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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第一皇子殿下(古代架空)——江河入怀

时间:2021-05-06 09:24:55  作者:江河入怀
  而梁朝国境内也时有乱事发生。一场巨大的战争会带来一系列连锁的影响——哪怕是对梁朝这个绝对意义上的胜方。这个庞然大物般的王朝仍然需要时间来消化他鲸吞下去的巨物,并且可能会连带产生连续数年消化不良的反应。
  雾山蚩族一事也算是被牵连的其中之一。对此,徽帝其实在最开始就早有预料。但跟吞下南夷带来的众多好处、跟在青史中留下一个伟大姓名相比,那些可能发生的耗乱几乎不值一提,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的。
  可是谁也想不到,十指不沾阳春水、四时如在云梦的小皇子会被深深牵连其中。
  而当戚长风的人终于为鬼鹊子一事找上了雾山的蚩族,还屡屡因剿除匪乱、维护山下平民百姓与蚩族人打起来,两边一时更添了无数血仇,蚩族人哪里肯放过这个报复的好机会——鬼鹊子本来也所剩无几了,他们还要留给族中的孩子们、尽可能保留下自己的血统,根本不可能轻易交出来。除此以外,他们便想要趁机把戚长风诱来,也将他杀死在雾山,才能报了这相当于间接发生的灭族之仇。
  赵贵妃只觉得自己根本理解不了也接受不了这帮异族人的思路——
  “他们既然世代害了岭南的毒瘴,原来有鬼鹊子可以解毒瘴也就罢了,现在鬼鹊子都剩得不多了,他们就非得死赖在那里吗?为什么不赶快举族迁出?”赵云桥一拍桌子,面色含怒。
  “我们也理解不了,”耿飞为难地摇头,“这样的话我们不是没提过——包括说只要交出鬼鹊子,就赐他们出身、予他们财物。后面那些话还好,只是万不能提叫他们迁出雾山的事,一提这话,他们所有人都要发怒,当时两边几乎又打了一仗,好像我们叫蚩族人离开雾山,就是对他们极大的侮辱……”
  “那他们怎么有脸怨上别人,被烧了鬼鹊子都不肯离开那邪门地方,分明是自己找死!他们想死径自便死了好了!”赵云桥恨恨地将茶杯掷碎在地上:“说是避世而居,怎么又让鬼鹊子流出来了呢?还被那等该下十八层地狱的人利用来害我的康宁!现在我的孩子等着那东西救命,他们又不看好自己族里的救命药,被人烧了,还能扯到旁人身上。”
  “难道这些人为了南夷人的毒计恨上戚长风就有理,那我岂不是也能因为杨涵的毒药是从蚩族人手里来的、迁怒到他们头上喽?”
  她一提到杨涵,旁边的徽帝根本就不敢接话,只能蹙着眉默默地听。
  戚长风一直沉默地立在一旁,面上看不出半分喜怒——但实际上他现在根本受不得激将。哪怕是蚩族人立意要他的命,一听说他们承认手里还有鬼鹊子的药遗留,他也想立刻快马飞奔过去,只要能换回救下康宁的希望。
  实际上他并不害怕蚩族人的报复、折磨,甚至他已经不惧于死在这些人的仇恨中,此刻唯一拷打着他的不是任何别的东西,只是小皇子一次次昏迷醒来的嫌隙探过来抓住他的手,和那一声声虚弱的“别走”。
  康宁连日陷在神智昏昏的睡梦里,其实早已对外界正发生着什么一无所知了。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能在这样的时刻都惦记着不让戚长风离开他,就好像他已在冥冥中获知了等着爱人的危险,所以用最后一丝气力也要抓住戚长风的衣角。
  然而满足蚩族人的要求,戚长风也未必就不能机变应对、从中博取一线生机,但是再这样无望地耗下去,小皇子真的没时间继续等了。
  戚长风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我……”他盯着赵贵妃警告的眼神硬着头皮开了口。
  但是还没等赵云桥再扔一个瓶子砸他,孟白凡就先截住了他的话头:
  “将军留下陪着小殿下吧,我想——我可以去岭南走一趟。”
  赵云桥举起的手又放下了,她当然不会砸她最喜欢的孟丫头——但是孟白凡话一出口,议事的殿堂内一时全都是反对声。蚩族人听起来那么不可理喻,又固执又凶悍,孟白凡过去能干什么?这岂不是羊入虎口?
  “鬼鹊子是仙子笑的最后一味毒药,现在也成了唯一能解救小殿下的药,小殿下非其不可,但蚩族人其实未必是这样,”孟白凡方才思虑半晌,这时的思路已变得越来越清晰,“岭南的瘴毒,我早有耳闻——如今想来,雾山恐怕是南平热瘴的一个极大的源头。蚩族人世代靠鬼鹊子获救,概因其祖宗传下这种解法,而鬼鹊子也只在雾山的泥土中生长,从这个角度看,蚩族也算是得天独厚。”
  “但是鬼鹊子实际上并非蚩族人不可替代的救命药。按耿飞将军所说,他们那里没有医,只有巫,世世代代延续祖训生活。可见他们是从没想过出去求医问药、探寻其他解决热瘴的良药医方的。也或许他们祖辈中曾有尝试——但是岭南自来偏远穷困,城镇中能被蚩族先祖求到的、想也无甚良医,莫说解决雾山人所中热瘴,可能连城中平民体内的瘴毒都解决不了。”
  “因此,鬼鹊子救了他们,但是因其只生长在雾山,便也困住了他们。分明举族迁离此地便不会再有热瘴困扰,但一代代闭塞地传下来,蚩族人只知自己不能离开雾山生活、却早已不知缘由。他们对鬼鹊子的感情已如信仰图腾一般了,深深笃信着这种药救了自己祖祖辈辈族人的性命,也由此深恨牵连其中的戚将军……”
  “但是我想,无论是以重利相诱还是由着他们一味发泄怒气都行不通,”孟白凡唇角微抿,“我想去试一试——能不能另寻稳妥的法门解决岭南由来已久的热瘴。先施以恩,才能图报——届时他们便不再有灭族危机,也不必非要他们打破几百年来的认知、醒过神离开祖地,却也不再需要鬼鹊子了,想是才真正有两全的可能。”
  她这一席话,确实为当下的困境打开了另一番局面,若真能实现,自然是让难解的死局豁然开朗。只是这里面仍然有很多问题,首当其冲的便是时间:
  “岭南热瘴之毒自古有之,想要彻底将其解决,想必非是朝夕之功,可康宁未必能等得……”徽帝紧紧盯着殿堂下这位屡立奇功的姑娘。
  “根治虽难,治标却容易。当下蚩族人中已有老弱丧命,我便只是先治疗延缓一二,想来也能稳定人心,而后再徐徐图之。先让他们看到希望,然后在此时交换商讨,反而更容易达成目标。”孟白凡回答得不慌不忙。
  “但是你可曾想过,根治瘴毒并不容易,若你最后未能达成所言,恐怕以蚩族人之品性、反会把这等落空的仇恨转嫁到你身上。朕的兵士自然会尽力护你周全,却并不能对你的安危有万全的保障。”康宁便是最好的例子。
  然而孟白凡面无惧色,只是微微地笑了。
  “陛下,便是没有小殿下的事,便是臣女早年未逢皇恩、至今藉藉无名,今日我也愿意为世代罹受苦难的岭南百姓走这一遭。”她折腰一拜,又直身而起:
  “医者无畏,本该俯仰天地而行,但求无愧于心罢了。”
 
 
第73章 答案   我想出去看看太阳
  商定好人选的当晚, 孟白凡就和二皇子一起趁夜出发了。他们此去算是简从急行,孟白凡只背了两套方便换洗的衣物并大大小小一套金针小包。黎承豫也算是临时受命,从接到皇帝召见到商定此去行事方针、再到两人真正出发, 前后连五个时辰都不到。甚至他这一行都未来得及跟他母妃说一声。
  实际上徽帝倒并非随便抓来二儿子作壮丁。他叫黎承豫走这一趟,除了觉得老二在年纪和办事能力上都算适宜外,也是向孟白凡表明——她愿意为了康宁此去涉险,他这个皇帝也绝不会弃她的安危于不顾。他把另一个儿子也一起派过去,多少算是再添一重保障。黎承豫到底是皇子之尊, 这个保证可以说是极有诚意了,再上一步便只能是皇帝亲临。而太子去后,二皇子便是剩余皇子中年纪最长的, 真要有什么危机,黎承豫放出去也颇有分量。
  再来便是徽帝作为一个老父亲的心思了——黎承豫和孟白凡之间那点小九九,皇帝又岂会看不出来?孩子当然都是自家的好,但是皇帝摸着良心也得说, 孟白凡这样的姑娘,等闲的世间男子确实配不上。黎承豫这小子,眼光倒是没问题的, 好像也确实走了点狗屎运, 让人家姑娘对他有几分另眼相待的意思, 但是这点情意何其浅薄?
  莫说与孟白凡原本的理想和黎承豫日后必定要陷入的皇权争斗相抗衡,便只是日常相处下的磨合, 这两个人之间都没有经历过。真到了要面对考验的那一天,他们许是连黎承豫母妃那关都过不了。
  此次出行,若能让他们二人一起历经艰险磨难,体味一番同甘同苦、进退与共的滋味,于这对小儿女也算是好事一桩。
  而除了这两人以外, 第二日一早,燕归和赵云侠也会随着戚长风麾下一支千人精锐一同出行,两路人兵行两路,明暗齐下、互为倚仗。燕归行事刁钻,赵云侠处事灵动,况且徽帝和燕归之间自有一种冷酷的默契不必言明——如果连孟白凡的法子都不能奏效,燕归手中掌有此次行动的最高权柄:哪怕将雾山铲平,鬼鹊子也必定得拿到手中。
  一开始,留在京中、守在小皇子身旁这些焦急等待消息的人还担忧:生怕康宁会问起他身边少了的那些面孔。尤其是孟白凡,她现在几乎每日都会长时间地留在望舒宫。冷不丁不见了这么一个要紧的大活人,这其中必有不得了的因由。
  但是小皇子一句也没曾问起过。他的状态越来越坏了,甚至已经到了神思迷迷糊糊、记不住人和事的地步。有一回他自颠倒的睡梦中醒来,清醒了一整个下午,难得靠起来坐了一会儿,还自己捧着碗喝了药。
  可药刚一喝完,他放下碗就说,“王太医开的药倒是没那么苦了,”他嘴角微微抿着,好像还有些开心的意思:“刚刚我都没尝出什么味道。”
  戚长风接过碗交给碧涛,当下听得只觉得心惊肉跳:一则是小皇子已尝不出苦药汤味,最要紧的是王太医好些年前就告老了,早不在大梁宫廷里伺候。
  “不苦还不好吗,”戚长风不敢露出声色,只动作轻柔地提起被角将人仔细裹好,“大概是王太医调配药方的水平又有精进了,能叫我们小殿下痛快喝下去,也算是大功一桩。唔,你今天下午醒了好一会儿了,精神头也格外强些,我看殿下这几日身体是好了不少。”
  康宁只微微笑着听他说话,不言不语。过了好半晌,他面上才慢慢现出了几丝疑惑,他转过头来,苍白消瘦的脸颊上是叫人触目惊心的病容,那让他看起来甚至有几分鬼魅般苍然而醴艳的森冷,只是他眼神还是和过去没什么分别——还是那样一种澄澈温软的柔情:
  “我怎么记不太清了……长风哥哥,我是生了什么病啊?”
  这真是戚长风这些年来魂牵梦萦的一个称呼,此时猝不及防地听到,却叫他差点掉下眼泪。
  “寻常风寒罢了,”他忍着哽咽勉强道,“不过殿下发烧了,这两天总是昏昏沉沉的不清醒,都睡了好久了。”
  小皇子脑海里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过戚长风就近近地贴着他、陪着他,让他心里很满意,便也不再深究:“那我的父皇和母妃呢?”康宁鼻子一皱,是戚长风很熟悉的一个、小皇子小时候不高兴的表情,“我都生病了呀,他们怎么没有待在永春宫?”
  “在呢,”戚长风捏捏他瘦巴巴的小手,“他们就在东暖阁呢,”他转头吩咐宫人去请帝妃过来——徽帝这段时间本来政务繁忙,又兼配合着康宁昏昏醒醒的时间,三不五时的罢朝,也就趁这一会儿功夫批一批折子,赵贵妃也稍微腾出些时间来过问移交给其他宫妃的宫务,“陛下他们马上就来了。”
  康宁人病得迷迷糊糊,也就愈发对亲近之人有了很高的需求。他昏睡醒来是不管白天黑夜的,反正睁开眼必须想见到谁就见到。好在他无非也就缠着那么几个人,他亲爹亲娘、儿时的两个奶嬷嬷,碧涛翠海,还有戚长风。偶尔他还会想起已经出宫嫁人了的永春宫前大宫女浣青,赵贵妃已是把做了母亲的浣青叫回来了,这段时间也一直住在望舒宫。
  余下的人就多少差了一层了。戚长风是真怕这小东西张嘴要看到他大皇兄——他到哪儿去把人找来呢。好在康宁这个小东西这时候就明明白白地分起了远近亲疏,点来点去都是那么几个人头,可着这些最亲近的人祸害了个够。
  徽帝大半夜都被薅起来几次了,这会儿不过是被打断了阅览江南官员的考评,能算得了什么呢?
  给人当爹不就是这样,辛辛苦苦把宝贝儿子千娇百宠地养大了,儿子自己出去找了一头猪,当爹的就因为这头猪被宝贝儿子劈头盖脸发作了一通,还得抹一把脸继续往上凑。
  “父皇知道,等你好了,让清河殿的王姑姑给你做糖奶糕。”皇帝摸了摸小儿子的额头。
  “父皇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小皇子裹成了个小被子团团,病殃殃地靠在床头,满面惊奇道——分明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因为你之前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刻已经说过了,却一次都没有吃成。
  皇帝微微一笑,“父皇怎么不知道?宁宁从小每次哭了、病了、闹脾气了,不都要吃糖奶糕。”
  就在这一刹那,徽帝突然想起了一个很久远的、与此时此刻毫不相干的一个场景。
  那是在康宁只有三四岁的时候。皇帝在自己起居的殿中理政,小孩子在父亲腿边绕来绕去地玩,徽帝当时也还比较年轻,时常喜欢逗逗儿子——在批阅奏折的空档,徽帝俯下身,两根手指曲起,在小儿子鼻子上快速地夹了一下,然后马上握住了手。
  “父皇把你鼻子拿走喽!”皇帝攥着拳头吓唬小豆丁。
  康宁信以为真,呆呆地扬起脸看着父亲的手,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然后着急地两只手往上一扑:“不行!父皇还给我,不能把我鼻子拿走!”小皇子那时候说话还有口水音,傻乎乎得看不出大人跟他开玩笑。
  豁!小家伙真信啊!徽帝暗地里笑得腹痛,只是表面上他却勉强绷着脸,摇了摇头:“宁宁的鼻子长得太好了,父皇也想要,拿过来送给父皇好不好?”
  “不行!不行!”康宁从小就是个小抠儿,“我也需要鼻子的!宁宁也需要!父皇不能拿走!”他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一开始还只是抽泣,而后越想越难受、情绪愈演愈烈,最后两只小拳头紧握,站在清河殿的理事堂就放声大哭。
  完了,收不住场了——徽帝吓得抱起他百般地哄,又握着他的手摸他自己脸上的鼻子,告诉他谁也不能把他鼻子偷走。但是什么也不管用,康宁委屈害怕完了又羞恼生气,怎么说都要回去跟他母妃告状。最后徽帝实在没办法,溜溜达达抱他去找了王姑姑,让小皇子尝到了他生平第一口不在赵贵妃管控下的饮食——一块甜糯的糖奶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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