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提醒了江倾晏。
江倾晏随口道:“我选理。”不用背书多快乐。
白倦放下书,眼神一亮:“那我们应该能同班了。”
江倾晏看着白倦开心的神情,故意问道:“可是我也有点想选文科,历史多有意思。”
白倦神情严肃起来,眉毛一皱:“可是你历史失分很多啊,你能记住那些时间线吗……”
江倾晏一笑:“好,我一定选全理。”
白倦发觉最近江倾晏总是笑容满面的,他这发型冷脸时倒还稍微显得酷一些,总那么乐呵反而显得不太聪明,带点憨气。
于是他思索着:这发型是该换了。
考试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将时间推进的极快,一门接一门的考试像卡得严丝合缝的齿轮,快速往前发展,毫无回头机会。
一整天的考试下来,整个年级的学生们都萎了。
教室里大多数人要么开始临时抱佛脚,要么答案对得热火朝天,还有一类人则是还没考完就想着放松了。
最后一类人中的典型代表就是刘不凡,他多动症似的玩了会儿玩具,在一片躁动中,提出找个地方打局游戏。
江倾晏优哉游哉地翻着书,拒绝了这个提议。
“我没带手机。”
刘不凡:“哦,你没带手机啊。等等,你不带手机?你不对劲。”
“好久没带了。”
刘不凡这才发觉,好像确实如此。
江倾晏想起了班主任对他的厚望,于是,他将刘不凡的手机给关机,丢到桌肚里。
“注意点纪律。多看书,少打两盘游戏。”
看着俨然和自己渐行渐远的发小,刘不凡痛心疾首。
“你还看什么书啊,你不都赤手空拳上阵?”
等等,刘不凡眼角余光发现这书怎么还带图的。
他将椅子往走廊一移,抬起书的封面一看——《红楼梦中的菜谱研究》。
刘不凡眼皮一跳,怀疑自己看错了。
“你这什么情况啊?”
“为明天的作文积累素材。”
“是吗?”刘不凡将信将疑,接着又从江倾晏的桌上找到了一本《满汉全席》。
怕是不能好了。
刘不凡抽出这本书,带着鄙夷之情翻看了起来,竟然看得流出口水。
江倾晏还挺会找消遣的,不愧是我兄弟,他心道。
第二天的考试也很顺利。
两天下来,物化生语数英全考完了,而文科则都压在了最后一天。
因此第二晚的复习压力最大,毕竟政史地要背诵的东西太多,琅琅读书声随处可闻。
白倦路过隔壁班,特意张望了一眼,发现江倾晏正在认真看书,不由生出几分欣慰之情。
很上进,不错。
然而第三天,江倾晏没来考试。
开考十五分钟后就不能进考场,白倦时不时看看手表,可是从考试候场到第一门考试结束,江倾晏都没来。
监考老师给江倾晏的位子做了个缺考标记。
白倦看着身后的空座位有些发懵,怎么突然就没来呢?
之前也没听他提起有什么急事。
尤其是接着的两门,江倾晏也没有出现。
在同学们沉浸在解放后的狂喜之时,白倦却只有忧虑,考完试后立马去找了刘不凡。
刘不凡看了眼手机发来的消息,说了反话。
他面色一沉,忧心忡忡道:“没听他说过啊。不是生病了吧,要不你去找找他?”
白倦见状心里打起了鼓。
刘不凡更加火上浇油:“晏哥一向不会缺考的,这怎么搞的?”
白倦道:“我去他家找他,你要一起去吗?”
刘不凡虽然很想去看热闹,但是此时连忙摆摆手:“我家有急事,去不了了,你代我问候一声。”
白倦一琢磨,连忙收拾好东西,又把江倾晏桌上的卷子带上,骑着单车去了他家。
白倦没有导航,凭着直觉在小区里又绕了不少冤枉路,最后才找到了江倾晏家。
白倦顶着刺痛的寒风骑了一路,现在后脖子到手心都僵了,他站在江倾晏紧闭的家门前,搓了搓手心,然后按了门铃。
门铃响了很久都没有回应。
白倦不由得懊恼,自己应该先回家拿个手机联系一下再做打算,或许人家不在家。
白倦将围巾拉下,露出冻得通红的脸蛋,不甘心地又按了几下。
江倾晏家好像确实没有人。
白倦后退几步,看着这暗着的房子更加担忧,心里冒出了一些不好的猜测。
难不成江倾晏一个人在家,出了意外,没有人发现……
他被自己的想象给惊到,连忙晃晃脑袋抛走这些不吉利的猜测。
正当白倦无功而返推着车要回家时,江倾晏家的门开了。
第23章
“白、白倦?”江倾晏的声音有些犹豫。
白倦将车停下,一回头扯下帽子,露出红彤彤的脸和被帽子压得乱七八糟的头发。
“你怎么来了?”江倾晏的表情有些惊喜,他在门口露出半个身子来。
白倦三两步跑上台阶,问他:“你怎么没来考试?”
看见江倾晏的脸他着实松了一口气。
江倾晏将门微微拉开,好让白倦进门。
白倦一进来,江倾晏便将门关上,外头的天寒地冻也被隔绝在外。
白倦绕着江倾晏转了一圈,转得江倾晏有些莫名其妙。
“你没事吧?”
江倾晏:“我有点小事,不过没有大碍。”
白倦眉毛一抬,声音带着威胁:“那你怎么没来考试?”
白倦气呼呼的,满脸写着“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江倾晏道:“我请了假的,实在是去不了。我还特地给刘不凡发消息让他跟你说一声。”
“他说他不知道。”
“就知道他不靠谱。”
江倾晏道,说着他在沙发上坐下。
白倦这才发现江倾晏说话有气无力的,脸色也有些苍白。
“到底……怎么了?”白倦软下声音。
江倾晏英俊的眉眼皱成一团,在沙发上一躺,故作神秘:“我差点就死了。”
白倦更是疑惑:“怎么了?”
不过他看上去可不像有事的样子。
江倾晏嘴巴微张,艰难地吐出三个字。
“锅、炸、了。”
白倦的脑子当机十秒,有些不确定地抓住江倾晏的袖子:“什么?”
江倾晏疼得惊呼一声,白倦小心翼翼将江倾晏的袖子挽上去,只见他的右手腕缠着厚厚的纱布。
“你怎么搞的?”
江倾晏领着白倦去了已经牺牲的厨房,只是白天被收拾过了,只能看到角落位置一片焦痕。
“这锅不知道怎么回事,煮着煮着就炸了,我昨晚还以为家里被投放了定时/炸/弹。”
白倦心惊胆战:“你还伤到哪里了?”他听说这种热液飞溅会造成烫伤毁容的。
白倦检查完江倾晏的左手又撩起他的刘海,上上下下仔细检查着,不过都完好无损。
江倾晏原本故作惊恐的表情破了功:“我逗你的。”
“这锅炸的时候我在楼上打游戏呢。”
白倦不太相信:“那你的手……?”
“我被吓到了,不小心打破杯子,又摔了一跤。”
……良久的沉默。
深夜一高中生独自在家,用自己研发的最新配方煮了锅汤,结果因为打游戏忘了时间,酿成惨剧。
白倦觉得这个故事的可信度不亚于鬼扯。
白倦深深叹气:“你不要骗我。”
江倾晏看他一脸愁容,用健全的左手捏了把他的脸。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医生说养几天就好了,没事的。”
白倦心道,你骗我的次数还少吗。
“不过我早上和老陈请假,他竟然以为我在骗他。”
是个人都会觉得你在胡说八道。
江倾晏灵活地用左手划开手机,给白倦展示了昨晚厨房的惊心动魄。
虽然白倦还是不明白江倾晏是怎么做到的这件事的,但是他得出结论:让江倾晏进厨房这件事的危险性不亚于往热油锅里直接加凉水。
不过,人没事就好。
“那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白倦问,“还有,叔叔阿姨呢?”
正说着话,门口铃声响起,江倾晏点的外卖到了。
他沉重道:“饿的。”
白倦看他拎着大袋小袋香气扑鼻的东西,那么有胃口想必确实没有大碍。
“我爸妈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天都不在。”
江倾晏将外卖打开,露出里面冒着金灿灿的炸鸡和冒着热气的烧烤来。
白倦将外卖包装往一边推,按住江倾晏的手。
“你不能吃这个。”
江倾晏看了眼手里的鸡腿,又看了眼蹙眉的白倦,他轻笑一声,将鸡腿往前一递,塞了白倦满嘴。
“那先给你。”
白倦的眼睛一下子瞪得圆圆的,含混不清地边用手接住,边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慌忙又按住江倾晏继续伸向罪恶的手。
“你得吃点清淡的。”
江倾晏还想装傻充愣,但是白倦寸步不让。
半个小时后,江倾晏对着面前这碗寡淡无味的粥,哀伤地叹着气。
这粥自然还是点的外卖,白倦对自己和江倾晏的厨艺天分看得很透彻了。
江倾晏昨晚从医院回来已经是半夜了,一个人挂了急诊,凌晨打车回来,又在家里睡了一早上。
青春期大小伙子饿了一整天结果只能光喝粥,这比昨天伤到手还可怜。
白倦坐在他对面,一大口一大口肉地啃着,江倾晏更加食不下咽了。
于是他问:“你一放学就来找我了?”
白倦在吃东西的间隙点点头。
“我担心你……”一个人在家里出事没人发现。
江倾晏高兴地多吃了两口粥。
“今天的考试怎么样?”
白倦道:“地理稍微有点难。”
江倾晏搅着碗里的粥:“我也想看看自己能考多少分呢,太可惜了。
”
白倦抽纸巾擦了擦嘴巴。
“没事的,我想起来了!我还给你带了东西!”
江倾晏表面不动声色,实则也略微兴奋地跟着站了起来:“带了什么?”
白倦噔噔噔地跑到另一边将自己的书包打开,抽出几张漂亮崭新的——考卷。
江倾晏头有点晕,苦笑卖惨:“我这手做不了卷子,拿笔都够呛。”
白倦看着江倾晏的手若有所思:“好像也是。”
不过白倦很聪明,一下就想到了解决办法。
吃完饭,江倾晏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他坐在书房桌子前,白倦把卷子放在他面前。
“你先把主观题答案打在手机上,我待会替你抄上去。”
江倾晏:?
真就学习第一位啊。
白倦的样子并不像是开玩笑,他从书架上抽出书,见江倾晏一动不动,倚着书架盯着他,眼神相当锐利。
“我要开始计时了哦。”
江倾晏左手握笔,咬了咬笔盖,顺从地下了笔:“用不着。”
白倦这才将椅子拉出来,坐在江倾晏对面安静看书,同时他轻轻敲了一下桌面:“不许作弊。
”
这个时候年级群里热闹得很,答案也早就在各个班传遍了,江倾晏感觉各种诱惑都在向他招手,但他忍了忍,还是没点开文件。
他自己都震惊于自己现在的高觉悟,多半还是因为面前就立着尊大佛,江倾晏使点什么小手段都会感觉深感愧疚,仿佛还会被一眼看穿。
时间悄悄地流逝着,江倾晏先关了手机,把客观题顺利做完了,接着打开手机开了个文档做起主观题。
单手打字还是很影响手速的,他不慌不忙地做着,一写完就将自己的文档发到书房的电脑上。
白倦坐了过去,开始认认真真地替他抄写起来。
江倾晏无缝衔接了下一门政治,只是这一会儿知道白倦在看自己的卷子,总觉得有些分心,白倦叹口气都让他觉得心惊肉跳的。
很久没有这种紧张的感觉了。
而白倦则没有这么复杂的心理活动,他一边抄,一边开始比对自己和江倾晏的答案,心里也有了数。
抄完后,他又登录了社交软件,直接下载了答案给江倾晏现场批改。
此等严酷手法,就算是班主任也做不出来。
因此江倾晏政治客观题一做完,就做不下去了。
他凑过来看着白倦给自己批改,看着满满当当的朱批,他道:“果然是伤痛影响了我的发挥。”
白倦回答:“你根本就没有认真做吧。”不过谅在人家的确受了伤,于是也没有多苛责。
“剩下的你周末好好写,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家了。”
白倦将卷子合上。
时针已经从八缓缓走向九了,外面天色早已漆黑一片。
江倾晏道:“不然明天再走吧。”
白倦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回家吧。”在别人家过夜,不太合适。
江倾晏看着窗外被寒风刮得嗖嗖的叶子:“今晚天气很冷,你出去衣服得裹紧点。”
17/46 首页 上一页 15 16 17 18 19 2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