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虽然还是有些怕倪小妮,但是周奇从来不会跟周一分开,周一也就学会了视而不见。
倪小妮在狱室躺着的一个星期里从一个预警那听到了一个秘密,而这个秘密她不打算保守下去。
这天下午倪小妮又来找周奇和周一,周奇拉着周一打算躲远点,倪小妮却开口了“周奇,你很喜欢周一吗”
周奇本不想理她,但是她这个问题让周奇不爽“你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是真希望你俩能长长久久,可惜啊”
周奇还想接着问,但是沈玉已经过来了,倪小妮并没有看沈玉,沈玉心里有些不安,她拉住倪小妮的手“你别在这发疯”
“我发疯,我发什么疯?这不是你提出来的吗”
沈玉当时说让倪小妮拆散周奇和周一只是一时心急,口不择言,她并没有无聊到非要做这种缺德事的地步,但是沈玉的这个请求不知怎么好像成了倪小妮的心魔一样,她想跟沈玉分手又下不了狠心,而来搅和周奇和周一就好像是她的关键事件一样,似乎她做了这件事,就一定能坚定自己跟沈玉分开的心一样。
沈玉见倪小妮有要撒泼的意思,便拉着倪小妮低声说 “好好好,我同意分手了,你别作了好吗”
倪小妮大笑“我作?我怎么作了,我恨死你了,却还是来做你要求的事,我是不是最乖了,我哪里作”
张英听到声音也走了过来,沈玉厌恶的看了她一眼,让她离开,张英却抱着胳膊站到一旁,满脸写着要看戏,倪小妮笑着说“我作就作在,这么多年了,才看出来,你啊,跟□□最配”
张英听了也不生气,还是一脸戏谑的看着面前的几个人,沈玉有些气急败坏的说“行了,跟我走,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丢人现眼?丢人现眼怎么了,丢你的人了吗,我现在跟你还有什么关系”
“你别再发疯了”
周奇看着失控的倪小妮,拉着周一就要走,倪小妮却突然冲着周奇说“你以为你和周一有未来?你以为周一也很快就能出去了?你知不知道她是因为杀了人才被抓进来的,她判的可是无期”
周奇瞪大了眼睛回头正想斥骂倪小妮,周一却突然大叫,尖叫的刺耳声音让周奇一瞬间失去了思考能力,她看着身边的周一蹲在地上不停的大叫,来不及考虑倪小妮说的话,立刻蹲下身紧紧的抱住周一,“周一,周一,周一别怕,我在呢,我在呢,周一我在这呢,我在这呢”
狱警很快赶过来带走了周一,周奇愣在原地,倪小妮几人何时离开的她也不知道,直到又有狱警过来带她回了牢房。
周奇在狱室等到晚上周一也没回来,到了晚饭时间周奇也不肯去吃饭,在狱室坐了整整一个晚上,等到想起身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在医务室了,一旁的年轻狱警看她醒了,嘱咐让她先别动然后出去给她拿了份盒饭进来,周奇饿的胃痛,虽然没胃口还是逼着自己吃了几口,等到缓解一点之后立刻问狱警几点了。狱警看了看表“四点多了,你睡了整整一天”
“周一呢?”
“不知道,昨天被带走了”
“没带到医务室来么?”
“没有,好像带出去了”
周奇立刻慌了,“我能见见张狱警吗?”
“张狱警?你是说张兰吗?”
“对”
“张主任今天好像是休班吧,我找人给你问问,你老实躺着”
小狱警出去不到两分钟就回来了“主任来了,但是有事出去了,我跟那办公室的人说了,一会回来跟主任说一下,看看主任能不能见你吧”
“谢谢您”
小狱警点点头坐到一边,虽说是派过来看着周奇的,但是也没盯着周奇看,就安安静静的坐着,周奇也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
过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张兰张狱警过来了,周奇看见来人之后立刻坐了起来,小狱警也起身打了招呼。
张兰让小狱警先回办公室,这里有她就行了。小狱警领命出去了,医务室的观察室只剩张狱警和周奇两人。
张狱警先开口“我刚去看了周一”
周奇立刻问道“她怎么样了”
“不太好,受了点刺激,不肯开口说话,现在在大监狱那面接受心理治疗”
周奇沉默了,张狱警接着说“倪小妮被保外就医了,沈玉也跟着去了,倪小妮精神好像受了很大刺激,整个人都不太对劲”
“周一的事。。。倪小妮说的是事实,当时也怪我没有跟你们说实话”
“周一这孩子是我看着可怜,前前后后求了好几个领导才从大监狱调到小监狱来的,她在大监狱刚刚入狱一个月,就被欺负的每天挨着厕所坐着睡,她胆子小,被欺负了也不敢反抗,也不敢跟狱警们说,我听了以前的同事说了她的事,去看过她几次,后来我实在看不下眼,所以就。。。”
“周一的事是我没处理好,等她回来我会给她安排到之前王子璐那屋,不会再跟你同住了,你们当时在广场角上发生的冲突,除了你们几个其他人也并没有听到你们说什么,张英的工作我已经做通了,她不会跟别人说的,我希望你也不要说出去好吗”
“周一是个很可怜的孩子,她在小监狱这面服刑不符合规定,如果知道的人多难免会有人挑事,周一也不会安心。你别怪周一没跟你说实话,是我嘱咐过她,千万不要往外说的”
周奇恍恍惚惚的听着张狱警的话,过了很久才开口问道“周一。。。。。。杀人。。。。。。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杀人的”
“你知道兔子被逼急了还会跳墙这句话吧,周一那样的小孩,如果不是被逼到活不下去了,怎么会做出那种事”
“那。。。不应该是正当防卫吗”
“我不应该跟你说太多”
周奇心里只剩一个想法“别把周一调走”
“倪小妮和沈玉都出狱了,现在房间并不紧张,你不用勉强”
“我不勉强,别把周一调走,算我求您”
张狱警点点头,周奇又问“周一大概要多久可以回来”
“最多不过三两天,她一切正常,只是应激反应比较强”“她回来之后希望你不要刺激她,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好吗”
周奇想了想“真的不能告诉我周一的事吗”
张狱警沉默了一下“我不是不能跟你说,没有这样的规定,我只是出于保护周一的心理所以才不愿意说”
“我理解,但是我一定要知道,周一是不会开口告诉我的,所以求求您一定要告诉我,我有必须知道的理由”
“好,那我就简单跟你说说,周一。。。失手杀了自己的父亲”
周奇瞪大眼睛看着张狱警,张狱警苦笑“这个事说起来还真没法简单说”“周一这个案子是她自己报的警,警察到现场的时候周一就坐在自己家门前的一个小板凳上,周一的父亲头被砸裂了,躺在屋内的血泊里,跟周一只有几米的距离,周一的母亲在里屋已经发了疯,因为事发在半夜,所以并没有惊动邻居,是警车到了才开始有人围观的”
“警车要带走周一的时候,有村民上来为周一说话,说周一的父亲常年家暴,周一的母亲已经被打的有些迟钝了,大家纷纷说周一一定是被打急了才会还手的”
“这些情况也被如实反映上去,但是医生给周一和周一的母亲验伤时,两人身上并没有任何被家暴的痕迹,而且周一自从自首之后就没开口说过话,法庭指给她的律师问话她也不配合,并且很快就在认罪书上签了字,丝毫没有为自己辩护,所以判决很快就下来了。”“大概就跟你说这么多吧,更细节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了,我一直在想,如果当时周一能为自己争取争取,也许是不会被判处无期的,但是可能杀了自己亲生父亲这个巨大压力让她无法开口吧,她被关进大监狱时已经能正常与人交流了,只是话很少,大监狱的情况比较复杂,周一当时在大监狱被欺负的很惨,所以我才会想尽办法把她调了过来,我相信那些村民的话,所以我相信周一是一个好孩子”“跟你说这么多,还是希望你不要为难她,如果你有一丝觉得为难,我都可以安排周一去别的狱室”
“不,别把她调走,我不会为难她,更不会怪她”
“好”
周奇等了两天,才终于等回了周一,就想第一次见面一样,周一回狱室之后就站在周奇面前低着头,周奇也只是站着,不动也不说话,过了许久,周一说“我可以开口说话之后就立刻回来了”
周奇还是没有说话,周一又说“对不起”
周奇心理五味杂陈,但是看着周一谨慎小心的掩饰害怕的样子,周奇心底还是密密麻麻的心疼起来,她上前给了周一一个拥抱,周一立刻紧紧的回抱周奇,周奇深吸了一口气,问“如果不是倪小妮,你根本没打算告诉我真相是吗”
“对不起”
“我不需要对不起,我要你告诉我,你从来不打算告诉我真相是吗”
周一抱的更紧,声音也开始颤抖“周奇,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但是你太好了,我太想拥有你了,哪怕只是短短几天呢,我。。。我没有未来,我一辈子都要被困在这里了,我只是想,如果能拥有这些跟你在一起的美好回忆,我的下半辈子也有指望了,哪怕只是靠着回忆我也能活下去”
“那我出狱之后呢?这件事情你不可能瞒我一辈子,我出狱之后自然会去查,你想过我出狱之后的事吗”
周一沉默了,周奇突然明白了,她推开周一,问道“你。。。从来都不想告诉我这一切,是打算我出狱后就跟我分手?”
周一点了点头,周奇突然嗓子发痒,咳嗽个不停,半晌才又开口道“你想让我出去就忘了你吗?”
周一啜泣着说“你那么好,我根本配不上你,你出狱之后自然会有更好的人跟你在一起,你可以忘了我的”
“你就是这么看我的,你根本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你以为我畅想的那些有你的未来都是一是脑热的情话吗?”
“周奇,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都是我的错,我求求你,求求你,你出狱吧,忘了我,也。。。别恨我”
周奇松开周一,眼眶发红的看着周一控制不住泪流满面的样子,心里想着面前这个看着像小猫咪一样可怜兮兮的小家伙,怎么就能说出这么扎她心的话,扎的她心里一揪一揪的疼,可就是这些疼让周奇坚定自己不放弃的想法。
第17章
周奇没有回答周一的话,也不再跟她说什么,俩人的关系变成了前一段时间的沈玉的王子璐,虽每天共处一室,却彼此不说话,除了必要时间,两个人也不再形影不离。
周一每天吃过晚饭的活动时间永远都是早早的回狱室,而周奇则一直到熄灯前才回来,回来之后也不理周一,甚至看都不看周一一眼,就好像这个房间里只有周奇自己一样,周一想跟周奇说话,却被周奇眼睛里冷冰冰的目光吓的不敢开口,不过一个星期的时间,周一瘦了十斤,本来就瘦弱的人,看着好似一阵风就能吹跑一样。
这天晚上周奇回来时,周一正在铺床准备睡觉,周奇站在周一身后看着周一瘦弱的身躯,还是没忍住,拉起周一“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啊?没有吧”
周奇皱着眉头盯着周一,周一小声的说了句“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你就会说对不起吗”
“不是,我。。。”
“你每天都不好好吃饭吗?”
“不是,我有好好吃饭”
“你是故意的”
“啊?什么故意?”
“故意这几天不好好吃饭,瘦这么多是不是”
“我没有,我就是吃不下”
周奇叹了口气,坐在周一的床尾,抬了抬下巴让周一也坐,周一坐到周奇身边,周奇问“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忘不了你呢?如果我出去之后根本没办法开始新生活,人出去了,心死在这了,我该怎么办”
周一看着周奇没说话,周奇问“你从来没想过我会这样对不对”
周一点点头,周奇问“为什么?”
“因为。。。你不会的,你那么好,可以找到更好的”
“周一,我会,我会的,我不可能开始什么狗屁新生活,我不可能喜欢上什么别的人,我只要一想到你在这里受苦,我可能会控制不了自己,也许我也去干点什么大事,然后再进来,就一辈子跟你困在这,我也认了”“这几天我故意不理你,故意对你视而不见,已经快要了我半条命了,我无时无刻都感觉心脏疼的快受不了,你呢,我不理你,你就不理我,看都不看我一眼,你未免也太没良心了”
周一着急的说“我没有,我有良心,我每天都很害怕,我不敢跟你说话,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可是我也不敢问,我怕你生气了就把我赶出去了,对不起,我没有想过如果你忘不了我该怎么办,我觉得我很不好,你不会一直忘不了我的”
“不许哭”
周一憋着嘴,没让眼泪掉下来,周奇抱住周一,在周一眼角吻了吻,吻掉她还没来得及掉下的泪水,温柔的说“别怕,我是想怪你的,也想不管你了,但是我做不到,这几天我明白了,这算是栽你身上了,所以如果你这辈子真的出不去了,那我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我进来陪你”
“不行,不行,那怎么行”
“那你说怎么办”
周一是真的急了,“周奇,你别吓我,真的不行,怎么可以这样,你不要这样,求求你,不要这样”
“那你想我出去之后就立刻忘记你,找个别的可可爱爱软软糯糯的小姑娘,两个人亲亲我我,过甜甜蜜蜜的日子吗?”
周一愣了,几秒钟后红着眼睛说“那样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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