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煦脸一白,“跟在沈卓身边的那个男人?”
“是啊。”胡途奇怪的看着他,“温哥你怎么对沈卓的事这么感兴趣,你不会...”
他的话还没说完,温煦从自己座位上起身,凳子跟地板摩擦,发出刺耳声音。
温煦这一举动把整桌人都吓一跳。
在众目睽睽之下,温煦愤然离席。
-
陈晓东和程素梅白日去拜访了一下乡下老友,等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了。
等他们进了门,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客厅里整齐摆着几个箱子,每个箱子上面又齐刷刷摆着漂亮的瓷器,那些瓷器都不用近看,只是灯光那么一打,就能看出材质和年代。
老两口看着这些瓷器面面相觑,正准备出门看看是不是走错了的时候,陈理穿戴整齐带着可乐从卧室出来。
“爸妈。”陈理抬头喊他们,“回来了啊。”
“宝宝,这是...”程素梅指着那几个箱子。
“新年礼物。”陈理笑,“送我爸的。”
陈晓东眼眸一亮,很快又想起什么瞬间板起脸,“你哪来这么多钱?”
“我把公司卖了。”可乐见陈理不往外走,有些急了,在他腿那里蹭来蹭去,“我先带可乐出门遛弯了。”
陈理带着可乐往外走,临出门时回头看了一眼,陈晓东和程素梅表情都有些诧异,看起来要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让人有点心疼。
陈理想了想,又喊他们,“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们,我和沈卓分手了。”
两个人看着他,表情变得奇怪起来。
“分了一段时间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们,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件事,所以躲了一段时间。”陈理平静的解释。
如果是以前,陈理不会把这些话说出来,他的性格是后天养成的,是因为家庭环境如此,他们一家三口都是不会把话问出口的人。
所以过去这么长时间,陈理不说,陈晓东他们也没问过。
但是不问不代表不担心。
“但是现在我们两个之间的问题以及公司都已经解决掉了,所以你们不用再担心我了。”陈理看着他们,“我正在一步步走出来。”
话依旧是点到为止。
陈理的性格不允许再说别的,其实也无须多言,因为这几句话就把陈晓东两个人心里的那个疙瘩解开了。
说完陈理就带着可乐出了门,他需要冷静一下,他的父母也需要。
过了大年初三,这个年就像过去了一样,前两天还热闹的小区广场已经没多少人。
冷冷清清的,就像今天的天气。
陈理牵着可乐,低着头往前走,天气还是有点冷,他整个人都缩在羽绒服里。
走了一会,陈理手上的绳子突然绷紧,脚下可乐变得兴奋起来,陈理被这动静打断思绪。
他抬起头,对上那双眼。
陈理稍怔,手一松,可乐挣脱绳子,“汪汪”两声,直直朝温煦跑过去。今天的温煦穿了一身西装,他剪短了头发,显得干净又利落。
可乐跑过去以后,温煦却没有理睬它,直接面向陈理走过来,阴沉着一张脸。
“你这是去哪了,穿这么帅。”陈理看着他,嘴角弯弯,“是去参加谁的婚礼了吗?”
“陈理。”温煦提了一口气,“你是不是要替沈卓顶罪。”
陈理的笑一下子僵在脸上。
温煦火气从心底涌上来,“你有病吗陈理,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个人渣有什么好的,你还要替他顶罪,他到底什么地方迷住你了,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说着温煦拉起陈理的手,“你跟我走,我带你去把这件事交代清楚,你别为了沈卓赔上自己一辈子。”
“温煦。”陈理喊他。
两个人停下来,温煦拧眉看陈理。
陈理把手抽出来,定定地看他,“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别管。”
“怎么跟我没关系。”温煦吼起来,“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看着你去坐牢吗。”
“不管我坐不坐牢,都跟你没关系。”陈理永远那么冷静,“我有没有说过你不要再管我的事。”
温煦整颗心都被揪起来一样的疼,他颤声问:“你就那么爱他吗?”
陈理不说话。
“即使他是人渣你也喜欢?”
陈理依旧不说话。
温煦干笑两声,眼圈一下子红了,他用手背蹭了一下眼角,对着陈理,一字一顿——
“陈理,你他娘的就是个傻逼。”
第44章 “晚上一起吃饭。”……
一个月后。
温煦第八次来找胡途时, 胡途躲了。
刚一看到温煦进单位大门,胡途就直接去了厕所,在最里面那个隔间里直接把手机关了机。
等了十几分钟, 胡途想着温煦怎么也得走了的时候,给自己手底下实习生发了条消息。
不一会儿,外面就传出来实习生低低的声音,“胡哥,你在这里吗?”
“我在。”胡途也压低声音, 两个人像是电视剧里两个间谍交头,“他走了吗?”
“走了。”
听到这话,胡途放下心, 刚打开门走出来,一抬头就看到站在洗手台旁边的温煦。
实习生对他无奈一笑,没等胡途发火,瞬间闪人。
胡途走过去对着温煦尴尬地笑了笑, “温哥。”
温煦臭着一张脸,明知故问,“躲我呢?”
“没有没有。”胡途赔笑, “我是便秘, 你今天来是做...”
“还是那件事。”
胡途脸耷下来, 他也靠到洗手台那里,跟温煦并排站在一起, 沉默几秒,开口道:“我真解决不了这件事,而且我劝你不要插手了。”
温煦皱眉抿唇,“谁能管的了?”
“谁也管不了。”胡途叹了一口气,从兜里掏出烟盒, 抽出一根递给温煦,又想到眼前人不抽烟,便缩回来自己点上。
他吞吐一口烟气,“温哥,我今天给你透个底,陈理坚持要顶罪,谁也没办法,后天就要开庭审理了,而且我估摸着沈卓都不知道这件事,最近一直出现的都是沈静的律师,她交的东西里面沈卓是干净的,所以哪怕是陈理后悔主动交代,这件事都已经挽回不了了,除非有更强劲的证据。”
温煦还是那句话,“他们这是做假证啊。”
“你有证据吗?”
“......”
显然没有。
胡途手里烟燃了一半,他在垃圾桶那里摁灭,“温哥有件事我不太明白,你为了陈理跑这么多次,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
“我和他没关系。”听完那些话,温煦像是彻底丧了气,“我走了。”
温煦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
胡途看着他的背影,感觉有些落寞和孤寂,像一个孤立无援的大孩子。
在胡途记忆里,自从他们几个发小毕业入了军政这类行业,温煦就很少跟他们聚在一起了。
一是温煦工作忙,二是几个人圈子就不一样了,尽管这个圈子没有一个人敢排挤温煦,但温煦也总是有意识的远离他们。
但是这段时间以来,温煦参加他们聚会变得勤起来,有事没事就往他单位跑。
为的也只有一件事。
就是沈卓的案子。
啧啧,胡途心想,这要说没关系,谁信啊。
这件事基本木已成舟,沈静那边资料把陈理锤的死死的,要想翻盘,除非陈理有别的证据。
梳理这件事的空隙,胡途又点了一支烟,单位大多地方都是禁烟区域,只有厕所能放松一下。
结果这支烟也只抽了一半,实习生去而复返。
“胡哥,有人找。”
胡途拿着烟的手一抖,“温煦又回来了?”
“没有。”
-
负责这个案子的人姓胡,叫胡途。
陈理刚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还在想怎么会有父母给孩子起这个名字,后来看到字,才知道此“途”非彼“涂”。
陈理本来是可以早点进来找胡途的,结果他刚停好车,就看到温煦从路边出租车下来,匆匆忙忙走进了大门。
当时陈理还愣了一下,甚至想跟上去问问温煦是不是惹什么官司了,怎么没事来这种地方。
最后还是没动。
那天晚上以后,温煦又找过陈理几次,陈理一直选择避而不见。
有些事他不想牵连到别人。
况且那个别人还是温煦,那么好的一个人。
温煦匆匆忙忙地进,却失魂落魄地出。
陈理坐在车上,看着对方出来以后一直低着头,像是泄了气,脸上一点活力都没有。温煦也没着急走,反而是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好巧不巧,正对着陈理的车。
陈理看见温煦拿出手机看了好大一会儿,然后下定决心一般,摁了几个号码。
没几秒,陈理手机响起来。
原来刚才是在犹豫要不要给自己打电话。
陈理没接。
连续打了几个,温煦脸上终于出现了不耐烦的表情,他放弃了打电话,手里拿着手机发了一会儿愣才起了身。
看着温煦打车离开,陈理才下车进了面前大门,询问了胡途办公室楼层,到了以后等了没一会,胡途就赶过来了。
跟想象中不太一样,胡途长着一张笑脸,看起来很友善。
“你好,我是胡途。”胡途笑着问他,“听说你找我。”
“您好。”陈理淡淡地开口,“我是陈理,听说是您负责绘想和曹疆的案子。”
一听眼前的人就是传说中的陈理,胡途把人上下打量了一圈,眼神有些异样,“你是为了这个案子来的?”
“是。”陈理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递来,很厚的一层,“我来交材料。”
“呦你这觉悟挺高,还知道来自首争取宽大处理。”胡途瞥了一眼文件袋,随手放在桌子上。
对于陈理,胡途的印象并不好,他坚信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沈卓不是什么好人,那跟了沈卓几年的陈理,自然也不会是什么好人。
外加这段时间温煦因为陈理多次来找自己,虽然猜不出全部,胡途也能猜出个□□。
沈卓是同性恋,陈理是他的同性恋人,能在种马一样的沈卓身边待七年,可见陈理手段有多高,迷惑个小白花一样的温煦更是无比简单。
所以胡途态度并不好,话里夹杂着一些阴阳怪气。
陈理并不在意。
“资料我送到了,麻烦您得空看一眼,那我先走了。”
说完这句话,陈理出了办公室门。
出来以后陈理又想起温煦,顿时有些后悔,早知道态度应该再好一点,说不定还能跟这个姓胡的工作人员打听一下温煦是不是惹了什么麻烦。
陈理很快出了楼,刚往大门的方向走了几步,身后就传过来胡途的声音。
“陈理,你等等。”
闻言陈理回头,看他,“您有事?”
胡途手里举着那个文件袋,气喘吁吁,“你这里面是...”
“是沈卓和曹疆那笔钱合同的原件以及账本。”陈理以为他没看懂。
“我知道。”正因为打开看了所以胡途才追出来,但是追到这里他太喘卡了壳,“我...我...”
过了几秒,胡途平静下来,“上去谈谈?”
“这份文件不够?”
胡途愣了愣,“够,你不是收...”
收沈家的钱了吗。
后面几个字胡途没说出来,这种事私底下能打听到,但是总不能直白说出来。
我知道你收沈家钱了,但是我又没有证据,也不能还你清白。
他没说,陈理也猜到几分,想了想,陈理从兜里拿出一个名片递给他,“这是我电话,有什么疑问都可以给我打,缺什么我都可以补。”
胡途握着名片,心情有些异样。
刚才他还觉得这个案子不会有转机,瞬间就打了脸。
见他没有要说的话了,陈理转身,还没走几步,又被胡途叫住。
“陈理。”胡途说,“你认识温煦吗?”
-
开庭当天。
陈理刚出门,就跟站在路边的温煦对上视线。
他左手拿着一份煎饼和豆浆,正站在油条摊前等着买油条,时不时往陈理家方向这边看一眼。
看到温煦,陈理这次没有躲,直接走过来,问他:“来找我?”
“当然不是。”温煦沉着一张脸,“我来买早餐。”
这里距离温煦住的小区有二十分钟的路程,鬼才信他是来买早餐的。
陈理哦了一声,对温煦说:“那我先走了。”
接着陈理走到自己车那里,刚坐上启动,车窗就被敲了几下。
抬眸望去,温煦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到这里,手里又多了一份油条。
陈理摇下窗,“怎么了?”
温煦抿着唇,把煎饼和豆浆递给他,“买多了吃不完,送你了。”
这煎饼是温煦家小区楼下的,陈理住在那里时,偶尔买过两次,当时还夸了一下他家做的正宗。
路程这么远,此时煎饼还是热的。
“谢谢。”陈理收下来。
温煦没有要走的意思。
陈理含笑看他,“还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温煦板着一张脸,沉默了好一会儿,陈理也不着急,静静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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