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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请进，快请进。”欧阳樾赶紧让开身子，让秦烨进去，然后关上了门。
“我给你拿拖鞋，家里没什么人来，拖鞋还是新的呢，你看看能穿吗？”欧阳樾在玄关鞋柜拿出了买了就没拿出来过的拖鞋，打开防尘袋，放在了秦烨的脚下。
秦烨把脚放进去，试了试说:“没问题，正合适。”
欧阳樾一边带着秦烨往里走，一边说:“家里平时没什么人来，所以也没有现成的东西，你随便坐，我去给你倒水，只有一次性杯子，要不你喝瓶装水?”
“一次性的杯子就可以，我没那么多讲究，谢谢。”
秦烨把饭菜放到了餐桌上，然后随意的打量着欧阳樾的家
和之前秦烨猜的差不多，欧阳樾的家整洁、整齐、冷清，除了那几盆儿生机勃勃的花以外，并没有太多的生活气息，感觉主人其实在家的时间也不多。
秦烨把饭菜都拿了出来，摆在了餐桌上，这时候欧阳樾也端了一杯水出来。
“今天是哪位大厨的杰作啊？”欧阳樾坐在了秦烨的对面。
“今天是我们家保姆做的，你尝一下。我家保姆在我们家十多年了，做饭很好吃的，上次陈默过来我家吃饭，还夸她呢。”
看餐盒也知道这次不是餐厅定的了，因为所有的餐盒都不是一次性的。
“那太好了，我有口福了。是不是这里面还有你的饭菜呀？”欧阳樾发现有的饭菜明显不适合他吃。
“我上午去公司开会了，回家有点儿晚，所以没有来的及吃，你不介意我和你一起吃吧？”
“当然不介意，我的荣幸。”欧阳樾把筷子递给了秦烨，仿佛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陈默已经走了吗？他这次来北京就是找你玩吗？”
“已经回广东去了，他这次过来主要是想和我合作，想在广东也开一家情调餐厅。”
“那他……”话还没有说完，他的手机就疯狂的响了起来，铃声特别急促，感觉手机都能自己跳起来了。
一听这铃声，欧阳烨的脸色都变了，赶紧拿过了手机，对秦烨说:“对不起，我要接一个电话，医院打来的。”
电话是护士长打来的。下午要做手术的那个家属，昨天明明已经同意换医生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反悔，拉着病床不让进手术室，必须要见到欧阳樾才可以。病人情况并不好，各个部门全部都已经到位了，随时准备手术，这个时候耽误很容易出问题，护士长来请示欧阳樾的意思。
“和院长汇报一下情况，你们稳住，我马上过来。”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快速的换衣服、换鞋往外走。秦烨紧随其后。
欧阳樾挂断了电话，特别歉意得跟秦烨说:“对不起，秦烨，我得回医院一趟。”
“刚才我已经听到了，司机小秦为您服务，我们赶紧走吧！”秦烨接得特别溜。
欧阳樾一愣，然后发自内心的的笑了，跟着秦烨一起下了楼，开着车向医院的方向疾驰而去。
在路上，趁着红绿灯的时候，秦烨拿出了几个小点心和一袋牛奶，和欧阳樾说:“你先垫垫吧，饭也没有吃成，我也不知道你这次过去要多久。你本身还病着，这么饿着肯定不行。”
忙了一个上午，欧阳樾也确实是饿了，而且秦烨说的很有道理，他拿出小点心就是牛奶一点一点的吃。
中午的路况还可以，不堵，还从欧阳樾家到公司用了20分钟，停好车，两个人就急急冲手术室跑去。
第41章
手术室门口一堆人，医护人员和病人家属泾渭分明，气氛有点儿紧张。
“都堵在这里做什么？该准备什么准备什么去！”欧阳樾一进来就成了众人目光的焦点，欧阳樾皱了眉头，说了一句，嗓子还有一点点儿哑，气势却不输。
“欧阳医生，我们当时就是冲你来的，你可不能不管娃啊！”病人的老父亲，一位年过七旬的老者，越过众人，来到欧阳樾面前，苍浊的眼睛中，有泪光闪动。
“大爷，我在，您放心，我们所有医护人员都会尽力的！”欧阳樾安慰老人，“我们先去做手术，您在外面安心等，好不好?”
老人点了点头，亲人搀扶退到一边，欧阳樾吩咐立刻准备手术，然后就要进去换衣服，胳膊却被拉住了，回头一看，对上秦烨的眼。里面倒映着自己的身影，焦急和担心呼之欲出。
欧阳樾的心一瞬间好像被羽毛拂过，有一点儿甜，有一点儿软，有一点儿酸，剩下的都是满满的欢喜。
“我没事儿，你在这里等我出来，嗯？”欧阳樾低沉的嗓音，带上一点点儿哑，仿佛有钩子，勾着人心。眼睛里面平和温柔，好像有水波荡漾。
秦烨不由自主的点头，却没有放开手。
欧阳樾在秦烨的手背上拍了拍，秦烨才意识到自己还抓着人家的胳膊，赶紧好像被烫到一样放开，脸通红，连耳朵都红了，还悄悄后退了一步，心里暗叹:欧阳樾这个妖精啊！
医护人员紧张有序的忙碌，很快，病床推进了手术室，手术室的“手术中”红灯亮了起来。
病人有一大家子家属，老老少少，每个人都紧张、焦急又满怀希望地看着手术室的方向，现场没什么声音，有点儿凝滞。
秦烨不太喜欢这种气氛，太过压抑、焦虑了，而且人家都是病人家属，他在等医生，混在里面也有一些奇怪，看了提示牌，显示还有两个半小时，既然答应欧阳烨等他出来，那就不能食言，不过没必要在手术室外杵着。
秦烨晃晃荡荡往外走，想起自己还没吃饭，这里距离情调也近，就开车去了情调。
不是饭点儿，但是情调依然是满员的状态，有人在看书，有人在聊天，还有人在正儿八经的吃饭，没空位子。
“呀，老板来视察工作啊？”服务员见了秦烨西装革履，很是新鲜，打趣了一句。
“我来吃饭，饿死了，有什么现成的，赶紧给我准备点儿，我去办公室换个衣服。”
今天上午去公司开会，有客户来公司考察，只能穿了西装，开完会，时间不早了，着急回家拿饭菜，所以也没来得及换掉，在医院就已经别扭半天了，现在有机会赶紧换下来。
秦烨在公司办公室和情调餐厅的办公室，长年备了两套衣服，，一套西服，一套休闲服，以备不时之需，换季就换一下，已经成为了了习惯。
换上T恤，牛仔裤，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好多，溜溜达达去了厨房，叮嘱了一番，然后坐到最边上一张预留的桌子上等餐。
饭菜上来的很快，秦烨吃完了，才过去了一个小时，厨房说要带走的估计还需要等半个小时，秦烨说不急，还有时间。
手术室内，紧张而有序的忙碌着。
开始之前，欧阳樾特意找了今天主刀的张玉珂，提了一点要求：“张医生，今天你是主刀，我是协助，按理说我不应该提什么要求，但是这个病人从入院都是我在接待的，了解的多一些，所以我就僭越提个要求，手术中我们意见相左的时候，能不能以我为准？如果是因为我的决定产生的问题，那我承担所有的相应后果。”
张玉珂是比欧阳樾早一年来医院的医生，当时也是风头正健、一时之选，可是自从欧阳樾来了以后，基本上是刀不血刃遮掩了他所有的光彩，平时他并不喜欢欧阳樾，背后吐槽、酸话也说了不少，就在一个科室，欧阳樾想不知道都难，但是欧阳樾没说过什么，没必要。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习惯就好了，这都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了，不值得计较。
但是技术还是过硬的，所以欧阳樾才同意由他来代替自己主刀。人无完人，一些性格的小瑕疵，没啥，欧阳樾自己也不是多完美的人，毛病还不少，自然也不会去要求别人。
张玉珂很明显不太愿意，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的主场到时候听别人的，但是这个病人家属张玉珂也见过了实在是不好打交道的样子，之前还死活拉着病床不让进手术室，既然有人要主动承担责任，张玉珂没有往外推的道理，所以勉为其难答应了。
看到张玉珂答应了，欧阳樾松了一口气，如果张玉珂和自己较真主刀的责任，自己还真不好处理。
之前已经耽误了一些时间，所以手术很快就开始了。在院长办公室内，院长和另一个医院的况院长通过大屏幕，也关注着这台手术。
“这次不是欧阳樾主刀啊？” 况院长看到张玉珂，还有点儿奇怪
“今天张玉珂主刀，这也是我们的中坚力量，比欧阳樾还早一年来我们医院呢，我们医院可不光只有欧阳樾一个人。”院长话里有话，况院长不置可否。
前面都很顺利，随着手术进入到关键阶段，每个人都紧张起来，器械声、机器的嗡鸣声、呼吸机的声音、检测器的声音响成一片，无影灯下，每个人都悬着一颗心。
张玉珂面前有两条血管，到底剪哪一条他犹豫了。
之前看影像的时候，两条血管特别清楚，张玉珂也牢记了位置，哪知道才过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发生了变化，两条血管居然缠绕在了一起，根本分不清哪条是哪条。
豆粒大的汗珠顺着张玉珂的脑门往下流，护士不停的擦拭着。
欧阳樾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是看到这么缠在一起，也是一愣，紧张的查看着。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病人的伤口要尽快缝合，再耽误下去有生命危险，手术室的气氛几乎凝固了，大家都等待着指令。
“剪左边那根！”手术室内和监控室几乎是同时发出声音，张玉珂没有犹豫，直接动了刀。
“病人血压上升！”
“上呼吸机！”
“止血钳！”
“缝合伤口！”
……
一道道指令清晰的下达，配合默契的分工合作，当终于缝合了伤口，病人的各项生命体征慢慢恢复正常，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第42章
其实平时欧阳樾做手术是不说话的，但是今天不是他主刀，搭配的人也不是自己熟悉的，而且现场情况已经不太好了，所以只好直接下达指令，嗓子本来就不好，现在更是哑得厉害。
秦烨慢慢悠悠得回来，先上来了一次，看到显示手术还有半个小时结束，就又楼下转了一圈，过了15分钟又上来，等了一会儿，手术室的灯灭了。
所有的病人家属，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紧张得等待着。
门开了，病床推了出来，有家属跟着病床去照顾，剩下的人等待着医生。
“手术成功了！”张玉珂说出这句话，现场一片欢腾，尽管医院不能大声喧哗，可是从内而外的喜悦藏不住。
秦烨在人群后面，但是并没有看到欧阳樾，有点儿担心，往前走了几步，往手术室内张望。
“欧阳医生呢？”那位年龄大的病人家属问了一句。
“我在这里，您快去照顾病人吧！”欧阳樾从手术室走了出来，除了脸色苍白，看不出来什么。
“谢谢医生啊！”老人直接跪在了地上，眼泪顺着脸上的皱纹，流了下来。
欧阳樾赶紧抢步上去，也半跪下，扶老人起来，老人还不肯，一个劲儿要磕头，被大家七手八脚拦下了。
“不是我的功劳，是病人求生意识强，也是家属的大力配合，主要是张医生和在场的医护人员的功劳，您别客气，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秦烨注意到欧阳樾嗓子已经比之前更哑了，而且腿明显有一些打颤，悄悄移动到他身后，防备着。
老人情绪激动，劝了半天，才在家属的陪同下离开了，欧阳樾也撑到了极限，想去扶墙，腿一软，差点儿跌倒，幸亏秦烨早有准备，直接搀扶住了。
欧阳樾回身，看到搀扶自己的人，由衷的露出疲惫的微笑。
“刚没看到你，还以为你走了。”欧阳樾低哑的声音，在秦烨耳边响起。
“你可别说话了，赶紧休息下。”秦烨把欧阳樾扶到了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坐下。
“喝点儿水，缓一缓，没事儿吧？”秦烨递了一个保温杯给欧阳樾。
欧阳樾拿过来，喝了几口，水的温度正合适，里面加了一点儿蜂蜜，入口很顺，杯子还给秦烨：“还行，就是有点儿累。”
“欧阳医生，”一声呼唤，欧阳樾和秦烨都抬起头来了，张玉珂在两个人的目光中，更显局促，“刚才……谢谢你！”张玉珂红着脸，真心诚意的说。
“不客气，应该的，你也累了，去休息吧！”欧阳樾摆了摆手。张玉珂快步离开了。
欧阳樾休息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问题了，和秦烨说：“我们走吧！”
秦烨伸手去扶他，欧阳樾本来要自己起来，看到秦烨这个动作，就直接把手搭在了秦烨的肩膀，借助秦烨的力量站了起来。
欧阳樾比秦烨高了有3厘米，这个姿势倒是正好，但是欧阳樾还算残留一点儿良心，没有把所有的重量都压在秦烨身上，两个人一起往电梯间走。
还好距离电梯间不远，手术室附近也没什么人，否则看平时强势的欧阳医生如此病弱的样子，也是爆炸性新闻一桩。
电梯直达停车场，秦烨特别选了距离电梯比较近的车位，所以很快就到了车边。
欧阳樾想去开副驾驶的门，秦烨直接开了后排车门:“后排宽敞一些，你还能躺一下。”
“我没那么娇弱吧？”欧阳樾苦笑了一下，但是还是钻进了后排座位。
“你是现在去吃饭，还是等下吃？”秦烨上车坐好，回头问欧阳樾。
“你吃了饭了吧？”欧阳樾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后座。
“我吃过了，去情调吃的。”
“那先回去吧，我吃不下。”幸亏来的路上秦烨给吃了东西，否则估计现在虚脱了，不过也真的是一点儿胃口都没有。
“好咧，那等会再吃。”秦烨快速在手机上点了几下，启动了车子。
“你闭眼睡会儿吧，到了我叫你。”秦烨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欧阳烨，他皱着眉头，很明显不舒服。
“好，辛苦司机小秦了。”欧阳烨没有坚持，微微笑了一下，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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