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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重生]——夜雨行舟

时间:2021-05-02 09:13:16  作者:夜雨行舟
  “收敛心神。”身后男人忽然出声,沉重的灵压锁住他周身。叶云澜只觉对外界感知忽然变得模糊,仿佛隔开了一层厚厚的膜。
  ——他听不到沈殊声音了。
  叶云澜手背绷得更紧,显出苍青色蜿蜒的经络。
  缺影就在身边。
  若是他刚重生时,早已经在栖云君强迫为他疗伤的时候,便已直接拿剑发动禁术,即便可能会与对方同归于尽,他也要籍此破去前世受困浮屠塔百载所留下恐惧心魔。
  ——他早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在浮屠塔中被镇压得毫无还手之力的自己。
  可现在不行。
  现在的他,已有了牵挂。
  他在黑暗的长夜里接过一株雪盏花,从此留了一只小狼崽在身边。
  那小狼崽子尚且稚嫩,粘人得很,却还未来得及成长得能够独当一面。
  他看着站在门边的少年。
  少年仿佛还在说什么,但他已经听不到,视野也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听为师的话。”叶云澜再度开口,声音低哑,“乖。”
  “宗主……只是在帮为师疗伤。”
  疗伤?
  沈殊想要冲到叶云澜身前的脚步停下。
  他看着床上盘膝而坐,白发鹤氅的男人。
  自始至终,这人始终没有对他解释过一句话。仿佛不屑。
  “疗伤……师尊的伤势,是又发作了么?”
  沈殊看着叶云澜唇上刺目的血,拳头紧攥。
  他想起方才花海切磋时叶云澜那一瞬间的僵硬迟缓——是那时候么?还是更早之前?
  叶云澜却没有再回答。
  他听不见。
  “是不是因为我,师尊才……”沈殊哑声开口,却见那面无表情的白发男人侧过头,浅淡凛冽瞳孔向他瞥来一眼。
  一眼,便似有无尽霜雪掠过身边,脚边蠢蠢欲动的黑影刹那静止。
  ——仿佛遇到了天敌。
  “聒噪。”男人道。
  沈殊感觉自己被一股力量推出了卧房,房门在他的面前啪一声关上。
  那股力量仿佛无根无源,在他眼前没有任何行迹,又仿佛沛然天地之间,无处不是,无处不有。
  他想起师尊所言,蜕凡境,是仙与凡的界限。
  原来这就是,蜕凡境的力量?
  他看着面前紧闭房门,脑海中是自家师尊在疗伤时冷汗涔涔的苍白侧脸,五指慢慢攥进掌心,渗出了血。
  他明明说过,要保护师尊。
  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陌生男人为自己的师尊疗伤,他却只能站在旁边,脸说上一句关心的话语都不能够。
  他又想到听风亭里对他师尊不怀好意的容染。想到之物在竹楼里大献殷勤的贺兰泽。想到在星泉峰里遇到的那个对师尊出言调戏的尹师姐。
  切磋时生出的那点兴奋已经全然散去了。
  沈殊再次深刻意识到,他是如此弱小,而觊觎他师尊的那些人,却个个强大。
  沈殊忽然无法遏制地生出一种变强的野望。
  只有变强。
  才能永远留在师尊身边。
  ——随着禁锢周身的灵压缓缓消去,体内神火伤势再度稳定。
  但当叶云澜感知到身体里充斥着的那些完全不属于自己的灵力时,眉目间便流露出一种极深的厌恶。
  ——这就是他不愿意再去找栖云君疗伤的缘故。
  “方才那少年,是你徒弟?”栖云君从床上步下,忽然开口。
  叶云澜面无表情抬手整理衣物,“是。”
  “他身怀戾气,心神不定,有入魔之资。”栖云君淡淡判断道。
  叶云澜心中一震,面上神色却依旧不露端倪:“那又如何?”
  “若我是你,便会命他入思过崖,叩问本心,直至其消除戾气,再允其踏上道途。否则以此子心性,以后极易走火入魔。”栖云君漠然道。
  叶云澜冷淡道:“仙尊真是慧眼如炬。只是见过一面,便能判断一个人心性如何了。”
  栖云君如何听不出他话语中嘲讽之意,只觉这人就与其之前手握那青色花枝一样,分明脆弱,却又带刺而尖锐,总想着去扎伤别人。
  ……却不管自己会不会因此根折茎断。
  他忽然道:“你之所以拒绝我收徒,就是因为他?”
  叶云澜沉默了一下,“仙尊若如此想,倒也无错。”
  栖云君道:“你有极好的剑道天资,当专心致志凝练此道,而非浪费天资,专注它事。”
  叶云澜:“究竟是否应当,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劳仙尊挂心。疗伤已毕,仙尊请回吧。”
  栖云君凝视着眼前人清冷眉眼,唯独沾血的唇边带着一点嘲讽弧度,美得艳丽惊心,却仿佛完全不将他这个人放在心上。
  他依旧无法理解这人对他厌恶的态度究竟由何而来。
  却忽然想,这人若真正笑起来,该是什么模样。
  ……是否会如他梦中那人般轻灵美好,仿佛整片桃林的花朵,都为他盛开。
  ——叶云澜走出房间的时候,已不见沈殊人影。
  他走到浴房,发现少年正一个人沉默地在木桶里泡着,便走过去,轻唤道:“沈殊。”
  沈殊低声回应,“师尊。”
  这一声之后,便又沉默了,既不如往时般喊疼,也没有偷偷抬眼来瞧他。
  叶云澜:“怎么了。”
  沈殊摇头,“没什么。”
  这分明便是心里有事。
  叶云澜沉默了会,道:“方才那人,是天宗宗主。他受人所托为我疗伤,你不必为此而担忧。”
  沈殊闷闷道:“我没担忧。”
  还是言不由衷。
  叶云澜无奈地揉了揉他脑袋,轻声道:“告诉为师,到底怎么了。”
  他哄了又哄,沈殊总算抬头。
  而后一怔,看到少年眼眶里,分明泛着红。
  “师尊伤势复发,是不是和我有关?”沈殊问他。
  叶云澜沉默了一下,道:“为师的伤势本就没有好全,不关你事。”
  “师尊又在骗我。”沈殊道。
  木桶热气蒸腾,少年眼中仿佛也染上了朦胧水雾,见他不答,面上神色微微黯淡。
  “我说过,我会替师尊寻来世上最好的灵药,为师尊治伤。”他低声道,“我一定会做到的。”
  “所以,师尊下次伤势发作的时候,可不可以,别再瞒着我?”
  这些年,叶云澜孤身行走于世,早已习惯了自己承担所有。
  此刻听着少年认真话语,忽然不知所措。
  随着他迟迟不答,少年便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
  升腾的热气在少年眼睫上凝出水珠,又顺着苍白的脸颊淌下。
  终是心软。
  叶云澜伸手用指腹擦去少年脸上湿痕,答应道。
  “好。”
  ——时光飞逝。
  寒冬。
  青云山正下着雪。
  叶云澜端坐书案前,凝神翻阅手中书卷。
  他身上裹着一件毛绒绒的狐裘,乌黑长发披垂于身后,在绒毛里显出一张雪白的脸。
  屋内点着暖炉熏香,墙角花瓶中插着数枝红梅。
  窗户正大开着,能见到外界银装素裹,却没有任何风雪倒灌入屋,隐约可见一层透明涟漪荡开。
  ——是窗柩上被人设下了能够阻挡风雪的结界。
  屋内静谧宁静。
  忽有脚步声传来。
  书房门被推开,一个黑衣青年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一个青瓷碗。
  “师尊。”
  叶云澜抬起头,道:“今日怎这么早便回来了?”
  青年道:“山中冷寒,徒儿惦记师尊身体,便回来得早些。”
  他一身劲装黑衣,马尾束发,面容俊美凌厉,隐约间还能看出几分少年时候的稚嫩。
  只是当初的阴郁戾气,似乎都随着岁月流淌消弭了。
  他如今看起来,与任何一个仙门正道从小便正经培养出来的弟子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更为出色。
  叶云澜看着沈殊,心中略有感慨。
  三年前,沈殊体内污秽之气除尽之后,他便教予了沈殊灵气修行之法。
  虽然已经对沈殊资质有所预计,可不过三年,便连破三境,晋升金丹,如此资质,怕是修真界里所有天才都望尘莫及。
  徒弟学有所成,作为师尊自然欣慰。
  只不过……
  “师尊,这是我新寻回来的淬心雪莲,添了生脉根和冰梨果,已用小火温了十二个时辰,有润泽心脾,温养灵脉之效。”
  沈殊端着瓷碗走过来,靠着书案看他。
  那双漆黑眼睛比年少时更狭长凌厉,看他时候的瞳色却依旧纯然认真。
  他的声音还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低沉中带着一点哑。
  “我已经将莲心取出,加了冰糖,不苦的。”
  沈殊拿起瓷勺,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低声问他。
  “师尊,尝一尝,好么?”
 
 
第23章 绮念
  被沈殊认真眼眸凝望,叶云澜有些头疼地抿了抿唇。
  徒弟修为突飞猛进,自然是好。
  只不过,自从三年前他的伤势复发,被沈殊知晓后,沈殊对他的身体便开始格外注意,常常找回各式各样的灵药予他。
  即便他已经跟沈殊说过,这些灵药只能稍微缓解,却并不能根治他身上伤势,沈殊却还是孜孜不倦将灵药带回,眼巴巴看着他将灵药服下,看到他面色稍好,便会扬起高兴笑容。
  而他随口一说灵药苦涩,沈殊便会想方设法去除灵药苦味,后来不知是从哪处学来了人间烹调的手法,做出的灵药各有滋味,堪称美味佳肴。
  每每见到沈殊将灵药拿来,认真期待的模样,他拒绝的话,便再说不出口。
  他将瓷碗接过来,低头便见碗中浸着纯白的莲瓣和金黄的冰梨果,看起来十分诱人。
  于是拿起汤勺。
  入口滋味果然十分美妙,清甜爽口,入口化开,化出温和暖融的药力浸润着他支离破碎的经脉。
  他觉出几分舒适,眉目也微微松融几分。
  沈殊靠在书案边上,低头看着自家师尊。
  叶云澜肤色极白,瘦削身体被包裹在厚厚狐裘之中,只露出一张仿若凝着霜雪的脸,长睫低垂,纤长五指拿着瓷碗,一勺一勺地去取碗中甜汤。
  就仿佛一只在河边引颈取水的优雅白鹤。
  勺子与碗壁轻轻碰撞,发出细碎声响。
  那人薄唇上沾了莹润水光,有了微粉颜色,直让人想……一亲芳泽。
  沈殊不敢再看。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目光凝视地面,忆起与自家师尊一起生活的第一年冬。
  那时候,他体内的污秽之气刚刚祛除,开始灵力修行。有了灵力护身,并不觉得冷。
  但叶云澜却不一样,虽然他的师尊从来没有说冷,沈殊却知道,这人平日便惯常四肢冰凉,冬日更甚。
  他曾在这人夜晚熟睡时,悄悄去握住对方的手,却怎么握也握不暖,即便提前许多便上了床为这人暖了被窝,当这人自个睡去之后,属于对方的那侧被窝里总是透着冷意。
  他有许多次想抱住对方,将自己身上温暖渡过去。
  最后却只是僵着身子直到天明。
  直到他修行入门,第一件事,便是去书阁寻了保暖的阵法学会,在竹楼四周布下,又在屋中各处布置了暖炉,思来想去仍觉不够,又去山中狩猎,亲手为叶云澜做了一件狐裘。
  他记得自家师尊受到衣物的时候,平日淡漠的眉眼显出惊讶,“沈殊,你……还会裁衣?”
  “不会……但我可以学。”他认真道,“师尊为我斫剑,我便……为师尊裁衣。”
  师尊听罢,唇边似是有了微不可查的清浅弧度,“你有心了。”
  他看着师尊起身将狐裘披上,白色绒毛衬得对方肌肤赛雪,一如他想象中的那般好看。
  或许是因为毛绒绒的缘故,自家师尊身上那种孤冷的气质少了许多,有种难得柔软、易于亲近的错觉。
  那时候开始,他十分喜欢冬日。
  喜欢看着师尊穿着他亲手制的狐裘,待在他所布置的温暖房屋里,静谧安然的模样。
  每每此时,一种隐秘的欣喜便会盈在心头,萦绕不去。
  叶云澜放下手中瓷碗,在书案上发出一声轻响。
  沈殊从记忆中回神,长眸微垂,问:“师尊,好喝吗?”
  叶云澜轻“嗯”了一声,见到沈殊面露欣喜、眼眸锃亮的模样,依稀与当年那个得到他奖励便无比开心的少年重合,轻声道:“你呀,若是把寻找灵药的时间多放些在修行上,说不定过不了几年,大师兄即便不压制修为,也不是你的对手了。”
  沈殊:“不用几年。”
  叶云澜听明白他意思,不禁失笑,“你倒自信。”
  却也没有说他不自量力。
  他想起,当年贺兰泽一开始和沈殊进行切磋的时候,尚且十分漫不经心。
  沈殊以前从未学剑,当时跟他拜师也只是一个多月功夫,剑道已经抵达宗师境的贺兰泽,即便压制了灵力修为,对沈殊也是碾压。
  贺兰泽每次前来只与沈殊切磋一次,切磋完后,便会借口口渴,进竹楼中与他饮茶闲谈。
  看在与沈殊切磋的份上,他不会拒绝。
  沈殊被贺兰泽击败数次后,曾问他:“师尊,我这样,是不是让你很丢脸?”
  他便揉了揉少年的头,耐心安抚道:“不过是多浪费几罐茶叶罢了。”
  沈殊便不出声了。他已经看出沈殊是难得的剑道天才,有着近乎野性的直觉天赋,能够在战斗中快速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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