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开的车去,叶文绉回来后买了一辆代步的老年车,红黑相间恰好两人座位,一前一后。
头顶还带着一个看上去些许……简单的小风扇。
小日子过得不错,悠哉悠哉。
“妈的……”就很无语。
这过年有多热闹这大街上也就有多萧瑟,寂寞空虚冷。
昨晚和今早匆匆忙忙,忙上忙下的也顾不上吃东西,现在就遭罪了,胃抽起一阵阵的疼。
小树不知道跑去哪儿了,分明他是记得自己有关阳台落地窗......
那怎么会叫这小东西跑出去的?
叼着一根烟,猛抽了口进到肺里,像被冰碴子刮。
一晚焦头烂额的寻找未果,他又在小区群里发了寻找帖,眼下正挂着淡色的青。
胃疼得实在受不了,他才去找张主任请了个假,申请买杯粥,给暖暖。
张主任大手一挥毫不犹豫的就同意。
才获得这一小些喘息的机会。
以前这些他全部用担心的,早有人帮他处理好了,熟悉惯了……背后的力被一抽,脚下就虚软疲惫了。
踩不踏实,他很难承认自己早就习惯了萧杵泽对自己饭来张口的宠溺。
“呲—”林让叼着烟不再吸,裹紧身上的衣服,头发长长慵懒的卷在耳后,“好烫,难吃死。”
林让把刚吸的粥随便搅合了一下,拉扯在手上。
酸唧唧的味,买错了变质食品。
独自走在街上,林让手上拿着烟头,哈了口白气。
凉飕飕哦,以前每天要穿的衣服,降温与否都有萧杵泽的提醒,吃饭也是……现在可真落寞。
诶,等等。
“你……”
“你……”
见到来人,两人都愣了愣,话匣子被卡住。
叶文绉见两人气氛不对劲,便也在心中得出结论,此时面前这个有些颓靡的青年应是老萧的前男友。
这是两人分手后,第一次再相见。
萧杵泽心上没来由的紧了,看到林让脸上浮现的疲倦,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绷起嘴角。
林让抖了抖手上的香烟,在对上视线上一瞬,掐掉了烟头。
“新年快乐。”林让扯出一个笑,把刚买来的粥塞到包里。
他的所作所为皆被萧杵泽看在眼里,他颔首:“嗯,快乐。”
此时他心底漆黑的野草连天里透了丝光,很小和又痒痒的,那些积压的感情就如扑火飞蛾。
明知道会挫伤会消亡但甘之如饴。
紧了紧嗓子,身体也不自主的绷紧,萧杵泽说:“这是我朋友,叶文绉。”
啊,还好只是……朋友。
在林让寻声看去时,不由一愣。心从嗓子眼掉了下去。
下面是无底深渊。
只见萧杵泽身边体型修长的青年,笑眯眯地看着他。肌肤白皙,眉眼带笑弯弯,鼻梁挺而嘴唇薄。
此人比自己更高上半分,那种淡漠的距离感即使是笑也发挥的淋漓尽致。
和自己是一种人,这是来自同类灵敏的嗅觉。
可最让他心碎和惊讶的是,他和这个青年有三分相似。
两人的气质在某些方面,出奇的一致但也不一样。
这个青年的感觉更加危险,像吐着信的毒蛇亮出獠牙,在暗中势蓄待发,随时准备给目标致命一击。
林让笑了,手在外套上蹭了蹭,递出去:“你好,我是林让。新年快乐。”
“你好,叶文绉请多多指教,”叶文绉伸出手礼貌地回握,“新年快乐。”
“你知道,这是我之前给你介绍过的兄弟。”萧杵泽朝叶文绉看去,后者笑了笑,他也不自禁软了眉目。
“知道的。”林让也在笑,可心如刀绞。
以前的萧杵泽只会对他一个人那么温柔的笑。
这让他很气恼,那种被人欺骗又被人蒙在鼓里的怒气直冲天灵盖儿,理智难以把持住。
所以说爱不仅会消失,他他妈还是一个替身么?
此刻他将所有的罪责都怪在叶文绉脑壳上。
萧杵泽让他觉得自己此刻无地自容,仿佛一个玩笑。叶文绉与自己相似的气场伴着那虚假的微笑,格外刺眼。
他就像藏在地下室的黑毛老鼠,被一束光打在身上,无迹遁逃。
谁都可以,谁都不可以。
为了弥补自己这些日子萧杵泽离开后的空虚,林让也曾尝试过找了很多人,可每次无比都是箭在弦上又崩之于溃。
在这片地都是0的时代,他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1。
他现在面对不喜欢的人完全提不起劲头和兴趣。
似乎……心底的某一根弦松动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完完全全爱上了萧杵泽。
离不开他也同样中意他的一切。
可惜此刻就如图,天塌九雷轰顶,他直接裂开。
在一起那么久,原来自己做了对方的替身不说,现在还能碰上正主。
果真是初恋一来忘了启蒙者。
冲动即使魔鬼,林让低下头脸上扯着冷淡的笑,近乎疯狂。
伴着风声,他问:“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也在同时,叶文绉似乎是闪了腰手上的袋子掉在地上,他重心不稳的往后一靠:“啊……”
“小心!”萧杵泽眼疾手快,一把将叶文绉揽住,顺带救起了濒临落地的袋子。
在借着萧杵泽拦住他的一瞬间,叶文绉悄悄在他后背拧了一下。
意念传达到,记住小爷告诉过你的话,别忘了,此刻就将派上用场。
接收到意念信号播,萧杵泽低下头深色晦暗不清。
也是一刹的事,他又接着抬起头问,“什么,抱歉刚才没有听清。”
呼,在心里叹了口气,林让憋足劲儿笑着说:“我们还有机会吗?我们复合吧。”
但接下来,萧杵泽的话让他大跌眼镜。
“你来干嘛?当初是你说只处身体不处感情。”萧杵泽冷冷的说目不斜视,但那份隐忍的感情只得让他揽住叶文绉的手收紧。
可这一切,在林让的眼里则是无疑是宣誓主权,毫不留情的的脸。
“ 我……”林让愣了愣,他不相信这句话是能从萧杵泽嘴里说出的,“所以说我是当了他的替身么?包括你对我的所有以及……床上?”
这句话问出口,林让的声调连他自己都没注意的发抖。
他不在期待萧杵泽能说些什么,可在对方开口的那一刻他眼里又浮现出微妙的光。
“我在床上想什么,和你也没什么关系吧。”萧杵泽轻口薄舌的说道,眼里如死水般,毫无波澜。
冷漠麻木却又字字诛心。
“嗯,也对。”强压住心里呼之欲出的悲痛,林让脸上释怀的笑笑。
看来他现在是得不出答案了。
叶文绉心中暗笑,忍不住给萧杵泽点了个赞,干的漂亮没白费功夫教你。
“泽,回了吧,我腰疼。”叶文绉用最暧昧的口气说出模凌两可的话,边儿说还冲着林让微微一笑。
真是不好意思呐。
既然已经误会了,还不如误会的更深。
“那行,我先走了,”林让咳了咳,“再见。”
“再见。”萧杵泽说。
插身而过,萧杵泽在那一瞬间似乎看见林让湿红了眼。
两个人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
他想不出答案。
叶文绉拿过自己的哪份儿袋子,不戳穿萧杵泽的心事,笑了笑说:“那你等着,我去把小老头儿看过来。”
“嗯?”见萧杵泽没回应,叶文绉挥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嗯,好。”回过神,萧杵泽神色如常,往后退了一步。
这件事在双方心里都落下不小的波澜。
一波推一波足以席卷狂风而来,巨浪翻天。
林让收了不少的打击,在此后不再随时都笑,消瘦了不少。
在之前他总是以得到别人的真心为乐趣,在得到后那种喜悦与征服感都将消散。
甚至会感到厌恶。
可这次,他自己的心被偷走了......
怎么办,在线急。
当晚小树不知道从哪儿浪了圈儿,跑回来,折了腿。
“该来的报应迟早会来,”林让抱着小树苦笑,不知道是在说它呢还是在说自己,“只是你永远不会知道他是以那种方式来到你的身边。”
☆、向前跑,别回头
至于怎么回到家的,现在想来还是浑浑噩噩。
倒在床上,关着门。
也关在自己小小的世界。
心里憋的那股劲儿和放不去的口气儿,分明报复了回去,但也并没有小说中的那股得劲儿。
相反他还很郁闷,难顶。
萧杵泽看着天花板上亮着的白织灯,一个两个三个.......好多个数不清的光圈,照下来。
看得他发晕发懵,最后喘不过气的在旋转。
地暖开着,屋子里的氧气都渡上一层温热的暖意,催的人疲惫困乏。
后天过了有得开始忙,虽说现在在休假。
可依旧得是随叫随到。
门外的敲门声已经敲响了三遍,他没动。
声音到了耳边已被自动屏蔽,变成消音,在耳边萦绕着“哔──”。
“吃饭了,起了么?门外传来叶文绉的呼声,门把手被他轻轻拧开。
“干嘛不开心,闷闷不乐。”叶文绉炖了银耳汤,盛了一小碗端到房间,“这可是小爷为你亲手自制的润肺清火妙妙羹,快来领赏!”
叶文绉堤了一根小勺子在萧杵泽唇边儿,想试图戳破他的这层燥郁纸膜。
“啊……”回过神,萧杵泽眨眼努力找回聚焦点,把视线放在叶文绉身上。
屋内是暖光灯,照在叶文绉身上仿佛镀了一层金边,毛茸茸的,就和金页圣经里的纸张一般。
细瞧他的眉眼,晃眼萧杵泽反复品味着林让所说的话。
他发现叶文绉的眉眼以及不笑时的气质,有那么三分的相似。
还是林让更可爱……
这个想法在脑子里蹦出来,他笑着摇了摇头,咬住叶文绉递来的勺子上:“唔?”
银耳汤入喉,滑腻中带着香甜。
“好喝吧,小爷的技术杠杠哒!”叶文绉笑着看他喝下去,仿佛下一句就会多加一句中二的台词──颤抖吧人类。
不过没有,叶文绉一口一口喂完他,还是笑着说:“我一起一个人在家就自己慢慢琢磨的,嘿嘿……下次我想可以搞一个厨艺pick赛,我俩一决雌雄。”
“嗯。谢谢。”萧杵泽坐起身,“可以把小方他们叫来当裁判。”
“嗯哼,”叶文绉伸手在他脸上捏了捏,说他瘦了手感不好,不紧实。
“嗯。”他点了点头,没有反驳。
“你今天还是挺牛,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叶文绉感叹道,“可真扎心呢,不知道那个小兄弟会不会自闭。”
会吗?
他不知道,萧杵泽只是笑了没说话。
的确今天的话有些过分了,但至少他不后悔。
“啧,没想到我居然还会被认成你白月光,神奇。”叶文绉撇撇嘴,放下碗把它搁在地上,撑着脑袋。
“不过吧……那家伙真的和我像吗?”叶文绉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他自持高冷鲜少会有那么颓靡的神态,可今天他也见识到林让是怎的一副尊容。
不免让他大惊失望。
可也是这么一个市井形象的人叫嚣着说他俩相像。
萧杵泽的审美与喜好他并不会做过多的评价,对于兄弟的喜好他一想选择给予尊重。
只是这一次,略微大跌眼镜......
“不,”萧杵泽摆正身子,“不一样,你是你,他是他。”
“哦~是因为哥比较帅吗?”叶文绉笑笑。
“不,你俩像也...不像。”萧杵泽说的义正言辞,“他终归是他,你们两个是不一样的人,完全无法混为一谈。”
“怎么说?”叶文绉回想起林让的模样,忍不住皱了皱眉。
萧杵泽思考了片刻,不急着解释,他先思忖了一会儿才开口:“你们家世都挺好,都喜欢笑爱干净,喜欢热闹但却总会给人一种冷淡的距离感。”
“可是林让我看着他笑就忍不住跟着乐,想要和他呆在一起,什么也不干都成,没所谓。”萧杵泽顿了顿,“可你不一样,你知道吗阿叶。你和小方都是我最好的兄弟,这之间没有可较性。”
他不是任何人的影子。
“哦,那的确。”叶文绉收回手讪笑,眼里的光不再闪烁,他挺直背伸了一个懒腰,“我们仨可是几辈子好哥们儿。”
“嗯。”萧杵泽笑了笑。
“去干饭吧,趁你在那里忍不住伤感,小爷都把晚饭准备好了。”假如叶文绉能有个尾巴,此刻必定已飞升上天顺带着还摇两下。
“好。”
晚上叶文绉准备的着实丰盛,部队火锅。也不知他又是在哪儿学的。
晚上八点,央视的春节联欢晚会也正是拉开帷幕。两人对着桌子坐下,一边儿恰饭又一边儿抬起头有事没事在电视上晃两眼。
只可惜,铁三角少了个边儿。
惨逼的小方同志被家里锁在屋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春晚即使过了那么多年依旧是熟悉的味道。”叶文绉抿了口酒,这是他现从楼下打的梅子酒,入口酸甜辛辣的味被压下去,后劲儿......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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