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怎么会,多一个嘴甜的儿子,阿姨高兴还来不及呢。”
江倾晏的确很能讨长辈欢心,几句话就让白兰笑得合不上嘴,白倦沉默地吃着饭,和对面的热闹格格不入。
他丝毫不怀疑江倾晏说到做到,以后将会超高频次的拜访蹭饭。
而他也不怀疑他妈是真的希望拥有一个嘴甜的儿子。
俩人还挺合拍。
江倾晏一边聊着天,一边不忘给白倦夹菜,妥妥的主人翁姿态,说话量和他的夹菜量成正比。
白倦数次想要打断江倾晏不知疲倦的夹菜行为:这是我家,我不会客气的。
而江倾晏自己吃得也不少,满满两大碗米饭下肚却仍加了第三碗,展示了青春期男生恐怖的进食量,让白倦和白兰都惊诧不已。
这样天天蹭饭的话,白倦家能被吃垮。
当然江倾晏也不是总那么吃,一是因为今天的饭菜对胃口,二是为了给白倦妈妈捧场。
但今天他也无意间点满了吃播的天赋技能,看的人不由自主也胃口大开。
吃完饭江倾晏没急着走,甚至于还提出要洗碗的,衬得白倦更像是个外人,参与不到这样的母子情深环节中。
最终白兰会自然不可能让江倾晏这个客人干活,他妈妈以为两人学习了一整天,于是打发他俩出去玩玩。
其实玩了大半天的白倦罪孽感深重。
江倾晏倒是毫无心理负担,上了楼进屋子开电脑:“我们看个电影吧。”
上次那个沉默的羔羊,他觉得很不错,这次挑个什么呢。
白倦拒绝了恐怖分类,在高评分电影榜上点开了一部,白倦注意到这部电影应该讲的是友情。
电影开场,白倦去端了盘水果,而江倾晏把两把椅子并排拉好。两人坐在电脑桌前开始看电影,挨得很近,那水果时还会蹭到对方的衣角。
虽然没有江倾晏家里专门一个家庭影院的排场,但反而倒是更显得温馨一些,更像是并肩看电影的感觉。
这电影着实精彩,江倾晏原本还有些心不在焉,后来很快就被情节吸引了。
电影讲的是各个方面都截然不同的两个人被迫一起踏上公路之旅,经历种种最后消除偏见成为挚友的故事。
白倦看得入了迷,一盘水果几乎没人去动。即使他自诩泪点高,也在好几处被感动得几乎要落泪。
电影结束,他意犹未尽地感叹:“还好结局是温暖的,友情真好。”
当然这个电影讲的不仅是友情,还传达了关于阶级种族的思考。
白倦想和江倾晏交流剧情,听听对方的感受,而后者的关注点一向清奇,江倾晏用手机搜索了一会儿,对白倦说:“原来有段剧情里,男主是因为和男友在一起而被抓啊,删减得我莫名其妙的。”
白倦:“?”
江倾晏:“那个年代不同的性取向也是罪。而现在可以无论性别,自由恋爱了,爱情真好。”
白倦:“……是挺好的。”
白倦心道,我就不该问他。
看完电影夜已经很深了,白倦一看时间,连忙道:“原来这么晚了,你快回家吧。”
江倾晏:这后半句跟我想的不一样啊。
“天都这么黑了,我自己一个男学生走夜路会不会很危险啊。”
白倦上下打量了他一点都不弱书生的体格:“可能稍微有点风险,不然我送送你。”
江倾晏这么明显的暗示都被驳回了,只好乖乖回家:“你要送我的话,那我是不会让你中途掉头的。”
江倾晏这话说的理不直气也壮。
白倦:……
江倾晏:“开玩笑的,我走啦。”
白倦送他到了楼下,白倦妈妈礼貌地想要招呼他留下过夜。
但是白倦抢先一步替他答:“他得回家的,他还有事。”
白倦妈妈颇有点遗憾,和江倾晏约好了下次一定要再来造访。
白倦在门口目送,江倾晏往前迈了五六米,又道:“我真的走了。”
一回头,白倦早就消失无踪了。
江倾晏:他好像不太爱我了。
*
第二天,难得无所事事的江倾晏,拎着书包去了刘不凡家。
好久没和朋友们周末一起打游戏了,一推门,他们阴阳怪气地喊道:“稀客啊!”
他们一边起哄,但是手下动作不停,键盘声噼里啪啦。
江倾晏如今清心寡欲,凑过去了看了几眼屏幕,神奇地感觉游戏已经不能再吸引自己了。
一局游戏结束,刘不凡在等待间隙摘下耳机:“来了也不打一把?这是心情不好?”
另一人道:“怎么今天有空玩游戏了?好学生转性了?”
江倾晏刷着手机不说话。
刘不凡点头道:“我看可能是被抛弃了,要不然他哪想得起咱们哥几个?亏我以前还以为咱晏哥是个讲义气的人,其实啊,最见色忘……”
江倾晏抄起手边的餐巾纸盒往刘不凡一丢,正好命中后者的脸。
昨晚照片的事还没找他算账,这会儿刘不凡胆子也大到主动挑衅了。
另一个人键盘按得飞起,闻言随口接道:“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天涯何处无芳草,江哥想开点。”
江倾晏作势挥拳:“什么芳草?我还没绿呢!都能不能盼着我点好?”
刘不凡吉利话张口就来:“喜结连理早生贵子不离不弃!”
“不过,我最近的确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江倾晏道:“白倦好像有点变了。”
“依旧好看依旧聪明,你应该是想多了。”
江倾晏:“是吗?你们帮我想想,真的没有吗?”
其他人:“连你都不知道,我们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江倾晏觉得这句话倒还算中听。
第48章
打了几把游戏, 刘不凡几人翻出江倾晏的卷子围成一圈开始抄题。
江倾晏边玩手机边道:“都要考试了,好歹学一点吧。”
其他人对于江倾晏这幅向慈父发展的面容很是惊悚:“怎么回事?差点以为班主任附身了呢你。”
江倾晏道:“为了你们好。”
“你这句就更像了。”
江倾晏心知自己说了也没用。
刘不凡道:“趁着还能抄的时候多抄抄吧。”
这感伤语气令其他人一愣。
“你怎么了?”
“下学期不是分班了嘛。”刘不凡道,“以后就天各一方了朋友们, 我是绝对不选理科的。”
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 都要分科了, 好快啊!
但这种紧迫感在他们脑海里只停留了短短一瞬就划过了。
日子总归是在插科打诨中度过, 努力是不存在的。
江倾晏的狗爬字很难辨认, 另外几人则是分外嫌弃,有这认字的功夫还不如自己写了:“都要考试了, 好歹练练字吧。”
江倾晏头也不回:“再废话, 拿你当毛笔练练了。”
刘不凡习惯了, 他学习成绩虽差,但字写得还算工整, 快速抄完了一张把自己的卷子拍了个照。
江倾晏问:“你这是做什么?”
刘不凡道:“挂出去卖。”
“我写?你赚钱?”江倾晏心道这人也太贼了点。
刘不凡:“您的也卖不出吧。”
江倾晏:……
刘不凡继续翻着江倾晏的试卷堆, 突然在一堆潦草字迹中找到两张字迹工整格格不入的, 任他左看右看都不像是江倾晏的。
“这是……白神的?”
其他人也挤在一起看这卷子。
“看看,什么叫第一啊。”
江倾晏一瞟, 白倦的卷子自己被夹在一起带过来了。
“怪不得这回作业做这么快,有对象陪着, 我也能行。”一人颇为羡慕。
刘不凡:“不,你不行。找到对象你们大周末会待在一起做卷子?”
江倾晏心道:确实, 除非你们也有个叫白倦的对象, 但白倦仅此一个。
他语气嘚瑟:“能有什么比学习更有意思的事吗?”
“这不仅被班主任同化了,还被白倦同化了呀这是。”
刘不凡一边拍, 一边乐。
这张卷子价格又能翻一翻。
其他人挤眉弄眼地问道:“哥,你们到底……谁追的谁啊?”
江倾晏想说精神上是白倦,但是行动上是自己。
“彼此爱慕。”江倾晏翘起唇角。
“怎么回事, 原来你们已经在一起了?我看着和以前也没什么区别吗?”刘不凡惊诧。
江倾晏陷入沉思:好像确实。
“你们很有个性,这种似有若无的爱情,特别像是——”
江倾晏打断:“学业为重。”嘴上他虽是这么说,但心里也有点纳闷。
自己虽然已经明确表露过了,但是白倦倒是没有明确的答复。
他曾经以为白倦是在害羞,难不成……
一人惊叫道:“哥!你不会是被渣男骗了吧?”
江倾晏一个靠枕砸过去:“说话小心点。”
第一,白倦怎么可能是渣男?
第二,自己看起来像是傻得能被人渣的吗?
刘不凡也道:“不可能的事。看面相,咱江哥才是渣男。”
江倾晏:“……就当你在夸我吧。”
*
假期结束,期末考很快就如约而至。
整个年级已经褪去了热闹,不光是二班三班,全校都拧成一股绳,成绩好的学生们要么泡在了办公室答疑,要么就是被围住给人答疑。
白倦在三班完全成了班级的中心,而江倾晏的处境有过之而无不及。
江倾晏被班主任钦点为“答疑老师”,全天无休为同学服务。
好学生希望再创佳绩,而差生渴望咸鱼翻身假期过上好日子。原本学习划水摸鱼的学生在这个时间也纷纷复活复苏,最恨不得抓住一切时间。
因此江倾晏和白倦明明相隔不过一堵墙,考前这段时间愣是见不上面了。
但也多亏了这段时间给别人答疑,江倾晏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准备充分过。
不仅是知识储备,也有心态。
当一个问题翻来覆去给别人讲很多遍,要么是被逼疯,要么是变得波澜不惊无欲无求了。
江倾晏已经处于后者这个状态了。
这次的期末考依旧是按照名次排,江倾晏看了看自己的考场——“第十考场”。
不仅是第十,连座位都在中间。
名次太低了,位置都得找好久,江倾晏叹气。
他一进门,第十考场的空气都冻结了。
江倾晏虽然最近口碑回温,但这个考场没接触过他的人居多,即使在和平友好的校园环境中,“校霸”这俩字还是带着神秘及恐怖的色彩,是个普通人都发怵。
江倾晏这几日都没睡好,面色更差,格外阴沉的样子。
他往座位这么一坐,原本还在交流的各人不约而同闭了嘴,眼睛却往他身上瞟。
没过一会儿,大家觉得江倾晏不像传闻里那样蛮横,渐渐放下心来,继续该干嘛干嘛。
突然间,有一男子飞奔着进来,毕恭毕敬地停在江倾晏身边,弯了个九十度的腰,伸手:“您的笔。”
好大的排场啊,大家又静了下来。
江倾晏把刚刚讲题落下的黑笔盖上,打发他:“行,回去吧。”
还个笔而已,怎么这么狗腿。
江倾晏没察觉到气氛变化。
考场中还有一个名叫董弘盛的也是二班学生,被后桌戳了戳问起江倾晏,他看大家这幅小心翼翼的模样,故意沉痛地点点头:“很厉害,惹不得。”
这门考的是物理,江倾晏来得匆忙发现自己铅笔都没带。
于是他张望四周看看有没有熟人可以借,眼神所到之处,众人纷纷回避视线接触。
江倾晏看了半圈,招呼道:“董弘盛,有铅笔没?”
董宏盛立刻蹿了起来,忙不迭地翻着自己的笔袋,由于过于匆忙,笔袋子差点打翻。
“江哥,给。”他也行了个九十度的弯腰。
江倾晏从他掌心拿过笔,有点愣住:“行,谢了啊。”这都什洪星邵先兑du佳么毛病。
董弘盛后撤迈着小步子离场:二班的戏精们致力于给江倾晏的威名添砖加瓦。
而考试一开始,十考场的人发现江倾晏的存在感更强了:回回提早交卷,快得令人咋舌。
江倾晏,一个恐怖的存在。
而另一边第一考场的人来来回回总是这么几个人,白倦在门口就见到了很多熟面孔。
这回再见面,他们对白倦也更亲近了些,主动找白倦聊着天。
而身后换了个人,白倦的紧迫感都没了,本打算慢慢写题考完,结果每一场都有个身影在考场门口晃过——是提前交卷的江倾晏。
为了避免影响其他考生,提前交卷的不能在考场逗留,于是江倾晏只能假装路过。
因此考到了第二门,白倦才注意到江倾晏。
白倦觉得,这是一种无声的挑衅。
这天考完,江倾晏早早等着白倦一起去吃饭,看着白倦被第一考场的人簇拥在中间笑得正开心。
“考得怎么样?”江倾晏问。
白倦道:“应该不错。”
江倾晏:“我也是。”
其他人本来还在一旁听着,结果下一刻江倾晏和白倦主动对起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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