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温白应道,他心想,他能什么事,他马上就要出去玩了。
温白问:“你几时动身?”
“后日。”
那倒是跟自己一天,温白作揖:“那我就祝大哥凯旋而归。”
等温玄何时回来,他就何时回来,省得温玄发现他跑了责罚他,温白盘算地很完美。
后日清晨,温白蹑手蹑脚地从后门溜了,他急匆匆地跑到沐风阁,江季白他们正在整顿车马。
“季白!”温白欢天喜地地拍了下他的肩膀。
江季白缓缓回身,看到温白后,他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你来了。”他微微一笑。
温白拂着胸口道:“我可是偷跑出来的,我大哥近日心情不好。”
江季白一愣,他问:“你知道温大人要出征的事吗?”
“知道,就是今日。”温白不以为意道:“我给他留了信的,哎,你说朝廷是不是太大惊小怪了,几座县城罢了,还要我大哥去,杀鸡焉用宰牛刀?”
江季白看了温白片刻,缓缓道:“非也,谁为鱼肉,谁为刀俎?”
第90章 出征
谁为鱼肉?谁为刀俎?
温白一怔,他忽然意识到不对劲,皇上是…故意的。
故意派温玄去。
此战若胜,那是应该;
此战若败,那就是温玄办事不利。
况且,就算温玄能胜,皇上希望温玄胜吗?他若只想敲打温家,大可在朝堂上给温玄降个一官半职,为何要将温玄派往陵岳?肯定不会很简单,指不定回来就给温玄定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或者…
温玄能活着回来吗?
温白越想越心惊,不由得吞了吞口水,他心里有些慌,温玄若出事了,玘儿怎么办?他爹怎么办?温家怎么办?
温白抬眼,江季白正静静地看着他,不必挑明,他明白,江季白是在问他,你还跟我走吗?
话说回来,大哥肯定猜到弘道帝的心思了,他一定会有所应对,况且京中还有舅舅,虽说舅舅与父亲不对付,不过看在温玄的面子上,舅舅不会不管温家的。
那他…应该可以送江季白的,那就将江季白送到江南,然后赶紧回来。
温白笑了下,他道:“我送你过去。”
江季白先是深色复杂,然后勉强地笑了下:“…好。”
弘正门
眼看快到时辰了,江越还不见踪影,温玄心中更加不满,这陛下都践完行了,那个草包王爷还不见踪影!
还有温白,那小子留下一封信就跟江季白跑了,真是男大不中留。
温大人的心情从一大早就不怎么好。
“出发!”时间一到,温玄没有等一刻,立马出发。
城外花开,沿路的海棠和桃花争相斗艳,和风卷花瓣,煞是好看。不过提出看花的人却没有什么心思。
温白注视着山下的人马,此次出征,温玄带了五万兵马,按理说也不少,可他总觉得心神不宁的。
蓦地,温白勒住了缰绳,马停了下来,江季白似早有所料,正当温白不知如何开口时,他先开口了,他扯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好了,别勉强了,回去吧。”
温白:“……”
江季白带着笑意低头:“趁我还没反悔,回去吧。”
温白心绪万千,他为难道:“季白…我…”
“我明白。”江季白认真看着温白:“我都明白,我也不想你有遗憾。”
温白如释负重,他调转马头,对江季白道:“季白,我会去找你的,等我大哥回来,我一定去找你。”
“好。”
看着温白的身影消失在来时的路上,江季白才调转马头,对随行人选道:“走吧。”
我知你放心不下温家,也不忍看你失魂落魄,那我便等你来找我。
等出了城门,温玄才看见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挡在了路中央,他皱眉,扫了身边的副将一眼,副将立刻会意,高声道:“何人在此?”
那马仆也不乐意地高声道:“放肆,见了王爷还不行礼?”
“诶~,别高声喧哗,我们可是斯文人来着。”声音刚落,从马车里探出了一个面带笑意的脑袋:“温大人…哦不,温将军,好久不见啊。”
江越看清温玄的装束后,眯了眯眼,穿了铠甲的温玄,寒意更甚,这表情要是能杀人,自己估计就被温玄杀死了。
温玄牵着缰绳,身下的马在原地走了几步,依旧面色不善道:“此去山高路远,王爷当心身体才是。”可别死路上了。
江越笑的善解人意:“将军放心,本王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温玄嘴上没说,心里却道,你本身就是个大麻烦,说什么监军,不就是皇上派来监视他的吗?
温玄淡淡道:“出发。”
江越盛情邀请道:“温将军,虽说阳春三月天,可是外头还是凉的,特别是陵岳那个地方,风沙很大,你还是和本王一同乘坐马车吧。”
温玄不咸不淡道:“臣皮糙肉厚的,用不着。”
江越眉眼弯弯,将胳膊搭在窗口,支着下巴,调笑道:“将军怎么睁眼说瞎话啊,本王看着大军中也就将军姿色惊为天人,这往战场上一搁,估计得迷的敌人人仰马翻的。”
离的近的几个士兵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温玄望着笑的促狭的江越,淡淡道:“是吗?尚可吧,毕竟王爷还安然无恙地坐着。”
潜台词,咱们是敌对关系。
江越难掩笑意:“将军离得近些嘛,本王再看清楚些估计就晕了。”
温玄面色无波,右手放到了腰间的佩剑上:“王爷要是想晕,何必选择如此愚笨的法子呢?臣倒是可以给王爷一个痛快。”
江越:“……”是挺痛快,一下子就没命了,江越瞥了眼温玄呼之欲出的剑,识趣地退回了马车中。
温玄冷哼了声,再次道:“出发!”
“大哥——”
“大哥——”
近处的山郊传来熟悉的喊声,温玄寻声看过去,就看见了温白。
温白冲他不住地招手,还扯嗓子道:“大哥——我会顾好家的,你自己当心啊!”
温玄会心一笑,温白果然猜到了皇上的心思,他回来了。
“驾!”温玄驱马,带着大军往前走,
大军已经行走了大半个月,马车由于跟不上大军的行驶速度,江越就让他的小马仆带着马车回天渊城了。
让温玄吃惊的是,江越一路上竟然没有抱怨,而且跟士兵们还相处的挺好,还说帮他们回去介绍姑娘,温玄冷笑,他认识的姑娘有几个身家清白的。
温玄正在心里暗骂江越,江越又不识趣地凑了上来:“哎,温将军,我们还要多久到?”
温玄心不在焉道:“半个月吧,怎么?王爷想打道回府了?”
江越要完成弘道帝给他的任务,自然要每时每刻地跟着温玄,没话找话地说:“那不是,本王想着跟将军游山玩水的日子只剩下半个月了,心里怪难受的。”
温玄闻言,头也没抬,淡漠道:“王爷不必如此。”
“……”江越挑眉:“啊?”
温玄看向他,满眼不屑一顾:“是个人就能猜到是圣上让你来监视我的,既然监视,王爷不妨离臣远些,让臣有时间做坏事,这样王爷也能抓住臣的把柄了。”
“是个人都能想到的事,我皇兄会如此蠢笨吗?”江越笑的开怀:“将军不妨将眼光放远些,指不定监视你的,另有其人呢?”
温玄淡淡道:“那你皇兄派个没用的废物来干吗?混淆视听?若是如此,大可随便派个皇子来,岂不是比你更能混淆视听?”
江越:“……”废物?
温玄锐利的眼神扫过江越,似乎是也不愿意与他废话,轻哼了声,将马骑得快了些。
江越不以为意,笑着追了上去:“别啊,将军,怎么说本王也是你儿子的干爹,你这样对本王,玘儿日后该多难过啊。”
温玄勾了勾唇角,看着江越,意味深长道:“是啊,王爷,你若是害了玘儿的亲爹,玘儿日后多难过啊。”
江越:“……”本王嘴不如人,甘拜下风,江越骑着马后退了几步。
温玄终于清静了些,养个儿子好处也挺多的。
半个月左右,江季白一行人终于到了江南临安城,稍作休整,江季白就见了镇守江南的孟庆将军,孟庆年龄看起来四十岁出头,明面上是陈邦陈太尉的学生,暗地里却是御贤王私兵的统领,由于当年御贤王对他有救命之恩,对御贤王忠心耿耿,江允善也是他带人救出的。
江季白看他从门口走开,就连忙迎了上去,离孟庆还有几步远的时候,就弯腰行了一个晚辈礼:“孟将军,好久不见。”
孟庆吓得急忙扶住他:“世子,万万不可。”
江季白轻轻推开了他,坚持地行完了礼:“孟将军,季白并无他意,只是想感谢将军千里迢迢救出家姐。”
孟庆手足无措起来,他笨拙地比划着:“世子言重了,王爷生前对末将有再造之恩,这是末将分内之事。”
江季白淡淡一笑:“父亲生前于许多人都有再造之恩,将他放在心上的,也只有将军了。”
“那群鳖孙子!”孟庆愤愤不平起来,想起了御贤王死后,许多趁火打劫的人来。
“树倒猢狲散。”江季白不以为意,释然道:“树再高大繁盛也总会倒的,倒不如做那浩瀚江流,所过之处,袭风卷地。”
孟庆自然听得出江季白的意思,只是有些惊异江小世子对他的坦诚。
江季白继续道:“孟将军,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接下来我要做的事凶险异常,将军可愿继续跟随?”
孟庆毫不犹豫地单膝下跪:“末将誓死追随。”
江季白仪态自然地扶起了他:“季白初来乍到,许多事还要请教将军,将军不必客气。”
孟庆也就站了起来:“先前陛下派人来调查王爷私兵的事情,已经被我糊弄过去了,世子在这里安心住下即可。”
“多谢孟将军。”江季白颔首谢道。
江季白把重要事情接手了过来,有江允善和孟庆的帮忙,打理的也得心应手,他还继续用严先生的身份与天渊城的权贵继续合作,夏侯离溪则将生意扩展到了西北,一切合情合理,又顺理成章。
第91章 看见你就讨厌
两个月后,江南临安城
江季白虽然军中生活经验不足,但好在谦虚好学。他经常在孟将军操练士兵时和士兵一起训练,年纪又与许多士兵年纪相仿,少年们都喜欢在休息的时候找江季白说话。
江允善找过来时,江季白正在休息,好脾气地回答一些年纪较小的士兵的提问,四周还围了不少士兵,嘻嘻哈哈地一群人,看起来很开心,江季白的脸上多了些连江允善都不曾见过的笑容。
江允善:“阿衍。”
江季白循声望去,笑意还未淡去:“阿姐。”
围在周围的士兵看到江允善过来了,都明白她是找江季白有事,纷纷退下了,江允善也与他们打了个招呼,就走到了江季白的身边,道:“我把你从天渊城带回来的盐引全都换成盐了。”
“哦?”江季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疑惑道:“直接高价卖出去就好了,何必多此一举?”
江允善看江季白的帕子湿透了,就从自己袖子里拿出了一条干净地递了过去:“当今圣上无德,有二心的可不止我们一家,那些镇守四方的世家都在蠢蠢欲动,自然要为了日后起事屯盐了,他们买盐引方便,兑换盐可不方便,我们在天渊城留有耳目,兑换盐自然方便些,再高价卖给那些世家,盈利比之前要多。”
江季白认真地听着,边听边点头:“阿姐想的周到。”
“你知道上一批盐是谁高价收走的吗?”江允善用讲笑话的语气问道。
江季白努力琢磨着:“温家还是常家?”温氏是如今最有实力的世家了。
江允善笑着摇了摇头,道:“北墉的人。”
“北墉...”江季白喃喃,随及灵光一闪,不敢相信道:“安定公拓跋嘉誉。”
江允善讳莫如深地点了点头,江季白唏嘘不已,拓跋嘉誉还是个孩子,就有如此打算了,话说回来,温白对这小子还挺上心的吧,日后战场上碰见了,那要如何应对?江季白愁肠百转,叹了口气。
江允善继续道:“天渊城最近可热闹了。”
江季白道:“这我知道,虞国太子掌权,攻占了郢国几座县城。”
随及,江季白就觉得不对劲了,虞国太子季呈徵,谋略出众,素有美名,为何只攻下几座县城逼郢国出手呢?
虞国兵力不如郢国,江季白不认为季呈徵只是为了贪图些蝇头小利,一个连自己生父都能软禁的人,不至于是个有勇无谋的人,各国暗兵都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虞国暗兵送往常府的书信为何会落到弘道帝手中?
最大的可能就是故意的,故意强化弘道帝与常将军的矛盾,而弘道帝早就想削弱温家的势力,温玄这一去,收不收回那几座县城都是未知,若是弘道帝故意害他,温玄是根本回不去的,虞国一下子就少了两个威胁。
江季白细思极恐,若是巧合还好,若这一切都在虞国太子的谋划中,那他可就太可怕了,先不说他为何如此了解郢国内部矛盾,光是如此心机,江季白都自愧不如。
“温玄是太子那边的人,若是一去不返,对我们也有好处。”江允善沉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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