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岁大的孩子还远做不到不在意不难受,但他无人可说,所以他写了那么一张字条,装在矿泉水瓶里,在他妈妈从前常带他去露营看星星的江滩边扔下。
但他没想到,跨越了一千多公里,从江波到海浪,他孩童时最晦涩难堪的心情,还是被另一人窥破知悉了。
夏屿念捡到了他的瓶子,如果说这是缘分,他和夏屿念的缘分,是不是也是天注定的?
夏屿念怔怔看着面前傅时琤,半晌说不出话来。
傅时琤抬手按了一下他被风吹得发红的眼尾:“谢谢。”
夏屿念:“谢什么?”
傅时琤:“谢谢你捡到了。”
临近落日时他们沿着海岸线往回走,夏屿念一句话不再说,和傅时十指紧扣着。
走上海边公路,再搭乘三站公交,是这边最热闹的海市。
夏妈妈刚打电话来,让他们买些海鲜带回去,晚上加菜。
夏屿念蹲在地上认真挑海蟹,傅时琤帮不上忙,但和他一起蹲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小年夜晚上不用和家中亲戚聚会吗?”
夏屿念随口说:“不用,过大年才去我舅舅家一起吃顿年夜饭。”
傅时琤:“那家里每年这个时候只有你和妈妈两个人?”
他直接叫了“妈妈”,夏屿念没有纠正他,说:“以后就是三个人了。”
傅时琤弯了一下唇角。
夏屿念挑了只又大又肥的海蟹,十分满意,递给摊子老板称重,和傅时琤说:“你晚上有口福了。”
他再接着去挑鱼和虾。
傅时琤跟上,接过打包好的海货,自觉拎在手中。
回到家是五点半,他们一起帮着夏妈妈打下手,快七点才吃上这顿小年夜的晚饭。
倒上三杯可乐,夏妈妈举杯祝他们学习更上一层楼:“还有,称心如意。”
夏屿念和傅时琤一起举杯,相视一笑。
吃完晚饭回房,傅时琤去洗漱,夏屿念翻箱倒柜地找东西,傅时琤回来时,他才终于从一个生锈了的存钱罐里翻出了他要找的东西。
他小时候捡到的、傅时琤写的那张字条。
夏屿念在台灯下展开已经泛黄的字条,感叹道:“还好我没有随便扔东西的习惯,小时候攒的一些小东西都在这个存钱罐里,搬家了也一起带过来了,这张字条还在。”
字条上的铅笔字依旧清晰,但笔触幼稚,和傅时琤现在的凌厉笔锋很不一样。
夏屿念看了一阵,抬头问倚在桌边的傅时琤:“这真是你写的啊?”
傅时琤点头。
夏屿念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可惜十几年过去,他也再没办法穿越时间和空间回到当年的江滩边,去抱一抱那时怀着难过心情写下这个的傅时琤。
从桌上笔筒中抽了支铅笔,夏屿念在字条下面写下了一句回复。
“我要你。”
傅时琤看着他认真写下的三个字,沉默片刻,伸手将夏屿念拉起。
夏屿念被他抱着腰拉入怀,手指点了点他心口:“学长是不是很感动?”
傅时琤捉住他的手,安静看着他。
夏屿念贴近,主动亲了一下傅时琤唇角,小声说:“你昨天不是说,如果我没去江城念书,我们就是陌生人了,可我现在觉得不会的,我们俩有缘,就算我没去,我也一定会认识你。”
傅时琤一句话不再说,抱紧他。
第48章 不正经关系
时间还早,夏屿念坐上床,手里握着书继续背单词。
因为傅时琤的到来打乱了学习计划,只能晚上补回来。
傅时琤倚在床头玩手机,分了一半心思听他背,有时夏屿念记错了还会出声提醒。
夏屿念问他:“学长你这一本书都背下来了啊?”
傅时琤:“差不多。”
夏屿念想想也是,傅时琤原本计划本科毕业就出去,那差不多今年下半年就得着手开始学校申请的事情,现在改了主意在国内先读研究生,就不用这么着急了。
夏屿念叹气:“我英语成绩最不行了,高考就拖了后腿,四级考试也是勉强过的,雅思想考高分,估计挺难的。”
“还有时间,急什么,一次考不好多就刷几次,”傅时琤随口接话,“我高考英语也没考好。”
夏屿念:“是么?”
上次跟傅时琤那几个高中室友吃饭,饭桌上他们随口说起傅时琤高中就是学霸,本来稳进top2的,最后高考却发挥失常,但没说原因,夏屿念忽然想起这个事,问他:“为什么没考好啊?”
傅时琤好笑说:“没考好就是没考好,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傅时琤:“不说这个,你继续背吧,今天任务不是还没完成?”
“哦。”
夏屿念收了心思,继续和手中单词奋战。
十点半,终于完成今日任务的夏屿念放下书,看傅时琤一直戴着耳机玩游戏,也拿起手机,发了一条secret消息出去。
夏屿念:“fomero先生,陪我说说话吧。”
下拉框里突然出现secret通知,傅时琤下意识看一眼面前人,夏屿念坐在床中间,低头正盯着自己手机屏幕。
傅时琤:“说什么?”
夏屿念:“做吗?”
傅时琤:“又要玩phone sex?”
夏屿念:“不开语音通话。”
傅时琤:“不开怎么玩?”
夏屿念举高手机拍了张自拍,只有下半张脸,轻咬住的红唇,露出一点舌尖,唇角上翘,是微笑的弧度。
夏屿念:“你想亲我吗?”
傅时琤盯着他发来的照片,眸色渐黯,回复:“嗯。”
夏屿念:“嗯是什么意思啊?”
傅时琤:“想让你帮我。”
夏屿念:“帮什么?”
傅时琤:“舔。”
夏屿念:“舔哪里啊?”
傅时琤:“你说呢?别装傻。”
夏屿念发来一条只有两秒钟的语音,傅时琤仍戴着耳机,点开,是他的一声低喘,拖长的声音黏糊不清,还带着隐约的笑,就这么敲在听到的人的心尖上,傅时琤几乎立刻就有了身体反应。
他换了个姿势倚着床头,长腿交叠在一起。
傅时琤:“你叫得很好听。”
夏屿念:“还有更好听的,你想听吗?”
第二条语音进来,这次稍微长了几秒,傅时琤点开,依旧是夏屿念的喘声,夹着一声呻吟,和每次他被自己亲得晕乎时溢出口的声音一样。
傅时琤:“不够。”
夏屿念:“没有了,下次我面对面叫给你听。”
傅时琤:“为什么要等下次?”
夏屿念:“家里多了只小猫咪,不方便。”
呵。
半分钟后,新一张照片进来,这次拍的位置更往下一些,从上往下的角度拍下的夏屿念微仰起的脖颈,露出小巧的喉结,再往下,睡衣扣子解开了一颗,锁骨上未消的吻痕半隐半现。
恰好就是傅时琤低头看他的角度。
夏屿念:“好看吗?”
傅时琤:“吻痕,哪里来的?”
夏屿念:“小猫咪咬的。”
傅时琤:“扣子多解开一颗。”
夏屿念:“你帮我解啊,用你的嘴巴帮我咬开,在我身上也留下你的痕迹。”
傅时琤摘下耳机,喊他的名字:“夏屿念。”
夏屿念从手机上抬头,嘴角是和照片里如出一辙的笑,看着他:“做什么?”
傅时琤喉咙滚了一下,说:“过来。”
夏屿念挪过去,被傅时琤伸手拉下,跪坐在他腿上。
动了动腰,又往前贴了些,傅时琤将他按住,哑声说了句“别动”,呼吸欺近,亲吻落在他的颈窝间。
夏屿念身体微颤,傅时琤的唇慢慢移下去,咬住他一颗睡衣扣子,果真用牙齿帮他解开了。
唇齿摩挲在锁骨上的吻痕处,吮咬下去,夏屿念低喘着气,轻哼出声,也确实比软件处理过的声音更撩人。
傅时琤的手在他腰臀处摩挲,再钻进睡衣里肉贴着肉地揉捏,夏屿念喘得更厉害,被傅时琤抱着翻身压下。
想要更进一步时,被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房门外夏妈妈的声音传来:“小念、时琤,你们要吃水果吗?我给你们切了果盘。”
傅时琤压着夏屿念,用力在他腰上又揉了一把,将人放开,夏屿念下床走去门边,拧开锁拉开了房门。
“你们怎么还反锁门了?”夏妈妈觉得奇怪,把果盘递进来。
夏屿念伸手接了,尴尬说:“进门时随手锁上的。”
夏妈妈注意到他拉扯开的领口,问他:“这个天房间就里有蚊子吗?你怎么颈边这里红了一大块?”
夏屿念赶紧抬手拉了一下睡衣:“是,昨晚有好大一只。”
他不自在的神情没有逃过他妈妈的眼睛,夏妈妈欲言又止,到底没再说什么。
重新关上门,夏屿念走回床边,刚把果盘搁到床头柜,又被傅时琤攥进床中。
傅时琤的呼吸落下:“好大一只蚊子?”
夏屿念轻声笑:“你不就是?”
傅时琤声音更哑:“继续吗?”
夏屿念抬腿勾住他的腰。
之后两天,他们也在外头跑,几乎把整个景市能玩的地方都转了一遍。
傍晚在外头吃小吃时,夏屿念接到他妈妈的电话,说从朋友那里拿到了几张话剧票,叫他和傅时琤一起去看。
夏屿念还在犹豫,傅时琤先拿了主意:“想去就去吧。”
夏屿念提醒他:“陪我妈妈一起看话剧很闷的,你真的要去啊?”
傅时琤:“你喜欢就好。”
地方不远,坐地铁过去只有几站,景市人大概很喜欢看话剧,快过年了夜晚市话剧团的演出依旧火爆。
“这个剧院我以前常来,差不多每个月会来两三次。”
坐下时夏屿念小声和傅时琤说。
傅时琤轻握了一下他的手。
他喜欢的东西,夏屿念愿意花心思去了解,夏屿念喜欢的东西,他也愿意陪他一起看。
夏妈妈就坐在他们旁边,夏屿念没有松开傅时琤的手,观众席灯光暗下后轻挠了一下他手掌心,偷偷和他十指紧扣。
傅时琤侧过头,夏屿念弧度柔和漂亮的侧脸轮廓近在咫尺。
他将身边人的手握得更紧。
看完话剧出来已近九点半,傅时琤陪兴致勃勃的夏妈妈一路聊刚才的演出内容,夏屿念反而成了插不上话的那个。
路边等车时,他看到街对面有卖炸鱼丸的摊子,想起以前他就喜欢吃这剧院外卖的炸鱼丸,和傅时琤还有他妈妈说了一句:“你们在这等一下,我去过去买点吃的。”
夏妈妈问他:“你晚饭没吃饱吗,怎么这会儿想吃东西?”
夏屿念:“这里的炸鱼丸好吃,我想让学长尝尝。”
傅时琤提醒他:“算了吧,车马上就来了。”
“很快的,你们等下。”
夏屿念坚持,过了马路去。
傅时琤和夏妈妈继续站在路边聊天,傅时琤分了心思一直注意着夏屿念那边,夏屿念到摊子旁付了钱,等了几分钟,才接过一盒子炸鱼丸往回走。
大约是察觉到傅时琤一直在盯着自己,过马路时夏屿念的目光望过来,眼里隐约有笑。
傅时琤忽然变了脸色,大声喊:“小心!”
夏屿念听到身后轰隆而来的摩托车发动机声响,惊讶之下他本能往后退了一步,脚下一崴差点摔倒,手里的鱼丸洒落一地,骑着摩托车的男青年吹着口哨从他身边呼啸而过。
夏妈妈还没回神,傅时琤已一步冲了过去。
被傅时琤扶住,夏屿念才觉脚下有些疼,上次崴到的左脚踝估计又二次受损了。
“你怎么回事?走路不看路的?”
傅时琤皱眉,语气有些凶,揽着他退回路边,蹲下想看他的脚,被夏屿念尴尬制止:“没事,不是很疼,回去再说吧。”
傅时琤抬眼教训他:“不长记性。”
夏妈妈也过了马路来,扶住夏屿念另一边胳膊:“脚扭到了吗?”
夏屿念:“还好。”
没有上次疼得厉害,应该问题不大。
他们叫的出租车已经到了,傅时琤扶着夏屿念上车,夏妈妈犹豫了一下,坐去了前面副驾驶座。
坐进车中,夏屿念试着动了动脚踝,虽然有些疼但还能动,问题确实不大。
傅时琤坐在他身边,臭着张脸看他,但大概顾忌着前面坐的夏妈妈,没再说什么。
夏屿念略微讪然,悄悄伸手过去,握住傅时琤的。
傅时琤没甩开他,用力捏了一下他手掌,捏得夏屿念生疼。
到家之后也是傅时琤扶着夏屿念下车、进小区,再上电梯,夏妈妈从头到尾插不上手。
进家门后傅时琤把夏屿念扶坐进沙发里,直接在他身前蹲下,帮他脱了袜子。
左脚踝果然又红了一片,但看着比上次情况要好不少。
夏屿念松了口气:“没什么关系,可惜了那一盒炸鱼丸……”
早知道该再买一盒的,明天傅时琤就要走了。
傅时琤用力捏了一下他脚掌,站起身礼貌问被他们忽视了许久的夏妈妈:“阿姨,家里冰箱里有冰块吗?冰沙也可以。”
夏妈妈说:“你开冷冻室看看,应该是有的。”
傅时琤点点头,进去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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