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恭喜啊,那是要好生伺候着,以后少吵点儿架,诶,你要是缺保姆找我也行,反正我本来就干这行的。”
后来他们才知道,对面住的omega是个小经纪人,刚被辞了,现在正愁没钱花。
裴屿很快料理了这些东西,发现对方荤素搭配还挺齐全。
下午周泽锐家里来了几个电话,都被直接挂了。
修理工来修理玻璃窗,他就坐沙发上一个劲儿盯着人家看,快把人家盯毛了。
“你别这样,怪吓人的。”裴屿看他这样,自己心里也开始浮躁起来,他们两个都这样了,屋里两个孩子怎么办。
他抱着周泽锐的脑袋,让他靠在自己腰上,一下一下顺着毛,忽然换了个语气:“我们小锐怎么这么生气?是不是在幼儿园里被人欺负了?”
周泽锐猛地一愣,抬起头来,瞪了他一眼:“干嘛呢你。”
“看你有点儿紧张。”裴屿轻轻揉着他后脑勺,笑了笑,“别太担心了,当时我是有点惊吓过度,其实像这种只敢发短信的跟踪狂,胆子其实都没有多大,昨天,他连家里的门都没有敲一下,就只是在楼下往上扔石头。”
“那你是说,他只会永远用发短信还有这种不入流的手段骚扰你,不会真的伤害你?”
裴屿:“……我也没这么说。”
“那你就听我的。你可以放松,但是别妨碍我紧张。”
可他一紧张起来,裴屿也会想要安抚他。
他们这样亲密的关系,怎么可能忍得住。
当天晚上,周泽锐守着裴屿的手机,等到了一两点,那手机又亮了。
裴屿在隔壁陪孩子们睡觉,只有周泽锐一个人在跟对面的疯子交流。
我看谁才是真流氓。
疯子上来就是一句:亲爱的,今晚你会给我留门么,我真的很想你。
好家伙,上来就直接引爆。
周泽锐牙都快咬碎了。
-你在哪?到底什么人。
-你终于想起来问我是谁了,是不是开始对我感兴趣了?我马上就来,真想看你被我ll操得狂流水的样子。
-妈的!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那边过了一会儿才回。
-你不是裴屿,我不跟你说话。难怪今晚我没听到他睡觉的呼吸声。你今晚不在他床上?其实我还挺希望你们做ll爱的,那样我就能听着他的呻ll吟自ll慰了。
操ll你妈的死太监!
周泽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发回去二十几条短信,打过去二十几个电话,不管他怎么骂,对面都没有再回复他。
这孙子要是被他找到不抽烂他的嘴!畜生!
裴屿早上起来,就见他的状态不对,想找找自己的手机。
“别找了,今天你安心工作,绝对不许出去。”
“那你呢?”
他有点儿犹豫地说:“我出去……有点儿事,你手机放我这,有什么事我用电脑联系你。”
他背上背包走后,小昀出来找奶喝,神情很自然,好像一点都不害怕。
裴屿把他抱了起来:“今天想玩什么?”
“看爸爸的照片。”小昀抱住他的脖子高兴地说。
上次他拜托周灼云找找周泽锐小时候的照片,他已经都打印出来过塑好做成相册了,当做自己的新年礼物。
里面的小小流氓,真的很可爱。
或许这样的时候,更需要看一点让人舒适的东西。
小昀指着一张照片,上面是周泽锐在家里打篮球,小胳膊小腿,抱着一个比他脑袋还大的篮球,满脸写着认真,好像在准备投篮。
然后下一张,那个篮球命中了周华山的脑袋,小小流氓在叉着腰大笑。
看来这姿势他从小就会。
再下一张有点模糊,大概是周泽锐在疯狂地往外跑。
再下一张,他被他爸爸逮住了拎在半空中充满父爱地揍屁股。
裴屿用手指去摸塑料封纸下面的那张小脸,没想到原来周泽锐小时候这么可爱……其实他是有想象过他小时候的样子,只是亲眼看的时候,一种自豪又喜爱的心情让他无法想出一个准确的形容词。
他完美的形象在周泽锐眼里逐渐趋于普通,至少不再像刚遇见的时候那么惊艳,可周泽锐在他眼里,好像在越来越好。
他发现了这个男人身上数不清的优点。
连缺点都很可爱。
接连几天,周泽锐白天就往外跑,半夜跟疯子打游击,凌晨了还会忽然出门去检查两圈儿,差点儿被别人当成变态。
回来吃饭的时候还会问他有没有出去,有没有可疑的家伙在楼底下走来走去。
只不过他问这些的时候,每一次,身上都带着裴屿讨厌的味道。
“你去哪里了这几天?”裴屿抓着他扔到沙发上的大衣,只是看了一眼,没有嗅。
他都无法靠近那件恶心的外套。
闻一下都止不住地生气。
周泽锐盯着面前电视:“我……我找专业的技术去了。”
“你工作室里的人?”
“啊……怎么了?”
周泽锐心虚地瞟了裴屿一眼。
其实要是郑衔没对裴屿说过那么伤人的话,他也用不着隐瞒。但现在,裴屿肯定不高兴自己去找那个小皇帝,他都明着骂裴屿了,自己还去找他,这不是故意制造家庭矛盾嘛?
可偏偏现在最好用的就是郑衔。
但要那家伙帮忙,总要付出点儿什么代价。
裴屿追问:“所以你去工作室了,是不是?”
周泽锐:……
“周泽锐,这件衣服是你四天前穿出去的。”裴屿手里拎着那件大衣,尽量平静地深呼吸,看着他,“你到底去哪儿了,给我说实话。”
第七十七章 第一次吵架
周泽锐给他这阴沉的语气惊呆了。
他居然还会这么质问我!像我老婆一样质问我!
他别提多高兴了。
裴屿开窍了!开窍了啊!
“第二次了这是。”裴屿阴沉着脸说。
其实不对,这几天他都带着这味道回来,认真算,他已经忍了好几次了。
周泽锐还有点儿没心没肺地想着,裴屿终于对他不客气了,打打骂骂的显得多亲切啊,他还嬉皮笑脸地问:“你不相信我啊?”
结果裴屿轻轻一笑:“那你相信我会出轨么。”
周泽锐脸上笑容瞬间一僵:“你说什么呢。”
这句话简直就他妈是狗屎味的。
“你再说一遍。”
“我会出轨。”
周泽锐睁大眼睛:“你再说一遍?”
裴屿今天气特别不顺,懒得跟他说:“把手机给我,明天我去趟书店。”
“我说你这几天不能出门你不知道?”
“我有事。”
“你有什么事儿?”周泽锐马上脑子一抽,惊道,“你还真出轨去嘛!在这时候?!”
“你非要跟我吵架是不是!”
“我吵架?是你他妈先挑事儿的!我成天在这儿跑进跑出的不是为了你跟儿子!”
“那你说你找他为什么不在工作室要去他住的地方!”
“那是他发神经自己说的,工作室里不谈私事!要么去他酒店要么什么都别提!”
“那衣服呢?”裴屿转身进了阳台,拎回了件他昨天洗了还没干的衣服在手上,在周泽锐面前晃了两下,“你告诉我你这上面都是什么味道?”
周泽锐气呼呼地一扫:“什么味道,洗衣粉的味道,还能是什么味道。”
“……”
裴屿已经忍了好几天了,身上带着别人的味道回来,就算是知道他去干正事儿,那他就不能把身上的味道弄干净了再进门嘛!非得让我闻到!
他把衣服摔周泽锐脸上,抓着手机夺门而出。
这下子周泽锐真急了,拽了脸上衣服三步并两步冲下楼追上了他,捞住了他胳膊:“你上哪儿去!这几点了!”
“散步。”裴屿冷道。
“你放屁!这么冷你散什么步!外边儿还有疯子等着你呢!”
……
裴屿僵住了。
他不能出去。
他出去干什么。
他到底在干什么。
他出去又能改变什么。
“周泽锐……你记得你跟我说过什么么?”裴屿转过头来,昏黄的楼道灯照在他扬起的脸上,眼里的光那么晦涩,“你说你绝对不会留有味道的东西在外面。”
裴屿的声音闷闷的:“还是你只是随口一说,说好话让我听了高兴的。”
周泽锐猛然失语。
他实在是太想早点把那个变态给揪出来了……衣服和变态跟踪狂,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选了后者。
“你知道他可以拿你的衣服干什么么?他可以跟我一样,把它们跟他的身体贴在一起,他可以穿着你的衣服出门,他可以身上带着你的味道被别人闻到,然后在不认识的人眼里,你就是他的了……”
周泽锐有点儿无法直视裴屿的眼睛。他真不知道,这件衣服不只是会让裴屿吃醋,还有这么严重的后果……他就从来没想过这些。
俩人僵持了那么一会儿,裴屿抽回了手,周泽锐以为他还要下楼,裴屿却往回迈开了步子。
他刚才是怎么了。
只是一点……别人的味道而已。
他又不是没经历过。
“算了,回去吧。”
周泽锐不会干这种事,他知道,他只是厌恶这种感觉,还厌恶这个因为迫切需要被爱而变得斤斤计较心胸狭窄的自己。
刚才他的举动简直就是一个极为幼稚的笑话。
说出去,他这个年纪的人做出这种事,别人都要笑掉大牙了。
周泽锐很不想看见他这样落寞的背影,心疼坏了:“裴屿……”
裴屿站在台阶上,手掌虚扶着墙壁,他想把胸口里躲起来的那颗敏感的,脆弱的,扭曲的心掏出来,然后照着对面楼的外墙狠狠扔出去。
“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
“你干什么!”周泽锐立刻大叫起来,“我说了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真的什么都没干!我只是相信他的技术而已!我……我这就给他打电话,我明天不去了!再也不去了!”
他拽着人大步上楼,大口地喘气。老天爷保佑,真的别让他再从裴屿嘴里听到对不起这三个字儿了,他心脏真的受不了。
裴屿真的能靠这三个字儿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omega简直太可怕了。
幸好他们人口稀少,否则alpha还不全体灭绝了。
可回了家,等他真要打电话的时候,裴屿又不让了。
“你放心,我绝对不说是你的主意。”
裴屿摁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我刚才真的有点不对劲,是我突然——”
“对,都是因为我不对,你才不对劲的。”他把裴屿拽到身边坐下,用力捧住裴屿的脸,靠得很近,好像在等待,或者在检查,看他有没有红过眼睛的迹象。
可是他看不出来。
裴屿眼角,本来就总是带点容易让人心疼的潮l红。
“算我求你了,千万别再让我在床以外的地方看到你掉眼泪行不行?”他大拇指用力摩挲着那滑嫩的脸蛋儿,眼中满是疼惜,“你,你这样……真的,简直是在要我的命。”
裴屿从来没听过这么好听的情话……
他真的一点抵抗的能力都没有。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裴屿很认真地看着他,轻轻地问,“我没你想的那么好。”
“我没把你想的有多好。”周泽锐马上说,“你只是比一般人好看比一般人可爱比一般人闷了点儿,我比谁都知道你有什么缺点,但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
他说:“你要是不让我喜欢你关心你,我会难受死的。”
看起来好像是他要安慰裴屿,结果是他把脑袋给搁在了裴屿肩上,搂住了他的腰。
“我把戒指都给你了,所以以后别问我为什么了,没意义,我这笨嘴也说不清楚。”
裴屿知道自己悲观的情绪又影响到他了:“对不——”
“住口。”周泽锐心口一阵急跳,忙叫道,“再说别怪我用暴力让你闭嘴。”
“……好吧。”
和爱人紧紧相拥,多少能给人心灵上的安慰。
过了一会儿,周泽锐试探着问:“那……今晚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咱们吵完,和好了对吧?”
裴屿以前是真的以为自己不会吵架的。今晚他的反应确实太大了,根本不像他自己。
他抱住了周泽锐的脑袋,低头笑了一下:“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可吵的。”
周泽锐终于把心给放下了,抬起头,在他唇上轻轻吸了一下,“你不知道,你一难过,我这心里就疼,疼的可难受了。”
裴屿摸摸他的脑袋。知道他心疼自己。
可这些话,如果不是他的不满压抑到了一定程度,情绪顶不住了,他是根本说不出口的。
所以宋嘉铭才会说他,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但夜里,周泽锐还是给这个日子记了一笔,怎么说,也是跟老婆的头一回吵架。值得纪念。
裴屿的每一个样子他都不想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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