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忍一忍,过段时间就好了。”
贺拉斯瞪着眼震惊之余,又好像抓住了点什么,忙问:“那如果我希望他留下呢?我该怎么办?”
“……殿下可以吃一些药物维持一下,但也只能维持一两个月,没法让孩子降生的。如果希望他留下,殿下恐怕要跟孩子的父亲重新建立精神纽带。”
贺拉斯抚了抚腹部,咬了咬唇点头道:“我知道了。”
这件事没多久就传到加德纳耳朵里,他赶来时软言安慰了贺拉斯,又说:“我知道你为了帝国牺牲了很多,雷克斯是个很好的青年,你们以后也会有小宝宝的。”
这次,贺拉斯乖巧点头。
转头,贺拉斯就偷偷收拾好东西,偷了雷克斯的飞船,悄悄花高价跟御医买了两个月的药物,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趁着守卫松懈跳上飞船朝地球驱动,心脏砰砰跳得厉害。
☆、贺拉斯x维克托(完结)
一个月后,他如愿以偿抵达地球,落脚点还是精神病院,他打晕工作人员换好衣服跑了出来。因为身上没人类货币的缘故,只能循着记忆朝家里走,不时还得问问路,这一路一走就是十个小时,抵达小区门口时都凌晨三点了。
他抬眼望了望高耸入云的楼层,心脏砰砰跳,越是靠近维克托他便越是紧张,一步步朝里走,心里不断给自己打气,停在家门口,他来来回回好几次去摸门铃,最后又都缩回手,焦灼难耐的在门口徘徊着。
……太晚了,会不会打扰维克托休息?
贺拉斯惆怅懊恼靠墙蹲在门口,抱着膝盖像被丢的狗狗似的,又害怕维克托开门后还是生气不肯见他,像等待凌迟似的又忐忑又紧张,又不断安慰自己维克托特别好说话,只要他乖乖的认错就又跟以前一样了。
“贺莱?你怎么不进家门啊?”
晚归的邻居拉着行李箱回家,风尘仆仆像刚下飞机回来似的,一见可怜兮兮的贺拉斯忙迎来问候,又疑惑问:“没带钥匙?”
贺拉斯啜嚅了下,眼睛红彤彤的,梗着嗓子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接着,他还没来得及阻止,邻居就敲了门,还顺便按了门铃。
“咚咚咚。”
“我、我一会儿进去。”贺拉斯拉住了邻居,慌乱道:“我现在还不想进去。”
“……你们吵架了?这大半夜的顾先生把你扔在外面?”邻居疑惑,抬手越过贺拉斯耳边又按了下门铃,“这算什么事儿啊。”
“我们没吵架。”贺拉斯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阻止邻居按门铃,每根神经都紧绷了,忙推嚷着人离开道:“您先回家吧。”
就在这时,门“咯吱”一声开了。
“顾先生。”邻居停下抬手笑容可掬跟开门的维克托打招呼,见男人神色泛冷只当小情侣吵架,反手将贺拉斯拽过去塞到他怀里,劝道:“就算吵架,你也不该把小朋友扔在门口,瞧把人委屈得都哭了……”
贺拉斯被推到熟悉温热的怀抱里浑身都绷紧了,下意识抬眼就跟维克托四目相对,映入眼帘的是男人冷峻的五官线条,双眼添几分疑惑,却比以往更加睿智疏冷,也更加凛冽漠然,这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揪着衣衫下摆揉皱成了团。
“有什么话好好说,这深更半夜的,把人弄丢了怎么办?”邻居还在喋喋不休。
短暂的目光交接后,维克托收回目光,淡淡应了邻居一声:“嗯。”
接着,朝邻居微微颔首,关了门拉着贺拉斯进了屋,他顿了下径直朝卧室走,薄唇轻启道:“去洗个澡,今晚先睡这里。”
贺拉斯微松了口气,以为他没生气了,闻言嗅了嗅身上酸酸臭臭的味道,忙“哦”了一声,因尴尬羞赧脸颊微微泛红,乖乖进了浴室舒舒服服洗了个澡。
在飞船上,这个月他没洗澡也没换衣服,脏脏臭臭的。
等他从浴室出来都凌晨五点了,腹稿打了一堆想推卧室的门跟维克托聊聊,可门从里面反锁了,一颗心又提了起来。他怕打扰维克托没敢随便敲门,蹲在客厅沙发上充电,吃了药后眼巴巴望着主卧,自我安慰维克托没有不理他,也还让他进门,是高兴他回来的。
七点时,维克托准时起床,出卧室时抬眼就跟贺拉斯四目相对,他微微蹙眉朝他颔首后,转身像往常一般洗漱。
贺拉斯一见他瞌睡都跑掉了,穿着拖鞋蹬蹬瞪跟到了洗手间,薄唇微抿了抿,硬生生扯了抹笑像以前一样问:“维克托,我回家你都不惊讶么?我坐了一个月飞船来的。”
维克托面色淡淡,继续刷牙并不理他。
“我、我没跟雷克斯联姻,我也没拿掉孩子……我们的宝宝还好好的,”贺拉斯没见过这么冷漠的维克托,又一条条解释着,抠着门的手紧了紧,见他无动于衷咬了咬唇说:“我错了,我不该说谎话骗你,可是那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维克托没说话,开了水龙头洗手。
一句句话都没换来他一点反应,贺拉斯反应过来他是将他当成了空气,抑制不住抓住他的手,梗了梗声音又忐忑又紧张说:“我、我喜欢你,你看看我,我真的喜欢你。”
维克托顿了下,又剥掉了他的手,关掉了水龙头,用纸巾擦了擦手,转身朝洗手间外走去。
贺拉斯只觉兜头一盆冷水浇下来透心凉,可他好不容易从道格拉斯逃出来哪里肯轻易放弃,三步并两步跟上去从后面抱住维克托的腰,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哽哽咽咽道:“我知道你好生气好生气,只要你原谅我怎么样都可以,你别不跟我说话,你别不理我……我害怕……”
贺拉斯待背后的人哭得差不多,缓缓掰开他的手,拿了公文包换了鞋子准备去公司,就好像从来没听到过贺拉斯深情款款说的话似的。
……不能再被动摇了。
贺拉斯揩了揩眼泪,以为他没反驳就是默认,扯了抹笑跟上去,趁着维克托穿好鞋子给维克托理了理领带,又环住他的脖子,主动亲亲他的唇角,见他没抗拒隐隐安心了点说:“那我等你回家。”
维克托沉默看着他,良久才道:“没用的,殿下。”
“好了好了,你快去上班,”贺拉斯假装不懂他的话,眼圈又红了,推嚷着人出门叮嘱道:“晚上我给你准备好吃的。”
维克托在门口停下,转头望了他片刻问:“你要住这里?”
“不、不不可以么?”贺拉斯脑子嗡嗡嗡作响,心脏被攥紧难受极了,又害怕真的被撵走,双眼还含着水光忙说:“我在地球没别的地方去,你别赶我走,我不知道去哪儿,除了这里我不知道去哪儿……”
维克托沉吟了下,“那你住吧。”
贺拉斯吁了口气,才终于绽放个笑容,点了点头道:“嗯。”
送走了维克托,他在家将屋子好好打扫了一通,找到了银行卡去楼下重新买了好多小零食,又跟谢枝枝播了电话,希望能接点工作多攒点小零食。
“顾先生先是帮你跟公司请假两个月,说你出国旅游了。上个月他回来时提出解约,赔偿了五千万违约金,”谢枝枝不免叹息,又说:“顾先生那次来很憔悴,你们是不是吵架了?不是说要结婚么?怎么你消失那么久?”
“他最近,很不好么?”贺拉斯鼻子酸酸的,又是心疼又是难过。
谢枝枝感慨道:“顾总给你解约之后,据说进精神病院住了一周,出来后出了一场车祸,之后就挂了你们分手的消息,CP粉都炸了。”
“我们没有分手,我们……我们只是闹着玩儿的。”
“啊?!你们这闹得也太大了,CP粉都在话题下面哭瞎了,还说什么都不相信爱情了。”
贺拉斯岔开了话题,跟谢枝枝重新敲定了诸多事宜后才挂断电话,恍惚了好一阵,又不知要做什么跑进厨房把碗重新洗了一遍。
洗到了一半,楼下物业上来询问是不是确定要卖房子,贺拉斯脑子乱糟糟的,被问得都快窒息了,语无伦次回绝道:“不卖的,这房子我们不卖的,这是我和我老公的房子,我们不买。”
……不敢想,要是他再迟点来,他就找不到维克托了。
晚上,他准备好火锅算好时间等维克托回家,可等到九点时,电话“嘟嘟嘟”响了起来。
是维克托的。
“喂。”贺拉斯调整了表情热情洋溢笑道。
维克托沉默了下,嗓音低低道:“那栋别墅送你了。”
贺拉斯涌动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四肢百骸像被冷凝住似的,又佯装搞不懂他的意强行扯了抹笑说:“哦,好啊好啊,那你今晚回家么?我做了好多好多好吃,你快回家吧。”
还带着点祈求。
“……贺拉斯。”
“我在,我在家呢。”
“别再这样了,我不喜欢背叛我欺骗我的人。你来地球的新计划我也不感兴趣,作为道格拉斯人,这是我对殿下你最后的善意了。我只是想要平静的生活,以后我们就当做不认识,别再来找惹我了。”
“维克托,维克托你听我说,你好好听我说,”贺拉斯只觉得天都塌下来了,也未曾想过维克托虽温柔也决绝,急得眼圈红红的道:“没有计划,真的没有计划,我没有骗你,你信我一次好不好。”
维克托沉默。
贺拉斯像是想起什么,又循循善诱说:“那宝宝呢?宝宝也需要你的,你不是一直好担心他么?”
维克托挂断了电话。
贺拉斯心情跌入谷底,望着咕咕咕冒着热气的火锅恍惚了好一阵,吸了吸鼻子,饥饿感在不断提醒他得照顾好宝宝,一边吃饭一边抑制不住掉眼泪。
……维克托,维克托真的不要他了。
去御医那里买的药马上就要吃完了,如果再不跟维克托进行精神交流,孩子可能就真的要流掉了。
他吃完饭沉默的将东西收拾好,屋子里全是跟维克托的记忆,像洪流一样冲刷进他的脑海,每走一步好像都能听到维克托轻声跟他叮嘱着什么,茶几上还残留着他们依偎在一起没看完的书,第一次精神交流,第一次亲吻,还有第一次拥抱……
到处,到处都是维克托。
贺拉斯洗完澡窝在床上,嗅着充满恋人味道的被子蹭了蹭,不多时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次日,贺拉斯上午在家准备好了便当,掐了时间驱车去了顾氏集团,抵达时十一点半,他在楼下等了半个小时戴好口罩棒球帽,轻车熟路朝总裁办走。
“贺先生?”秘书室的人一眼将他认出来,将人给拦住了。
贺拉斯打了个哈哈道:“是我,我来给他送便当的。”
秘书室的人面面相觑,交换了个“不是分手了么”的眼神,复又了然拿打趣的眼神看他,加上贺拉斯黏糊糊跟几个女生说了一通好话,遂一群人就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进去了。
一进门,贺拉斯就将门给反锁了。拿着便当朝坐在沙发上正在吃饭的维克托扬了扬手里的便当,兴高采烈跑过去献宝似的打开便当盒,说:“饿了吧,我给你做了好吃的。”
维克托蹙眉神色复杂看他,并没有接他递过来的筷子。
贺拉斯被他冷峻的眼神看得差点没维持住脸上的笑,鼓起勇气凑过去要亲维克托的唇角,被维克托躲开了,他一个不稳吻到了维克托的耳朵,有点挫败失望的退了些距离,搅着手指紧张说:“维克托,你、你能不能跟我做一次精神交流。”
“……”维克托侧头看他,抿了下唇目光沉沉问:“为什么?”
“如果再不做精神交流,宝宝会消失。”贺拉斯梗着脖子说,“我想要他。”
“如果我不呢?”维克托淡淡道。
贺拉斯揪着衣角,可怜兮兮看着他,好像一旦拒绝眼泪就要滚下来似的。
维克托捏了捏突突突跳着的太阳穴,蹙眉犹豫了好半晌,转头目光深沉望着贺拉斯道:“触角。”
“啊?”在细细观察他一举一动的贺拉斯紧张得不行,短暂茫然后又是巨大的喜悦,贺拉斯伸出头上那对软乎乎的触角,认真望着维克托,“我准备好了。”
当两股电流交汇,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袭来,贺拉斯浑身酥酥麻麻的,腰腿一软倒在维克托怀里,被维克托调整了下姿势搂在怀里,没忍住伸手抱了抱他的腰,咬了咬唇提议道:
“可以,再重点。”
浅层精神交建立的关系太薄弱了,也太容易捏碎了,如果能建立深层精神交流,维克托就不会再离开他了。
维克托没如他所愿,构建出的精神纽带是一条薄薄的丝线,甚至比以前构建的还要细一些。
维持一小时的精神交流让贺拉斯浑身没力气,他将头埋在维克托怀里不愿意将人松开,这是他回来后维克托第一次对他温柔点,也是第一次愿意跟他亲密点。
维克托下意识揉揉他柔软的发丝,顿了顿手,敛了敛眉将人横抱着往里间休息室走,怀里人揪着他的衣领耳朵尖红红的,将人放在床上掖好被子,沉默看了看困倦又累却不愿意闭眼睛的贺拉斯轻声道:“好好睡一觉。”
“嗯。”贺拉斯乖巧点了点头,露出点松快的笑。
维克托离开,将门轻轻关上,站在门口停了好半晌,又想起方才种种,眉心跳了跳。
……小皇子想要孩子想要疯了,竟然来找他维系精神纽带。
等贺拉斯睡饱醒来,察觉腹部没再出现隐隐的疼痛感稍稍放心了些,在小浴室里洗了个澡,在衣柜里挑了件衣服换上后出了休息室,见维克托正在批阅文件,乖巧坐在沙发上拿了本杂志翻看,赖着不愿意离开。
下班后,维克托将贺拉斯送到小区门口,调转车头离开。
贺拉斯强装着微笑跟他挥手告别,回家充电,洗照睡觉。接下来的日子,谢枝枝给他接了档综艺,需要一周去录制两天,录制完又回家,几乎天天用宝宝不稳定当理由,抱着便当跑去顾氏集团让维克托帮忙做精神交流,可再亲密点再进一步却是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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