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reen报了吧,迟点过来,现在跟小朋友们一起玩儿呢。”周周问野火。
野火:“对,报上去了,你们可以放心头疼眼花肚子疼屁股痛的,有替补。”
“玩不了了是吧!”岳凯七眼睛一瞪喊出声,从Kimo胳膊下挣扎出来,快两步走到C109门口,手放在门把上,回过头恶狠狠地说:“你们小心我明天演你们。”
野火一挑眉,正要说话,门从里面打开,七七一个不稳就往下跌,偏偏里面开门那人也是个没心没肺的,都不知道接一下。
好在Kimo眼疾手快抓了一把,岳凯七扶住门框将将稳住重心一抬头就要骂,声音就在他脑壳顶儿响了起来:“要演?你演一个我看看?”
声音挺低的,低的像是低音炮在耳朵边儿转,转的他脑壳发蒙,顿时只剩下一个念头360度像光屁股天使小人头顶那一个光环似的,转啊转、转啊转,无死角地在眼前循环播放: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他抬头,悻悻道:“秦队……”
秦栯手里拿了块护腕,轻轻“嗯”了一声,低着头朝手上戴,让出路来也不看他。
岳凯七也没敢进去。
“要观众吗,你说多少人合适,我一会就出去跟他们打声招呼。”秦栯说。
“别啊。”岳凯七秒怂,视线往里落,妄图找到他家小冰块的身影过来救他一命。
休息室内设备齐全,甚至还有两台电脑,一套马卡龙色系的沙发,其中一只背着门,岳凯七看不见林淮是不是在那,默默叹了口气开口:“我错……”
“要你嘴欠。”Kimo手从他胳膊上撤走,极快速地按了一下他脑袋,接着就拎着人后衣领往里送,“快进去,堵门口当门神呢,过道都走不开了。”
七七还没反应过来,众人就已经进了门,秦栯站在门后,护腕规规整整地套在了手上,正低着脑袋调整,门外的确因为刚刚半分钟的堵塞造成了小范围的交通拥堵,人一散开就见着工作人员嗖嗖嗖地蹿过去。
野火进了屋,包往茶几上一放,随便坐在一只单人沙发上,抬眸扫视一圈:“小淮呢?”
“洗脸去了。”秦栯说。
野火:“……干嘛了还去洗脸?”
秦栯抬头看了眼挂钟,“十分钟前刚睡醒。”
“然后?”野火问。
“然后坐在沙发上跟我撒了五分钟的起床气。”秦栯说。
“……操。”野火似笑非笑,“你就唬人吧你。”
老狗逼。
秦栯没再说话。
林淮回来的时候脸上还沾着水珠,眼睫都被沾成一绺绺的,随着眨动一根根轻轻弹开。
今天天气很好,算是开了个好头,休息室虽然都是平层内部分隔开的小房间看不见太阳,但光线打的足,人声嘈杂鼎沸人流涌动中,林淮带着止不住往下流的水珠出现在门口,衬得皮肤格外的白。
忽略身上那件队服,他活像个跑错了片场过来的学生。
外面很快传来一声口哨声。
秦栯皱了皱眉走过去,拉过林淮胳膊往里送了送,侧身挡住他朝外看了一眼。
然后看见暮色就站在隔壁的隔壁休息室门口,嘴里已经叼了罐可乐了,眼睛里全是调戏地朝他这边看。
秦栯极低地“操”了一声,抬手冲他竖了个中指。
只有这种时候,他才能将这些没有消失干净的少年意气风发分毫毕露地展现出来。
跟人争一口气,逞一次能,非要仗着自己有个乖巧可爱的男朋友跟人显摆,显摆得人间抱着胳膊等在门口要调戏他家小朋友。
秦栯无声地做了个口型:“你死了。”
转身就进了屋。
比赛前其实什么都不好再说了,更何况今天也没有SWN的赛事安排,Kimo打开了电脑想要再练练,老姚一把拍下了他手,点进直播平台打开春季赛直播画面。
现在才三点不到,MGT跟RUG的第一场比赛是晚上七点开始,春季赛正式开幕以及各家选手亮场则是五点,时间还很富足。
直播间是官方在运营,现在是在轮播去年春季赛的一些精彩剪辑片段,大概是为了勾足观众的馋虫,让他们舍不得换台。
【我开始激动了!】
【激动了激动了激动了!】
【今年好多家牛逼的队啊,我跟我室友打赌谁能赢,取得了阶段性的生命大和谐】
【?嗯?前面的你跟你室友doi了?】
【???这是什么惊人的联想力!】
【你们这群电竞粉脑子里一天天都在想什么!】
【污!】
【老妖怪!】
【lsp!!!】
【害,算好的了,姐妹们也就是嘴上过过瘾,天天看一群帅气的小哥哥,难免荷尔蒙分泌旺盛】
【害,帅气的小哥哥不是你的】
【害,帅气的小哥哥打游戏不带你】
【害,帅气的小哥哥队内自销】
【所以前面阶段性的生命大和谐是什么?说不出个一二三四五来,我就送你套女仆装给你整个人送你室友床上】
【?】
【……经验好足的亚子】
【哧溜哧溜,ball个链接】
【我在这抛个铜球】
“嘶……好好的电竞直播怎么就突然变成老色批聊天群了?”七七发出灵魂质问,顺手扔了一张梅花五。
这群疯批,居然在这,打扑克。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联盟巡查员要是过来看,估计能给他们扣一堆大帽子。
林淮没再坐下去,之前盖过的毯子被周周铺开放在了地上,他盘着腿坐那抓牌,林淮就靠在一边墙上,低头看他们在那玩。
外面明明又吵又闹,到处都是器材机械拖动的声音,他回来的路上甚至还听见有几间休息室门没关紧在那讨论战术,只有他们,在这开着空调打着牌。
Kimo没跟他们一起玩,所以老姚打到一半回过头吩咐他:“看看这附近有没有送外卖的水果店,送俩西瓜来,这是真他妈抠,放的果盘都不够塞牙缝的。”
Kimo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回来,笑了:“你小心这里面安了摄像头,说话稍微收着点吧。”
“你怕?”老姚一边打牌一边抬头扫了他一眼。
Kimo“靠”了一声,“给你点,馋不死你,拉肚子了别找我啊。”
林淮靠着墙,睡醒那一会的迷糊都散了,说不上困也说不上有多少起床气,只觉得哪里都暖暖的,一直没个定处的心也是满的。
他抬眸,毫无预兆地对上秦栯视线。
还有两个小时今年春季赛就要开场了。
还有28个小时,他们就要打今年第一场正式比赛了。
没有想象中的兵荒马乱,也没有惶惑不安。
低头队友在闹,抬眼看见秦栯在笑。
小淮神心跳突然慢了一拍。
心跳失衡,大脑就会对很多事一时失去反应。
比如秦栯明明低下了头他却没注意,直到手机在口袋里响了一声他才反应过来某人手刚从手机上撤离,手指微弯,食指冲下点了点,看着他笑。
没人注意到。
Kimo一边看着能点的外卖一边跟老姚商量,野火他们打的热火朝天根本就没抬头看。
热闹开放的公共空间里,他们做着心照不宣的小秘密。
林淮掏出手机,看见一条消息蹦上了顶。
-G:出去吃东西吗,我们偷偷的,不带他们。
第52章 应援手环
外面已经很多人了, 还有十分钟入场,秦栯带着人出来,脱了队服, 穿着最简单随性的棉服,戴着口罩,路过应援摊的时候眼眉一挑,随手扫码拿了两顶帽子, 一回手就扣在了林淮头上。
小淮神微微愣了一下,他情绪好像一直都不会过分波动,弄得秦栯甚至怀疑这小孩那天像只小兔子一样眼睛通红的哭戚戚都是幻觉。
林淮在帽檐下抬眸,冲上竭力地辨认了一下。
svvll
SWN。
秦栯站的位置是自家应援摊。
……
不愧是他。
发帽子的是个小哥。
“哎兄弟来看比赛伐?有票伐?我这还有最后两张,内场看台,好位置, 一千八卖你。”
“一张两张?”秦栯问。
林淮一点也不着急, 他们俩靠的极近, 秦栯站在应援摊前跟疑似黄牛的小哥聊天, 林淮就满摊子乱看。
挺长的一张桌子,上面摆了五只小篮子。
帽子、手幅、手环、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家里仓库放出去的签名照、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小东西。
看着像粉丝自己做的。
秦栯像在钓鱼,林淮看见了一条链子, 捞了起来。
“288一条,扫码还是现金?”
摊子后面一个小姐姐冲他笑。
林淮这时候才发现这里人好像还挺多, 周边甚至还有好些人围聚成圈, 难耐激动地蹦跳交谈,手上铃铛叮铃作响。
小姐姐也戴着SWN的帽子,帽子最上方有两只恶魔耳朵,耳朵中间是尖牙。
估计是改版了,他记得之前看见的时候, 应援帽还是用惯的SWN海浪图标。
金色和蓝色交错,错出一整个热浪喧涌的青春。
他笑了笑,嘴巴被口罩遮着,只能看见一双眼睛弯出极好看的弧度,“扫码。”
链子倒是没变,只是蓝色变成银蓝,海浪在中间翻涌,像是光线下熠熠生辉的水珠,里面缀着金粉,烫出SWN的字样。
他挺喜欢。
但说不清为什么喜欢。
就像他也不知道粉丝为什么喜欢他一样。
秦栯跟小哥聊的居然挺好,没多大一会功夫就套出了他们都是周围学校的学生,已经放寒假了但是没回家,就等着看完比赛赶当天最早一班动车回去。
小哥很健谈,林淮以前不知道,现在突然发现秦栯这个人相当聪明。
他只是单手按着桌子,身子往一边侧,空出一点方便其他人过来的间隙,有一搭没一搭地给小哥递话,再递下去怕是要拜把子了。
林淮微微皱眉,说不清什么情绪地看了他一眼就要收回,秦栯却突然递过来一个眼神,“挑好了?”
小冰块微微怔住。
他这反应太快了,快的像是明明在跟别人聊天,却一直留了根神经在自己这。
“挑好了我们去吃饭?饿了。”秦栯笑了笑,接过小哥一直攥在手里的两张票,付了钱又低下头抓了抓,勾起两条硅胶手环,“送我两条?”
小哥自然说好。
秦栯点头致谢,伸手朝下,抓住林淮手指,从人潮中往外挤。
手心温度滚烫贴近,林淮回过头望了一眼,应援摊前又是一堆人了。
秦栯该坐在比赛场的最中心,这时候却跟所有粉丝一样戴着略显幼稚的应援帽牵着他在人群中穿梭。
偷偷的。
光明正大的偷偷摸摸。
走出一段路,林淮才蓦然反应过来:“刚刚那是黄牛?”
“不是。”秦栯走进一家米线店,要了两碗牛肉米线,偏过头,“是他同学买了没法来的,他代卖。”
“你信了?”林淮皱眉,“两张内场票卖一千八?”
店里人还挺多的,秦栯微怔了一秒便沉沉笑出来,带着他走到一张桌子前,将叫号牌放在上面,坐下来看着他笑,“崽崽,你脸上写字了你知道吗?”
林淮一下怔住。
秦栯冲对面座位点了点下巴:“五个字,‘你当我傻吗’?”
“……”
林淮坐下来瞪人。
秦栯笑:“两张一千八是正常价格,比官网卖的话贵两百块。”
“那不还是黄牛。”
“是就是吧。”秦栯拉过他手,小朋友手腕清瘦漂亮又干净,只是过分瘦了,看着总觉得怪心疼的。
他低着头给林淮套上一只手环,又给自己另一只没带护腕的手戴上,正反两个SWN在一起看过去,一红一蓝,颜色配的很好看。
秦栯将两人手腕放在一起,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朋友圈。
“我就是想买了而已。”他收起手机说。
林淮忍住掏出手机看的冲动,“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呀?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秦栯叹了口气,往后一靠,摘了口罩放桌上,“那一瞬间想买就买了,觉得手环好看就要了。”
“他是黄牛的话,我又不能抓他,我买了不是省得别人受骗吗。”秦栯说,“他不是黄牛的话,我帮他销两张票又不算多麻烦的事,顺手一做。”
“崽崽,很多事都没那么多为什么的。”秦栯说,“就像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你如果找我要个理由,我估计是给不了的。”
林淮突然不知道怎么说。
也不太清楚秦栯这时候说这句话的目的是什么。
他们俩应该是在一起了。
类似家人,是队友,还是……恋人?
这种感觉很奇妙,林淮这十多年来也没有过。
既踏实,又觉得哪里都没踩着实地。
空飘飘的。
好像站的很稳,又好像下一秒就会掉到半空。
秦栯问了他很多次,他每一次都给了明确而执拗的答复,也的确是在一起了,但还是会不安。
会不确定会害怕会惶惑。
上赛场打比赛不怕,陌生的人跟机器在对面,一句接一句的采访他也不怕。
可是却又真的在害怕着,说不清在怕什么。
林淮愣了愣,张嘴:“哦。”
秦栯顿了半秒钟,突然笑了出来,极低地“靠”了一声,“不愧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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