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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晚安，早点睡！”
……
“顾小匪！”
第二天一早，顾匪才到教室不久，就听见奚晚激动的声音。
“什么事？”顾匪无奈地看她一眼。
奚晚坐到顾匪面前，明明满脸都是好奇，还做出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来，大眼睛眨啊眨的。
顾匪：“……”
顾匪：“想问什么就问。”
奚晚这才迫不及待地问道：“说真的，你和你那个妹妹……关系还不错？”
“对啊。”顾匪点头。
就算前几天她和顾卿卿还算是陌生人，这么些天过去，早就算是朋友了嘛！
“可是我怎么听说……你们相处不是那么和谐？而且你也不愿意带我去见她来着……”奚晚声音压低一些，“顾匪，你跟我说嘛，顾卿卿她到底是不是私生女？我绝对不告诉其他人！”
“是个毛线啊！”顾匪眉头倏地皱紧，信息素差点又一次在教室里炸开，她克制住情绪，问道，“奚晚，你一天到晚都听说了些什么？”
“我听说……你周一中午的时候，在食堂抢了顾卿卿的饭，还把她骂哭了。还有昨天体育课，你跑到她教室去掀了她的桌子
，狠狠打了她一顿。”奚晚回想道。
“哈——？”顾匪整个人都呆滞了，满脸写着“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见顾匪这表情，奚晚也有些懵：“可是我看过照片……”
顾匪回过神来，眼角抽了抽，不悦道：“什么照片？又是上次那个八卦群？”
奚晚点点头，急忙掏出手机翻到昨晚的聊天记录，递给顾匪。
海城中学八卦群，匿名：【顾卿卿果然是私生女，这下锤死了，周一中午，我亲眼看见私生女被匪姐骂哭了呢。还有昨天体育课，匪姐又去找私生女的麻烦了，把她课桌都给掀翻了，哈哈。】
匿名：【照片.jpg】
这个匿名一共发了三张照片，第一张是在食堂里，顾匪恶狠狠地抢走顾卿卿的餐盘。顾匪长得可爱，平时凶起来也是奶凶奶凶的，然而由于照片光线和角度问题，还真把她拍出几分凶恶的感觉。
第二张照片是顾匪转身离开后，顾卿卿趴在桌上，姿势像是在哭。
第三张照片则是昨天体育课时拍的，拍照的人似乎是从普通班对面的走廊拍的，隔得很远，只看得见教室里两个模糊的身影。顾匪站着，一手挨近顾卿卿的桌子，乍一看的确像是在掀桌。
奚晚指向前两张照片，低声道：“你看嘛……你这明显就是在骂她，还把她骂哭了。”
顾匪不让奚晚看见她做任务，就是为了防止她误会，没想到到头来她还是误会了。顾匪极其无语地白了奚晚一眼：“你觉得我像是会把人骂哭的人吗？你听到我骂过脏话吗？”
顾匪此时气势灼灼，可比起凶人，的确更像是小孩子赌气一样，不具备一丝威慑力。
奚晚眨眨眼，弱弱道：“不像，可是照片里面，她的确是在哭嘛。”
顾匪差点没被奚晚的脑子气得七窍生烟：“……”
第14章 第十四缕光
“第一张照片里我不开心，是因为她明明可以打更好的菜，却苛刻自己，没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我走开也是因为帮她打菜去了！”顾匪扬起脑袋，解释道，“第二张照片里，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趴下，但我可以确定，她肯，定，没，有，哭！我和她一起吃的饭，如果她哭过，我一定能够察觉的。”
“还有第三张照片，是她被班上的小混混欺负了，我替她找场子，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拍成我在掀她桌子……”顾匪伸手戳戳奚晚的脑袋，语气无奈，“奚晚，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
“顾小匪我错了。”奚晚双手合十，诚恳地做了一个“对不起”的手势。
“懒得管你。”顾匪轻哼一声，继续翻看聊天记录。
除了匿名，群里还有几个实名回复，其中一个id是“筱筱杨”的人跳得最欢，一边附和匿名的话，骂顾卿卿是私生女，还一边说她不仅长得丑，性格也孤僻，班上人都不喜欢她。
一个个“私生女”字眼看得顾匪脑子疼，她瞥一眼奚晚：“周一的时候你没帮我澄清吗？”
奚晚挠挠头：“我澄清了，可是……”
顾匪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奚晚果然完完整整将她的话复述在群里，还顺便怼了陈小娴一波。结果因为她言辞太过激烈，被管理员禁言了。
至于澄清的那段内容，根本就没几人愿意看。
这个年纪的孩子大多处于叛逆期，尤其是八卦群里的大多数人，她们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比起“顾卿卿是顾家养在乡下的亲女儿”，“顾卿卿是顾家私生女”显然更满足她们恶劣的猎奇心理一点。
顾匪沉默地看了一会儿，把手机扔回给奚晚，自己闷闷地趴回桌上：“奚晚晚，帮我注意着群里动向，有人又发了什么关于顾卿卿的就告诉我。”
“好叻！”奚晚接过手机，又有些担心道，“顾匪，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
顾匪叹口气，声音难得有些冷：“放学之后直接去报警吧，群里有一百多个人，她们已经是在公开造谣了。”
既然澄清没什么用，那就只能
用法律的武器了。
奚晚夸张地张了张嘴，给她比了个“厉害”的手势。
然而根本没等到放学，不过中午，这件事就在全校发酵开了。
有人将群里的聊天记录搬到学校论坛里了，这下不仅是群里的人，整个学校的学生都炸开了。
学生1：“顾家居然让小三的女儿读我们学校？果然是仗着有钱就能为所欲为，啧啧。”
学生2：“这种人会不会带偏我们的学风？能不能投诉让她退学啊。”
学生3：“听说她成绩也不算很好，还是个没分化的普通人，会拉低我们学校升学率的吧。”
顾卿卿班上原本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群里的八卦，看了帖子以后，他们看向顾卿卿的眼神也变得奇怪起来了。不管谁走进教室，都先朝顾卿卿的方向看一眼，然后嫌恶地皱紧眉头，立刻移开目光，仿佛多看几眼就会脏了自己眼睛一样。
有个男生戳戳杨晓晓的肩膀，贼兮兮道：“还是我们杨姐厉害，前几天就看出顾卿卿不是好人，我当时还以为你嫉妒她长得漂亮，所以才不喜欢她呢。”
“我一个omega，嫉妒普通人干嘛？”杨晓晓抱着手臂，“而且她长得虽然……还算不错吧，但是打扮那么土气，就是个没见识的乡巴佬，也就只有你们这种只看脸的beta男生会对她有好感了。”
说着杨晓晓回头看了一眼，此时顾卿卿正安静地低头刷题，就算头发遮掉小半张脸，上边还戴着个黑框眼镜，她的侧颜也透着股说不清的气质，清雅、娴静，甚至……冷冽？总之，绝对和乡巴佬三个字沾不上边。
杨晓晓沉下脸，掏出手机对准顾卿卿，将光线调黑，又晃晃手机，在焦距还没聚好之前摁下快门键。她看了眼照片，唇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打开校园论坛发帖子。
旁边那个beta男生还在喋喋不休道：“不过杨晓晓，昨天你们不是在顾卿卿外套上闻到了匪姐的信息素吗？如果顾匪真那么讨厌顾卿卿，怎么会把信息素弄上去？”
“不知道，我又不是alpha，才不懂他们怎么想的。”杨晓晓忙着发帖，随口应付道。
另一个路过的alpha男生说道：“alpha在别人外套上留下信息素，也不一定是喜欢，可能纯粹地把那人当做自己的占有物……或者说宠物，生理课你听过吗？信息素越浓的alpha，本能的占有欲也越强。魏姐体育课不是一般都在教室里吗？要不去问问她昨天发生了什么？”
趴在角落里睡觉的魏姐翻个身，斜睨他们一眼：“啥事？”
“没事没事……”几人连忙摆手，魏姐相当于找关系进学校读书的，就是个混不吝，班上没什么人敢主动招惹她。
魏姐“切”了一声，朝几人竖个中指。同样身为alpha，魏姐看得出来，昨天顾匪对顾卿卿的维护，绝对不是出于单纯的占有欲。顾匪信息素里带着顾强烈的心疼愤怒的情绪，刺得魏姐的腺体直到现在还有种酸痛的感觉。
但是她也懒得告诉班上的其他人，她昨天已经被打了一次脸，巴不得别人也被狠狠扇一巴掌呢。
吃午饭的时候，顾匪就隐隐注意到，周围同学看向她和顾卿卿的眼神有些异样。但大多数学生碍于她校霸的威名，只敢瞟一眼就移开目光。
“莫名其妙。”顾匪轻轻嘟囔一声。
顾卿卿正好给她夹一块肉，歪头浅笑着盯着她。
顾匪下意识想拒绝，转念一想不过是顾卿卿帮她夹菜而已，又不是和她同吃一块肉，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才将碗往前送了送，别扭道：“……谢谢，你也多吃点。”
“嗯嗯，我知道，我会好好补身子的。”顾卿卿眉眼微弯。
远处偷偷瞟到这一幕的学生们：“卧槽顾卿卿在给匪姐夹菜！她果然在想方设法讨好匪姐！”
“你们看，匪姐在给她训话！”
“听说她每天下午放学回家，还帮匪姐背包呢，如果她不是私生女，为什么要这么讨好匪姐？”
第15章 第十五缕光
午休时间，教学楼里不准大声喧哗，奚晚做贼似的把顾匪拉到一楼的小拐角处。
“群里又有新动态了？”顾匪打个哈欠，撑在栏杆上问道。
“不是群里，是学校论坛！有人把群里的聊天记录发到论坛上了。”奚晚焦急道，“我也是吃饭的时候才看见的帖子，以前在群里的时候还好，只有一百来个人知道，现在恐怕学校里大多数人都看见了。”
顾匪拿出手机，正要点进论坛，奚晚却弱弱从包里掏出一个信息素阻隔贴：“那个，匪姐，要不你先贴上阻隔贴，再进去看？免得待会儿你又气得控制不住信息素，我也受不住啊……”
顾匪主动往下趴了些，露出后颈：“喏。”
奚晚小心翼翼拆开阻隔贴，帮她贴上。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此时四楼走廊上，顾卿卿正好出教室去上厕所，她无意识低头往一楼看了眼，就看见奚晚帮顾匪贴阻隔贴的这一幕。
顾卿卿莫名顿住脚步，目光停留在两人身上。
“卿卿，你正好在这儿啊？”王老师的声音响起，她从办公室探出头来，朝顾卿卿招招手，温柔道，“过来办公室一趟，老师有些话要和你说。”
顾卿卿一怔，目光缓缓从一楼拐角处收回：“嗯，老师我来了。”
贴好阻隔贴，顾匪才点进校园论坛，果然一眼就看见飘在首页的“hot”贴：
【八卦群里的爆料你们看了吗？转校生顾卿卿是顾家的私生女，顾家家主和小三生的女儿！】
顾匪点进去随意看了看，脸色微沉，但报警查ip至少要等到放学。她只能忍下怒气退出去继续往下翻，很快看到第二个相关帖子，奚晚也眨巴着眼睛把脑袋凑过来。
【点击就看私生女的照片】，发帖人：筱筱杨。
顾匪点进帖子里，看见主楼的照片时，差点没一口水喷出来——顾卿卿长这样？！
照片里，顾卿卿埋头坐在靠窗的角落，窗帘是拉着的，光线黯淡，显得她皮肤很黑。照片焦距也很迷，把顾卿卿的脸照得一片模糊，只有那个黑色的厚框眼镜尤其显眼。至于她纤细的身材，甚至被拍照片的人
硬生生拉宽了许多，显得有几分壮硕。
从照片拍摄的角度来看，拍照的人应该是在班里靠走廊的位置。
顾匪再看一眼评论：
“私生女这也太丑了吧？我还以为小三的女儿多漂亮呢。”
“我是普通班的，其实她没照片里那么丑，长得还是很好看的，就是打扮得太土了些。”
眼看顾匪脸色越来越黑，奚晚也凑近一些，嘀咕道：“这一看就是拍照人故意的，整个人都给拍糊了，能看出个什么？不过顾匪，你妹妹的打扮，好像是有些……”
奚晚咽了口唾沫，委婉道：“不适合她。”
“胡说！”顾匪眉头一皱，差点没跳起来，吓了奚晚一跳，“卿卿她长得那么好看，穿什么都好看，怎么可能不适合她？”
奚晚愣愣地眨眨眼，到这时她才彻底相信，顾匪和她妹妹关系是真的很好。
“你有你妹妹平时的照片吗？”奚晚挠挠头，问道，“我看看？”
奚晚虽然人傻了些，但审美是没得说，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omega喜欢她了，她说衣服不适合顾卿卿，那应该真的是不适合。顾匪想了想，翻出顾湖泊朋友圈里的照片，给奚晚看了看。
这是顾湖泊在乡镇医院中和顾卿卿的合照，一个多月前的顾卿卿比现在还要瘦一些，五官精致，皮肤是冷白的，在医院的白光下显得愈加妖冶。黑发如瀑，洒在朴素的白裙上，深黑的瞳仁明明盯着镜头，却透着一丝散漫，对视时，让人不自觉觉着冷。
“我……操！”奚晚嘴巴张大，好一会儿才爆出一句话，“顾匪，你妹妹这也太……太好看了吧！”
顾匪扬起下巴，得意地轻哼一声，刚要收回手机，奚晚却紧紧捏住，祈求道：“再让我看看吧！你知道的，我最喜欢小美人儿了！”
“她是我妹妹，凭什么给你看？”顾匪幼稚道。
“顾匪，顾小匪，匪姐……”奚晚见撒娇没用，只得站直身子，正经道，“你妹妹的确漂亮得不像话，但是她现在的打扮是真的不适合她，顾匪你别瞪我啊，我不是说她不好看，是说这身衣服，衬不出她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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