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男生们个个惊异。
“颜神要来?”
常落点头:“好像是。”
“真的假的?火哥和颜神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常落:“不知道。”
“……”
十五分钟后,颜慕推开包间门,男生们见到气场全开的颜神,不由得往后靠,想到刚刚江知火问出的一连串问题,又忍不住偷瞄。
只见颜神伸手扶住火哥,刚刚谁碰都没反应的火哥,一下子直起身子,咬在颜神手上,凶狠道:“老狗逼!不要碰我!”
颜慕:“……”
众人:“……”
颜慕转过头,用眼神询问众人究竟是怎么回事,班长说:“今天我女神结婚,这顿本来是来安慰我失恋,结果……看这情景……火哥好像,大概,也许,也失恋了?”
众人都在观察颜慕的神色,企图从他的表情里猜出点答案来,颜慕没给他们半点机会,神色如常,揉了把江知火的头发:“回去了。”
前一秒还凶到炸毛的江知火听到这几个字,秒变乖巧:“哦。”
颜慕将他扶出包间,临出门前,又回头道:“这顿我请,让他找我报。”
男生们目送颜慕和江知火出门,包间安静须臾,常落默默问出男生们此刻都在想的问题:“所以……那个牵过手接过吻睡过觉还要做朋友的,指的是颜神吗?”
*
下楼时,温达的车停在烧烤店门口。
刚刚一接到电话,颜慕就先走了,看他心急的模样,温达屈潇都有些慌,连忙叫上司机,但这个点,又正值周末,路上堵得慌,几个红绿灯下来,开车居然没有跑得快。
刚停好车,担心颜慕出了什么事,正想打电话问他,就见颜慕从烧烤店大门出来,身边还扶了个Shin。
温达:?
屈潇:?
屈潇:“你俩不是闹掰了吗?”
扶了个Shin?
温达总觉得这副场景很不正常,刚才喝了酒反应慢,过了一会才想起来,猛地睁大眼:“颜少?!他能碰你?!手怎么样?!红没红?!疼不疼?你居然没事?!握草?????”
颜少没管他这一无比震惊的问句,上车,关门,对司机道:“去我家。”
开车送过几次,司机大致知道颜慕住处在哪,驾车往一中方向驶。
车上香薰味道浓,按温少爷喜好配的玫瑰香,江知火醉得迷糊,只觉得鼻子痒,什么也没管,直接往颜慕身上蹭,拉下领口,凑在脖颈旁,闻他的信息素。
颜慕居然没半句阻止,好脾气的由他碰。
温达和屈潇持续性震惊。
屈潇:“颜少?!”
温达:“这到底什么情况?!”
屈潇:“你那么急,接的就是Shin?”
温达:“为什么他能碰你?你的病好了?!”
颜慕:“……不知道怎么说。”
屈潇:“不知道你就想想!没有你不会的题!”
温达:“嗯嗯嗯。”
颜慕敛下眼眸。
江知火看不出任何醉样,静静靠着他的肩,阖着眼眸。
颜慕说:“想好就告诉你们。”
烧烤店离住的小区不远,很快便抵达,颜慕拍了拍江知火:“醒醒。”
江知火一脸迷茫:“到了?”
颜慕:“嗯。”
颜慕把他扶下车,对屈潇和温达说:“谢了,回头联系。”
屈潇刚想探出身子和颜慕一起上去,就被这句“回头联系”又摁回车内。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颜少和Shin到底怎么回事啊!!
“……”
在车上眯了一会,江知火看起来已经恢复意识,进小区后就甩开颜慕的手,步伐稳健,仿佛没有一点醉样,完全清醒。
上楼,开门,换上拖鞋,走进房间。
整个过程无比正常。
直到江知火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又走出,站在颜慕面前,语气茫然不解,带着点愠怒:“我箱子呢?你不想我住了?那也不要用这种方法暗示我走吧?”
颜慕:“……”
还醉着,还没醒。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我错了……
周一麦麦送汉堡,和室友快乐金拱门,回到家热搜就爆了,就……吃了那么一小会瓜……
哈哈哈……哈哈哈……
明天我会很长!而且很甜!!信我!!
第40章
“没有。”和醉鬼争论无用,颜慕什么也没解释,“你自己收的,先去洗澡。”
“?”江知火,“我收箱子干嘛?”
颜慕没给他往下质疑的机会,又道:“你先进去,衣服我帮你拿。”
醉鬼江知火在原处愣了半天,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脑子晕晕乎乎,哪根弦都接不上。最后懒得再想,两手空空走进浴室。
刚脱去上衣,颜慕拿来浴巾和衣服,敲门:“能洗么?”
“……”江知火把上衣丢进衣篓,一把拉开门,较劲道,“你在质疑我?”
“不是。”颜慕说,“我只是在质疑神志不清的醉鬼。”
江知火:“……”
江知火:“我、没、醉!”
颜慕:“嗯。”
整张脸都写满敷衍。
“……”头晕到爆/炸,江知火无意再与这人纠缠,抓起换洗衣物就要关门。
他甚至不想用手,生气时甚至想直接用脚踹,因此不得不偏过身,左肩之上,并不算大的纹身一览无遗。
早在之前,颜慕就知道江知火肩上有道纹身,一直未曾看清过。
而当他看到肩上纹身的形状时,呼吸、血液、心跳在刹那间一滞,又在下一秒飞速跳动。
——那是半片贝壳,图案用黑色细丝描线勾勒,浅白颜色,中间用稍微深些的乳白色勾出属于贝壳的凹凸波纹。
浴室里的人转过身,纹身离视线愈发遥远,门“砰”的一声被关上,不大的一声,却如重锤,砸在耳畔。
——半片贝壳。
江知火还未来得及锁门,颜慕便摁下门把,往前一步闯进浴室之中,捏住江知火的肩膀,手指印在贝壳纹身上,指尖颤抖。
他摁得用力,肩部周围皮肤被捏得发白。
双目死死盯着那片纹身,仿佛那不仅仅只是个幼稚的、简单的图案。
喝醉的人反应慢,江知火愣了许久才感知到发生什么,往后退了几步,靠在洗手池边沿:“你要干嘛?!”
颜慕一怔,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抬眼看到的是光着上半身的江知火,忙转过身,心慌意乱的退出浴室。
一关上门,里面立马传来门锁反锁的声音。
颜慕面露异色,怔愣须臾,才趔趔趄趄往房间里跑去,拉开书桌右侧最下面的抽屉,席地而坐。
抽屉里只有透明文件袋和一个盒子。
从家里出来,他什么也没带,只带出这两样东西。
文件袋里装的是两张第二性别检测报告书。
云舟、秦慕。
秦慕两字旁,被人用铅笔加上了四个字母——Shin。
而盒子……
颜慕缓缓打开,盒子里,静静的躺着半片贝壳。
白色的,因放得时间实在太久,表面泛了一层微黄的、半片贝壳。
*
洗完澡出来,江知火就发现颜慕看他的眼神变得不大对,具体哪里不对他说不出来,脑子糊成一团,根本没法让他好好思考。
“看我干嘛?”江知火宛如忘了浴室里发生的那一幕,边擦头发边往颜慕走去,路过书桌,上面正摊着一份试卷,竞赛题,只写了两题,过程相当混乱,第三题写了几步开头,又被用黑笔涂成乱糟糟的一团。
刚才颜慕为了平静心情而随手拿出来做的,哪想越做心情越乱,记忆一幕幕的往眼前涌,干脆放下笔不再写。
江知火看了两眼:“题不会?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你是假的学神吧?”
他把毛巾叠好放在一旁,坐下,就接着颜慕写到一半的卷子往下写。
颜慕凝视着江知火,仿佛要把这个身影狠狠的、用力的刻在视线之中,视线太沉太重,眼尾都是红的。
“江知火。”颜慕问,“你的纹身是什么意思?”
江知火认真写竞赛题,随口回答道:“不告诉你。”
颜慕手指紧缩,手心紧紧攥着那半枚贝壳,被敲断的边沿依旧锋利,割在掌心之中,阵阵钝痛。
身后的人再无回声。
而处于醉酒状态的江知火根本不知道他正在做什么,说什么,颜慕不追问,他只觉毫无趣味,便自顾自又开口道:“挺幼稚的,小时候和一个人的约定。”
说话间,江知火依旧没停笔,其他人要做一晚上才能写出来的竞赛题三下两下就列出大致思路,仿佛写这些完全不需要思考。
他继续道:“后来逃出来时,东西弄丢了,其实丢了就丢了,反正也回不去,说什么会重逢,玩笑似的,人那么多,搬个家,换个号码,改个名字,谁都找不到谁。”
“学校就那么点大,一层楼就四个班级,想见个同楼层的都不一定能碰上。”
江知火似是自嘲又似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但我吧,不太想忘,就纹在身上了。”
“挺冲动的,纹身师傅一直问我确不确定,还说纹上了,要是洗不干净,可能就没法考公务员了,体检了都给你刷下去。”
颜慕依旧没开口,掌心越攥越紧,江知火也觉得自己一个人说话没意思,快速写完剩下几道的解题思路,放下笔,爬上/床:“讲课我不会,思路给你写了,明天自己看看,学神不至于看不懂吧?”
颜慕还是那副一脸失神的表情,江知火无暇管他,头疼欲裂,想睡觉,再也不喝酒了。
他像之前那样,在颜慕唇上贴了下,以防睡着之前突然发热。
江知火一向有原则,也可以说是最后的倔强——睡着后怎样他管不着,睡着前必须一人一半,中间用枕头隔开。
他安安静静的躺在“属于”他的那半张床上,下巴埋进软被里,只露出上半张脸,眼睫垂下,敛去一身热烈,余下一身安静与乖巧。
“……”
“秦哥。”
海平面辽阔,喷薄落日正在散去,半明未暗的空中,云似散絮,露出几点星子。
云舟和秦慕并肩坐在海滩上。
海浪卷起雪白的浪花,向前,凉丝丝的打在他们的脚上,又不断后退。
云舟心情不大好。
这几天父母的情绪很不稳定,他们经常吵架,母亲一见到他,便会眼眶发红,可却不告诉他为什么。
再前几天,家里还来了一个陌生男人,男人一身廉价装扮——并不是说价格便宜,只是这个人身上的气质过于地痞,站都站不直,不管多贵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都廉价得像是地摊货。
男人很瘦,黑眼圈很浓,眼窝深深凹陷,脸上还会荡漾着令人反胃的笑容。
云舟被父母关在房间里。
他听到客厅里爆发出争吵,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学术味浓,就连一楼的客厅餐厅的装饰都十分考究,云舟在这种氛围之中长大,也潜移默化的被养出了与父母相近的、安静骄矜的书卷气息。
所以云舟很难想象,为什么一向待人温和有礼的父母,会声嘶力竭的和那个男人吵架。
可他的房间在二楼,离客厅太远了,即使贴着门,也听不到争吵内容,他只听到了一句,是那个男人吼出来的。
“一百万,一分不能少!”
即使他那时候年纪很小,才八岁,也能知道,家里一定发生了大事,令父母崩溃的大事。
男人来过之后,父母看似一切如常,可云舟心里总有种不大好的预感。
于是他周末跑到秦哥家,让司机带他们到海边。
他们去的海滩未被开发,人不多,不用担心秦哥可能被人触碰到的情况。
“万一,我说的是万一。”云舟说,“我们以后见不到了怎么办?”
“为什么会见不到,你要搬家么?”秦慕问。
云舟摇摇头:“没有的,我只是突然有这种想法。”
秦慕抱住膝盖,下巴抵在上面,视线看向海平面:“想法不好,忘掉。”
云舟笑了笑。
他笑起来很好看,明眸皓齿,夕阳落在头顶,显得他整个人软软的,秦慕看了一眼,又偏开视线,耳垂有点微微的红。
云舟忽然起身,在沙滩上挖了几下,从沙子底下找到一片贝壳。
雪白的贝壳,褶子上下弯曲,他举起在眼前,贝壳透出落日的光。
云舟一直是个浪漫的人,从小就是,他喜欢看各种各样的书,听各种各样的故事,记住,并分享。
他说:“我听说,贝壳象征永恒不变的爱。”
秦慕:“嗯。”
云舟:“爱可以分为很多种,比如我们之间,就是朋友的爱,一起长大的那种。”
秦慕:“嗯,青梅竹马。”
云舟又说:“永恒不变,象征着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即使分开也会重逢,所以啊……”
云舟又找到一块带点尖的石头,未开发的海滩有很多这种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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