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这倒是。”
“哎, 这个方案是我熬了四个通宵赶出来的,他只看了一眼, 就给我揪出了一个致命的BUG,看来我今天又要通宵啦,惨呐。”
“钱难挣,那啥难吃。”
“万恶的资本家!”
其中一个相貌出挑的女员工跟随同事走了好远,还在频频回头向顾览看, 直到他修长手指按下楼层按钮,电梯门缓缓合上。
她有点兴奋地跟身边的人说:“哎哎,你们注意到刚才那个帅哥了吗, 这么晚了, 他竟然要去总裁办公室那层呀!”
“瞎激动什么,你没见他手里提着一个袋子吗,可能是送外卖的。”一个疲惫不堪的男同事说。
刚才抱怨方案被毙的研发师笑话他:“一看你就是眼力不行, 你见过哪个外卖小哥那么气定神闲的?我之前见过他,好像是叶总的私人医生, 姓什么来着……对了,姓顾。”
“嗳!那顾医生有对象了吗?”女同事两眼放光。
“不知道,兴许人家已经结婚了呢。”
“不可能,他长那么好,早早结婚不就白瞎了吗, 趁年轻就得浪呀。”
“放屁呢你,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
…………
公司大楼里的人基本上走光了, 总经办的灯也已经关了七七八八,整层楼里几乎看不见人,微暗的灯光下,墙边似乎有个圆乎乎的东西动了动,顾览走过去之后又退了回来,惊讶地发现那是抱着腿正在抹眼泪的小刘。
刘阅是叶钦上个月新聘过来的,现在还不到九月中旬,而他却是叶钦今年换的第二十九个助理,算算时间,这里面还属小刘待得最久。
顾览拍拍他肩膀:“小刘,你怎么在这儿坐着呢,叶钦不让你回家吗?”
刘阅猛然抬起头,一双红肿眼睛望菩萨似的望着顾览,他年纪还小,就是个刚毕业的普通学生,人长得胖胖的,个子不高,圆圆的脸盘看着十分可爱,笑起来的时候阳光满面,很招人喜欢。
他突然就抱住了顾览的腿:“览哥!你救救我吧,叶总刚才说要开除我!我,我实习期还没过呢,我不想走啊……”
“啊?”顾览拉着他起来,“为什么呀。”
刘阅哭着说:“都怪我多嘴,我真是后悔死了!刚才开完会,我去叶总那里打招呼下班,看见他桌子上放着一块石头,我当时没多想,就说‘叶总,这红水晶可真好看’,谁知道叶总脸一沉‘什么红水晶,这是方解石!方解石和水晶都分不清,你明天别来上班了,回去重念初中化学去吧!’”
顾览本想安慰小刘几句,但是听完之后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就是这样吗,哈哈,没事没事,他开玩笑的,你先回家吧,明天该怎么样还怎么样,过一晚上他就忘了。”
刚刚进入社会的学生往往天真又执着,刘阅显然不信叶钦只是佯怒逗他,吓得魂不附体,跟顾览说:“览哥你不知道,上一个助理就是因为没带手套,擅自动了叶总的矿标,隔天就被开除了,恐怕明天人事就会过来让我卷铺盖滚蛋,我好害怕。”
“怎么会呢,叶钦就是嘴上严厉一点,心里还是很清楚的,好不容易遇见一个称心的助理,他怎么能把你放跑呢。”顾览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热乎的三文鱼帕尼尼,“来,吃点东西,这么晚了,回家路上慢点。”
“谢谢览哥。”小刘简直要热烈盈眶。
叶钦没关门,眉头紧锁地盯着电脑屏幕,没过多久,似乎是解决完了一项难题,他呼了一口气靠向椅背,端起手边的特浓咖啡,却发现已经凉了。
顾览斜倚着门,抬手在上面扣了两下,歪着头语调悠然地说:“先生,需要特殊/服务吗?”
叶钦一大口凉咖啡差点呛,这才发现顾览过来查岗,也不知道站在那儿多久了,心里不禁一阵狂喜,但脸上却故作不耐烦的表情,说:“请不要骚扰一个有家室的人。”
顾览撇撇嘴,反锁上门走到他桌边,向那块吓哭小刘的方解石摆件瞟过一眼,确实是红扑扑的颜色,底层透着一点焦黄,表面布满了紧密的晶牙,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吃的,他打趣道:“呦,叶总的夜宵不错嘛,这么一大块炸鸡排,挺贵的吧?”
叶钦嗔怪地看他,笑笑说:“哪儿是鸡排呀,这是方……”
“我说是就是,”顾览绕到叶钦那边,坐在桌子上,“在我眼里它跟鸡排没什么两样。”
“啊行行行,鸡排就鸡排。”叶钦摆摆手,这时候就算顾览说那石头是坨粑粑他都不会反驳的,因为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顾览提来的袋子上,抓心挠肺地想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这点心思顾览一目了然,他轻轻地一笑,从纸袋里拿出饭团和三明治,还有盛在保温盒里的白粥:“看我对你多好,大半夜的给你送吃的来,就怕你饿着。”
叶钦内心大呼失望,但也不好直接表现出来,毕竟顾览能过来他已经很高兴了:“啊,对,我正好有点饿了,咱们一块吃吧。”
顾览说:“你自己吃吧,我已经吃过了。”
“嗯?”叶钦咬了一大口三明治,“又瞎吃外卖?”
“不是啊,我在舅舅家吃的饺子,三鲜馅的,特香。”
叶钦顿时觉得手里的东西不好吃了:“顾览,你该不会是专程过来气我的吧,我好可怜呀,你怎么能这么对待我呢。”
看着叶钦委屈又无奈的表情,顾览乐不可支,他站了起来,从衣服内侧拿出一副金丝框的平光眼镜戴上,然后又缓缓地脱下外面的长款风衣,随手搭在叶钦的皮椅靠背上。
顾览将双手/插/进白大褂的口袋里,对叶钦露出职业式的疏离微笑,冷冷淡淡地说:“这位先生,你是不是挂错号了,我这里是神经外科,不治笨蛋。”
“我……”叶钦咬着牙低声骂了一句,“蹭”一下从椅子里站起来,表情兴奋得有些狠戾。
他一把扯掉领带,伸手揪着顾览的前襟直接将他按在了桌子上,上面乱七八糟的东西摔了一地。
两个人吻得正疯,气氛逐渐炽热,忽然办公室的门被敲了两下,门外响起刘阅颤抖的声音:“叶,叶总,有什么话好好说,别跟览哥打架啊!”
“噗,哈哈哈。”顾览捂着嘴笑,叶钦怒得在桌子上狠狠砸了一拳,朝门大声吼:“不是让你走了吗,快点滚!”
顾览轻轻拉他敞开的西服衬衫:“嗳,那孩子挺老实的,你别骂他呀。”
叶钦低下头堵住他的嘴:“不许想其他的,给我专心点。”
“叶总,你要打就打我吧,是我让览哥替我求情的,你千万别拿他撒气!”小刘同志今夜异常的坚定勇敢,且固执,像一块无论如何都不能开化的顽石。
叶钦顺手抄起旁边的“鸡排”砸到门上,大骂:“有完没完?赶紧滚蛋!”
小刘马上又嚎哭起来:“呜呜呜叶总……你真的要我滚蛋吗……”
叶钦恨不得他乘上光速火箭,要多远滚多远,但他知道这个小孩特别较真,只能强压怒气,语气平和地说:“你现在马上给我回家,听见没有。”
“那我明天还能来上班吗?”
“哎呀哈,气死我了,”叶钦深吸几口气,手指止不住地在桌面上快速敲动,“能,能!能来!”
小刘喜出望外,甚至有胆得寸进尺了:“那,那我下个月能转正不?”
“能!”
“那我……”
叶钦咬牙切齿:“给你升经理,年底十五薪发五个月奖金行不行?”
“行行行!啊,感谢叶总,您真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好的人,啊,感谢览哥,谢谢……”
“滚!”
顾览已经笑得不行了,手肘撑在桌子上想要起来,叶钦钳住他的下巴,又将他压了回去,轻/咬/着顾览的耳垂说:“谁让你起来的,捣乱的走了,现在才刚刚开始。”
顾览眼睛余光看向叶钦的休息室:“要不我们去里面吧,咳咳,你这屋门的隔音效果实在不太好。”
“哼,可我一步都不想忍。”叶钦双手撑在顾览脸侧,用目光细细描绘他的五官脸阔,与身体上/每一处让自己/欲/罢/不能的细节,落地窗引进大片神秘的月光,而顾览一身洁白躺在这月光中,仿佛沉沦在神圣与罪恶之间。
叶钦如同饿极的野/兽,他摧毁圣洁征伐净土,用野蛮引/诱文明,使时空混沌、虚实错乱,使一切有无颠倒在自己的力量之下。
许久之后,顾览才勉强算是活了过来,虚弱地歪在叶钦皮椅里休息,看着他迅速收拾好乱成一团的现场,将所有痕迹擦拭干净,杂物全部整齐归位。
顾览还没穿衣服,仍旧是只套着一件白大褂,他交叠床腿蹬在桌边,气若棉丝地说:“你这桌子倒是质量不错。”
叶钦吃饱了心情极好,笑着回他:“你这衣服面料也相当可以呀。”
第 41 章 尊老爱幼之章
周末顾览休假, 买了点东西去看白毅徐锦夫妇。
刚一进门,马上从沙发里飞出一个小豆包,叽叽喳喳地朝他扑过来:“舅舅!”
顾览不禁眉头一跳, 他不知道今天白莎一家也在, 因为平时工作太忙,很少有机会休息, 似乎已经很久没和他们聚在一起吃过饭了。
白莎和黄煜绮的儿子不到五周岁,上幼儿园大班,个子不高,却生得虎头虎脑,十分机灵可爱, 尤其是那双白莎同款的大眼睛,黑亮有神,滴溜溜地透着一股灵气。
顾览将他抱起来, 强颜欢笑地说:“你也来啦, 妈妈呢?”
外甥在他怀里极不老实地扭动,扭头向白莎以前的卧室看:“我爸跟我妈在里面快两小时了,总不出来, 也不让我进去,姥爷都不跟我玩儿, 舅舅,咱们骑大马吧!”
关于他口中这个名为骑大马的游戏,顾览之前见黄煜绮跟他玩过,就是大人驮着小孩跪在地板上来回爬,顾览腰不太好, 经不起这种折腾。
“别闹你舅舅,过来跟我看会儿电视。”被外孙扎了一头小辫的白毅拍拍身边, 又对顾览露出无奈又疲惫的笑容,“现在的小孩儿怎么这么有精力呀,嘿呦你是不知道,这一上午可把我累毁了。”
并不是所有的孩子都像白莎儿子这样闹腾的,顾览想说可能是基因搭配上出了问题。他察觉到外甥有种骑上自己后脖颈的意图,连忙把这孩子摘了下来,还没放到地上,就被使劲勒住了脖子,外甥可劲地向他撒娇:“好不好嘛,舅舅,骑大马呀,咱们骑大马呀……”
两年前顾览跟叶钦去爬山的时候,就见识过野猴子欺负人的本事,然而今天到了外甥这里,再野蛮的猴子恐怕也要甘拜下风。
顾览使出浑身伎俩,成功地和外甥周旋到开饭时间,等到菜都摆好了,白莎和黄煜绮才优哉游哉地从屋里出来,白莎看见顾览在,惊讶地问:“呦,哥,今天医院不上班呀?”
“轮休两天,”顾览一边盛饭,一边用胳膊肘拦着外甥,阻止他将两颗玻璃球投进饭锅里,“黄煜绮,过来帮忙。哎,不行不行,不能往嘴里吃,快吐出来。”
“好嘞,大舅哥。”黄煜绮一走过来,他儿子就抬脚使劲踢,黄煜绮好不容易把他逮住了,一不留神又被他溜到了饭桌边,黄大刁伸手就要去抓正中间那盘烧鸡。
白毅刚拆了头上的小辫,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板起脸裝凶:“再闹打你了呦。”
白莎拿筷子轻轻敲他儿子的手:“不行,等舅舅坐下一块吃。”
徐锦见外孙瘪嘴要哭,连忙拿只小碗,给他扯了一只大肥鸡腿,哄了几句,又埋怨白莎说:“这么一点点的孩子,你怎么拿筷子打他,你小时候我可没有这么对待过你。”
白毅“哼”一声:“你就使劲惯吧。”
白莎见她儿子握住鸡大腿就要吃,一把夺过碗放在桌子上:“黄大刁,家里怎么跟你说的,别人都还没动筷子呢。”
没错,白莎和黄煜绮给自己儿子取的名字就叫黄大刁。当初就因为这个,一家人展开过极其激烈地争论,顾览和白毅都不同意,黄煜绮和徐锦保持中立,白莎坚持要用这个字,她觉得这个刁字既时尚又好听,而且不可能遇上重的,简直是万里挑一的绝世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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