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与尹华章导演的拍摄风格有很大的关系,尹导偏爱且擅长镜头语言,很多东西并不明说,也不借角色之口叙述,镜头画面无声胜有声。影片中的几个大特写的运用也确实完美得令人心碎。
但即便是以大量镜头语言推动剧情发展,整部电影也还是含蓄的,尹导不仅喜好埋线索,还热爱留白。这对胆小、承受能力稍弱的观众来说是件好事,一部刑侦电影,不仅没有什么血腥镜头,连某些悲惨往事也轻飘飘如浮冰,实在是很温柔的叙述风格。但留白也意味着巨大想象空间,于是后劲儿比直面血腥惨烈更甚数倍……至少我短时间内见不得双人浴缸:)
最后,如果还有人问我《无辜者》这部电影怎么样,我会说:快去买电影票!它值得!”
【先马再看!】
【白日梦想机太太也去看了首映?啊啊啊太太太太太太面基吗?我是正蹲在影院门口花坛前对着茉莉花流泪的流泪猪猪头!】
【这就是大佬吗?电影才散场没多久小作文就出来了!这效率i了i了!】
【习惯性催更:意难平第四世呢!】
【同为首映现场怪,我只想说……太太宁会说就多说点!我tm立马抱拳:俺也一样!】
【何止是见不得双人浴缸!我现在直接患上浴缸落地窗茉莉花综合ptsd!我好脆弱,我看天气预报出太阳想哭下暴雨更想哭!】
【虽然但是,谢舟那个xxx才配不上我安宁老婆!林木……林木那瓜皮不争气啊!!!光会吹口哨和xxx有屁用!有本事#**#@(恨铁不成钢·jpg)】
【看完电影,实在想为安宁老婆写点什么,憋了俩小时就憋出个QAQ,看了太太的影评后,满足了,舒服了,我又可以了!这就去买票二刷!】
【哈哈哈哈只有我一个人的关注点在太太的‘我对小鹿有很深厚的感情’上吗?太太的深厚感情就是亲手让他成为字母站知名棒打鸳鸳代言人?那这感情可太深厚了!(狗头)】
【意难平第四世gkd!gkd!gkd!!!】
……
“在看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鹿之难抬起头,脸上笑意不减地回答沈梦我的问题:“在看《无辜者》的影评,这个up主太强了!不仅视频剪得好,语言表达能力也好厉害,电影散场我们都还没回到酒店呢,她的影评就出来了,写得还特别好……说起来她还是你推给我呢!”
说着,鹿之难献宝一样将手机递到沈梦我面前,试图唤起他师弟曾经对他的安利记忆,那可是他推开新世界大门的开端!
沈梦我看着屏幕上那熟悉的头像熟悉的id熟悉的影评小作文……无语凝噎一阵默默将手机推开,嘴上还要嫌弃地说:“看就看,你能把你怀里的花放下吗?是我这加长豪车放不下它?还是你放不下它?”
“说什么呢!”什么放下放不下的……鹿之难飞速看了一眼正坐在另一边戴着耳机补看电影的易故,见他眼睛盯着iPad屏幕一副看电影看得入神的模样,心下微松,压低声音道,“我只是、我只是担心花放在车座上要是突然提速刹车什么的……容易甩到地上!”
花儿这么好看这么娇嫩,当然要好好爱护起来!
“呵。”沈梦我翻了个漂亮白眼,真当他这千万加长的防震性能是摆设吗?要不是他在这边暂时只有一辆加长一辆保姆房车,今天这场合为了给玉白菜师兄撑场子,特意开出了一直在酒店停车场吃灰的加长……他怎么可能让易故这厮抓住机会上他的车当他的面泡他的师兄!
看着鹿之难那表面淡定自若实则爱不释手的小模样,沈梦我气不打一处来,抬手抵住他师兄的肩膀,往旁边一推:“那你就和你的花离我远点,我过敏。”
鹿之难:“你啥时候对花过敏了?我怎么不知道?”
沈梦我没好气道:“我不是对花,是对笨蛋过敏。”
鹿之难正准备据理力争,严厉谴责沈小王爷这种破坏师兄弟和谐感情的不当言论,一旁突然传来噗呲一声轻笑。
斗嘴的师兄弟同时转头看向坐另一边的易故。
易故放下iPad,抱歉一笑,但承认偷听是不可能承认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承认的:“……刚好看到好笑的部分,怎么了吗?”
鹿之难正准备答没怎么,沈梦我就先一步抢答:“易老师你看《无辜者》竟然看得笑出了声?”
那表情,一分难以置信一分不可思议,剩下的八分全是你竟然是这样冷酷无情的易故……年纪轻轻演技就精湛到可以画扇形图,不愧是新生代演员领头人。
易故:“……”
鹿之难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小心翼翼打圆场:“我们电影前期还是有不少笑点的……”
沈梦我瞪了他还没那什么就已经胳膊肘往外拐的师兄一眼,闭目养神,不说话了。
鹿之难朝易故摊了摊手,想解释他师弟平时真不是这样的,却又无从解释,只好露出个抱歉的笑。
易故面上大度地笑笑,也是真的没放在心上,单纯小鹿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沈梦我为什么针对他么……虽然知道,但他不打算改,甚至他还要蹭着沈梦我的豪车,在沈梦我的眼皮子底下约他的师兄。
日月可相逢:小鹿老师今晚有安排吗?
鹿真的好难:没有呀,怎么了?
日月可相逢:有些电影上的问题想和小鹿老师聊聊。
鹿真的好难:什么问题?
鹿真的好难:猫猫歪头疑惑·jpg
易故一抬眼,就见鹿之难正抱着花捧着手机看着他,是与屏幕上同款歪头疑惑……不能说毫无关联,只能说一模一样。
易故一手捂心口一手缓缓敲字:小鹿老师,重点不是问题,是想和你聊聊。
鹿之难:(//Д//)
第114章 另一个视角的陈年旧事
时间:深夜。
地点:沈氏大酒店走廊。
人物:贴着墙壁迅速移动的黑影。
事件:……
‘啪嗒’, 面前房门突然洞开,门内灯光直直投射到蹑手蹑手的鹿之难身上,照亮了他藏在阴影里的身形的同时, 也打断了他突然二中发作一个人在脑海里紧张上演的暗夜潜入大戏。
易故单手扶门,愣愣看着面前穿着褐色毛绒绒连体小鹿睡衣被他突然开门吓得缩着脑袋鹿鹿震惊的鹿之难。
两相对视,沉默的气氛在走廊缓缓弥漫。
悄悄溜来赴易老师之约的鹿之难默默放松因为受惊而下意识耸起的肩膀, 轻咳一声,尽量自然地开口:“你怎么知道我在门口……”他明明没有敲门。
因为久等不至, 所以准备主动出击去找人……话当然不能这么说,一点也不浪漫。
易故将房门彻底打开,侧身把人拉进来, 半带玩笑地道:“大约是心有灵犀吧?”
鹿之难觉得很有道理,小幅度点头赞同, 于是戴在他脑袋上的毛绒绒大兜帽上的两个支棱着的小鹿角也跟着小幅度前后摇晃。
看得人手痒心也痒。
易故的目光在那两个毛绒小鹿角上停顿了几秒, 捏紧了蠢蠢欲动的手指,笑容如常的带着人往房间里面走……不急。
易故的房间依然是一派花开富贵的繁华盛景,鹿之难手搭在膝盖坐在沙发里, 看似乖乖巧巧,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却趁房主人给他倒水的功夫飞快左右瞟了一圈,在扫到放在茶几上暂停播放电影的平板电脑时,他眼睛一亮, 自觉找到了话题。
“易老师还没有看完吗?”
平板电脑屏幕里的暂停画面是安宁在公安局门口的那个回眸,不得不说这一场在荧幕里呈现出来的效果真的绝美,没有枉费当初他们整个剧组蹲了将近一个星期才蹲到的灿烂艳阳天, 在大自然的光影加持下……他真好看(//w//),完全可以截图当屏保的好看。
“看完了,”易故把冒着热气的马克杯塞进鹿之难手里, 然后无比自然地坐到他身边,“这一段演得很棒,值得反复重播逐帧观看。”
鹿之难垂睫看了一眼手中温度正好的杯子,嗯,热牛奶。
“……这么夸张?易老师可别捧杀啊。”
易故表情认真:“没有夸张,绝对是认真的,这一幕真的演得很好,不管重复看多少遍,我看到的都只是安宁。”
这话说得实在含蓄,鹿之难反应了好几秒才回过味儿来易故这是在夸他把角色演活了,彻底脱离了演员本身的桎梏。
都说演员的最高境界是‘忘我’,演什么像什么,但真正能做到的寥寥无几,人毕竟是由骨骼血肉组成的有形智慧生物,不是任人操控的提线木偶、也不是可以提前设置程序的电子角色……不知其他演员如何,反正他演戏时是交出身体使用权的一个过程——属于鹿之难的灵魂逐渐抽离,角色的灵魂被塞进这具身体。
听起来好像有些惊悚,但其实那也只是种理想状态。
演戏五年,他大多时候也还只是停留在‘演’的阶段而已,内心深处很清醒地知道自己是谁、在做什么、镜头在哪里、下一句台词该怎么说、下一步走位该怎么走……也不是说这样的清醒状态不好,但戏演得多了总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属于鹿之难本人的特质。
在他的刻意控制下,不多,刚开始可能是因为多年练舞而习惯性保持挺拔的身姿、总是格外轻盈的步伐,或者是拿东西的姿势,吃饭时因为个人喜好下意识的先后顺序……甚至可能是面对某种情况在某个时刻眨眼的频率。把这些不起眼的点滴组合在一起,就是鹿之难。
忘记自我把自己完全融入角色这种话说起来容易,那些已经刻进骨子里的各种小习惯却很难忘记。
只有在饰演安宁时,他真正做到了‘忘我’,拍摄过程中无数次被导演喊卡的声音吓到,然后惊恐地看着对着他的摄像机,要等好半晌才会反应过来自己是在拍戏,甚至很多时候不是他找镜头,而是镜头在迁就他。
那种魂魄被抽离,高高在上地俯视着□□被另外一个名叫安宁的灵魂操纵的感觉,就像是……就像是在清醒状态被附身,他以鹿之难的身体,过完了安宁短暂的一生。
拍完《无辜者》,他休息了很久。
……好在他的努力没有白费。
鹿之难嘻嘻一笑:“听你们都这样说我就放心啦!”
那个‘们’指代的另一个人不用问也知道是谁,难得的‘二人世界’,易故自然不会自讨没趣主动提起那个这段时间总是挡在他和小鹿中间的碍事小师弟。
“你本来就演得很好……今年的华兰奖《无辜者》一定会有一席之地。”
“承易老师吉言!”听易故这样说鹿之难也没有假谦虚客气,因为《九城》的热映,他现在人气有了,正缺一个含金量高的专业奖项……不过这种东西也不是马路边的大白菜,强求不来,反正他还年轻,还可以慢慢来。
比起遥不可及的华兰奖,鹿之难这会儿还是更关心易故。
“易老师还有什么电影上的问题想和我聊啊?”
说着,鹿之难双手捧起杯子喝了一大口热牛奶,整个人缩进毛绒连体睡衣里、窝在沙发上,软乎乎暖洋洋。
易故有点无奈:“不是因为电影,就是想和你聊聊天……”
鹿之难放下杯子严肃点头:“我知道啊,你之前说过,重点不是问题,是想和我聊天……咱们聊什么呢?”
他真心觉得他们一直都聊得挺好的啊,唉,易老师真是好有仪式感一男的,不仅平时的聊天要与专门约的聊天区分开,居然连话题都要提前准备。
“谢谢你。”
鹿之难被这没头没尾突如其来的一句谢给砸懵了,险些条件反射接一句没关系……不过他最近有做什么值得易老师专门约时间这么郑重的向他道谢的大好事儿吗?他自己怎么不记得了?
易故看出鹿之难的茫然不解,柔声提醒道:“五年前……谢谢你。”
五年前?五年前他不就是给‘颓废失足青年’炖了锅简陋鸡汤、送了几回小零食、做了个初舞台舞者与观众的约定还因为意外错过了……哪里值得如此郑重的一声谢,他鹿之难何德何能。
易故一看鹿之难的表情就他在想什么,他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才继续道:“五年前我们初遇时我刚大学毕业,再一次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鹿之难明白了:“因为工作?”
都说毕业季=失业季,在带着行李走出学校大门的那一刻就要面对与从前完全不一样的全新生活。他有舞蹈学院和老师包分配工作,而且舞在哪儿跳不是跳,是以他还真没体会过那种面对未来一片迷茫的心情。
从小到大他的前方从来只有一条路,直到此路不通换道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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