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还未张开的少年人模样,姿态却莫名带着些情/色和勾引。
方夜听到浴室门口的响动,撑着手腕抬起头来,清澈的双眸不知是沁着泪水还是什么,湿漉漉的,有些可怜,和
软糯。
林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用这个词来形容一向嚣张跋扈的季亭,但此刻,对方确实透着一股,任人欺、凌的滋味。
他慢慢走近,一向沉静的眼眸也露出一种异样的神色,有些幽暗,又似乎,
有些兴奋。
方夜打了个冷颤,他现在双腿完全用不上力气,勉强支撑在地面上的胳膊也渐渐失去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林庐走到他面前,蹲下。
他伸出修长冷白的手指,慢慢碰到方夜的嘴边,沿着那柔软的曲线轻轻摩挲,一字一顿地开口说:“哥、哥。”
这动作对方夜来说实在太过熟悉,上一世界的杜凌在两人热火焚身shi,总是这样用指腹亲狎地按压他的下唇,然后情/动着低头深吻。
方夜已经很久没有想到杜凌,此刻这熟稔的感觉一出,他顿时变了脸色,撇开头抬着下巴说:“你做什么,没看见我站不起来吗?还不把我扶起来!”
他本来是想强硬地命令林庐,可全身提不起力气,这话在他肚子里是冷而尖的,但一说出口便变了味道,泛着些难掩的撒娇的味道。
方夜听到自己的声音,顿时想打自己一个巴掌。
听听、听听,这是他这么个堂堂男子汉能说出来的话吗?简直毁形象!黑历史!
更让他后悔的还在后面,
林庐没有被他气到,反而笑了起来,苍白的脸配着这从未流露过的微笑,顿时让方夜浑身一冷。
林庐伸手托住他的胳膊,想要拉他起来,却发现对方仿佛一滩水一般,整个人黏在了地上,这才露出点奇怪的神色。
他往前靠近一些,伸出另一只手按住季亭的后腰,略一用力,才把人从地上拖了起来。
让方夜捂脸想要遁地逃跑的事发生了,他还在受着什么身娇体软的惩罚,被林庐拉起来也站不住,直接倒靠在了林庐怀里。
林庐被他压得往后一倾腰,才堪堪稳住,他没说话,只是有些疑惑地看向季亭。
方夜磨了磨后槽牙,凉飕飕地开口:“看什么看,我摔断腿了不行吗?”
林庐难得开了次口,语气竟是轻微的调侃,“那要不要我送哥哥去医院呢?”
方夜心里焦急,他不知道这个惩罚什么时候结束,生怕许墨回来看到这么尴尬让人误解的一面。
更让他急躁的是,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才把他的反派人设值突然拉低,因此也不知道怎么对症下药再把数值拉回去。
眼下,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把林庐的话呛回去,“不用你管!赶快帮我擦擦水,扶我到床上休息。”
林庐维持着眼下的姿势,颇感兴趣地开口:“不做呢,你会怎么样?”
方夜焦躁地回:“不怎么样!不帮就赶快滚!这又不是在家里,演什么兄弟情深的戏码?”
林庐愣了下,垂眼低笑起来,没再说话,他拿起旁边的毛巾,有条不紊地帮季亭擦干净身体,视线略过某处时,轻微停顿了下,苍白的唇颤了一下,病态的脸庞露出似是愉悦的表情。
方夜完全不敢看林庐,脸上泛着红晕,被浴室中的雾气蒸腾得愈发润泽。
林庐动作看着慢,实际上用了不过一两分钟就给擦拭干净了。
他放下毛巾,握着季亭的胳膊放到肩膀上,一手按住对方的腰窝,拖着人往外走去。
他看着瘦弱,力道却不小,拖着季亭整个人的重量也走得稳健。
两人站在一起,林庐的身高和体型实际上都比季亭高出不少,只是平日里总是病恹恹的,让人看着弱不禁风。
走到季亭的床前,林庐把人往前一翻,季亭就倒在了床上。
方夜拿着手机,单手扯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而小十一的声音恰好在这时响起:
【惩罚结束,宿主人设值已恢复限制范围。】
?
怎么有点不对劲?他还没做什么呢,这人设值咋就恢复了捏?
方夜把手机举到林庐面前,咬着牙说:“你是不是偷看我手机了?”
他听到刚才的脚步声走到宿舍里面,过了一会儿后警告就响起来了。他这床上什么可以的东西也没有,就只有这个手机上的聊天内容可能暴露。
林庐在他的注视下轻点了下头,嗯了一声,有些不解地问:“你,关心我?”
方夜直接把旁边的抱枕甩到林庐身上,“关心你个鬼!我是怕你在我眼皮子底下死了,家里那老头怪罪我!”
林庐接住抱枕,又笑了一下,不置可否地反问,“是吗?”
“是!林庐你真行啊,平时看你作风正派,没想到还会做偷看人手机这么low的事。”方夜一本正经地转移话题。
林庐看上去丝毫不受影响,他感到有些疲累,坐到季亭床前,“给手机设上密码吧,不然谁都可以看到你的隐私。”
方夜没想到林庐这么大脸难对付,阴阳怪气地接话:“呵呵,也就你这种人渣会偷看。”
这边正呛着,许墨不知何时走了进来,看着眼前的一幕,黑框眼镜下,眼神是浓浓的震惊:
“亭哥,你和林庐,这是在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方夜:偷看人隐私,无耻!
林庐:彼此彼此
小十一:禁止跨世界秀恩爱!!!
☆、2-7
高二上半学期的最后一次考试很快到来,方夜踩着考试铃声晃进考场,瞄了一眼坐在前排的林庐后才挪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试卷发下来后,方夜快速浏览了一遍,挑了几个题填上答案就开始趴在桌子上睡觉。
直到监考老师轻拍他的肩膀,方夜才恍惚地醒过来,眯着眼瞅着被压得皱巴巴的试卷被拿走。
监考收完试卷,走到讲台前,“大家可以出去了。”
方夜撑着脑袋靠在墙上不想动,直到视野中穿着纯白色短袖T恤的高挑男生从座位上站起来,向门口走去,他才精神起来,麻利地收好桌子上的考试工具跟了出去。
厚重的门轻开轻放,隔绝了走廊中的喧嚣,极少有人经过的安全通道里,清净空阔。
林庐走到楼梯前,在最高一阶坐下,长腿曲起放在下面两阶。
方夜猫着腰跟过来,在转弯的地方停下,探出颗脑袋往林庐坐着的位置张望。
林庐安静地坐在那,并无异状。
而楼梯向下的尽头,慢慢走出一抹娇小的身影,穿着一身鹅黄色碎花中长裙,长发披肩,容貌清丽,是个惹人怜爱的女孩。
那女孩绞着手有些扭捏害羞地走到林庐面前,沉默了一会儿,才脸颊飞红地对着林庐说了两句话。
而林庐起初并无反应,只是侧脸的时候眼角突然溢出些笑意,温柔似水的模样。
作为命运之子,林庐的长相自然也是一绝,但他并不是杜凌那种凌厉冷硬的俊朗,而是带着些病色的美。
他向来沉静,偶尔笑的时候也总是有些冷淡的,难达内心的笑,但此刻面对眼前的少女,这一笑却宛如冰山融化,温柔似水。
方夜正好看清楚他侧脸过来时露出的这抹笑容,顿时不受控制的吞咽了下口水。
心下感叹,不愧是命运之子,长相秒杀一众配角。
他怕惊动林庐,和这两人保持了不小的距离,只能看清两人交谈甚欢,尤其是正面对向他的少女,那真是眼中含情,秋水盈盈。
至于两人聊得是什么,方夜却是一个字也听不清楚。
但他依旧饶有兴趣地偷窥着两人,直到看了下时间快要下科考试了才恋恋不舍的猫着身子走回去。
他刚回去,林庐也站起了身,少女捏着手指说了两句,匆匆忙忙地跑下楼梯。
林庐并没将将目光在她身上逗留几分,转身不疾不徐地往回走。
在路过方夜刚刚停留的位置时,林庐顿住脚步,眯着眼伸出舌尖在苍白的薄唇上舔了两下,轻轻开口:
“哥、哥,对我这么好奇,是很危险的。”
*
期末成绩很快下来了,方夜出教室的时候顺走了放在讲台上的成绩单,此刻正坐在篮球场老地方捏着那薄纸唉声叹气。
林庐这厮也太不争气了,一个月过去,成绩竟然还是在中游飘荡。
小十一:【宿主在上个世界里,十天内将主角气运值提高到10,到了这个宿主认为任务简单的世界里,两个月的时间,主角气运值只有5。】
【宿主,不争气的是你吧。】
方夜狡辩:“那能怨我吗?晚上睡觉时间、周六大休时间,我都奉献出去了,这牺牲,可以说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了吧?谁让林庐这么死心眼,给他争取学习时间都不学。”
【那宿主接下来怎么办?】
方夜盯着成绩单,叹着气说:“本来吧,我也不愿做那种棒打鸳鸯的苦差事,要是人家真的两情相悦,啧啧......”
“可惜,那小白花也不是什么纯良角色,本宿主,就当是帮我们的命运之子,脱离苦海,总归,长痛不如短痛嘛。”
方夜说的小白花,正是他上次见到的,在安全通道里与林庐“私会”的女孩,陈轻语。
小十一真想提醒他一句:你怎么就知道消灭小白花对林庐来说就是短痛呢,好歹也是命运之子,你这个蠢的都能看出来,人家会一点没察觉?
不过,小十一对比了下那位人物和现下的方夜的危险程度,机智地选择了闭口不言。
头顶上传来许墨清雅含笑的声线,“亭哥,你怎么这么关心成绩了?”
方夜没转头,信口胡诌:“我爸说了,只要我成绩考的比林庐好,他就把林庐赶出家门。”
许墨坐到他旁边,接过成绩单扫了一遍,晶亮的眸子掩不住笑意,“季伯伯这样说的?”
方夜一副“那是当然”的表情。
许墨点住季亭在倒数第三行的成绩,“那亭哥还需要多加努力啊。”
方夜不耐烦地抢过成绩单,“知道知道。”
后面跟过来的柏雷也坐到他旁边,他最近开始变声,嗓音有些粗粝:“亭哥,后天就放假了,你准备去哪里放松?”
方夜将成绩单呼到他脸上:“放松啥,暑假我爸请了家庭教师,给我和林庐补课,我不想和他单独相处,所以,你们俩,都过去陪我上课。”
许墨和柏雷齐齐哀嚎。
柏雷拿下贴在他脑门的成绩单,耿直地开口:“亭哥你这成绩,补课也没啥用吧。再说了,你从小到大□□倒院的事还做得少吗,不想补课的话,直接从家里逃出来不就行了。”
“最关键的是,咱不是校霸吗,学习从不在咱们考虑范围内啊。”
方夜凉飕飕地瞄着他,旁边许墨绷着笑点点头:“我们亭哥,也有个做好学生的梦想啊。”
方夜脸不红心不跳地接话:“谁说校霸和学霸不可兼得,我就要做右林高中最拉风的男人,让那些看不过我们的,痛哭流涕,后悔不迭。”
他揽住许墨和柏雷的肩膀,“你俩就说吧,要不要跟我一起?”
柏雷见他认真,左右为难了一会儿终于点点头。
他是把许墨和季亭看做真兄弟,对两人也是真心实意的好。一有什么事,他一向是心甘情愿地陪他们冲锋陷阵,毫无保留。
许墨弯了弯眼,“亭哥都说了,我俩什么时候不和你站一边过。”
方夜心中喟叹,季亭这两个兄弟,和他大学时那两个室友一样,都是对兄弟掏心掏肺的好。
不过,季亭这人,魅力这么大吗?
☆、2-8
夏日无风的午后,四个少年窝在季父专门为他们补课开辟出来的书房里做模拟。
红漆檀木长桌上,季亭、许墨、柏雷歪歪扭扭地坐成一排,林庐独自坐在对面。
几个男生的手机在进书房前都被阿姨收走了,书房里除了一打一打的书和饮品,没有任何可以消遣的东西。
许墨看着坐在旁边的柏雷昏昏欲睡,脑袋都要磕到桌面上,伸手揉了揉男生齐短的黑发,“柏雷,老师来了。”
柏雷猛地惊醒,睡意朦胧的双眼飞快地绕着书房扫了一遍,才把提起的心收了回去,圆溜溜的眼睛落在许墨身上,神情愤愤无辜,“阿墨,这都第几次了!”
许墨转着手中的笔,眼眸晶若明星,“那你还每次都上当呢。”
方夜坐在两人左边,单手撑着侧脸,懒洋洋垂着眼看着放在面前的试卷,钢笔在桌面上敲了敲:“你俩打情骂俏还没够,试卷写完了?”
向来伶牙俐齿的许墨听到这话竟是憋了半天没说出反驳的话来,神情躲闪,倒是柏雷一本正经地回应:
“亭哥,会做的都做了,剩下的都不会写。”
方夜倾身拿过柏雷的试卷,前后翻看了一遍,抽着嘴角说:“二十多道题你就写了一个?”
柏雷难为情地摸摸后脑勺:“亭哥,这不是...咱几个一贯的水平嘛。”
方夜把试卷拍到柏雷面前的桌面上,“谁跟你一个水平,你亭哥我补习了这么多天,好歹比你多会两道题。”
柏雷见季亭真的计较起来,双手举过头顶做出投降的姿势:“亭哥,我就不是学习的料,你就别为难我了。”
“前两天我还以为你要学习是说说玩的,我们几个家里要不有权,要不有钱,上学不就混个学历吗,亭哥你这么认真,我和阿墨有时候都怀疑,你家是不是出啥事了...唔...”
许墨扑上去捂住柏雷的嘴,但手快不如嘴快,柏雷已经突突突机关枪似的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方夜不说话了,表情微妙。
许墨狠捏了把柏雷的胳膊,“亭哥,柏雷就是嘴欠,你别多想,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见你突然性情大变开始学习有些奇怪。”
方夜瞥了一眼坐在对面安安静静写试卷的林庐,心里冷笑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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