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晓带被噎了个够呛:“我……我最讨人厌?”
所有人都默契的一起点头。
南庭翩眯着眼睛笑了:“没想到第一个死的是普普通通没什么存在感的雷特同,这倒是让我确信不是因为看了什么书在做梦了,而是正经的现实呢。”
代晓带哼了一声:“说不定雷特同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人!”
姜悠袖轻轻咳了一下:“死者已逝,你这样不太好吧。”
余图见看了一眼旁边的床,姜悠袖床上的被子虽然没叠,但是在床上很平整的铺开,倒也非常利索。他按住自己的肚子开口道:“不好意思姜悠袖……我可以借用一下你的卫生间吗?”
南庭翩抢在姜悠袖前头转了过来,脸上尽是担忧神色:“昨晚就有点闹肚子……现在你还肚子疼吗?”
余图见很想骂一句我没和你说话。
姜悠袖连忙道:“快去吧,要是肚子还疼让我来看一看。”
余图见道了一声多谢后开门进了卫生间。他在马桶上坐好后,两只手撑住自己的下巴。
没想到能有机会跑到别人房间上厕所。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问题,包括自己。余图见按住了自己的腹部,他倒不是肚子疼,只是早上忙了半天没吃早饭现在饿了。
这一群人的表情大同小异,不知道谁在里面装。余图见说是来卫生间,实际上只是想要给自己一个独处的环境而已。
要冷静下来思考。
余图见甩了甩脑袋,无意间被一点闪光吸引了过去。他立刻停了下来,去找那一点闪光。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的调整了一堆角度后,余图见发现那闪光是来自垃圾桶里的。
反射了卫生间照明的灯光所以闪。
余图见拿起垃圾桶稍微晃了晃,反光的是一些细小的玻璃碎片。玻璃非常细碎,看不出来原先是什么。余图见猛然想到了什么,站起来打开了洗手台下面的柜子。
他倒吸一口冷气,挪到一边按下了抽水键制造出冲水声。接着他打开水龙头迅速关了柜门,接了水洗脸。
柜子里面,放着一些注射器和装着药剂的特殊玻璃瓶。
那是什么?余图见不知道,那玻璃瓶上一个字都没有,他也不敢看的太放肆。现在就像是在解释自己的确在上厕所一样,余图见又是冲水又是洗脸的,似乎想要掩盖掉自己看到了奇怪的东西的事实。
余图见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对姜悠袖说自己已经不会肚子疼了。其他人还在看着自己让余图见感到有些不适,他挥手道:“你们还在这干什么啊,不去搜查现场吗。”
其他人如大梦初醒一般,纷纷离开了姜悠袖的房间。
南庭翩留在后面,似乎是要等着余图见一起。余图见瞥了他一眼:“南庭翩,过来一下。”
南庭翩立刻走了过来,余图见仰着头凑到他耳边,低声交代了一些事情。说完后,南庭翩用力的点了点头,走向了雷特同的房间。
余图见转身上了楼梯,他要去看看现场。
刚刚在洗脸的时候余图见把手套脱了,现在他又重新戴上。三楼的客房虽然没有挂牌子,但是余图见已经在心里给它们自西向东标了号。
一号客房的门被暴力踢开,现在连关都关不上了,有气无力的半开着。这种门是最普通的卧室门,和地下他们房间上像是防盗门的门不一样,只能从里面旋转旋钮上锁,外面是没有办法通过钥匙锁门的。余图见去看门框,那原本放置锁舌的凹槽被整个向里破坏了,而一边晃晃悠悠的门上的锁舌也整个向前掰去,看来当时的确是从里面反锁了。
“嘶……不管怎么说姜悠袖的武力值还真是挺可怕的……”
余图见对着可怜的门锁咋舌,又去检查窗户。这里的窗户是比较普通也比较古老的那种样式,关上窗后在中间的纽处一别就锁上了。窗户是锁的好好的,滑轨处布满薄尘,大约有些日子没开过了。
这样一来……那就算是密室了。
余图见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把这种诡异的死法当成是自杀或者意外,被闷死在床上还露着脑袋着实是过于奇怪。余图见拿出手机翻看着那些尸体的照片,这应该是在睡梦中被闷死的才对。
趁着雷特同在这睡着了,犯人进入房间,用枕头被子一类的东西闷死了他。理论上应该是这样的,关键是犯人怎么离开房间?
余图见的脑海中涌现了许多密室杀人噱头的情节,大部分都是凶手用了什么机关让门上锁了。余图见查看了门框和门上的旋转纽,没有什么奇怪的痕迹也没有粘黏的感觉,倒是看不出来有什么机关。
感觉这里不会再获得更多的线索了,余图见转身离开了这个客房。
命案固然要紧,但是把他们召集于此的阴谋也不容忽视。在走廊转悠了一会儿,余图见下楼去了二楼的读写室。
有那么多纸笔本子的地方总得有点带字的东西吧?
余图见推门进入,摆着信纸稿纸的架子他越了过去,径自走向放着一堆笔记本的地方。排着一个一个打开来,余图见皱起了眉:这里的每一个本子都是空的。哪怕不是新的本子,前面也有一些纸痕,显然是有字的部分都被撕掉了。余图见从书桌上拿来铅笔,在这些有撕痕的笔记本空白的第一页上平涂,想要看到一些痕迹。
真的看到痕迹了。
余图见看到在铅笔的涂抹之下,左上角的第一行出现了四个字: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
这也许是前一页没写完剩的四个字,写到这一页来了,但是铅笔这么涂抹也只能看清楚这四个字,再前面的只能看到一些模模糊糊的笔画。为什么写着同归于尽?这前面记录的什么?
余图见拍下照片来,不动声色的将笔记本放了回去。接着他又拿起一个有撕痕的空本子,一样在第一页上涂。
“……这什么玩意儿?”
余图见皱着眉看着这一页上面的线框框,看着一些标志似乎是电路图。但是余图见从来没见过画的这么……这么草率的电路图。
这电路图……有初中生的水平吗?
架子上有撕痕的笔记本余图见都涂了一遍,收集到的信息也是零零碎碎的看不出个所以然。余图见只得都拍了照做了记录,等以后再慢慢研究。
于是就到了午餐时间。
因为命案的发生,好多人都没吃多少早餐。当闻到拉面的味道时,余图见感觉自己的饥饿越来越猖狂。拿起筷子吃了小半碗下去,他才有些缓了过来。
南庭翩就坐在余图见的旁边,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信封,递了过来。余图见不动声色的收了下来,这是雷特同的恐吓信。
余图见低声问:“另一个呢?”
南庭翩的左手食指晃了晃,表示没有。
所有人都在低着头吃饭,只有晓常戚不动筷子,盯着碗一脸悲伤的沉思着。万小婉有些奇怪:“晓常戚先生……您怎么了?不合胃口吗?”
晓常戚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一想到雷特同无辜被杀,有点难受……”
“无辜?”汪释表冷笑了一声:“你要说雷特同无辜,那还真是有点嘲讽他的意思啊。”
余图见轻轻的放下了筷子,之前汪释表还说他和雷特同不是很熟,现在又想说什么?
姜悠袖问:“雷特同他……怎么了吗?”
汪释表坐直了身子,吐出来两个字:“抄袭。”
余图见一惊,抬起眼睛来看他。南庭翩似乎察觉到余图见的意思,替他开口问到:“我记得您和雷特同都是从事与服装设计相关的行业的……他是毕业设计抄袭了吗?”
“哪只是毕业设计抄袭,他的所有大作业都是从多个学生或者秀场上作品左拼右凑拼起来的,一眼就能看出来强行拧在一起的感觉。毕业设计更是直接搬了一个学生的比赛作品,改个色变换一下就成他自己的了。这样人真是……我做这种行业的,对抄袭的人恶心透了。”
汪释表言语间透露着对于雷特同行为的不齿,其他人听的目瞪口呆。万小婉点头赞同:“抄袭的确是非常可耻的事情。”
余图见歪头提问:“既然能看出来毕业设计是完全照搬,应该不可能给合格吧?”
汪释表耸肩:“被抄袭的原主出事了,作品没有正式发布,所以他不能算是抄袭。那个比赛是我参与评选的,所以我知道作品的原作者。”
姜悠袖像是在听天方夜谭一样:“我的天这么恶心……原作者出事了抄袭者却靠着这个毕业了?”
“哦?”余图见身子向前探:“这个倒霉的原作者是谁?”
汪释表扬起下巴:“说了你也不认识。”
余图见眯起眼睛:“那么,这个倒霉的原作者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连自己的作品都不能捍卫呢?”
汪释表低下头来吃面,余图见继续追问:“所以到底是什么事?你是评选老师应该很清楚才对啊。”
汪释表见躲不过去,只得道:“总之就是很恶劣的事情了,说出来都是脏了我的嘴。”
余图见笑的阴阳怪气,南庭翩恰到好处的补了一句:“那你的嘴巴可真是超干净的呢。”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赤红文字
午餐在一种尴尬而诡异的气氛中结束了。南庭翩问余图见:“要去午睡吗?”
余图见感觉他一个男人问自己这个话很奇怪,虽然他本来是想回房间休息的,但这么一问反而不太想去了。余图见道:“我出去透透气。”
南庭翩看了一眼窗外,阳光有些刺眼:“这中午头的最晒啊……”
余图见翻了个白眼:“是谁在中午去外面晒太阳的。”
南庭翩解释:“我当时穿了防晒衣……”
“好了好了,”余图见摆了摆手:“现在你没穿防晒衣,学播音的晒黑了也不好,你最好还是回房间吧。我也不会在外面呆太久的。”
南庭翩眨了眨眼睛,忽然做出娇羞状:“你还很关心我嘛……”
余图见默默的扭过头。
推开大门,余图见慢慢的走了出去。正如南庭翩所言,现在正是太阳最毒的时候。也不知道这房子里是不是有什么隐藏的空调口,在室内是一点都没觉得热。
余图见眯起眼睛,伸出手挡在脸前面。面前的水泥路延伸到远处岛屿的尽头,这是他们一众人来到这里时走过的路。也许是太阳晒的太热的缘故,余图见有一瞬间陷入了恍惚。
就好像……天旋地转一般。
脑袋里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都闪过了一遍,余图见重新睁开眼睛,感觉自己的灵魂又重新掌控好自己的身体了。余图见向前走去,往几天前自己下船的地方走去。
这里也根本没有停船的地方……
一转头,余图见看到了一座高塔。高塔在这座岛屿旁边的一个更小的小岛上,余图见一开始都没注意到这个地方的存在。那个小岛与这个岛之间隔着大约三四十米的海湾,余图见蹲在岸边看了看,最终还是站了起来。
这个高塔看着也不像是能住人的样子,外面的塔壁上还镶着梯子。余图见突发奇想,也许这个是控制信号的发射台?
“难搞啊,怎么过去……”
余图见抬头去看那塔顶,太阳正好在上面亮的刺眼。
“……热死了。”
最终余图见转过头来往回走去,再出来看外面还是等傍晚吧,中午头出来一定是自己脑子坏掉了。
余图见慢慢悠悠的晃到了门口,却看见几个人在门口围成一圈盯着地面不知道在看什么。余图见凑了过去:“怎么了?”
姜悠袖直起身来,指着地面:“你看,这有个字。”
余图见顺着看过去,只见地面上有一个赤红的大字:为。
只有一个字。
还是行楷。
字赤红赤红的,边缘还有未干的红色流淌,看起来就像是血书一样,让人瘆得慌。
余图见愣了一下:“这怎么平白无故多了个字?”
万小婉道:“不知道……刚刚我经过窗户,看见外面有红红的一滩就叫人出来看,没想到是个字……”
余图见蹲下来,伸手摸了一下那个“为”字。手上沾了一些红色,余图见收回手来放在鼻下闻了闻,一股子涂料味儿窜了上来:“是丙烯颜料,还没干,应该是刚刚才涂上的。”
沉默。
万小婉低声道:“既然是刚刚才涂上的……那这……肯定是我们中的谁写下来的了?”
烈日炎炎,一股子冷意却从后背窜了上来,让人忍不住战栗。
晓常戚开了口:“咱们……还是先进去吧。”
几个人沉默的点了点头,回到了地下各自的房间。
回到房间后余图见掏出来吃饭时南庭翩递过来的信封,这个是从雷特同房间找到的他的威胁信。然而除此之外,余图见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东西。
现在已经知道所谓的“沉睡之馆番外篇”只是欺诈他们前来此地的一个借口了,那么关于设定里女孩千斤的失踪就不能只当做是游戏看待,这很有可能就是把他们召集在此的目的。而雷特同在昨天说他已经掌握到了一些证据……
那么那些证据在哪?
余图见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三楼卧室床头的相框都被拿走了,雷特同找的“有趣的”证据会不会就是那两个相框?晓常戚也说了他看见余图见拿着相框的……
说起来雷特同都搜查过哪些地方……余图见猛然想起来了,二楼的书房!
下午一点半,余图见起床后推门出去,一上楼就看见南庭翩正趴在窗户边看外面。听见声音后南庭翩转了过来:“你看到外面地面上的那个红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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