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心里布满了苦涩
余杉摸不清楚邱辞的心思,试探:“叔叔阿姨知道?”
“我爸知道。”不过他爸十有八|九没当回事。
见邱辞不像说谎,余杉心里沉了沉:“和谁?”
邱辞把刀叉放下,目光落在明显走神的某人脸上,又看向一直关注他的余杉,似笑非笑:“你猜。”
余杉不傻,立马想明白了,瞪大眼在两人之间打量。惊讶过后是深思,她在想邱辞这么做的原因。
她很了解邱辞,这绝非是他想通后该有的行为。
想到另有内情,余杉神情凝重起来:“跟我过来。”
走到没人的角落,余杉深呼吸后,严肃问他:“为什么忽然想和他结婚?”
邱辞挑眉,玩味道:“怎么,嫉妒了?后悔嫁给慕枫了,可惜我现在不喜欢你了,你没这个机会了。”
余杉瞪他一眼,“少来这套,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两个人对视了几秒,邱辞脸上的表情淡了下去,语气不咸不淡的说了一下大致的原因
听到这个荒唐的交易,余杉深呼吸,以免情绪不稳。
她沉声问:“邱辞,你知道结婚代表什么吗?”
邱辞隐约猜到她要说什么,语气淡淡:“对于不同需求的人来说,意义都不同。”
男人漫不经心的态度,让余杉心里一哽,没控制住声音:“我问你,你考虑过木郁的心情吗?你明明知道他有多喜欢你,你这么做是不是……”
察觉到自己声音有些大,引来了一些人的侧目,余杉忍了忍,定眼注视她以为已经变得成熟稳重的男人。
冗长的吐息后,余杉压低声音:“阿辞,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过了?人心都是肉长的,木郁也会痛啊。你找谁不好,为什么偏偏找他?”
往好处想,说不定两个人就此敞开心扉修成正果,往坏处想,岂不是又要重蹈覆辙?
听到余杉的质问,邱辞只是皱眉,说:“他知道原因,我也没逼他。”
条件明了,各取所需的交易,有什么不对?
余杉气笑了:“所以你觉得这样就能心安理得,去利用他的感情?”
木郁肯答应邱辞,分明是把他喜欢到骨子里去了,不管邱辞想做什么,他都愿意陪他胡闹。
她还记得当年,木郁淡笑对她说:“阿辞喜欢就好,他喜欢的,我都会做。”
那个少年就这么静静看着她,似乎在说,阿辞喜欢你,所以我会帮他,这样就足够了。
说实话,余杉不懂这种感情。
如果她是木郁,一定会大胆追求自己喜欢的人,无时无刻想向对方证明——
我喜欢你,我正在努力朝你走近。
可惜木郁不是她,她也不会是木郁。
“我就说这么多,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余杉就说到这。邱辞自己不想明白里面的问题,她说再多都没用。
邱辞不在,木郁也吃不下东西,等到邱辞面无表情的坐到位置上,他才开始继续吃东西。
他也不问两人走开的这段时间谈了什么。
阿辞如果想对他说自然会说,如果不想,他还是别问了。因为总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两个人静默无言,吃完了各自的东西。临走时,邱辞路过余杉那一桌,顿了顿脚步,往她桌上塞了一颗糖。
“没事少生气,气出病来我可不管。”
臭丫头,还敢冲他发脾气,都是以前惯出来的毛病。
话落,在场除了余杉,另外两个人都疑惑起来。
余杉瞥了一眼糖,阴阳怪气道:“是我自讨没趣,多管闲事,哪敢让小邱爷管。”
“不错,还挺有自知之明,那你就继续气着吧。”邱辞不和她争,笑骂着离开了。
走出餐厅,邱辞侧目看向全程没说过话的木郁,眯了眯眼:“你不想问问,我和她谈了什么?”
他又不是不了解木郁,这呆子看似淡定的要死,心里多半有一万个疑问。
“大概猜得到。”余杉什么性格,木郁多少还是了解的。
“说来听听。”
“你们在聊我们结婚的原因,她可能觉得你在胡闹,觉得对我不公平。”木郁简短叙述他猜得出来的那部分。
还真的直击重点啊。邱辞心里啧声,问:“那你自己觉得呢?”
既然都说道这里,干脆把话挑明了,也好让他自己也反思一下。
现在的他很乐意反思自己,至于能不能想明白,则另说。
闻言,木郁面色如常,紧跟男人的步伐。
“这是我自己的决定。阿辞,我既然决定了陪你演这场戏,就想到了所有的后果,我自己会承受这些,你不需要有心里负担。”
就像当初他知道阿辞心里有余杉,还是趁着他醉意微醺时勾.引了他。
就如同知道阿辞不可能喜欢他,他还是死皮赖脸的想和他保持亲密关系。
现在也是如此,他知道一切都没变,依旧愿意陪他演一场戏。
一场他早已入戏太深,而邱辞永远置身事外的戏。
半晌,邱辞声音平缓说:“你这样说,让我很难没有心理负担。”
或许,他真该考虑余杉的话了。他不该因为一时兴起,就想当然的拉木郁来陪他胡闹。
他目光复杂,让木郁心里沉了沉。
这是什么意思?阿辞为什么要这么看他?是打算终止交易了?
邱辞留意到他微收的嘴角,收起了目光,并没有继续往下说。木郁沉默的跟在他身边,不敢去试探。
在邱辞刷完房卡,要进房间的时候,右手忽然被身边人拉住。
“阿辞。”
只见木郁看他,忽然朝他弯起嘴角,他的笑仿佛能融化整个寒冬。
“我说过,你喜欢就好。”
这一瞬,邱辞感觉时间似乎回到了过去。
记忆中的木郁还是个眉宇稍显青涩,嗓音有些软的少年,他正在替他处理打架来的伤口。
彼时的他也是这么冲他笑,说:“你喜欢就好,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喜欢,我会帮你的。”
那时,他和木郁已经交往半月有余,亲密的事情做了不少。
邱辞当时什么反应?
当时微醺的余晖,映照在少年的脸上,让少年向来清冷的五官变得尤为柔和。
而邱辞扭过脸,说:“不……不用你多事,老子已经不稀罕余杉这个臭丫头了。”
年少的木郁没当真,只是笑笑。
没人听到,邱辞当时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再说:我现在稍微稀罕你,只是稍微哦。
那是一瞬间的感觉,很快被掩埋过去,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直到现在,这段模糊的记忆逐渐清晰,恍惚都发生在昨天,就连当时的感觉也再次在心里浮起。
两人在走廊上对视许久,直至听到有人声隐约响起,邱辞才回过神。
他敛住眸光,反手抓住木郁的手腕,另一只手推门进去,下一秒门嘭的一声关上。
因为遮光窗帘拉了起来,屋里光线昏暗。
被拽进屋里的木郁,背脊抵着冰冷墙面,手从男人的臂弯绕过去,紧紧揪住他的后背衣服。
呼吸的纠缠让他无法冷静思考,也不想去思考,只想溺死在这场唇齿的掠夺中。
他还不满足以此,还想得到更多更多。
在脑袋的催促下,木郁想要抢到一些主动权,邱辞却停下了动作。
昏暗的房间,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看到彼此眼中的光亮。
逐渐平息下来的邱辞,忍不住伸手蒙住了眼前人的眼睛,这双眼总让他心乱不已,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
“木郁。”
“嗯?”
“你是不是傻?”
掌心能感受到他睫羽抖动时的触感,酥酥痒痒的,一直挠到心尖。
邱辞依旧蒙着他的眼,再次袭过去,攻势比之前更加猛烈。
又傻又呆,还乖的要死,总让他想往狠里欺负。
☆、初见
邱辞第一次见到木郁的时候,是高二的寒假,临近年关。
那天飘着小雪,邱辞和一众小伙伴才从国外旅游回国。
几个少年回了家后,又出去玩了一圈才回来。
坐在副驾驶的男生看着手机发来消息,低笑:“没良心的臭丫头。”
“辞哥,在和谁聊天呢?”后座有人调侃。
“还用问,肯定跟咱们杉姐聊天啊。”
“余杉这次没和我们去旅游,辞哥只能隔着网线解相思之情了。”
邱辞给余杉发了一个大红包后,把手机收起,笑骂:“滚,少他妈八卦老子。”
他们几个谁不知道邱辞最宝贝的女生,只有余杉。
两人当之无愧的青梅竹马,从幼儿园到初中都是同桌,高中也是一个学校。
所有人默认他们是一对,即便现在不是,以后也会是。
男生们正要继续调侃几句,有人忽然发出疑问:“辞哥,那是不是楚姨?”
邱辞询声看去,果然在自家门外看到了楚女士,也就是他母亲大人楚青。
“楚姨旁边的男生是谁,辞哥,你认识吗?”
邱辞把视线偏移,因为角度问题他看不清那人的正脸,扬眉说:“没见过。”
等车子抵达门口,楚女士已经带着那位少年进去,和小伙伴道别后邱辞慢悠悠朝家里走。
正在扫雪的人见少年进来,叫了一声:“小邱爷。”
邱辞点点头,想起楚女士身边的少年,问:“家里是不是来客人了?”
他是早上到的家,那时候家里没人,只在客厅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行李箱,只当父母出差回来没来得及收拾就出去了。
“嗯,前天夫人带回来一个男生。”这人顿了顿,补充,“好像是要长住。”
邱辞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气音。
等到室内,只见他家楚女士正在沙发上和不知名的少年聊天。
“转校的事情你邱叔叔会办好的,等到开学,你就和邱辞一起去学校。”
“邱辞比你早出生三个月,你把他当哥哥就好。这孩子脾气不太好,但是心眼不坏,等到了学校我会让他——”
一声轻嗤响起:“妈,别乱给我指派任务。”
听到响动,沙发上的两人同时看来。
见儿子终于从外面野回来,她介绍:“这是木郁。以后就住家里了,等开学会和你一个班,别让我知道你欺负人家。”
儿子在圈子里可是出了名混世小魔王,她管都管不动。
又因为儿子是早产,小时候身体太虚,她秉承宠宠宠的原则,结果越长大,儿子身体越皮实,性格也越发的嚣张恶劣。
大了,翅膀硬了,想管也晚了。
“木郁?”邱辞重复这个名字,随后扬着眉,笑得痞气:“谁啊?该不会是爸的私生子吧?妈,你够大方的啊。”
少年眉眼之间是玩世不恭的野气,察觉木郁看向自己,也不觉得有什么,还挑衅般地冲他挑眉。
邱辞打量和他一般大的少年。
别说,这个叫木郁的小子长得还挺好看,放在学校绝对一堆女生喜欢,就是身上一股子高冷好学生气息,贼讨人嫌。
还是他家余杉可可爱爱,学习好,性格也开朗。
“小兔崽子,胡说什么呢!”
没等楚青说话,一道男性的暴躁声音楼梯那边传来,只见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凶神恶煞地盯着自己顽劣的儿子。
私生子?他还真敢说!
“邱辞,不要胡闹。”相比丈夫,楚青的脾气算很温和了,“这是妈妈好朋友的儿子,以后也算是你弟弟了,作为哥哥要保护他知道吗?”
这话邱辞可不爱听。都是大老爷们,谈什么保护不保护。
更何况,他和他可不熟。
“妈,你要是把余杉拉到我面前,说这是我媳妇儿,那我肯定护着她,至于这位木郁小弟弟嘛……”
故意拖长的尾音,隐隐带着不屑。
让还未说过话的木郁,垂了眼睑,嘴角绷得比方才紧了,本来就白皙的皮肤透着苍白。
“邱辞!”邱卫隐含警告。
他相貌天生带着凶煞,稍微一皱眉就威慑力十足,邱辞很识趣闭嘴。
他以前调皮的时候,没少挨凶残老爸的打。这个看上去匪气十足的男人,几乎将所有的温柔都给了自己的妻子。
“你们聊,我不掺和总行了吧。”
小邱爷心里正不爽着呢。他领地意识强,家里来了个莫名其妙的“弟弟”,他排斥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等到了三楼,他正要开卧室门,余光瞥见对门半开着,不免皱起了眉。
他步子一转,推开了这间卧室。
他一个人住在三楼,所有的房间都是他一个人独享。
对门这间房一开始是留给余杉留宿用的,后来逐渐闲置下来。
在他出国旅游的这段时间,这间屋子已经放上了陌生的私人用品,书桌上还摆着练习册。
邱辞拿起一本练习册,看到密密麻麻的解题过程,又把东西丢了回去。
这间房一开始是粉粉的公主风,床上还堆着一堆可爱的毛绒玩具,连床头都有可爱的兔耳朵。
然而现在风格大变,变成了清冷的色调,床头可爱的兔耳朵和整个房间的风格格格不入。
哪怕这间房除了邱辞自己进来,已经四五年没人住了,邱辞还是不爽极了。
压着不快,邱辞转身要离开,只见门口的少年不知道何时出现。
他静静看着他,并没有生气邱辞随便进到他的房间。
被卧室的主人逮了个正着,邱辞没有丝毫的心虚,更别提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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