探我。”阮落缓言轻语,“只是如果殿下不信任我,无论我怎样做,你都不会放心。”
乔晋盯着阮落。只是软柔得如同只兔子一样的小东西,面对他却如此大胆。
“不管我信不信任你,你都会是我的皇后。”乔晋从牙缝里说,然后从怀里取出一个玉佩,放在桌上,“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一直带在我身边……送给你。”
乔晋说着转身而去。神情恍惚的阿玉跟着一起出去。
......
阮落从木桶里出来,在他哥那双毫不避讳的目光下,快速把自己收捡干净后,又把乔晋的玉佩收了起来。
这东西没准以后还有用处。只是拿起这个玉佩时,心里忽然有些恍惚,他似乎觉得自己以前也曾有过一块独属自己的稀罕东西,就挂在自己的腰间。
应该是上辈子吧。
阮落把玉佩随手丢到玉如意那个抽屉里。
“哥,我猜乔晋是要把这事嫁祸给太子。就是不知道他如何嫁祸。原故事中只提到了攻打太子府这个情节......但是哥,这里有个矛盾。”
阮落坐到床上,面对裴不度,“如果皇帝还在的话,他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发生。所以我推侧后面的剧情是,乔晋把这事嫁祸给太子后,一种可能是嫁祸成功,然后太子党一派因为事态紧急,在被问责之前,先一步害死了皇帝,然后才有乔晋进攻太子府这个故事。”
“但这个太子截止目前,好象是个正面角色,谋逆这种事,似乎有些出人设。所以,第二可能性更大。这就是嫁祸没成功,皇帝明查秋毫,知道是乔晋所为。于是乔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把皇帝或毒杀或围伏后,接着进攻太子府。”
阮落眼睛发亮,问:“哥,你觉得我这个剧本怎么样。”
懒懒卧躺在床上的裴不度轻笑:“落落很厉害,我相信你。”
阮落唇角弯了起来。
“进攻太子府后,阿月或者出于愧对太子,又或者是被太子安排,身上抹了药,与乔晋同归于尽……至此整个故事完结。”阮落说。
“如果攻入太子府,生门没有出现,那么必定会在最后一刻出现。”裴不度轻抚着阮落的嘴唇,“届时,我会做个傀儡来代替你,骗过六世书,然后我们就从生门里出去。”
“哥,你还会做傀儡。”阮落无比新奇。
似乎用不了多长久就可以从这里面出去,阮落无比放松而喜悦,似乎没有为自己丝毫担心。
裴不度想到才进入六世书时,阮落瞻前顾后,只是因为一开始误以为自己会成为乔晋,而他将会要了自己的命。
“我还会做其他的东西。”裴不度柔声说,“出去后做给你看。”
“嗯。”阮落弯起嘴角,对着裴不度灿然一笑。
第44章 “好痛!”
青楼。阮落的对面是太子。阮落如实地对太子乔学备说了乔晋用魔物来开智恶兽之事。
“三皇子与这个魔物做了交易, 三皇子给他提供男女采血补气,他则用自己的元丹给那些恶兽开智。”
用元丹开智的方法,则是他哥告诉阮落的。
乔学备眼里都是震惊。乔晋养的那些畜生, 因为凶残暴虐, 他早有耳闻。但魔物似乎已超出了他理解的界限。
“那个魔物, 你可曾见过是什么样。知道他被困在那里?”
“未曾。我被带到那里,还未及看到魔物样子, 便被乔晋带了回去。”阮落说。
乔学备目光一暗。
阮落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 乔晋对阿月态度不寻常, 应该也是太子一开始的算计。
阮落从怀里拿出一张纸, 交给乔学备, “当时我被姜观海蒙着眼睛带到了那里。这是我根据记忆画的地图。”
乔学备接过阮落手绘地图,脸色越来越难看。
“殿下,怎么了?”阮落问。
“这个地方是我的旧宅。”太子脸上有沉重的悲戚之色, “我并不是皇后亲生。我的亲生母亲只是皇后身边的一个小宫女,因在一旁奉茶, 被父皇宠幸,没想到一个月后便有了身孕。因皇后无子女, 我母亲生下我的后,就被皇后抱养了过过去。我亲生母亲被发派到宫外, 住的宅子就是这个地方。我小时候常会到这里看她,只是她福薄, 十年前已过逝......阿月,你确定这些人就被关在这个宅子里?”
“马车如果没有刻意绕圈子的话, 我确定就是这个地方。”
阮落心想真不愧是个反派。乔晋发现山埋被囚困在这座府宅附近时,就已想到要把人口失踪案,诬陷给太子了。所以, 他才会毫无忌惮让自己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太子。
只是乔晋没想到自己靠记忆画出了这个地形。
“阿月,你帮了我大忙。乔晋故意把消息泄露给你,就是为了在父皇面前倒打一耙。”乔学备紧抿着双唇,一双明亮的眼睛有些阴翳。
“殿下,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办?”阮落问。
乔学备没有回答。
这个人口失踪的地方太微妙。如果太子与乔晋双方各执一辞,咬死是对方的话,那就只有看当今皇帝心里是向着谁了。只是阮落没记错的话,这个小国尚武,温厚的太子可能并不被当今皇帝待见。所以乔晋才这个有恃无恐。
“殿下,乔晋也知道我是你的人。”
乔学备不由一把紧握住阮落的手,声音都提高了几度,一双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关切,“他没有难为你吧。”
比起自己的事业,太子首先关心的是阿月的安危。看起来人品比乔晋强多了。
阮落摇头。“他暂时不会拿我怎么样。”
阮落把这事向乔学备挑明的原因很简单,加快剧情。以乔学备的人设,如果他被诬陷,大概率就是想法设法去自我澄清,而乔晋如果被反制,则会加快他攻打太子府的进程。所以,阮落尽可能地为太子提供有效信息。
“阿月,乔晋他,果然喜欢你。”太子说。
阮落一笑,“殿下做好此事的应对即可。”
阮落怕裴不度等急了,站了起来就要告辞,乔学备忽然对阮落说:“阿月,你附耳过来。”
阮落欠过身,太子凑到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
阮落一呆,但下一刻就茫然了。
太子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交到阮落手里,叮嘱道,“别让别人看到了。”
“嗯。”阮落把瓶子小心地藏进自己的袖子里。
从花魁屋里出来的时候,阮落丝毫想不起太子对他交待了什么重要的事。一回去,倒是把那个小玉瓶小心地放在了妆台的抽屉里。
接下来几天,阮落和他哥日日在演武扬,与姜观海一起训练那批凶兽。乔晋倒是好几天不见踪迹。也不知道这个人口失踪,他兄弟两到底谁背上了这个罪名。但看姜观海的神色,阮落有种剑拔弩张的气氛。
在训练的过程中,那只红色的狐狸也偶尔出现在演武场,远远地蹲在一边。
那只黑熊一见这只狐狸就有些躁动,甚至想追赶过去,但看了看懒洋洋地蹲坐在一旁的银狼,来回转悠两趟,只敢发出一些低吼声。
演练结束,姜观海把一个香囊交给阮落,“这里面装着草药,能避开这些畜生的攻击。你带好。”
阮落接了过来,这才发现每个士兵的腰上都挂着这个东西。他心里一动,看来攻打太子府就在这几日了。
“殿下这几天怎么没见到人?”阮落问姜观海。
“你想见他。”姜观海问阮落。
阮落点头。
姜观海默默把视线移向别处。
这天晚上,阮落只是卧在床上看书。以前这个时候,阮落已洗澡就寝。
他哥在他身边用那双睡眼朦胧的眼睛睨着阮落。阮落把他哥往自己怀里一撸,在他耳边小声说:“等乔晋。”
就在这时,听到外面阿玉的声音,“殿下,您来了。”
阮落从床上起来,向已掀帘而入的乔晋施礼,“殿下。”
乔晋他那张脸上有着难得的笑意,一撩衣服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看着阮落。
“这对乔学备说了什么?他居然没在皇父面前告我的状。”乔晋勾起了嘴角,“不仅如此,还答应了迎妻相府千金。”
阮落倒真是很意外。
“我哥没告诉你吗?三天后是他的大婚日子。他哥要娶太子妃。在此之前,父皇可是对他百般施压,他都没有答应,你说他是不是猜到我要弹劾他?”
所以这就是太子的应对……靠联姻夯实自己的实力,还同时讨好自己的父皇。
乔晋注视阮落,“我哥,可曾对你做过迎娶的许诺。”
阮落摇头。却适当地依然做出一种茫然的无力感。
乔晋笑了起来,眼睛少有的光亮,“现在你知道,哪个对你才是真心。那天,我会带你一起出席我哥的婚宴。”乔晋脸色一沉,“见到你,想必他心里也挺高兴的吧。”
“殿下。您打算在婚宴那天攻打太子府?”阮落问。
“……阿月,你要好好带着那帮畜生。到时候,太子妃交给你处置,”乔晋说着,向阮落伸出手,“过来。”
阮落依然处在被辜负的无力感中。
“殿下,我累了。”
“那你好好休息。”乔晋的声音近乎温柔。
但他接着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从里面倒出一粒黑色的丸子,“把这药给那只狼吃了。”
“这是什么药?”阮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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