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對不起王導, 《蠟白色》這個項目我不能演了，檔期不夠，抱歉。”
原本這個項目已經接洽好了, 穆臣覺得本子不錯，加上那次，匡伊說建議他接，不管是不是玩笑，聽老婆的總沒錯。
今天一來, 就聽到消息，另一個男主角定了李恒！這可真是始料未及，他和匡伊兩次鬧矛盾起因都是李恒。穆臣這次學乖了, 決定主動遠離，工作都比不上老婆，何況一個項目，他現如今的咖位根本就不愁接不到好本子。
“穆臣啊, 不是之前已經說好了？” 王欽明顯不高興了。
已經說好了的事，就這么要辭演，前面很多準備工作就都白忙活了。
“抱歉王導, 之前我的經紀人算錯了檔期, 我是挺喜歡您這個劇本, 但是沒辦法。這個事錯在我，您看這樣好不好？如果下次我還有幸能和您合作, 我自降20%的片酬。”
穆臣真的很有誠意了，以他現如今的片酬來說，這個20%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這話要是被程東聽到，能吐血三升。
這么大一個臺階給鋪好了，又是這樣一個喜慶的日子里, 王欽只好順坡下，主要不下也沒辦法，合約又沒簽，自己還能拿刀逼？他哈哈哈笑了兩聲說：“你要一直躲著不跟我合作呢？”
我找誰拿這優惠去？
“只要您還能拿到好本子。” 穆臣笑著說，目光里卻帶著挑釁。
王欽：“可以，你自罰三杯，這個事今天就過去了。”
穆臣挺能喝，三杯小意思。
他剛才就隱隱約約瞥見身邊站了個俏麗的身影，此刻喝酒的時候，側身看過去一眼，看到匡伊的側影，站在那里，自成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印在他的瞳孔中，賞心悅目。
用來佐酒，再好不過了。
穆臣不知道王欽邀請了匡伊，此刻，感覺喝進嘴里的酒都浸泡著驚喜。
穆臣辭演了，李恒一下子很失落，不知道項目組接下來會請誰，他要和誰合作，本子他看過了，有親密戲，尺度還不小，他一下子心里沒底了，覺得自己十有八九演不好。
劉蓓考慮的是，穆臣辭演了，那這個項目的等級和價值是不是要重新評估。
拿過奧斯卡獎的穆臣本身就有很大的票房號召力。
吃火鍋的時候，穆臣沒能和匡伊坐一桌，他背對著匡伊坐在另一桌，沒辦法，大家都是按遠近親疏自由組合坐的。
李恒特意坐到他身邊，想和他聊一聊。
“穆哥，我沒演過戲，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向你請教嗎？”
李恒這樣問，純粹是賣乖，從小到大，穆臣哪一次是等到他提出來了才幫他，永遠都是比他看的遠，在他還不知道自己需要幫助的時候就幫他了。
穆臣：“小恒，你知道我工作很忙，你可以讓你經紀人幫你找個老師。”
李恒敏銳地覺察到穆臣變了，以前他根本不會拒絕自己這樣子的要求。
李恒：“穆哥，是不是上次傳到網上的那個事讓你不高興了？”
李恒是指，《天籟之聲》節目組很多人一起吃了個飯，他和穆臣被有心之人斷章取義，做了個比較曖昧的視頻傳到網上，當天晚上，穆臣就官宣自己有男朋友了。
“所以我們不能再給別有用心之人這樣的機會。”
言外之意，保持距離。
穆臣沒有否認自己不高興了，因為那件事情他這邊最后查出來是李恒的團隊在作妖，那水軍的操作太拙劣了。
他不確定李恒知不知情，看樣子是不知情，但已經不重要了。
聽到這話，李恒的臉色馬上不好看了。
穆臣不小心將一只筷子碰到地上，筷子滾到了背后匡伊的椅子底下，穆臣扭頭看著地上，像是在考慮要不要撿起來。
匡伊轉身，手里拿著一雙筷子遞給他。嘴巴吃得通紅，不知道是燙的，還是辣的，反正跟他身上的紅外套有一拼，眼睛黑白分明，水水潤潤。
“干凈的，沒用過。”
“謝謝。” 穆臣接過，禮貌道謝。
轉過頭來繼續吃東西，心里卻暖洋洋，美滋滋的。
他發現，匡伊是一個特別容易心軟的人，他的心比他自己以為的更容易心軟。
散場后，匡伊在車里接到穆臣的電話。
穆臣：“今天下午還有工作嗎？”
“沒有，明天不是小年嘛，雷導說放一天假。”
“那我們一起回海城吧？”
“我回酒店換身衣服。”
掛電話前，穆臣又叫住匡伊，說：“你今天很帥！”
匡伊：“我每天都很帥。”
“剛才一堆人出來的時候，有人偷摸我的手了。”
這是真的，穆臣倒回去衛生間洗手，把手背都搓紅了。只是沒有看見是誰摸的。
匡伊失笑，“那不正好，證明你正當紅，如日中天。”
穆臣：“錯了，你應該說我的手只有你一個人能摸。”
“你今天心情很好嘛？” 每次穆臣這樣不著調說話的時候，就證明他心情很美。
“因為見到你了嘛。”
回酒店換了身衣服，蔡池開車送匡伊過來。仍然是上次那個管制很嚴的停車場，蔡池的車開進去，穆臣的車已經等在里面，匡伊下車，上了穆臣的車。
穆臣本來想著克制一下，不能每次都餓虎撲食一樣，沒有情調。
可是他失敗了，在他聞見匡伊身上飄來的Chanel blue 熟悉的香味時，他的克制力就土崩瓦解了。
這真不能怪他。
說好的噴上這款香水給他聞的，說好的要勾他，早就說過了，他等得花都謝了，以為等不到了。
見穆臣傾身過來就要吻他，匡伊伸出一只手臂推開他，穆臣抓住那只手，“寶貝？”
匡伊：“開車，這個停車場黑洞洞的，很悶。”djdj◆huogewoci
穆臣左手控著方向盤，右手抓著匡伊的手，踩油門，車開出地下停車場。
這下要開車，還真就不好親了，只拉起那只手，親了下手背，卻聞見從他袖管里飄出來的香味兒。
又一下親在他的手腕上。
匡伊：“你洗手了沒？”
“洗了，你看我手背都搓紅了，現在還紅著呢。”
匡伊：“為什么辭演《蠟白色》？”
穆臣：“我之前不知道另一個主演是李恒，小伊，我答應過你，離他遠點。”
匡伊：“如果事實證明這部電影爆了，你會后悔嗎？”
“為什么要后悔？” 穆臣輕笑，“就算我們從現在開始什么都不做，我掙的錢，也夠我們浪一輩子。要名，我早就有了，要利，我不在乎，為什么要后悔？”
“小伊，除了你，我什么都不缺。”
匡伊安靜地看著車窗外，外面是快速向后退去的街景，像開了五倍速的視頻播放器，播放著不知道誰的故事。
“穆臣，有時候我覺得這就像一場夢，沒準哪一天夢就醒了。”
“什么就像一場夢？包括我嗎？”
“包括。”
“那這一定是一場美夢？”
“算是吧。”
“與其在美夢里擔憂夢醒，倒不如跟我一起醉生夢死。”
穆臣說完自己先哈哈哈笑了，以此結束這不知所云的對話。
匡伊卻突然覺得穆臣這話說得挺有道理。
“小伊，你最近是不是工作壓力太大了？” 穆臣接著問道。
“沒有，我喜歡演戲，沒什么壓力。”
“我之前看你們流出的路透，沒想到你跟溫禎默契度還不錯？”
穆臣試探性地說，不，他不是吃醋，他怎么可能吃一個女人的醋，那是在演戲，他混跡江湖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什么叫演戲。
他只是……那個……
匡伊轉頭看穆臣：“怎么，你吃醋了？”
穆臣：“呃……理智上絕對沒有，感情上有點。”
匡伊：“你要這么說，那你都演這么多作品了，全壘打都上了，我是不是要干脆泡醋壇子里別上來？”
“所以你要抓緊時間，沒準哪一天我就不是處.男了，到時有你哭的。”
穆臣覺得老婆越來越難取.悅了，他都自爆是老處.男了，放別人身上可不得高興得原地起飛，匡伊卻沒有笑。
第95章
匡伊卻沒有笑。
這不科學, 穆臣尋思著，試探性地問：“難不成你喜歡老司機？”
匡伊：“老司機怎么了？老司機技術好。”
不對啊，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據穆臣所知, 匡伊一直喜歡他，沒聽說有過什么相好的之類的傳聞，難道是以前上學的時候？怎么辦，老婆有過別人，還是個老司機, 心里有點堵。
穆臣：“你怎么知道老司機技術好？”
匡伊：“網上不都這么說？”
呃……
原來是網上看的，不是有過別人，穆臣心里立馬不堵了,
“網上還說呢，你沒看到嗎？說十個男人八個渣，十個老司機十二個渣。”
匡伊：“那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那個渣的？”
“我要是渣男我就不會現在還是處了。”
“你說你是處你就是處呀，你處一個我看看？”
這話聽起來讓人熱血沸騰, 穆臣已經瞬間腦補到了后半夜，他伸手過來拉匡伊的手，語氣曖昧：“小伊……”
“你還能落紅不成？”匡伊打趣道。
穆臣：“這個東西嘛, 小伊你要是真喜歡, 我到時割個手指給你落一個, 博君一笑。”
匡伊瞪了他一眼，看窗外。車開到了郊區, 窗外的麥田一望無際，沐浴在冬日的陽光下。
過了會，穆臣突然回過味來，剛剛他好像思維走偏了，滿腦子都是老司機, 好像重點不在“老司機”上，重點在“技術好”上。
穆臣清了清嗓子，說：“小伊，你看我這腦子，你剛剛那意思，是不是嫌棄我技術不好？那我回去就下載個教程學習學習，俗話不是說，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沒事，你慢慢學，我不急。俗話不也說了，只要功夫深，鐵棒磨成針。” 匡伊笑得別有深意。
穆臣：“……”
這話怎么聽著怪怪的。
……
提前聽說匡伊要回來，李玲晚飯做了一大桌子菜，多半都是匡伊愛吃的。
她現在日子過得蠻舒心的，早上出車賣早餐，不到中午就收工了。下午還能去李楠的學校，跟他一起學手語，等學會了，她就能跟她兒子用手語交流了。
前不久還考到了駕照。
匡伊給李楠請的美術老師每個周末都會來，李楠對畫畫越來越感興趣，平常沒事做就自己在那里涂鴉，李楠有這么個愛好，她很欣慰。
學校里都是跟李楠一樣有缺陷的孩子，他在那里交到了朋友，性格比之前開朗多了。
聽見門響，看到匡伊進來，李玲說：“回來的早，不如回來的巧，飯剛剛做好，你就進門了。”
匡伊換了鞋，走進來，將外套脫下扔到沙發上，笑著說：“那可巧了，我剛好餓了。”
匡伊站在客廳，目光搜尋了一圈，沒有看到李楠，“姐，小楠呢？”
“房間里畫畫呢。”李玲在廚房里說道。
匡伊找去房間，走到李楠身后，站在他的右邊，伸長手臂拍了拍他的左肩。
李楠轉向左邊，一看，沒有人。
匡伊站在右邊笑得花枝輕顫。
還沒笑夠呢，李楠一只手伸過來一下子抓住他的褲子，接著人也突然轉過身來，臉上的表情在說：
又來這套，我猜都猜到了。
然后開心地拉住匡伊的手，給他看自己的畫，不對，給他炫耀自己的畫，等著被夸獎。
畫板上畫著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通向一座四四方方的房子，房子周圍有樹，樹底下有草，天上一輪圓圓的太陽。
匡伊用大拇指摁在他的腦門上，意思是給你點贊。
……
“姐，你這做菜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飯桌上，匡伊不吝夸獎。
確實是好吃，家里做的菜比他在外面吃的大餐都好吃。
李玲：“好吃就多吃點，我發現你這次回來又瘦了。”
匡伊：“瘦了嗎？我沒感覺到，我只是感覺到我又變帥了。”
“哈哈哈哈，有你這樣自己夸自己的嗎？”
“姐，明天我帶你和小楠去海邊玩吧？”
“為什么要去海邊？大冬天的，過去吹冷風？”
“去了你就知道了。” 匡伊嘴角噙著一抹笑意。
李玲覺得這抹笑意有點不同尋常，哪里不同尋常？硬要說點什么的話，就是有點“羞答答的玫瑰靜悄悄的開”那種感覺，可是再次看過去時，又沒有了，難道剛才是她錯覺？
“小伊，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姐，有你這么直接的嗎？”
匡伊絕對不承認自己有點不好意思，他只是不知從何說起，打算明天過去讓穆臣自己說。
李玲：“那就是了，誰家女孩子呀？長得一定很漂亮吧？”
“姐，你知道我喜歡男人。”
“噢，那是誰家小伙子？長得一定很俊俏吧？”
“姐，明天去了，你就知道了。”
“噢，原來明天不是去海邊玩，是帶我去見男朋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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