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首领的场合
用行动回复了政府近来的“亲切问候”, 听尾崎红叶干部汇报俘虏的审讯情况,批改上个月的财政报表,顺便还要打电话给横滨当地的商业大佬, 寒暄几句顺便约好明日的拍卖会......
森鸥外忙得不可开交。
等他终于清闲下来,反锁好房门, 立马就像个瘫死的社畜一样。
趴在桌上,脸贴在冰冷的木质桌面,森鸥外歪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一旁吃完小蛋糕,开始一个人看书的爱丽丝,妄图从美好幼女的身上汲取生活的动力。
爱丽丝水晶般的蓝眼睛目不斜视,她极其顺口地回以反应:“变态林太郎。”
“爱丽丝酱~”黑发从两侧垂下,红眸全无先前的运筹帷幄,森鸥外撒娇般地呼喊萝莉的姓名,“爱丽丝酱~”
读书的爱丽丝换了个坐姿, 侧过脸, 把脊背对准森鸥外。
每个月每到这么几天,自家主人都会是这么一副累虚脱了的模样,若是像之前一样, 但凡显露出一点的动容与心软, 就绝对会遭到对方痴汉般地蹭脸贴贴,和比行为更加痴汉的微笑。
索性,爱丽丝眼不见心不烦。
然而, 身后的声音却没有如同往常那样,继续不停地呼喊她的姓名。
是又有什么新招式吗?林太郎又在装可怜?爱丽丝悄悄竖起耳朵,眼睛也跟着向后瞥。
森鸥外仍趴在桌上。
“林太郎!”爱丽丝慌乱起身,图画书跟着从她的膝头翻落在地, 书页哗啦啦的合上,可她却分不出半丝眼神。
皮鞋踏在柔软的地毯上,发出一连串“咚咚”声,沉闷压抑。
这声响不大,或许还没爱丽丝急促的呼吸声明显,可落在森鸥外的耳里,却如同鼓槌敲击鼓面,震颤仿佛能从地板传到他的鼓膜,响得惊人。
他皱了皱眉,眼睫在脸上投下阴影,恰好覆盖住他眼眸下的些许青黑,被声音吵得难受,半阖的眼睛微微抬起,森鸥外看了一眼,很快,他就像是被强光刺到眼睛一般,再一次重重阖上眼皮。
“林太郎你怎么了?”爱丽丝慢慢靠近他,身为森鸥外的人形异能,此刻她能感受到森鸥外身体上不舒服的情绪,却不知这难受感从何而来。
森鸥外没说话,他渐渐收拢摊开的双臂,如同环抱住自己的刺猬,慢慢将脸和耳朵扎进臂弯里。
是生病吗?还是疲劳过度引起的不良反应?曾作为医生的森鸥外在脑海里冷静地审视自己现在的境遇,他的思维仿佛脱离开躯体,悬在肉-体之上的半空中,静静端详着“病人”的病情。
莫名放大的声音,就连门外守卫小声交谈的对话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过分浓烈的气味,爱丽丝身上残留的草莓蛋糕如同泼洒了一整罐草莓浓香水。
疼痛的触感,就连面颊接触坚硬的桌面,手肘摩擦到衬衫衣袖,都会产生放大无数倍的敏感触觉,针尖般刺痛。
这显然不属于森鸥外认知的任何一种疾病。
“林太郎?”爱丽丝仍在呼喊森鸥外,她的惶恐要从眼眸中溢出来了,女孩伸出手,轻轻晃了晃森鸥外的肩膀。
“别动。”冰冷压抑的声音,自森鸥外的唇缝间露出。
好吵好吵好吵......好烦好烦好烦......不要再发出声响,不准再触碰......
脑海中名为理智的弦不断绷紧,森鸥外远超常人的冷静正在强力压制,如同一场无言的拉锯战,战场发生在他的脑海中,双方对撞、厮杀、比拼,将一切搅得天翻地覆,而这杂乱的残垣断壁,都是森鸥外维持理性的神经。
他倏地起身,双目发红,“回去,爱丽丝。”
“林......”爱丽丝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坐回原地去,爱丽丝。”他的声音充满了不容置喙的命令。
爱丽丝抬眼望了望他,收回手臂,哒哒哒地跑回沙发边。
这“哒哒哒”的响动又让森鸥外的头更疼了几分。
他颤抖着手,撑在桌子上,一点点扶起自己的身躯。
包裹在衣物中的皮肤此刻正在遭受严厉的酷刑,每一次与布料的接触,每一下摩擦在略微粗糙的接缝处,都像是在用无数片薄如蝉翼的刀片,一点点切割肌肤。
头颅昏沉,呼吸浑浊,四肢酸软。
森鸥外挪动步伐,慢慢走近办公室旁的休息间。
“呼——”关上门,他长吁出声。
明明已经很痛苦了,肢体和精神都在饱受摧残,疲惫到难以置信的地步,他却仍然站立在原地,没有扑进近在咫尺的柔软床铺。
是什么毒吗?还是中了敌对方的异能?
森鸥外顾不上擦拭流进眼角的汗液,他的发丝贴在脸上,带来的酥麻感中和了一点疼痛的感觉,似乎疼痛过度带来了麻木,就在这一瞬间,他的思维无比清醒。
事无巨细地回顾了一整天的行程,森鸥外想不到有谁能在什么时候,通过怎样的方法,暗算到他。
等等......
记忆回笼到和爱丽丝买完蛋糕之后的场景,细节如同一盏盏明灯,登时照亮了森鸥外的大脑。
他一边对照先前从属下口中收到的情报,一边细细回忆当时的事件与人物。
——是四宫涉也的异能力,那个至今为止原理未知,作用未知,对用对象不定,完全不受控制的异能!
虽然很讨厌,但是要因为这点事就去麻烦太宰君,那实在是不符合他的一惯原则。
发丝遮住阴翳的神情,若是想解决此事,最好从源头下手,不过——
他骤然想到前不久,在东京发生的那场遗产争夺中,四宫家最被人看好的大哥反而分文没有,还落得锒铛入狱的下场,老二发配到边缘地带,负责四宫家海外业务的拓展,老三自愿退出竞争,每天吃分红过逍遥日子,而得到一切的四子四宫涉也,却连面都没露,就成了最大赢家。
偷偷将人杀掉,或许能解决一时的苦恼,却会引来无尽的后患,明摆着将把柄暴露给别人。
得不偿失。
然而,又有什么东西,能够像太宰君的【人间失格】一样,既不伤及性命,又能使对方的异能丧失呢?
森鸥外的眼睛,毫不迟疑地挪到另一边的桌子上——
那上面正放着一柄,做工精良,足以以假乱真的“箭”。
作者有话要说:太宰:找我帮忙?可以,只要把中也许配给......
中也:你在说什么鬼话去死吧!!!
流星飞过——感谢在2020-10-21 23:27:16~2020-10-23 00:14: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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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首领的场合(一更)
“叮铃铃——”
“叮铃铃铃铃——”
森鸥外皱眉睁了眼, 面前一片漆黑,他左右打量,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夜晚, 眼皮沉得要坠下来,又被他自己强行抬起。只有窗帘外泄露而来的点点灯光, 证明他此刻只是深处黑暗,而不是瞎了眼。
他揉了揉脑袋,回想不起来自己是何时沉睡过去的,先前发生的事模模糊糊地自脑海中浮现。
刺耳的电话铃声还在躁动,森鸥外撑起身子,摸索着去按电灯开关。
一伸胳膊,一股刺痛从手肘传来,原本放在休息室床头的座灯不知去了哪里,掌心摸到的只有一片碎渣。
没有敌人入侵的痕迹,也不像是突然发生了地震, 森鸥外的眼睛逐渐适应黑暗, 他站起身,忍不住“嘶”地痛呼一声。
也只有在没有其他人的房间里,他才会从唇缝中发出这样细微的、示弱般的声音。
尽管听这声音, 人们根本无法想象到他身上承受的痛楚, 就如同将整个身躯放在铁轨上来回碾压过,每一个骨头都碾成碎屑,尖刺和锋利的边缘刺入肌肉与血管, 绵密不绝的疼痛,足以让一个人丧失理智。
“啪嗒。”
电灯亮起。
刺目的白光一瞬间充斥视野,眼前一花后,模糊感渐渐散去, 森鸥外看清了房间的模样。
原本不算豪华的休息室,只是为了在办公之余提供一个休憩的地点,因而装修极为简单,一切都是为了舒适和放松,摆件极少,只有床和一些适合用于助眠的文件——此刻它们散落一地,沾染血污,扭曲凌乱;伪造的箭支滚落在墙角,箭尖弯起一个明显的弧度,显然是不能用了;木桌被掀翻在房门边,三脚朝天,还有一只腿儿断落在墙角,看那粗糙的横截面,怎么想都是被人硬生生掰下来的。
这都干了些什么......
森鸥外扶额。
黑色的直发被他捋到耳后,几根发丝不听话地垂落下来,在眼前晃来晃去,森鸥外烦躁地眯了眯眼,掌心的血液还未干涸,他伸手,借着手心的液体,将几根调皮的发丝抹至脑后。
“呼——”他长舒一口气。
门侧的长镜早被打得粉碎,没法照清他此刻的模样,森鸥外只能俯首检查身上的不妥之处,抚平衣领,拽整袖口,用破碎的布料抹去鞋上的脏污。
办公室的电话在休息室有一台分机,是森鸥外为了防止错过重要情报而专门设置的,以往,由于休息室良好的隔音效果,通常是没法听见办公室里的一举一动,可就在异变发生以后,如今的森鸥外不仅仅能够清晰地听到一墙之隔外的电话铃声,就连首领办公室门外,保卫人员来回踱步的声音都一清二楚。
五感放大,并且会出现失控......
森鸥外分析自己的情况。
偶尔存在理智丧失情况,且事后记忆缺失......
脑内不停地分析着,森鸥外接起电话。
“很、很抱歉,首领大人!”电话另一头是陌生的声音,森鸥外摩挲着下巴,没说话。
听筒那头的声音很急促,焦急的心理遮掩过他直接和首领通话的诚惶诚恐,“我是中原大人手下的铃木,中原大人出事了。”
中原中也出事?
森鸥外捏了捏眉心,声音里的疲惫瞬间如潮水般褪去,“中也君出事?你现在在哪儿?”
铃木的声音一瞬间变得拘谨,“是的,中也大人被人掳走了!我、我就在您的办公室门外,首领大人。”
被人掳走?
森鸥外几乎瞬间想清了事情的起因经过,铃木话音未落,森鸥外单手换衣的动作就渐渐慢了下来。
“三分钟、不、五分钟后再进来。把语言组织好,铃木。”森鸥外缓缓解开衬衫衣扣,先前折磨人的触觉放大此时似乎恢复了正常,破损、染脏的衬衫褪去,嵌在墙壁的衣橱内,森鸥外拿起一件崭新的衬衫——和他身上这件一模一样。
他的声线仍透露出温柔,声调却一点点冰冷起来。
“我要听的是客观事实,不是个人加工过后的描述,明白了吗,铃木君?”
铃木浑身悚然一震,在门板前立正站好,高声道:
“是!”
这是铃木第一次进到首领办公室,原本这件事应该是交给其他干部的,铃木也是这么做的,他在发现中原大人办公桌上的信件时,第一时间就去通知了和中原大人交情最好的尾崎红叶大人,谁知尾崎干部看完了信,让他拿着信件去找森首领,自己身后则飘着【金色夜叉】,手里拎着纸伞,转眼就笑意盈盈地杀出港黑大楼,不知去了哪里。
担心其他干部作出对中原大人不利的事,又有尾崎红叶干部的首肯,铃木算是越级上报,直接来到森首领门前汇报。
铃木低着头,眼前是花纹细致的地毯,自己那双油亮的黑皮鞋,铃木的目光一动不动,他都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脚趾在皮鞋鞋面上戳出的一个个凸起。
“铃木?”
铃木大声应是,双手托举起薄薄的信纸,一步一步,呈递到森鸥外面前。
信纸只有一张,叠了两折,十字交叉折痕将信纸分割成四个方块,偏上的部分只有短短一行话,没有落款,没有署名,然而森鸥外几乎不需要分辨,一瞬间就认出了笔迹——
【我把中也借走了,提前预支中也攒了五年的假期,大概能休三个月吧?】
【记得不要扣中也的工资哦。】
森鸥外闷笑一声,“太宰君,港黑的调休制度早就没了哦,现在只休法定假期,婚假只有三天呢。再说了,中也君自己,也只是请了一天假而已。”
港黑也算正规企业呢,社畜怎么可能有连休三个月的情况?度蜜月吗?
“首、首领?”铃木等了又等,等了又等,等来森鸥外的笑声,却没听到任何命令。
铃木抬起眼睛,悄悄地瞥了一眼。
端坐在办公桌后的森首领双手交叉,遮挡住嘴部,但光是看首领弯起的红色眼睛,就知道对方此刻不仅没有焦急,没有勃然大怒,甚至还有些......
愉悦?
被自己脑海中出现的词语吓了一跳,铃木发着颤抖了抖,赶紧敛心束神。
“铃木君,能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张信的吗?”
“下午三点十五分。”铃木说出一个十分精确的时间,“那时我正好送茶进中原大人的办公室,中原大人今天下午的日程原本应该是在办公室处理文书报告的,所以我就像往常一样......”
一星期中,中原中也会专门留出一天时间,回港黑大楼处理文件,恰好就是今天的一整天。
但实际上,中原中也从昨天开始,就再没出现在港黑大楼里,只是因为中原中也经常出外勤任务,时常会处理突发事件,在办公室的时间和在外办事时间的比例基本是六比一,所以他究竟是在办公室还是在外,别说港黑的其他人,就连中原中也的手下有时候也是不知道的。
当然,这主要是因为中原中也有时候根本不走大门,直接从窗外飘进来,门外的人根本察觉不到。
有时候铃木觉得中原大人根本不在办公室,作为手下,铃木还负责分担一部分的文书工作——通常是在中原中也忙到没时间处理的时候,他正想进办公室,如同往常一样处理,却发现中原大人早就到了办公室,而他们这群一整天都坐在中原大人办公室门外的人却完全没能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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