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执政官的府邸已经被白袍人清的差不多了,两个人打算再看看别的地方。
太宰治突然问道:“我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突然就到了这个地方,京野君呢?”
京野言心中冷笑,这人执行的哪门子的任务,
于是也态度温和的回答道:“好巧,我也是。”
两人相视一笑,场面和谐的不得了。但话题就死在这了。
京野言正琢磨着说点什么的时候,前方突然一阵吵闹。两人默契的躲在阴影里。
“不!求求您,不要带走我儿子!”年迈的老妇人抱住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子。那个男子木讷着一张脸,眼神空洞。
白袍人围住了两人,伸手把老妇人扯开,“他生病了,得带去检查一下。”
双方就这样纠缠着不肯松手。
车轮滚动,一辆车停在了白袍人的身后,还在拉扯的白袍人立马后退,弯腰行礼。其中一人恭敬的上前拉开车帘,从车上下来的看起来年纪不大的棕发少年,披着和其他人不同的黑袍,没有遮住脸,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很老成。
京野定定的看了两眼少年夹在衣服上的钢笔,又若无其事的转开了视线。
“祭司大人。”
“祭司大人您来了!”
“这边很快就能结束了!”
白袍人们明显变得激动起来。
被称作祭司的少年定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他看了一眼身边激动的白袍人,略微沉重的走到抱着自己儿子小声啜泣的老妇人身边,然后俯身在妇人耳边说了什么,老妇人就怔愣着松开了手,旁边的白袍人见状赶紧把男子给拉走。
少年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正要返回车上的时候,察觉到什么一般,突然往这边看了过来。
京野言侧了侧身,背在身后的手里黑色的光芒闪过。
“祭司大人?”
“......没什么。”
等那些人撤退之后,京野言和太宰治对视一眼,然后跟了上去。
两人跟着队伍一路往城北的一处高地走去,路的尽头正是暴风城的城主府所在地。压着脚步,正要跟进去的时候,一声警报回响在整个城市上空。
“谁!”
凌乱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从城主府里,金色的光晕晕开,强烈到让人无法睁开眼睛。
太宰治抬手遮挡,本来眼前应该一片漆黑才对,可是那奇怪的光线仿佛直接穿透了他的表层触碰到了灵魂,似乎有无数的文字、数字、符号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齿轮一样不停运转的大脑像被一双大手困住,无法动弹,无法思考,有什么东西在从他的体内流失,意识逐渐模糊。
“喂,想什么呢?”
后背被人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他不受控制的踉跄两步,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晰,之前的异像就这么消失了。
太宰治喃喃:“京野君,刚才......”
“哦,我看你突然不动了,还以为出什么事了,”京野言抬头看了看天,“天快亮了,他们的人要追过来了,我们先回去吧。”
太宰治短暂的沉默了一会之后,赞同的点了点头,“说的也是。”
京野言默默的跟太宰治在身后,黑色的光点随着走动落下,悄无声息的消失在空气里。
他打算厚脸皮蹭太宰治的住处。没地方住是一个原因,最主要的是,书上说夜话是快速增进感情的最好方式之一。
京野言在旁边另一个空房间里做了会心里建设,然后把外套脱下,微微扯了扯自己的领口,深吸一口气,身手矫捷的顺着太宰治房间的窗口翻了进去。
刚落地,京野言又冒出了另一个想法。
来都来了,还做什么兄弟,直接看不就完了吗?
还没来得及高兴,他的脖颈被刀尖抵住了。
京野言身体一僵,然后乖乖的双手举过头顶,讪笑着说:“这么晚了,还没睡呢。”
太宰治并没有真的做什么的打算,他随手丢掉了手中的刀,从京野言身边走过,“有什么事吗,京野君?”
他翘着腿坐在床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京野言。
京野言规矩的站好,因为还有点理亏,沉默了好半天,才一脸认真的说:“我...…一个人睡,有点害怕。”
......
京野言眼看着太宰治那双向来无法被人探知情绪的眼睛里闪过惊讶,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愣住了。他忍了又忍,最后还是自暴自弃的露出一个生无可恋的表情。
——老板,交朋友太难了!!
“扑哧——”太宰治突然笑出声,身体颤动着向后仰倒,“可,可以哦。”一副都要笑岔气了的样子。
京野言刷的一下抬头。
虽然目的是达成了,但是怎么就开心不起来呢?
眼神死的看了一会太宰治:“不用了,天都快亮了,我又不困了,我去找点吃的。”
然后也压根就没敢看太宰治,怎么来的就又怎么走的。
背影萧瑟。
......
那人的身影消失之后,太宰治也站起身,笑意彻底不见,他从窗户看向城主府的方向。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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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做小喽啰的第九天
咚咚——
门口传来两声突兀的敲门声,之前却一点其他声音都没有,就像是凭空出现的,在一片寂静的氛围里十分的诡异。
太宰治转头安静的看着那扇仿佛藏了什么鬼怪的门,既没有开门,也没有说话。
有规律的敲门声响了几下,却不见回应,停了一会,又嘭的一声发出木板被重重撞击的声音。
不耐烦了似的撞的一下比一下更重,好像这个房间里有什么非常吸引祂的东西一样。
墙壁上的灰尘扑扑的落下,单薄的木门经不住强烈的撞击,随着一声轰响,整扇门倒了下来。
太宰治却微笑着举起了双手。
......
京野言当然不是真的要找东西吃,在不确定的地方乱吃东西是要出问题的。
之前的考场他就见过乱捡果子吃导致与海水绝缘的,虽然获得了还不错的能力,但怎么想都是亏了。
因为那个世界海洋比例特别高!到处都是各种海岛,大多数人类活动都跟海洋有关。打的天昏地暗的是海军和海贼。战国那会就纯粹是被下毒下到快把毒药当饭吃了。
这里是被巴别塔圈定的世界,完全无视横纵时间轴,与无限空间存在的虚数概念,从数以亿记的平行宇宙截取的碎片,谁知道这里会不会有什么奇怪的规则限制,谨慎一点总不是坏事,更何况城里发生了这么奇怪的事的时候。
暴风城的白天也并不比夜晚更明亮多少,破旧的黑红的墙脚下到处都是堆积的白雪。也不知道是不是黎明时分的原因,光线并不清晰,厚厚的云层压下,让整座城市多了几分阴沉的感觉。
到处都静悄悄的,一丝烟火气也没有。
沿着宽阔的大路向上,尽头就是城主的府邸所在,从一侧的墙壁翻身上去,避开了巡逻的守卫,又从一边的老槐树上轻巧的落在屋顶,然后翻身从二楼的阳台进入这个到这栋建筑物的内部。
屋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京野言闭上了眼睛,整栋建筑的模型出现在脑海里,仅仅就地面上而言,应该只有两层,不存在任何夹层。
睁开眼睛,京野言来到一楼客厅,然后停在正对着大门的立式钟表面前。
打开玻璃罩,伸手拨弄了一下指针,仔细的辨别里面的声音,然后将指针固定在一个时间。咯哒一声轻响,钟表旁边的墙壁上一道门弹开,里面黑洞洞的,单凭肉眼完全无法看清任何东西。
对付黑暗有什么会比来自黑暗的神明更方便的呢?
京野言几乎没什么迟疑的就把潘神的假面戴上了。视野立马清晰起来。
那是一个直通地下的楼梯。顺着极深的楼梯往下是一个挑高的溶洞。在一片旷阔的空间一侧洞口站着几个身穿白袍的人,手中握着不同种类的冷兵器。
“就在今晚。”其中一人压抑着激动说。
“没错,仪式的道具都准备好了,祭品已经准备好,我们终将抵达——”
后面的话被吞在喉咙里,无法听清,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同样的狂热。
一阵细风吹过,山洞两边的蜡烛忽闪了一下,眼前一道黑影闪过,几人揉了揉眼睛,自己也不知为什么突然往身后的门内看了一眼。
“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过去了?”一个白袍人迟疑的问。
没有人回答他,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裹紧了白袍,小声呢喃:“错觉吧。”
......
穿过粗糙石壁的走道,两个白袍人相携而来,长长的袍子拖在地上,幽灵一样无言寂静。
突然其中一人停下脚步,警惕的喊道:“谁!”
罩着大大兜帽的脑袋四处张望。
另一人也跟着停下:“怎么了?”
“好像有什么人在。”他的声音困惑。
两人等了一会没发现什么异常,但无形的恐慌却遍布整个空间,源头不明的压迫让两人都不由自主的呼吸加重,额头渐渐流下冷汗。
“给我滚出来!”
终于无法忍受,一位白袍厉声喊道。
但只有他的声音在回荡。好半天还是没有回应,他松了口气,鬼使神差的抬了下头。
“大概是我的错——”
他对上了一双暗红的眼睛。
被发现的京野言眨了下眼,轻声问:“你在找我吗?”
话音落下,白袍人的眼中,那人仿若一只黑色的蝴蝶自上而下翩翩落下,喉间一线凉意,意识的最后,他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这个人的手,真好看啊。
手中握着手术刀半跪在地上,京野言没有任何停顿,手腕用力,头也不回的向后一甩,手术刀飞射出去,高高的举着匕首的另一个白袍人重重的倒下。
擦过那人喉咙的手术刀击打在石壁上发出一声脆响,然后落在地上。
京野言走过去捡起手术刀,把血迹甩掉,银光在指尖飞舞。
“星盟的信号被屏蔽了,”他无奈的叹息。
“这可真不幸啊。”
这里变成了无法被辖制的地带。
穿过这条走廊,眼前豁然开朗。
巨大洞窟从顶端的石缝里投下一丝阳光。高大的石柱组成奇怪的圆阵中,更多的白袍人围成一圈,简直邪.教集会现场。
昨夜见过的少年站在中央,神情肃穆:“来自黑夜的神明降下神谕,你们都是被选中之人,仪式完成之时,诸位将获得神明至高的奖赏。”
他的脸上满是虔诚,在他的面前刻着各种符号的带花纹的石台上,一个未知的物体悬浮在上面,散发着的金色的光辉遮挡住了那东西的具体形状。
之前被带走的男子躺在旁边生死不知。
少年身边的另一名男子高举双手:“依照神明降下的指示,最后的养料已经奉上,最终的祭品也准备完成,神秘将被揭露,世间最亘古不变的真理将被我们攥在手中!”
“感谢神明恩赐!”
“神明大人!”
人群止不住的躁动起来,看起来对这个神明很是崇拜。
挂在某块石壁上的京野言复杂的看着那个男人:现在的神棍都这么敢吹的吗?
之后这些人就神神叨叨的说什么真理之类的东西。京野言觉得这帮人但凡多读两本书也不至于这样,真理都在书里写着呢。
他眯着眼打量着那团光球,又想到,这也的确是一个走捷径的办法,就是不知道靠这些人的小脑瓜能不能装下那么庞大的知识。
——毕竟,那可是世界“起源”啊。
集合了整个人类世界文明的内核,历史、宗教、语言、哲学、文学......一切的一切从人类活动和意识当中诞生的东西,是支持着一个文明存续发展的根基。
通常与世界融合在一起,无法被发掘,无法被分割,自然也就无法被利用。
等那些人终于要休息一会,陆陆续续的离开这里,京野言从石壁上下来,踩在巨大的石板上,站在了“起源”的面前。
“主考?”
等了一会,不见回应,他才松了口气,“看来真的不在了。”
巴别塔世界的分割果然阻断了星盟的信号。
越靠近,那种被呼唤的感觉就越强烈,“起源”开始呼吸一般有节奏的重复光芒收缩放大的过程。
京野言的脑海里出现了很多的片段,时间仿佛在倒退,他的眼神开始模糊。
这就是“起源”。
如同世界的心脏一般的“起源”被从世界的身体里剖出来,人类的意识会被那些庞大的精神吸引,有限的自我和无限的精神之间产生了交流,其结果,只会是渺小被湮灭。
和“起源”的接触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
京野言看到了曾经咸鱼到不行的自己,看到了身穿白大褂温柔美丽的女人被周围的人拉住大声的喊着什么的样子,看到了一身军装面色冷厉的男人提着小男孩的手扔到了冰冷的机器中间。
最后画面定格在巨大的金属机器中央,被蓝色光点组成的洪流卷起,悬浮在半空中的人身上。
“文明搜索......节点发现......”
连接的宽大屏幕上横纵交错的线上一个个红点如繁星点缀夜空。
坐在光脑前的研究员们愣住了:“一个人的脑海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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