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那人三两步跨到燕溪舟面前,“您有什么吩咐?”
燕溪舟仔细打量这人。头发半秃,贼眉鼠眼,一双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一看就觉得不怀好意。他搓着手,咧嘴对燕溪舟笑,嘴里的牙有个豁口,看上去尤为滑稽。
“娄胜,娄老三?”燕溪舟抱臂问他。
“诶嘿嘿,燕教主叫我娄三就行啦!”
“是你把地址给云尧的?”
“云尧……哦!那个赤霄宗的小辈啊!诶嘿嘿……”
“有多少人来这里找过你?”
娄胜抓耳挠腮,支吾不语。
“说!”
“没了,没了!”
燕溪舟见他眼珠子乱转,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没说实话,冷笑一声,打开旁边的玻璃柜,拿出一个塑料手办,挑眉道:“说不说?”
“哎哟——哎哟——我的爷啊——是真的没有了……”
燕溪舟手轻轻一握一搓,细碎的塑料粉末从手缝间落下。
娄胜蓦地瞪大双眼:“这……这可是限量款……”
燕溪舟拍掉手上的粉末,又拿了一个手办:“说实话,不然我让它们变成灭绝款。”他说着手上又要用力。
娄胜那个心痛啊,原本就拥挤的五官都快皱成一团了:“我说,我说,我的好爷爷,不止云尧,不止他!”
“还有谁!”
“问的人不少,具体有多少我记不起来了啊——”
“哼哼。”又一个手办被捏的粉碎。
“不——啊!我……我突然想起来了!我有名单,我记了个名单!”
燕溪舟手掌一摊:“给我。”
娄胜赶紧从书桌里翻出一本笔记本,燕溪舟打开,也就刚好记了一页,他仔细看了看,名字门派都有,后面还有个数字。
“三百?五百?这是卖价?有什么区别?”燕溪舟眼皮一掀,问娄胜。
“诶嘿嘿,其实没差别,就是看哪边的人能多收一点。”
燕溪舟:“……”呵呵。奸商。
“这东西我收了。”他把本子往怀里一揣,复看向娄胜,“有个事让你去办,能办到吗?”
娄胜一听,业务来了啊,眼珠子一转,凑到近前:“教主有什么吩咐,我一定尽力而为,只是您看,这人生地不熟的,业务网络也没发展起来,少不得得多点那啥……”他搓了搓手指。
燕溪舟哼笑。心道听风阁的人果真是把死要钱发挥到了极致。他也不恼,拿出手机扫墙上贴的二维码,转了五千过去。
“叮。您的XX宝到账五千元。”
娄胜:!!!
娄胜:不愧是一教之主,出手就是阔绰!
钱到手了,他哪里还有刚才那苦大仇深的心态,直把燕溪舟看做了散财童子,活财神,谄笑着说道:“燕大教主,我办事您放心,绝对给您办稳妥了。您直说,要我干什么!”
燕溪舟冲他招招手,示意对方凑耳朵过来。
“你就这样……”
……
第二天一早,穆长云忽然在微博更新了一条消息。
“失恋了,跟朋友一起外出散心。”
看到这条微博,网友集体沉默了三秒。
“是谁拒绝我老公的,让我膜拜一下。”
“[图片][图片]这是穆总的生图,我就想知道一下,哪位勇士拒绝他的,让我膜拜一下。”
“膜拜+3”
“我想康一康拒绝他的人的另一半,比我老公更好看更有钱,我就表演一个原地爬墙。”
“好友失恋,拥抱安慰,这是什么绝美友情,我先磕为敬,你们随意。”
“磕到了磕到了,希望下次看到的消息,是你们已经在一起了。”
半个小时后,一个视频被营销号放了出来。
在酒吧包厢里,燕溪舟抱着穆长云滚倒在地,躲避紧随的子弹,众人甚至还能从中看到子弹打中地面溅起的一丝丝火星。
这个视频彻底颠覆了在文明和平世界生活的人类的世界观。
“卧草这不是奥丁酒吧吗?!我去过不止一次,怎么会这么危险?有种捡回了一条命的感觉!”
“这是文明世界会发生的事?还是我穿越了?”
“华国禁枪啊,这群人也太无法无天了。”
“没想到我竟然跟这种人生活在同一个城市,简直是和死神擦肩而过。”
“把人抓住的是燕溪舟吧?简直功德无量啊我擦!”
“谢谢大佬的救命之恩!”
“难怪叫挚友,这是过命的交情吧。”
“绝美友情,磕死我了!你们原地结婚我都没意见。”
“有一说一,兴景区的混混团伙都是他端掉的,有这个贡献,人家只是性向小众了一点,没吃你家的米花你家钱,不骗婚不代/孕,也不违法犯罪,如果不是被偷拍了,我们甚至都不知道,大家还是宽容一点吧。”
这条评论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
而网友的讨论焦点,也从两人的关系上,转移到了S市是否安全上。甚至又把前段时间,燕溪舟被人拿剑追着砍的事又拿出来说。
至此,事情的风波算是过去了。
穆长云关掉电脑,让傅朗随时关注网上的消息,又通知了周三开高层会议,这才歇了一会儿。
安排了一整晚的前置事项,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已经是日轮高悬,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
修整干净之后,穆长云出了卧室,却只在客厅见到万玉芝。
“溪舟呢?”穆长云问。
“不知道,房门一直关着,可能还在睡觉,连早饭都没吃呢。”万玉芝放下茶杯。平时她大多是和姐妹外出,这两天出了这个事,她心情不好,就一直在家待着。
穆长云莫名,去卧室看了一圈,在床头发现了燕溪舟留的纸条。
[去找佑淳,有事电话联系。]
穆长云拨通电话:“你现在在哪里?”
“回了趟宿舍,我拿到好东西了,回去给你看!”
“不用了,我现在过去找你。”
……
挂掉电话,燕溪舟看着对面的姚正业。
“你继续。”燕溪舟说。
姚正业:“事情是这样的。谭虎快出来了。”
燕溪舟懵了一下。谭虎是谁?
“就那个胖子吧,前段时间弄了一堆混混在咱们宿舍门口守着的人。”汪鸿畅提醒他。
因为这个谭虎的缘故,自己做了好几天需要人接送到门口的小可怜,这事可是让他印象十分深刻。
燕溪舟恍然大悟:“啊——哦!他啊!出来了,然后呢?”
“我们打算把人放出来,在社区做义工进行劳动教育,所以让你作为监督员帮忙监管一下。”
燕溪舟挠头:“但我最近不住在这里啊。”想了想,说道,“这个,有工资可以领吗?”
姚正业:“……你怎么干什么都想着钱?——会作为临时的监管人员,给你发放工资的,不过也不多,就一千多块钱。”
燕溪舟想了想,觉得这事也不错,于是打电话给了张威,让他过来一下。
张威没多久就带了两个小弟过来,姚正业见了,几乎快认不出张威了。
无他,变化太大了。
作为从前叶朝麾下的一大混混,从前还是个头发五颜六色,穿衣服稀奇古怪,满脸痞气的青年,和眼前这个身材魁梧,目光炯炯有神,精气神十足的人差得着实有点大。
“燕老大,您有什么吩咐?”张威朗声问道。
“那啥,谭虎要来了,你记得带一下。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带着他打打拳,练练武。我看他那拳打得实在不行,你有空就教教他。”
张威窃喜:“是!燕老大!”
“练武也不能整天都练,我听庞兴说,你最近没事就在教附近的老太广场舞,还收了学费,你让谭虎也跟你学学,到时候两个一起教,多开一个班,还能多赚一点钱。”
张威脸上笑容一僵:“……是,老大。”
姚正业:……
姚正业:教老太跳广场舞???
第59章 穆长云到的时候,张……
穆长云到的时候, 张威正带着姚正业参观他们教授广场舞的地方。
其实就是一块荒凉的空地。
张威介绍道:“其实一开始只是庞师父教我们打拳,后来附近的老头老太太看了,说庞师父教人太严厉, 想让我们带他们打拳练剑什么的, 还付学费。我一想, 这买卖挺划算,有的兄弟现在还是无业, 这业务一来, 不就能再就业了么。”
几人聊着天, 偶尔有路过的老人, 都热情地跟张威打招呼, 张口闭口“张老师”,喊得张威眉开眼笑。
“现在庞师父已经开始教我们一招半式,我们兄弟几个琢磨琢磨, 就能改良成不错的广场舞动作,还挺受居民们欢迎的。”张威说着挠挠头, 颇有些骄傲又腼腆。
姚正业听他这么说,一时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
连汪鸿畅都是满脸的一眼难尽。谁能想到, 当初那个跟着地头蛇叱咤风云……不对,是为非作歹的混混头子, 某天竟然以这种方式改邪归正。
恰巧,远处有几个正在舞剑的老人, 领队的老头冲这边挥了挥手,张威跟三人打了声招呼, 跑了过去。众人就见他开始着手指导起了老头,又是矫正姿势,又是亲自示范, 完全是个非常称职的老师。
姚正业感慨:“要是你那个朋友庞兴知道了他的功夫被用作跳广场舞,不知道作何感想。”
“没啥感想啊。”燕溪舟想了想,说道,“他还挺乐意的。那会儿跟我提的时候,说张威愿意分收到学费的四成给他,庞兴可开心了,还参与了舞蹈姿势的编排呢。”
汪鸿畅点头啊点头:“是啊!也就是我太懒,不愿意吃苦,不然我也跟着学了!”
姚正业:“……”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谭虎什么时候来?”燕溪舟问他。
“也就这两天了。”姚正业说,“到时候我联系你。”
燕溪舟摆摆手:“联系张威吧,我不一定回得来。回头我让他把联系方式告诉你。”
这边众人聊着天,穆长云没多久就赶到了。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穆长云跨着长腿,大步走到燕溪舟身边,摸了摸他的头顶,“饿了吗,要吃饭吗?”
“咳……”
“哼嗯——”
姚正业和汪鸿畅见了,赶紧装模作样,看天看地看风景。
作为8G冲浪选手,汪鸿畅对网络上的风吹草动可谓知之甚详。而姚正业则是听公司里的吃瓜群众详细科普了事情的始末,如今两人见到这样亲密的场面,一时间有种打扰别人谈恋爱、自己正在闪闪发光的错觉。
燕溪舟挥掉对方的手,不满地说:“你怎么总爱摸我头顶!”
姚正业:总爱……
汪鸿畅:摸头顶……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两人对视一眼,觉得自己在这里十分多余。
姚正业:“那啥,话我给你带到了,关于以后谭虎他们再就业的计划,我也会传达给所长的,没什么大问题的话,我就先走了。再联系啊!”
汪鸿畅:“我今天有个午饭吃播,就不跟你们一起吃饭了啊!”
张威也指导完毕,冲这边跑过来,还没来得及跟穆长云打招呼,就被汪鸿畅给拉走了。
空旷的荒地只剩下燕溪舟和穆长云两人。
燕溪舟满脸莫名:“这是干嘛呢?”
穆长云笑得欢畅,又要拍燕溪舟的头顶,抬到一半时突然想起对方不满,手转了个方向,按上对方后背。
“走吧,我忙了一个晚上,早饭也没来得及吃,正饿着呢。”
……
穆长云挑了一家味道不错,位置也相对隐蔽的餐馆,尽量不引人注意。
不过即便是这样,门口迎宾的小姑娘见了两人,也是立刻双眼放光,克制激动地抿住双唇。
“两位请跟我来。”
沿途碰到一些食客也在对他们行注目礼,直到包厢大门彻底挡住视线,才放声和同伴讨论起来。
穆长云点了些惯常吃的东西,等服务员离开后,才开口道:“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
穆长云笑着为燕溪舟斟茶,推到对方面前:“你先说。”
“哦。你那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燕溪舟问。
“差不多了。横竖咱们……”他顿了顿,“咱们也没有什么。”
“哦。”燕溪舟盯着杯子里浮沉的茶叶,心里忽然有点不得劲,似生气,又似难过,堵在喉咙里,吞也吞不下,吐又吐不出。
“你还难过吗?”他问。
穆长云手一紧,看向燕溪舟:“似乎……还有点难过。”
“哦。你还要多久才好?”他问,眉头微蹙。
穆长云仔细打量燕溪舟的脸庞,不放过对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末了,他试探着说:“其实,这个世界有个说法……就是要走出情伤,需要一段新的感情来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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