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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樾很无奈，但是还是拿起来手机，一看来显，皱了眉头。
“怎么了？”秦烨不解，“不是医院吗？”
欧阳樾很敬业，如果是医院，不会是这幅神情，生死事大，欧阳樾是个很负责任的医生。
“孟女士。”欧阳樾低声说。
“啊？她有什么事情这个点儿打电话啊？”秦烨有点儿懵，“她之前也总这样嘛？”
“那倒没有。”欧阳樾还是没接电话，不过眉毛皱得更紧了。
手机过长时间没有接听，自动挂断了，两个人刚松了一口气，手机又响了起来。
“要不你接了看看？这么晚了，别是有什么事情，否则不会一次次打吧？”那毕竟是欧阳樾的妈妈，秦烨也不希望欧阳樾有遗憾。
“嗯。”欧阳樾终于接了。
“是小樾吗？是我……孟凡，你在北京吗？”一接通，就是孟凡很急促的声音。
“在。”欧阳樾回答的非常冷淡。
“那你能到家里来一趟吗？奶奶突然说胸闷气短，很不舒服，让去医院不肯，让找家庭医生也不让，非让你回家来看看，你看你能回来一次吗？”孟凡的声音中带着恳求。
“不舒服就就近送医院，别拖，蒋女士年龄不小了，得注意。”欧阳樾很公事公办的语气。
“其实我知道，她就是想见你，但是又没理由，你能回来一趟吗？呆一会儿，哄哄她，就好，小烨，你就当她是你普通病人也行啊！医者妙手仁心，她只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你能满足一下老人家的心愿吗？求求你。”孟凡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欧阳樾觉得头疼，揉了揉眉心，说：“好吧，地址发来吧，我现在过去。”
“好的好的，小烨，你在哪里？需要我派人去接吗？”孟凡马上破涕为笑，说话轻松了很多。
“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了，然后你们随时关注病人的情况，有异常赶紧叫120急救，别耽误。”欧阳樾叮嘱道。
“好的好的，放心吧！”孟凡这样答应着，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欧阳樾的错觉，总觉得对方在敷衍自居。
挂断了电话，一抬头，发现秦烨已经站了起来，拿好了衣服，准备出发了。
“你这……”欧阳樾有点儿愣。
“司机小秦为您服务，走吧！”熟悉的话语，熟悉的场景，有很多专属于两个人的回忆。
“对不起，秦烨，好好的约会，又被搅和了。”欧阳樾知道今天肯定不是光吃饭这么简单，但是现在这个状态，估计心情都破坏殆尽了。
“没事儿，咱们来日方长，走吧！”秦烨不以为意，两个人一起往外走。
启动导航，很快到了目的地。
“你和我一起进去还是先回去？”车停好，欧阳樾一边借安全带一边问。
秦烨抬头看了一下，一栋联排别墅，现在灯火通明的，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秦烨摇了摇头：“我不进去了，我在这里等，你总不会住在这里吧？”
“那肯定不会，”欧阳樾摇头，“我怕你在这里等的无聊，也不舒服，要不你和我一起进去吧？”
“傻瓜，别再这里卿卿我我了，你去看病，我去干嘛？哪有医生出诊还有人陪的道理，我真没事儿，你赶紧进去吧，速去速回。”
“行吧，那我进去了。”欧阳樾也没在说什么，下车走了进去。
秦烨在车里等，开了窗户，放了轻音乐，感觉还挺美。
秦烨盯着杜家这栋别墅，不知道什么缘故，越看越像一个猛兽，睁着铜铃般的大眼睛，长着血盆大口，仿佛要把所以进去的人事物都一口吞进去。
秦烨摇了摇头，摇掉这荒谬的念头，把座位往后放了放，闭目养神。
秦烨一进门，就受到了热烈欢迎，孟凡一脸喜色，甚至还带着一点儿炫耀，让欧阳樾很费解，但是孟凡掩饰得很快，欧阳樾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杜升则相对淡定，站起来说了一个“来了”，欧阳樾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蒋君半躺在床上，脸色看起来没什么异色，看到欧阳樾来了，还殷勤的要下地拿水果，看起来精神很好。
欧阳樾例行问了一些问题，心里有底，没这么事儿，情绪激动，刺激心脏，引发不适而已。
“您好好休息，保持情绪稳定，不用吃药，很快就好了。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欧阳樾准备告辞。
“听说你是我孙子？准备什么时候认祖归宗啊？ ”蒋君突然问了一句。
第191章
“杜夫人，确实是做过亲子鉴定的，这个您应该已经知道了，但是我觉得我并不想认祖归宗，我这么多年已经自己长大了，已经对家没有那么深的执念了，所以对不起。”欧阳樾直言不讳。
“叫什么杜夫人？难道连一声奶奶都不肯叫吗？”蒋君很不满意，却又放柔了声音，“你爸爸妈妈年轻的时候荒唐，顺带的连累了你，这么多年他们也去找过你。但是确实是没有找到，所以你也应该体谅他们。尽管他们没有养你，但是你们毕竟是一家人，血缘关系是斩不断的。”
“杜夫人，在我的心里，一直都觉得养育之恩大于生育。我奶奶一手把我养大，我也不曾回报过什么，她已经去了，我想保留我的姓氏；我的亲生父母，在我最需要的时候离我而去，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了，所以也没什么认亲的必要了，对大家都好，您就当还是没找到，彻底丢了吧！”欧阳樾声音很平静，是真的无爱无恨。
“你毕竟是我们杜家的孩子，这么多年流落在外，是真的吃苦了。我们应该好好的谢谢收养的人家的，尽管她已经不在了，但是以后每年都会好好去祭典，让她九泉之下，安心。你回来了吧，我们一家共享天伦之乐，杜家，这么大的产业，将来肯定也是你的。”蒋君苦口婆心的劝。
“奶奶生前吃了很多的苦，她现在已经安息了，她在老家就很好。我会按时扫墓烧纸祭奠，这个不需要您操心。至于杜家的产业，它本来就跟我没有关系，不是我赚的，我也不要，留给杜家别的孩子吧！”
“杜家哪有什么别的孩子？你弟弟身体不好，你不知道吗？他……”
“妈!”蒋君还要说什么，被推门进来的杜升给硬生生的打断了。蒋君话没有说完很生气，但是看着杜生和孟凡已经进来了，就狠狠瞪了他们一眼，把头扭过去了。
“小樾，既然都到家了，今晚就别走了吧？我们好好聊聊？正好明天是周末，你在家多住几天，熟悉熟悉家庭环境，等周日晚上或者周一我让司机送你回去。”杜升姿态摆的很低，笑得很温和，带着小心翼翼和恳求。
“杜先生，杜太太，我的朋友还在楼下等我，我就不留了，也没有这个必要。老夫人没什么大问题，还是要注意观察，有什么不好不对了，直接叫救护车比较快一些，我平时上班没有时间总是赶过来，而且我来得也慢。”欧阳樾早就看出来，这次蒋君生病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是本着医生负责任的态度，还是把话说清楚了，人命不是玩笑。
“你朋友就在院子里吗？为什么没有进来呢？怎么不早说？让他在门口等多不好。”孟凡一叠声的说，很是殷勤，让欧阳樾感觉不太舒服。
“没事儿，所以杜先生，杜太太，我就别让我朋友久等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再见。”欧阳樾往外走。
“小樾……”欧阳樾已经快走到门口了，孟凡又追了上来。
欧阳樾真的有点儿烦躁，这样的天气让秦烨在楼下车里等着，本来就会很不舒服，这边还没完没了。可是就算那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本着礼貌的原则，也不能不管不顾的走，只好又停下来，转身看着孟凡。
“小樾，我知道你恨我，肯定不可能原谅我，我也是活该，没有尽到一个母亲但是责任，但是小樾，你也替我想想，快三十年前，民风没有这么开放，我一个未婚女人，带一个孩子，我怎么活啊？我真的是没有办法呀，我当时又贫困又没有前途，再带一个孩子，只能让你和我吃苦啊!我也是希望你能够找一个好人家，不要跟着我一起受苦受穷！”说完，孟凡已经泪流满面，用手捂着嘴，小声哭着。
“杜夫人，我对你没有恨，也没有爱，这是真的，因为我跟你之间没有那么深的感情，你在我近三十年的生命里，都是空白的，所以请容许它继续空白下去。我在感情上没有办法接受自己突然之间出现的亲生父母，也请您原谅。”说完之后，欧阳樾深深地鞠了一个躬，然后迈开腿，毫不犹豫的向外走去，打开大门，离开了这个让他感到窒息的房子。
孟凡还是在说着什么，但是他没有听。
院子里放了一辆类似于轮椅的车，不知道是不是蒋君平时用的，欧阳樾也没太注意。
一口气跑到车前，打开了车门，坐进了驾驶座，跟秦烨说：“好了，已经检查完了，我们走吧。”
“后面有人在追你吗？怎么走的这么急？”秦烨启动了车子往外开。
“确实有人在追，主要是我想早点出来。”
“老夫人怎么样，没事儿吧？”秦烨一边开车一边问。
“没什么大事儿，说得那么严重，只不过是骗我回去一趟而已。”欧阳樾看得很清楚，尽管人会演戏，但是身体的健康状态是演不出来的。
“怎么？让你回来认祖归宗啊？”秦烨挑了挑眉，觉得这走向很迷。
“恭喜你，你答对了，可惜没有奖品可以拿。”欧阳樾干巴巴的说。
“按道理来说，这是好事儿，直接和你好好的说，大家找个酒店，哪管是到家里来，好好吃个饭，把前因后果说开不是很好吗？干嘛要骗你说老人家病了让你回来呢？这样不是很奇怪吗？”秦烨很不解。
“说实话，我也没明白他们什么意思，打电话的时候就觉得怪怪的，到了以后一查老人的身体，发现没病，我才知道他们是故意来骗我的。可是骗我回去，又不能把我囚禁起来，让我认祖归宗，这骗的意义在哪里呢？”欧阳樾也一头黑人问号。
“可能是怕直说你不愿意，所以才出此下策吧？”秦烨只能这么猜测，毕竟不是当事人，无法还原真相。
“无所谓了，我也不想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我觉得我们完全不在一个频道内。”欧阳樾放弃了。
“没事儿，来都来了，既然已经帮忙看完了，没什么大问题，那就好，我们赶紧回去吧，也不早了。”
“秦烨，你会觉得我很淡漠吗？毕竟他们是我的亲生父母。”欧阳樾微微侧过身体，认真看着秦烨，不错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不会啊，你为什么会这么想？”秦烨很惊讶。
“因为我觉得你是一个充满正能量，心很柔软的人，而我的做法，可能你并不认同。”
“欧阳，我还是那句话，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着所谓的感同身受，不同的年龄，不同的心境，对于同样的事物都会做出不同的选择。我没有办法假设我遇到这样情况会怎么做，但是我觉得你做的，只要你自己觉得问心无愧，将来不会后悔，你不论做出任何的决定，我都支持你，并且也觉得你都做的没有问题。”秦烨趁红绿灯，拍了拍欧阳樾的手，正视他。
欧阳樾长长出了一口气：“那就好呀，我总担心我做的选择是不对的。”
“傻瓜，我觉得你做的不对，我会告诉你的，并且也不会因为这个就对你改观，别操心这些有的没的。”
“和你说实话，秦烨，我对于这家人总有有很奇怪的感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怪怪的，可是我又没有什么证据，所以每次和他们交流我都没有办法放下心防，总是会想很多，我觉得这不是一个很正常的现象。”欧阳樾这个感觉一直在，而且越来越强烈。
“我也有这种感觉，但是我没有办法去判断，说他们确实是怪还是我的错觉，毕竟我们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秦烨附和了一句。
“那就这样吧，我以后对他们也敬而远之。”
到了欧阳樾家楼下，欧阳樾解开了安全带，就询问的目光看着秦烨。
日光如有实质，秦烨马上招架不住，笑着说：“好了，不要这样看着我啦，我明天家里还有事情，没有办法在这儿住。”
“好吧!”欧阳樾转身要下车。
秦烨赶紧拉住了他的胳膊，欧阳樾被动转身，脸上的神情没收拾干净。
“哎呀，让我看看，我们的宝贝樾樾这是怎么啦，委屈了还是生气啦？”秦烨用手调起欧阳樾的下巴，和调戏良家妇女的小色狼一样。
“你演技要不要这么浮夸呀？”欧阳樾被逗笑了。
“哎呀，不容易，终于笑了!我不浮夸，怎么能让你笑呢，别生气啦。”
“我没生气啊！”
“那是委屈了？”秦烨慢慢靠过来。
“有点儿。”欧阳樾实话实说。
“别委屈了，别露出好像被抛弃了拉布拉多一样的表情，我会心疼的。”尾音消失在亲吻中。
秦烨是真心地哄，吻得无比温柔细腻，简直是把欧阳樾当成稀世珍宝一样呵护，怜惜之情都在吻里。
等亲的差不多，秦烨想撤退的时候，欧阳樾才反客为主，把人压在驾驶座上，亲得猛烈而深情。
车内空间狭小，声音就特别明显，亲吻的水声，衣料的摩擦声，嗓子深处的咕哝声，声声入耳，让人脸红心跳。
“小烨，想你……”欧阳樾在秦烨耳边低喃。
“我这不是在呢吗！”秦烨觉得耳朵很痒，又热，却忍住了没躲。
“坏小孩儿，明知顾问。”欧阳樾含住耳垂，轻轻咬了一口，换来秦烨的抽气声。
“你脑子都装的什么啊？”秦烨捂着自己的耳朵抱怨。
“你没想吗？”欧阳樾一边说，一边往下扫视。
秦烨穿得修身的西裤，布料也不厚，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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