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每个雌性都能治疗的,所以宝宁也打算把草药捡起来,只不过因为要到耕帐做交易所以就暂时耽搁了草药的进程。
但迟早的事。
而在草药学跟现代医学尤其是外科跌打损伤发展之前,宝宁并不排斥这些他之前不曾见过的也不曾接触过的“魔法”,即使无数人觉得这玩意大约是与特权或者是迷信有关,但在这个世界里,既然它存在且只被雌性中的巫所有,那么就证明这种魔法本质上就跟兽人——雄性——能变成兽形是差不多的,只不过无法大规模推广而已,又或者是雌性要得到这样的能力就需要多多锻炼,但在刨食儿艰难的情况下,他们并没有足够的练习环境。
所以说,如果世界本质是公平的,那么制造出不公平的环境的人,到底是坏,还是坏,还是坏?
这个时候的宝宁已经不是原本的自己了,他完全可以跳脱出自己的本来身份去看待一切,如果让他思考更多,去从更多的方向来解读这些,他嘴上说的话也会直接拿“社会形态进程”来堵住悠悠众口,谁敢说这样的解释不对呢?可是就这样的解释就能说明是谁第一个站出来打倒一部分人来得到特权吗?
不能。
无论什么时候,总有“第一个人”。
如果宝宁没有来,又或者原主被杀,那么狂草部落就是那“第一个人”,他们全部是兽人组成,雌性都是奴隶,是两脚羊,那么当物资富足的时候,狂草部落之中力气最大的那个就会发现他喜欢好看的雌性,他就会把好看的雌性带回到自己的帐篷里生孩子,而孩子很萌,雄性的孩子跟他的兽形一样,他就会想到自己小时候的阿爸是多么的喜欢他,于是,家庭与私有制产生了,而这个好看的雌性如果有幸活到孩子长大就可以在孩子的帮助下弄死这个兽人再抢夺其他好看的雌性回来继续繁衍这个家……而倒霉的是,按照原主没死的那条道走,原主黑化,这条道是走不通的,而宝宁来了,这条道也走不通。
好在,这个世界的天道没那个“私有制+奴隶制+家庭”的想法,大约这天道也不喜欢这样的事情。
但是,私有制跟家庭是必然会产生的。
只看具体操作吧。
宝宁加大了与阿冲身体内部细胞的沟通,他现在已经知道阿冲的肋骨断了,肺部也被打伤,所以他希望这两个地方的身体组织进行自我修复,尤其是肋骨要自己找到断开的地方然后彼此抓住,再慢慢长到一起。
肺部的淤血则要排出。
但是问题主要在于后续的保养跟生活保证。
“老斩,”宝宁看向后面跟着跑过来的仆人,说,“去准备一个比阿冲宽点长点的木板,把他放到上面抬回我们的帐篷,再让老迟准备好热水。”
老斩停了,飞快地甩开腿跑开了,没一会儿,就叫来了两个兽人,抬着一块木板,按照宝宁说的,把阿冲放到木板上急匆匆地抬起来又往回跑。
这时候,奔牛部落的人才走过来,按着两个兽人丢到宝宁面前。
其中一个宝宁知道是狂草部落的族长枭狂,另一个则是阿鬣。枭狂就是那个黑鬃狮,整个人被奔牛们撞得也是青青紫紫的,嘴角有血,而阿鬣却是看起来干干净净没什么太大伤痕。
宝宁维持着自己惊讶差异的表情,大声怒吼:“阿鬣,竟然是你!”
阿鬣抬眼看向宝宁,也是露出了痛心疾首的表情来:“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宝宁没懂他的意思。
“既然你都要跟我彻底断绝关系了,为什么你不肯放过我?”阿鬣声音惨痛地说,“本来我们好好的,我带你离开血河部落,我们找个部落收留我们不好吗?你让人赶走我,还让阿冲来打探我的消息,结果……结果你竟然对阿冲那么亲近!你难道就是靠你的美色来让所有兽人都听你的话的吗?”
呼啦一下,身边所有看热闹的兽人都震惊了。
宝宁更是瞳孔地震——这段位可是真的高了,这种天生白莲定位的男人真的是段位高级到令人想象不到!
然而,血河部落的长老走来了,发话了:“我说阿鬣啊,你这话说得就很不对了,我们血河部落的大巫从三四岁开始就跟着上任大巫一起学习,根本不会跟兽人亲近啊,最亲近的时候就是治疗受伤的兽人了,刚才巫宁也是给阿冲治疗所以手一直放在阿冲身上,平时他俩连话都不说的呀,就像是你,除了你七岁的时候被十岁的巫宁治过肚子,你连大巫的窝棚都不能靠近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就像我前桌,给我同桌补课——说实话我们周围好几个学习好的都给我同桌补课过——然后我同桌就觉得自己应该是被我前桌喜欢了……
我不歧视有生理缺陷的人,但是……我前桌一个身体健康的大学毕业生,真的不会喜欢我同桌这个初中都没法读本质上应该去特殊教育学校的男生啊……_(:з」∠)_……
第24章 兽人雌巫(11)
在草原上对大巫有想法的人绝对是阿鬣一个,很多兽人都会对自己部落的大巫有过想法,大巫的魔法强大的话,生命就会被延长,再加上他们吃喝不愁,比普通的雌性好太多,至于容貌,能做大巫的雌性本身就是容貌不错的那种,按照严格的方法挑选出了长得可爱好看的雌性小孩,再把他们一个个的进行挑选教育,最后才能选中真正的做巫的学徒,这些学徒有的会成为大巫,有的会成为普通的大巫助手,也就是只是巫的名称但并不承担大巫的所有责任——这些助手是可以选择兽人成家的,而他们更漂亮又看起来更年期,所以很多兽人会朝他们献殷勤,即使是大巫,也是很多兽人的性幻想对象。
所以大家都能理解阿鬣喜欢大巫的这件事,但是,大家也都知道大巫不会喜欢上阿鬣,所以阿鬣一开始说的话的确像是有道理,可仔细一琢磨就不是那么有意思了。
但凡正常的河谷部落模式就没有一个是希望自己家的兽人战士们对大巫有奇怪的想法到直接说出来的。
想可以,但是不能说出来,这是惯例了。
在草原上徘徊了几百年的惯例。
没有一个兽人希望大巫最后归属给一个人,即使这个人是族长也不行——甚至可以说,这个人很大可能就是族长,那么长老怎么办,其他的兽人们怎么办?部落很容易就会变成族长与大巫两个人的私人物品这个模式,之后其他人连话都不能说了。
这必然不是一个“英雄配美人”,“美人必须给英雄做奖品”的时代,这还没进化到家天下的时候呢,所以没有人会认为这样的做法对,故而对阿鬣的看法也并不算好,但也有人觉得可能血河部落的巫宁大巫也的确是对这个阿鬣有所示意才会让这个兽人这样对他念念不忘,故而一部分人的眼神里仍旧带着探究。
宝宁这时候也开口了:“被驱逐的阿鬣,你必须要清楚这一点,我会驱逐你就是因为你对我不敬——我,血河部落巫宁,是一生一世要奉献给血河部落的,当然,不仅仅是血河部落,我对草原部落族群是有感情的,我的爱,我的感情,是这样的浓烈,以至于我对任何一个人都没有任何私人情感,而你在一个月前口口声声的说要带我离开血河部落——这是多大的亵渎与侮辱,我驱逐你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
宝宁的姿态摆得很高,一下子就拉开了自己与其他人的距离,仿佛自己是个多么高大上的神仙一样——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他也没打算搞什么个人崇拜,但这个时候对待这个不要脸的阿鬣其实还是有效果的。
所以,他继续说:“大家都知道草原上只有狂草部落是劫掠部落中最强大的一支,所以每年在集市的时候都会交易劫掠来的人,我忧愁的是被劫掠的人如果被他们再带回去就可能咋冬天来临的时候失去生命。”
这是大家都清楚的,没有什么遮掩的必要,就是狂草部落自己也不会去反驳这些话。
“因而,我让我们部落的兽人来这边打探一下,看看到底能不能尽可能多的把人赎出来,带回到我们自己的部落去。”宝宁这句话可以算是既讨好了耕帐,也讨好了在场的所有非劫掠部落,“结果我们部落负责打探消息的阿冲竟然被你们打伤,他的肋骨被打断,胸口挨了足足有几十拳,我甚至还看到他肩膀上的穿刺伤——阿冲只是个小型兽人,如果我真的是心怀恶意我会让大型兽人来打探消息的,而各个部落的摊位之前都会有人在来回比对货物,这样的打探并不缺少,狂草部落也是有不少人来看看是否有合适的武器吧?”
这话的确是没有错的,负责做商贸交换的人肯定要到处比对各家东西,是好是坏,是新鲜的还是以前就有的,大家都会派人去打探,并没有部落因为有人来打探而把人打了,这事儿……在哪儿都说不过去。
宝宁见大家都点头赞同了,也知道这舆论是找到手了,但是“公正”这件事却不能这样来讨要,因为这是个混乱的史前社会,没有人会为吃亏的人讨回公道,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在草原上大家会敬着奔牛部落的耕帐也是因为他们只喜欢吃草,人数又足够多,且拳头是真的大——最重要的是,他们已经发展出了一个小型的社会模式,虽然阶级还不明显,但基本上也是有一定的保护自我权益的意识了。
而现在,宝宁就要把“讨回公道”这个事儿摆出来,让草原上的各个部落有这个意识,也算是基本普法了。
所以,宝宁想了想,把手伸到阿鬣的头顶上,死死按住,说:“我命令你讲出为什么你要对阿冲下手!”沟通,沟通最重要!
果然,阿鬣抵抗了一会儿,但不成功,在宝宁的控制下,他不得不说出真相:“我得到了战神的传承,在一段时间之后,我的力量会很强大,我可以成为狂草部落最强的战士,所以我会在那个时候带领狂草部落杀回血河部落——只因为我想要睡了大巫跟大巫生崽子就把我驱逐的血河部落不该存在,我要杀死每一个人,把大巫抓回去生崽子!”他说的时候面目狰狞,“那个阿冲,他来打探狂草部落,如果被他发现我在这里肯定是要有准备了,我不会让他活着回去……啊——你对我做了什么?!”惊恐地目光看向宝宁,阿鬣的眼眶都要裂开。
宝宁收回手,平静无比:“这是每个雌性都能做到的事情,只要他学了巫的魔法,他就能做到,只不过这需要很长时间的练习,也需要深入了解魔法的本质,这并不难可也不简单,各个部落里都有做不了大巫的巫,他们都能做到这一点——让人说真话。”
一时间,周围的兽人都开始了瞳孔地震。
在这个时代,说谎并不是一项很容易达成的技能,大家也对谎言没有什么好感,所以被强迫说真话这事儿并不是什么大事儿反而是说谎的人被人唾弃。
而且,一个想要在部落里犯罪的兽人被赶走已经是极大的宽容了,这家伙竟然还想回去报仇,想要杀死所有人,这已经突破了原始人认知的底线。
宝宁当然不能只靠嘴炮开怼狂草部落以及阿鬣,他把手拿开,面带不屑:“别以为你们能够达到这样的丑陋目的,阿鬣,任何一个部落要发展都不可能缺少雌性,虽然兽人狩猎,但是能够保存到冬天的食物是靠着雌性的双手采集加工的,而兽人狩猎虽然厉害,但利用武器,雌性也一样能打死一只大角羊,在没有雌性的部落里,这个部落要发展那就是做梦!”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政治正确,“幼崽需要雌性来生育,受伤的兽人需要雌性来照顾,伤心的人需要雌□□抚慰,但是狂草部落什么都没有,迟早有兽人会为了自己的阿爸对会吃雌性的狂草部落的兽人下手!所以,阿鬣,你不是得到了战神的传承了吗,来吧,跟我战斗,来跟我战斗,看看你得到的到底是战神的传承还是狂草部落的邪恶传承!”
他往后退了两步,站稳了。
身边围着的兽人们也开始退后。
他们不是恐惧战斗也不是觉得战斗有多不合适,但是一个大巫,一个雌性,一个长得这么好看的雌性向一个兽人挑战,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又莫名其妙的热血沸腾——确实,在这大草原上,有不少人的阿爸是给狂草部落掠夺过去了,有的人是好一点被在集市上被买了回去,但是大部分都变成了肉食进了狂草部落的每个兽人的肚子里。
因为这是惯例,而且很多兽人长到能打猎了就会离开自己的阿爸,之后再去找自己喜欢的雌性一起生活生崽子,所以这个“仇恨”的种子一直没有发芽,但宝宁的话却让他们想起了自己还是幼崽的时候阿爸的温柔……这可真的是大大的不好了——对于狂草部落来说,这种仇恨的嫩芽就带着血色,是很不好的讯号了。
狂草部落的人,他们可没有这样的想法。毕竟,这样过了几百年,习惯了。
阿鬣站起来,从身上扯下一块兽皮丢给一边被他们拽过来交易的雌性:“给我治疗下身上的伤!”
那个雌性战战兢兢地接过兽皮,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屈辱的,他伸手放到阿鬣的身上,魔法通过他的手在阿鬣身上来回游走,但是雌性的脸上却是越来越愤怒。
阿鬣可以说是少有的有脑子的兽人之一了,他作为兽人,即使是跟雌性战斗也绝不肯带伤上阵——这样的做法确实不能说有多错,但是,在周围其他部落的兽人看来,却是觉得这个阿鬣简直是不要脸到了极点!
这个力量对比就像是一个最强壮时期的施瓦辛格面对个十二岁儿童一样的力量对比,结果这施瓦辛格还说:“等等,我今天中午没吃饭,等一会儿我吃饱了再打死他。”
第25章 兽人雌巫(12)
可以说兽人接受雌性的挑战这件事本身在这个世界里就是一种非常不被人理解的事情,而阿鬣这一副理所当然还让人给他把被奔牛族撞出来的伤治疗好的样子几乎就可以算是挑战了在场所有兽人的三观了。
即使一开始还相信他的兽人,此时也不信他一个字了。
更别说宝宁自带美貌光环,这就更让人相信,阿鬣只是一个贪图美色的坏兽人了。
兽人战士们有一定的特权多吃多喝是因为他们是战士,而不是因为他们是战士就可以侵占一切,这是所有兽人的共识,不是一个部落两个部落就能直接定性的。更不用说是跟柔弱的雌性对打了,这种事即使是在结成伴侣的家庭中也不会发生,因为族长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的发生——族人宝贵,雌性也很宝贵,即使雌性不能打猎,但就如血河部落的大巫所说,通过训练的雌性可以救治兽人,幼崽们需要雌性的照顾,受过伤害不能继续狩猎但还是生产主力的兽人或者是养伤的兽人也的确需要雌性们温柔的抚慰,这些都是兽人平时能感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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