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时,瞧见有一车尸体被运出城外,魔井不在上魔宫?”
“蛛魔城魔井为子母井,城外的子井也需常年维护。”霍海城轻声解释,“花魁大赛一到,便是寻不到蛛魔城主身影。只要我等毁掉子井,此魔必定现身。届时派人到其他七处魔井,到时便毁掉,我等留守在最后一口魔井附近。子井一破,母井便现,此魔必定要前来阻止。”
张六指沉声道,“子井均有魔奴守护,此魔修有本族神通,得魔井相助,实力可翻上一倍。以我五行门多年查探,此魔早将魔井炼入腹网,只要一动他便到了。”
“是啊。”岩老摸了摸光头,神色发愁,“我等还好,怕就怕此魔不管不顾,杀了弟子们泄愤。”
“我已针对此做了准备,可断蛛魔腹网,九螳道友已经去办,此魔去不了其他子井。”
五人齐齐拱手,“还是如风真人想得周到。”
霍海城看向云竹,“云大夫可有什么建议?”
云竹摇头,意有所指,“晚辈对蛛魔城所知不多,并无旁的建议。只是蛛魔腹网乃神通术,效通阵法,霍前辈谨慎些为好。”
阵法高深,变一则百变,希望真有用才好。
霍海城眼中溢出笑意,“云大夫说的极是。”
待计划谈得差不多,霍海城靠在柱子上看云竹施针,女童拿着一碗水走过来递给霍海城,“喝。”
云竹拔掉针,不经意间看过去,女童似乎吓了一跳,很害怕他似的,破碗啪的摔碎了,躲到霍海城身后。
霍海城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擦干净她脸上的灰,向云竹解释,“丫丫认生,云大夫别介意。”
“丫丫,这是云大夫,针不扎你,别怕。”
霍海城的声音很低,似乎不常哄人,语气很是生硬,但丫丫听到他的话便放松下来了。
将银针放回针包,云竹朝丫丫招手,眼底溢出笑意,“来爷爷这边。”
众人:???
霍海城轻咳,想提醒他还年轻,还做不了人爷爷呢。
可转念一想,年龄上应当是够了。
犹豫间,看见丫丫抬头看着他,霍海城轻笑着点头。
丫丫小步挪过去,站在三步远,云竹伸手,丫丫吓得后退了半步。
“别怕,爷爷不打人的。”云竹柔声哄到,拿出一个琉璃制小球,里面有着一只小鹿,小球里还飘着雪。
丫丫眼睛发亮,眼里有着渴望,云竹眼睛笑成了一抹弯月,“喜欢吗?”
咬着指头,丫丫迟疑的点头,看向霍海城,霍海城也笑着点头。
张六指语气欣慰,“还是云大夫有办法,咱们先前怎么都靠近不了丫丫。”
岩老摸了摸光头,艳羡得很,“真好。”
其余人均笑着点头,是啊,真好。
丫丫靠近了几步,站在云竹面前,云竹把小球放到她手上,“爷爷给你编辫子好不好?”
丫丫抱着雪花玻璃球,小声的嗯了一声。
丫丫的头发也不知是谁打理的,乱得跟鸡窝似的,绑起来这里紧那里松,凌乱的很。
拿出梳子,云竹替丫丫梳顺头发,想了想,找出几根发带,这是他以前买的,本想绑头发,但后来懒,头发也不碍事,便丢到角落里生灰了。
一共三条,青色蓝色和白色,云竹拿到丫丫面前,“丫丫喜欢哪条?”
丫丫左看看右看看,期待的看着他,云竹会意,笑着道,“今天用蓝色好不好?一天用一个?”
“谢谢哥哥。”
云竹并不介意她的称呼,编了两条麻花辫,汇到中间一起绑起来。
拿过一张帕子,小心擦干净丫丫的脸和手,一张清秀的小脸露出来,脸色蜡黄,若再养养更加可人。
丫丫的眉眼露出来,云竹微微眯起眼睛,这张脸好像……
看丫丫在玩雪花玻璃球,云竹弯下腰仔细看丫丫腰间的流苏吊坠。
流苏吊坠是红色,已经很旧了,似乎是很多年前做的,磨损的很厉害,红色泛白。但丫丫很宝贝这条吊坠,看见云竹的动作,转了个身把吊坠藏起来了。
“丫丫,这条吊坠,是谁给你的呀?真好看。”
丫丫低头玩着雪花玻璃球,并不说话。
附近响起脚步声,几人嗖的一声藏起来,很快院门便被拍得啪啪响,一群魔奴闯了进来。
霍海城示意云竹带着丫丫藏起来,吃了一颗丹药,变成了丫丫的样子,跑到房外。
十个魔奴拿着武器,推开‘丫丫’,“搜!”
魔奴分散在院子各处,乒铃乓啷的,翻箱倒柜犹如拆家。
云竹和丫丫藏在房梁上,丫丫红着眼睛,紧张的看向旁边的物资,挣扎着要跑下去。
云竹捂住她的眼睛和耳朵,抱在怀里。
一个魔奴跑进来,抬头看向房梁,暗里的几人紧张的屏住呼吸,然而那名魔奴犹如看不到一样,将能翻的地方都翻了,便跑出去。
“没人。”
“我这也没有。”
“没有。”
“走!”
路过躲在角落里的‘丫丫’,一个魔奴气的踹了一脚,‘丫丫’倒飞在地上,魔奴呸了一声,“低贱的半魔,谅你也不敢藏人。”
魔奴到下一家搜查,‘丫丫’去关上门,所有人都回到丫丫房中。
丫丫委屈的跑到旁边的房子,里面的东西都被摔了,好在这些东西结实,没坏多少。
几人帮忙把房间收拾好,丫丫这才停住了眼泪。
霍海城已经变了回来,云竹不悦,“这帮魔奴,若丫丫真被踹了一脚,只怕要在床上躺十天半个月才能好。”
丫丫低着头,云竹把雪花玻璃球给她,她也提不起兴致了。
“我抱她去休息。”云竹叹了一口气,“还需施一次针,便在外面吧。”
其他人都没什么好挑剔的,这院子只有一间房间是能住人的,就是丫丫的房间,他们可没那么厚的脸皮鸠占鹊巢。
作者有话要说: PS:猜猜丫丫的身份~~~吧,嘻嘻。
收藏不迷路哟,看着点击一点点下降,总觉得有小天使迷路了呀,心都痛死了。
是的,小冰羿又来厚着脸皮球收藏啦~~~~
捂脸逃走~~~
第48章 第11章
天微微亮,其他人出门后,云竹到其他房间外看进去,窗户破旧,里面的陈设一览无余。
丫丫旁边的房间似乎是主卧室,里面还残留了一些多年前的摆设,双人份的,墙上还贴着喜字。
云竹看着这张喜字,嘴唇蠕动。
双喜,华夏传统。
昨晚他便发现了,只是人多,他不想让别人察觉到他的异样,故而没有声张。
他没想到,丫丫竟然是华夏后裔,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但他又希望是。
坐在台阶上看医书,丫丫刚睡醒,抱着玻璃球揉着眼睛坐在厨房门口,看着厨房前的一滩水,似乎在照镜子。
云竹抬手,“丫丫,来爷爷这里。”
丫丫走过来,“哥哥,头发乱了。”
云竹笑着帮她打理好头发,换了青色发带。
丫丫摸着头发,似乎很喜欢。
这里无外人,云竹指尖出现几条绿色的细丝,缠成一根根绳子。
拿出一朵红色小草,柔声跟丫丫解释,“这叫丹朱草。”
丹朱草汁水滴到绳子上,绳子变成红色,云竹指间灵巧的翻动,一只华夏结便编了出来,丫丫疑惑的看看云竹手上的华夏结,一会儿又疑惑地看向腰间的流苏吊坠。
不一会儿,编上流苏,一只一模一样的流苏吊坠便在云竹手中诞生,丫丫渴望的看着吊坠,“要。”
“诶!”云竹笑着把吊坠给丫丫戴上,“丫丫告诉爷爷,还记得父亲是谁吗?”
丫丫懵懂的摇头,“父亲是什么?”
云竹嘴角的笑意微顿,“丫丫没见过父亲吗?”
“没见过,只有娘亲。”丫丫摸着吊坠,带着哭腔,“娘亲死了。”
云竹眼神微敛,摸了摸丫丫的脸蛋,“那丫丫的吊坠是谁给的?”
“一个伯伯。”
云竹继续追问,丫丫却一问三不知,只摇头看着他,似乎就连她也没有见过这位伯伯。
探手到丫丫手腕,云竹心中轻咦,难道丫丫是半魔?父母中有一人是魔族,另一人是人族?
丫丫昨夜睡得晚,玩了一会儿雪花玻璃球又昏昏欲睡,却不想离开,紧紧的挨着他。
云竹把软榻拿出来,“上去睡吧,爷爷就在这里。”
丫丫踌蹴的看着精美的软榻,看向云竹,云竹鼓励的看着他,“去吧,没关系的。”
试探的坐在上面,云竹笑着,丫丫抱着雪花玻璃球睡到床上,又看向云竹。
云竹亲自帮她盖上被子,“爷爷给你唱歌好不好?”
“不想听,困。”
呀,真可惜。
“好,那丫丫睡吧。”
坐在软榻旁边看了一上午的书,中午的时候霍海城回来了,惊讶的看着榻上的丫丫。
云大夫,不是不爱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吗?客栈的床都不愿意睡,怎么……
似乎对孩子有着非常高的忍耐度呢。
云竹抬头,霍海城点头打招呼,眼神示意这边。
看了一眼丫丫,云竹轻手轻脚走过去,二人走到角落。
“霍前辈,有何事?”
“我打听了一下丫丫的事情,云大夫应当是想知道的。”
云竹没有犹豫的点头,昨夜第一次看见丫丫的吊坠,他没忍住,霍海城察觉到并不奇怪。
“丫丫的父亲是一个凡人,母亲是一只金丹魔鸟,名讼乌。”
凡人?魔鸟?
“这魔城哪来的凡人?”云竹觉得莫名其妙,“便是有凡人,也是邪修掳来的,活不了多久吧。”
“我打听不出什么,只知丫丫的父亲是讼乌在二十五年前带回来的,活了一年便死了。人魔殊途,讼乌为了诞下丫丫,耗费了全部修为,且惹恼了蛛魔城主。十一年之后,丫丫诞生,讼乌只将她抚养到七岁便离世了。”
这事只有魔族内部知道,乃魔族的一件丑闻,霍海城也是费了大力气才打听到。
即便是金丹后裔,丫丫也因体内人魔血脉不容而无法修炼,是以魔族才觉得半魔低贱。
云竹想起来讼乌是谁了,当年他来蛛魔岭时听人提起过,讼乌以前是魔卫之首,是几百年来唯一一个成功化形的魔鸟,乃城主最看重的人,是城主心腹。
也不知为何,讼乌突然失了宠,后来没多久便去世了,原来是因为这事。
霍海城只将这个消息告知云竹,没有问他为何。
云竹回到台阶上,看着丫丫的睡脸,云竹陷入沉思,眉头紧紧皱起。
他一开始以为,丫丫的吊坠是她的父亲给的,后来发现给她吊坠的另有其人。
那么,丫丫是不是华夏后裔呢?
二十五年前,讼乌把丫丫的父亲带到魔城,一年后,丫丫的父亲死亡。
讼乌失宠也是在二十五年前,也就是说,二十五年前,讼乌便怀孕了,丫丫在母亲腹中待了十二年。
算算时间,云竹穿越到这里也过去了将近二十七年,时间完全对得上。
华夏结,双喜字。
丫丫很可能是华夏后裔,她口中的伯伯,也很可能是华夏人。
难道当年不止他一个人穿过来?涵子,张陈柳三位武警,还有林父林母,当年板凳崖下的人,难不成都穿越过来了?
云竹头疼得很,这偌大的苍海界,小小的一个外四洲中的东洲,疆域便是地球的上万倍。
北极到南极的距离也才一万多公里,两万余里的距离,也就比一个黄阶城市大一点。
人海茫茫,怎么找啊。
什么鬼东西啊,一起穿越特么还随机扔的吗?
丫丫没多久就醒了,看见云竹在旁边,很是开心,竟然小声的喊了一声,“哥哥抱。”
云竹回神,将丫丫抱起来,丫丫显示看了一眼吊坠,摸了摸,高兴的很。
霍海城迅速失宠了,面无表情的站在旁边,脚步微动,眼底闪过一丝失望。
“丫丫的吊坠是云大夫编的吗?手真巧。”
云竹嗯了一声,“看了一眼便会了。”
丫丫刚发现霍海城在这,小声的打了招呼,比昨日活泼了些,“哥哥,糖。”
霍海城蹲下来,眼底迅速闪过一抹不自然,拿了块糖出来,“吃吧。”
“霍前辈还随身带糖?”
说起来,下了飞舟后,霍海城身上便闻不到甜味儿了,没想到这人还带着糖,估计是放储物戒里了。
丫丫靠在云竹肩膀上,霍海城没地方坐,便站在一旁。
云竹看他无事,只当事情都办完了,也没有问什么。
无厘头的,霍海城冒出一句,“丫丫,糖好吃吗?”
丫丫疑惑抬头,“好吃,谢谢哥哥。”
“嗯。”
待丫丫吃完糖,云竹拿出一口小锅,霍海城挑眉,“云大夫身上跟百宝囊似的,要什么有什么。”
这人,出门在外,似乎从没想过委屈自己。
云竹敷衍的回了一句,转头朝丫丫道,“爷爷去给你做吃的好不好?丫丫都睡一上午了,都没吃饭。”
“好。”
丫丫乖乖坐回软榻,等云竹站起来,霍海城便坐到了他的位置上,“我看着。”
“丫丫不怕呀。”
霍海城板着脸,面无表情,丫丫看习惯了他的这幅表情,并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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