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卯刚想着,萧长平便发了话:“如此,将柳公子带下去,病逝吧。”
红卯眼珠子差点儿没忍着瞪出来。
王爷,还竟然真的就什么苛责的话不说,就把这烂摊子接下来了?而且似乎,是一开始就打算这么做了?
柳公子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可他反应过来萧长平的意思是要弄死他了!
他顾不得肿痛的双颊了大喊:“王爷我冤枉啊!我什么都没做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红卯这会儿让左右的人又拉住他,王爷这意思已经够明白的了,但还得让柳公子死个明白:“你指使绿玉行刺王爷王君,罪大恶极,如今留你个全尸,便是给你脸面了,拖下去吧。”
萧长平的性子红卯最了解,若说之前还有审一审的心思,方才便连审的心思都没了,不知是不是因为之前柳公子出口的那些诅咒的话,但王爷没有了审的心思,他这个做下人的,自然不会让王爷再听到这恼人的声音一句。
却不曾想柳公子这会儿才注意到旁边被拿下的绿玉,他这会儿还没有弄清楚现状,大喊:“我是冤枉的,我怎么会指示绿玉做这种事情,他一定是被人收买了!一定是!”
他一边喊一边让人拖下去。
老远了,还能听见他的声音,这人竟是到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绿玉是因为什么来行刺,还觉得绿玉是被人收买的。
这一场闹剧到这儿便也差不多了,沈北说不管这事儿就真不管了,之后绿玉这个行刺的人自然也是没落得下好,萧长平也没说绿玉被打成这样着实可怜,他一开口就让人打了他五十板子。
最后的恩典就是五十板子之后,他若还活着,那就赶出府去。
这事儿最后绿玉被打沈北没看,他那会儿已经回了屋子洗漱去了,倒是竹柳好似还惦记着那边被打的绿玉。
沈北看着:“你若有了恻隐之心,等他被打完之后,他若还活着,给他送点儿伤药就是了。”
竹柳一听面上露出个笑容来:“王君真是心善。”
沈北看他那温暖表情撑着下巴看着竹柳:“我哪儿心善了?”
两辈子加起来还是头一回让人说心善,沈北觉得这感觉颇稀奇。
竹柳煞有介事的说:“方才王君让我打那柳公子,原本王爷在场,王君实在不用做这种事情,岂非在王爷心中落下个凶悍的罪名嘛,可王君还是让我做了。”
沈北没想到他自己讨厌柳公子那声音让竹柳掌嘴在竹柳看来竟是这么回事。
他笑着摇摇头。
竹柳看着沈北摇头就觉得他要不承认,他道:“如若不是这样,这事儿之后,王君何必说那样的话,最后还是让王爷定夺的,王君若要自己定夺此事,王爷也不会说什么的。”
沈北抬手摸摸竹柳的脑袋,叹口气:“记住,是你有恻隐之心,不是我。”
他沈北,从小到大,最缺的东西,就是恻隐之心,尤其,绿玉涂毒刺杀他,此事虽然就算是绿玉本人也知道不可能成功,可他没有同情要杀他的人的习惯。
无论什么理由想要杀人,动了杀人的心思,那就是杀人犯!
如今,他只是未遂罢了。
竹柳这厢果然是去给绿玉送药去了,这节骨眼上,盯着王君院子里的多,虽然已经很晚,可竹柳是王君身边的人,他的意思显然就是王君的意思。
竹柳这一送药,红卯那儿也得了消息,连同被送到萧长平手中的,还有一份资料。
红卯将资料交给萧长平之后顺道将竹柳给绿玉送药的事儿告诉了萧长平。
萧长平得知之后想起什么,面色不知怎么有点儿不好:“他倒是宠着那个侍从的很。”
红卯有点儿不解小心翼翼说:“奴才看,王君这是同情绿玉,想给他一条生路。”
萧长平听了嗤笑一声,看着红卯仿佛看着傻子。
红卯让萧长平这么一看自然知道自己说错了,但他自小服侍萧长平,问个问题的权力还是有的,不由问:“奴才,想错了?”
“他若真有恻隐之心,本王开口要杖责绿玉五十的时候他怎么不说?”
“这,大庭广众,王爷开口了,即便是王君,也该顾及王爷的面子,这话,纵然是心中想,也不该说。”
萧长平冷笑的溢于言表:“你瞧他让竹柳掌嘴的时候,可顾及过本王的面子?”
红卯:“……”王爷说的好有道理,确实,没有呢。
但是:“其实若说掌嘴,也可以说是因为之前瞧见绿玉被折磨成这样,所以……”
“他分明是恶心对方,不想听他多说一句,所以开头便让竹柳掌嘴,就是要打肿他的脸,让他什么也说不了。”红卯没说完,萧长平已经说完了。
红卯想想之后王君那个作为确实:“好似也是,而且这掌完了嘴之后还将事情丢给王爷,这种后宅之事,本该是由王君……”
“你蠢吗?”萧长平仿佛头一回看到红卯。
红卯都要哭了:“这,奴才又说错什么了?还请王爷明示。”
萧长平道:“此事他本就不想沾,不过碍于绿玉行刺的也包括他,所以他才陪本王在那儿站着,否则依着他的性子,大晚上的能在那儿站着吹冷风?”
红卯:“啊?”
萧长平看红卯的眼神已经不止像看白痴了:“红卯,你近来是不是脑子动的少了?本王看你需要历练历练。”
红卯想起上次王爷说这话的时候让他去干了什么,他惊慌失措,而后飞快动脑子,不再依赖王爷解释,他立马想到了:“原来如此,王君这果然是不想脏自己的手,因为这柳公子只能王爷处置王君才不至于惹得一身骚……啊不是,奴才不是这个意思。”
红卯道:“奴才绝对没有私下编排太君的意思。”
萧长平道:“本王没有计较。”
红卯小声道:“奴才想明白了,这柳公子毕竟是太君当初赐下的人,不管他做错过什么,做了什么,这府上唯有王爷能处置,其他人,即便是王君处置了,传出去都不是什么好听的话,所以王君果真如王爷所说,一开始就不打算沾这事儿,可他……”怎么还让人掌嘴了呢?
既然不想沾,干嘛要掌嘴?
红卯又想不明白这一点了,而且有一点,他在心里也默默的。
王爷显然早看出王君的打算,王爷与王君都心知肚明,可这两人什么时候,到这么心有灵犀不必说话就知道对方打算的地步了?
红卯正纳闷,萧长平想着之前他颇嫌弃的表情不知怎么竟然勾了勾嘴唇。
干嘛要掌嘴?
“他啊,就是任性。”
就是任性,想打就打了,之前也是,与他嘴上针锋相对,总要不落下风一样。
萧长平本觉得没什么,这一夜说不太平,这会儿也终是没什么事情了。
却不曾想,在这个他觉得如往常一般的夜里,萧长平头一回,想着一个人入睡,而且,鬼使神差的,做了个梦。
春——梦。
作者闲话: 一会儿还有的
第59章 天杀的(二更)
齐王寿宴这件事儿到底算是没有办的圆满,这一桩寿宴能出两件事儿也是奇闻,也不知哪儿传出来的,茶余饭后八卦消息倒是很快传了个遍。
但是很快这事儿就过去了,因为齐王寿宴之后,便是团圆节,各家忙各家的,自然也顾不上许多,这会儿沈北反倒不忙了。
府上事情仿佛告了一个段落,而且老实说,眼下的情势有些尴尬。
齐王寿宴过后,最尴尬的要数秦侧君那儿。
等了一个白天也不见王君那儿有传唤,秦侧君没有感觉到松口气,反而——
秦侧君看着面前的铜镜沉默不语良久,冬儿终于忍不住道:“主子,要我说,此事还得王爷发话,当初是王爷将这府上掌权的事儿交给您的,先前王爷也不过是说将齐王寿宴的事儿交给王君办,又没有说让他将府上的事儿全交给王君……”
秦侧君幽幽道:“眼下没说,可王爷的态度,你没瞧见吗?”
冬儿噎了一下:“可此事……”
冬儿还要说什么,外头却传来通报。
“王爷到。”
冬儿愣了一下,秦侧君也愣了一下,万万没想到,王爷居然来了。
王爷本就少来这后院,这突然好似对王君有了点儿特殊宠爱之后,不止是他这儿,其他公子那儿王爷也没有去过,今日居然突然来了。
饶是秦侧君想要镇定,可也没有忍住,眼角眉梢带了点儿喜色,他赶紧照着铜镜看了一眼自己的模样有没有不好的地方,确定没有,他才出去迎接。
萧长平看着秦侧君迎上来冲着他行礼,萧长平道:“不必了。”
秦侧君道:“王爷这个时辰过来,还没有用晚膳吧?”
萧长平道:“没有。”
秦侧君立刻道:“冬儿,去准备王爷爱吃的。”
冬儿立刻就去了,面上一片喜气洋洋的。
王爷这个时辰过来,今夜显然是要住在这里的。
冬儿越走越心中想着保佑侧君能怀上孩子,什么时候,侧君能怀上王府的第一个孩子,那侧君的位置,就稳固了!
而萧长平面上没什么异样,却想到之前去沈北那儿,一桌子菜,完全没刻意挑他喜欢的上。
秦侧君只见萧长平一脸严肃的样子,他刚才的喜悦略微淡下去一点儿。
原本他就在想关于府上掌权的事儿,眼下王爷突然过来,会不会是亲自来与他说,将这府上掌权的事儿交还给王君?
这么一想,秦侧君抿了抿嘴唇,面上的笑容牵强起来。
冬儿办事儿快,饭菜很快上来了,秦侧君收拾情绪给萧长平夹菜,伺候的十分周到。
萧长平看着秦侧君那模样。
秦侧君向来恭顺,有规矩的很,萧长平看他夹菜,从前不曾注意,今日不知怎么,注意起来。
秦侧君显然知道他吃饭的规矩,吃什么不过三筷子,喝汤不过两碗,萧长平吃的时候不曾说什么。
等吃完了,秦侧君不由问:“王爷今晚,在此安置吗?”
萧长平看着他摇了摇头。
秦侧君面上不由愕然了一下。
这回是真的没掩饰住,毕竟,萧长平实在是个不喜欢多事的人。
若说凉薄,或许你也能说他凉薄,因为此前,萧长平来用晚膳,都是要安置的意思,除此之外,平日里难得与王爷一同用个午膳什么的,至于到外头去一同逛街买东西,那更是一回都没有。
秦侧君之前对自己说,那是王爷顾全大局,朝堂之事多如牛毛,他实在没有空闲时间,可分明,他先前就在王君那儿用了早膳午膳,分明与王君出了门,还买了东西。
秦侧君控制自己不去想这些,收回脸上愕然,不好意思笑笑:“是我失态,王爷见笑了。”
萧长平颔首:“本王去看看王君。”
秦侧君终于忍不住自己问起来:“王爷。”
“还有何时?”
秦侧君道:“如今这其他府上都知道咱们平西王府管家的是王君,我这手中再管着,恐怕不妥,不如王爷寻个正经时候,通知一下此事,让大伙儿都知道一下,免得下面的人,不知道有事儿了,该请示我还是王君。”
这话说的得体,没有什么错处。
萧长平听着却很快道:“不必了,本王只说长策寿宴的事儿让他办着,府上其他事情,你做惯了,且做的不错,还是你做着。”
秦侧君:“可王君那儿……”
这意思显然是怕王君那儿会找他的麻烦。
萧长平依然答的很快:“他懒的很,这些不乐意管。”
他说完转头,却没看见秦侧君一瞬间苍白的脸色,外头冬儿本以为今日萧长平会住下所以走得远远的,哪儿知道没多久萧长平就出来了,他小跑着进去便见秦侧君一脸苍白,见他进来,秦侧君低声问:“他不乐意管着,就让我管?他不乐意管,就让我管?我是什么?管家吗?”
萧长平没注意到秦侧君的模样,事实上,他越走越快,红卯在他身后跟的心里也起疑惑。
王爷向来什么脾气他也知道,这会儿过来,只是用个晚膳?
而且又要去王君那儿,他都搞不懂王爷,难道王爷不是刻意到后院来发泄发泄的?
红卯想起今天早上王爷黑着脸裤裆湿了一块那样子他也不敢问啊。
萧长平一会儿到了沈北那儿,沈北正在吃晚饭呢,看着萧长平过来冲着他颔首:“吃过了吗?”
萧长平坐在他旁边:“吃过了。”
沈北”哦”了一声,自顾自又吃起来,显然态度很明显了。
翻译过来就是,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让人给你加筷子了。
红卯看着都替王爷感到有些憋屈,这哪儿有自己吃着晾着王爷的道理?
他不由看了一眼竹柳,却见竹柳眼观鼻鼻观心,居然好像没注意王君的不妥?
关键王爷也没说什么,居然就这么看着王君吃东西,红卯甚至觉得莫非是他太注重规矩了,晾着王爷难道不是大事儿吗?
沈北吃完了之后抬头,却见萧长平在看他,萧长平自然不是头一回看他,但是用这种眼神看他还是头一回。
他吃东西的时候没注意,但是萧长平的视线,他自然是感觉的到的,没注意之下,放下筷子第一时间看到萧长平的眼神,他眯了眯眼睛。
这眼神,老实说,他曾看别人有过。
沈北在现代的时候朋友不多,但他那个身份,合作伙伴自然也是有的,沈北曾经就有个不算朋友的合作伙伴,那人跟他一个性向,而且爱好相同,都喜欢那些单纯可爱类型的,所以这方面,还算有共同语言。
不过这人比他厉害,换情人跟换衣服似得,一年十二个月,他每个月都有绯闻,而且个个绯闻都不是同一个人,沈北调侃过他,也打心眼儿里觉得他这辈子不会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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