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佩欣身子微弯,将下巴搭在谢宏扬的肩膀上,声音温柔的说:“他现在就是叛逆期,觉得我们对他的关心不如玉赫的多在生气呢。可这也不能怪我们,玉赫虽然不是我们亲生的,毕竟养了这么多年,总归是感情深厚的。再说他要是不要三天两头闯祸,我们都还没有和他生气呢。我们是他的亲生父母,是血脉相连的亲人,现在爸爸的公司遇到危机,他若是懂事就该义无反顾地出手帮忙。”
谢宏扬觉得也是这个理,孩子大了闹脾气叛逆也是正常的,大不了回头稍微哄哄就好了,说:“过些天就要过年了,到时候把谢霖叫回来一起过年吧,再找个机会把这事和他说说。”
毕竟公司也确实需要钱。
赵佩欣觉得这个办法可行,过两天他就打电话给谢霖,这次要是还敢闹脾气拒接电话,就亲自去找他。
当时在楼上听到这一段话的胡海凤当场就愣住了。
自己疼了多年的孙子谢玉赫并非是她的亲孙儿,反倒是两年多前才领养回来的谢霖才是。
以前就奇怪,谢宏扬好好的为什么要领养一个这么大的义子回来。
总算是知道原因了。
再想想他们对谢霖的态度,胡海凤就想冲下去揍这俩人一顿。
生而未养,接回来后也没怎么关心他,甚至把人给逼走了,连谢霖去娱乐圈都是靠自己一步步闯出来的。
现下好不容易孩子自己有出息了,这两个不要脸的就想着来沾光了。
胡海凤是真不愿意承认,楼下那个糟心玩意脑子缺根弦的家伙是她生的。
都怪她,是她这个当妈的没把孩子教好,才让谢宏扬变成现在这样是非不分,善恶不辩的样子。
一般有钱人家都会多生几个孩子,谢宏扬却是家里的独生子,在别人家都需要争家产的时候,他却是家里唯一的继承人。
老爷子在的时候管理公司非常有一套,公司的业绩每年都是欣欣向上。
那时候他们生意忙,确实对谢宏扬也疏于管教了,再加上独生子的思想让他没有争家产的动力,年轻时不学无术。
老爷子和她清楚自己儿子的能力不行,原先是想要给他定一门当户对的对象。
胡海凤当时从一堆的名门闺秀中挑出来一位品相、能力、性格、品德都出众的千金。
那名女生也是豪门千金,留学海归能力颇强,家里还有哥哥,在许多豪门中家业传男不传女的规则里,家族里的事业轮不到她来做主。
她自己颇有一翻干劲,想着不靠家里人也想闯出一片天。
年纪轻轻开了公司,规模不大,本事却不小,给她些时间定能将公司壮大。
他们夫妻当时就觉得这个女生很适合谢宏扬。
谢家那么大的公司,他们两个总是要老去的,谢宏扬能力不足,有这个女生从旁协助他,哪怕不能将公司继续扩大,起码守着目前的产业是没问题的。
夫妻俩鼓励谢宏扬去追求这个女生。
偏偏谢宏扬不懂事,被一个赵佩欣那个女人迷了眼,非要娶她。
两位老人倒也不是古板之人,尽管赵佩欣是个演员,若是品性不错那也就算了,问题出在这个女人不行。
第一次进家门,胡海凤就看出来这个女人是个拜金之人,不是个能长久过日子的人。
可惜当时他们两人的劝阻没能让谢宏扬听进去话,一意孤行娶了这个女人。
当年谢宏扬坚持要娶赵佩欣时,两人的户口就分开了。
有好一段时间他们俩老人都不愿意再和谢宏扬说话。
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儿子,也不可能真生一辈子气,过了两年后赵佩欣生下一对龙凤胎,两人还是高兴的,反正事情都这样也不能再改变了,也算是慢慢接受她了。
老头子临走前不放心谢宏扬,将跟了自己多年,能力出众的助理留给了谢宏扬,这个助理以前是谢家助学的人,对谢家很死心塌地,老头子让谢宏扬凡事做大决定之前,多问一句助理的建议。
谢宏扬倒是也听话,再加上公司里还留着一批老头子培养出来的心腹,这才保得谢氏集团这么些年哪怕没有事业版图扩张,保守倒还不错。
前两年谢宏扬觉得自己这么些年经商的经验可以自己做主了,不想再凡事都问一遍别人,就找理由把老头子留下的助理逼得提前退休了。
这两年公司里亏了好几次钱,这些胡海凤也只是假装不知道。
原先胡海凤还想着要把谢霖的户口挪到自己的本子上。
现在她却改变主意了。
就算挪到自己户口本上,她和谢宏扬是母子,他们之间还是难断情缘。
人为了钱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不能让这对夫妻毁了谢霖这孩子。
当时胡海凤就想到了原先养谢霖的那对老夫妻,这个世界上估计也就他们最值得信任了。
这才有了大年二十九,胡海凤一把老骨头大老远赶过来的事情。
李玉兰听了胡海凤的话,知道了这些年谢霖在外面的遭遇,心疼得眼睛都红了,原本还以为乖孙去了亲生父母那里是去享福了,结果这两年过得如此辛苦被人嫌弃。
李玉兰抹着眼眶,那双平时总是温和慈详的眼睛这会带着几分怨气道:“这个谢宏扬夫妻俩真不是个东西。亲生的儿子当野草养,那个认回来的却当亲生的养,本末倒置。早知道他们当初把小霖带回去是如此欺负,我当年打死也不会让他们把小霖带走。”
跟着他们老夫妻俩在农村苦是苦了点,至少他们还是疼谢霖的。
骂完后又想起来这谢宏扬是胡海凤的儿子,觉得骂得不太好,有些尴尬地说:“胡姐,不好意思,我不是那个意思。”
胡海凤摆摆手说:“没事,我这儿子确实不是个东西。要不是当初我自己十月怀胎亲自生下来的,我都不敢相信这没心的家伙会是我生的。”
李玉兰不由地笑出来,眼角布满皱纹:“哪有像你这样骂自己儿子的。”
胡海凤略显自责地说:“也怪我,年轻的时候就顾着做生意,都没能好好带儿子,这才养出这么个东西。”
舍不得谢玉赫这个养了十几年的能理解,人都是有感情的,就算是胡海凤也对谢玉赫有感情的。
可也没必要为了谢玉赫就委屈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毕竟这些年真正受委屈的是谢霖。
现在谢霖能挣钱,那对夫妻又开始把主意打到他身上了。
这种事胡海凤绝不允许。
李玉兰就更加舍不得谢霖继续受委屈了,既然那家人瞧不上他们孙子,他们老谢家稀罕。
有了李玉兰的同意,胡海凤就放心了。
就想着等这边回去之后,就去找谢宏扬,不管怎么样都必须要把谢霖的户口挪出来。
第048章 2更
次日谢霖是被一阵鞭炮声吵醒的。
身子想要侧个身,发现自己还躺在陆斯年的怀里,一只手放在他的胸口,另一只手搂着他的腰。
这娇羞的动作像是新婚的小娇妻搂着丈夫似的。
靠在他的胸口,鼻间还能闻到淡淡竹香。
此时的陆斯年没有戴眼镜,这是谢霖第一次看到脱掉眼镜后,陆斯年完整的五官模样。
没有眼镜阻挡的陆斯年比起平时的温润清雅、文质彬彬,多了几分锐利肃然。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眼镜封印吧。
谢霖将自己的脑袋往他的胸口又埋了埋,耳朵紧贴着他的肌肤。
陆斯年将他的脑袋往后推了推说:“做什么?”
谢霖抬眸,那双黑白分明,潋滟的桃花眼微弯着说:“系统有体温我就挺惊讶了,我想听听看你有没有心跳?”
“我听到了,有心跳。”谢霖好些疑惑地问:“你们这个系统也太人性化了,有体温有心跳,不知道还以为就是人了呢。”
说完谢霖放在陆斯年的腰上又不规矩的摸了两把,调笑道:“每个系统的身材都像你这么好吗?”
陆斯年将谢霖的手从自己的腰上拿开,说:“再闹,今天晚上自己睡。”
谢霖又重新抱住陆斯年说:“那可不行,自己睡哪有抱着你睡暖和,外面下雪了。”
还不等陆斯年再次说话,木门被推开了。
随着一阵被灌进来的冷风,谢瑞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新年的笑容道:“哥,外面下了好厚的雪,快起来和我一起打雪仗……卧槽,你们睡一张床了?”
随着走近看到两人抱在一起的身躯,谢瑞的话嘎然而止。
谢霖:“就一张床。”
谢瑞指着他们共盖一床的被子说:“那你们也不能盖同一个被子吧,男男也要避嫌的懂不懂?”
谢霖指着门口说着:“我要起来了,你再不出去关上门,我叫爷爷了。”
谢瑞抿了抿唇,又盯着他们俩的好好看了看,最后剜了陆斯年两个刀眼,才满脸不情不愿地出去。
关地门后隔绝了外面的冷风,让谢霖稍微好点。
拿起旁边床架上的羽绒服穿上,脚踩着靴子打开了门。
昨晚外面下了一夜的雪,那绵绵的白雪装点着世界,旁边的树枝和蔬菜上面全都挂上了厚雪。
远处山上像是镀上了一层白色的画布,整个大地都是银装素裹,皓然一色。
院子里堆了厚厚的一层雪花,院子两旁原本种着一些辣椒和蔬菜,这会也全都堆上了雪。
这应该是2014年的最后一场雪了吧,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
刚刚还在闹脾气的谢瑞正拿着扫把扫着门前的积雪。
大概是太冷了,扫一会就要拿手哈一会气,一双平时也干惯了活略显黑糙的双手被冻得红红的,耳朵和鼻子也泛起了红色。
谢霖喊了一声:“谢瑞过来。”
谢瑞丢下手里的扫把,双手放在嘴前吹气,那张略显调皮又带点黝黑的脸上睨了一眼谢霖,想要尽量摆出还在为刚才事生气的态度,略显豪横的问:“什么事?”
谢霖走进屋里,从昨天陆斯年整理的那一堆袋子和礼盒中,拎出来两个袋子说:“这个是给你的新年衣服,里面还有帽子围巾手套这些?另外一个是给你的新年礼物,一会你自己拆开看看。”
谢瑞一下子憨笑出声,一双黑亮的眼睛紧盯着那两个袋子问:“给我的?”
谢霖将袋子塞到他的手里说:“去试试看,合不合身。”
当时买衣服时,谢霖并不知道谢瑞的身高和身材,而是按照店员根据年龄推荐的衣服。
谢瑞高兴地捧着衣服跑到了自己屋去,把门关上就开始换衣服了。
谢霖转身,就看到陆斯年站在边上,将他刚才的行为都看了进去,那双浩瀚星空的凤眸被藏在了金丝眼镜背后。
怕陆斯年太无聊了,谢霖建议着:“要不你去堆个雪人?”
还指了门口边的一个位置,说:“就在那里堆一个大点的雪人如何?”
陆斯年眸光温柔问:“你喜欢雪人?”
谢霖说:“也没有,主要是怕你无聊。我一会得去贴对联,没空陪你。”
昨天谢瑞和王婶大吵了一架,后来他们又回来了,导致对联一直没有贴,今天大年三十了必须得快点贴起来了。
陆斯年说:“我陪你贴对联。”
谢霖觉得陆斯年大概是觉得堆雪人太幼稚了点,所以不愿吧,也就没有强行要求。
去贴对联之前,谢霖还得把剩下的几套给爷爷奶奶买的衣服送过去。
那边李玉兰的灶台锅里正煮着粥,她的面前还放着一盆拌好的肉馅,用来做肉丸的。
谢建财坐在灶台后面生着火,手里拿着一个有二十多年头的老烟杆子时不时的抽上一口。
胡海凤站在边上跟着李玉兰学如何做肉丸,有模有样地抓了一把,放在手里搓圆,问:“是不是这样搓圆就可以了?”
李玉兰点头说:“对,很简单。随便搓,搓得不圆也没关系,反正自家人吃,不在意卖相。”
胡海凤那颗老顽童的心又起来了,说:“那我搓个方的?”
李玉兰哈哈笑着,脸上的充满岁月流逝的皱纹都挤到一块了,说:“可以,你能搓起来,搓个三角形的都行。”
谢霖拎着两个袋子进来时,就刚好听到两位奶奶在有说有笑着,喊了一声:“奶奶。”
李玉兰和胡海凤两人同时应声。
随后两人都笑了。
谢霖想着他大概会永远记住这个镜头的。
两个年迈的老人站在一个不大的厨房里,面前放着一盆肉馅,那两双充满岁月的双手正在做着肉丸。
两人同时转头,露出的笑容是世界上最温暖和煦的春风。
要是这会手上有相机,他一定会把这个场景定格下来的。
胡海凤问:“小霖,这里有两位奶奶,你叫哪一个啊?”
谢霖拎着两手的衣服说:“两位都是,这是给你们的新年衣服。”
谢霖原本没有买胡海凤的,幸好他当时给李玉兰买衣服时多买了几套新衣,他们两位老人家年纪相近身材也相近,谢霖就拿了一套来暂时先送给胡海凤。
以后再补上一套真正属于他的。
李玉兰顿时拘谨了起来:“浪费那笔钱做什么?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过年随便穿穿就可以了,这钱应该省得你自己用。”
李玉兰都有好些年没有买过新衣了,这些年为了孩子基本上两个老人都尽量将自己的那一份给省了。
胡海凤却道:“这是孙子的心意,就别推辞了。而且过年就是要穿新衣的,一会我们姐妹俩穿上孙子买的新衣,羡慕死那些左右邻居。”
两位奶奶洗了手就一起手拉手去试新衣服了。
坐在灶台后面的谢建财重重地轻咳了两声,手里拿着烟杆子抽着烟,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谢霖说:“爷爷,您也有,我去给您拿。”
谢建财抑制住脸上的笑容,一副淡定的点了点头。
结果谢霖转身去屋里拿衣服时,转身就看到了假装经过门口的谢建财。
谢霖将给他买的三套新衣全都递给他说:“一共三套,您看着喜欢哪套就穿哪套。”
谢建财脸上顿时乐了,随后又想起要维持爷爷的形象,立刻收了起来,只是拿着衣服进屋换的动作,颇有点小伙子走路的风范,速度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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